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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可以嗎?

面對馮雪的問題,宮琳很想立刻回答:當然可以,太可以了。

如果馮雪是一個男的,有馬向前這個前車之鑑,宮琳肯定會懷疑是不是又奔著自己身體來的,想要玩弄自己感情。

但是馮雪是一個女的,而且是能夠嚇得馬向前夾著尾巴逃跑的女人,這說的話就比較可靠了。

她總不可能圖宮琳的身體,看上去也是說話算話的。

大學畢業在即,一個進京城的機會就在眼前,宮琳沒有立刻被衝昏頭腦,已經稱得上是比較理智了。

“請問你們三位是……”

宮琳開口問道。

“我叫馮雪,是京城來的;這兩位是我的同學,陸荷苓和王竹雲。”馮雪開口說道,“你要是願意相信我,就試一試,我挺想看看你自學的歌舞水平。”

“如果不願意相信我,那就當我沒說過,帶我們逛一逛醫學院就好了。”

宮琳沒有猶豫,說道:“我相信伱們,就是不知道應該在什麼地方給你們表演一下。”

“希望你們不要笑話我水平低,我除了以前的時候學過彈琴,唱歌跳舞都是很一般的水平,自己摸索也不知道水平怎麼樣。”

“沒事兒。”馮雪說道,“表演一小段就行,旁邊那個小樹林怎麼樣?”

宮琳點點頭,四個人離開醫學院的小路,到了樹林一片空地上。

一男一女正坐在一起談理想和感情,見到四個姑娘進來,都不好意思地連忙起身離去。

等他們走了,四下清靜,宮琳清了清喉嚨,擺開架勢,唱了一小段電影裡面的選段。

一時間,樹林裡面只有她微微擺動搖曳的身影,與動聽的歌聲。

馮雪本來感覺她當戲子挺可惜的,見到她這有模有樣的,唱歌聲音也是柔和動聽,再加上外貌條件的確優越,頓時微微點頭:“挺好啊。”

宮琳停下歌聲,眼中帶著熱切:“那……我能不能……”

“可以。”馮雪開口說道,“這件事我答應你了。”

“宮琳,等畢業以後你如果還想要進行演藝事業,那就來找我吧。”

“你可以到省大學政法系來找我,我開學是政法系二年級;你也可以去花鳥街的芳草軒或者奇物軒那裡說一聲,那裡的老闆紀元海,是我的朋友。”

說著話,又拉了一把陸荷苓,笑著說道:“也是她的愛人。”

陸荷苓面帶微笑,跟宮琳點點頭。

宮琳看了一眼,想道:馮雪是個挺能拿主意的人,這個叫陸荷苓的姑娘一看就非常好說話,易於相處,大概溫柔似水說的就是她吧?

宮琳點頭答應之後,四個姑娘便在醫學院內走著逛逛,聊聊天。

馮雪年齡最小,今年過了生日才十八歲。

宮琳年齡最大,已經二十四歲了,畢竟已經眼看著今年就要畢業。

陸荷苓今年二十一歲,王竹雲今年二十二歲,倒是跟紀元海同歲。

四個姑娘互相認識之後,也都算是朋友了,迅速熟絡起來。

宮琳也是在這個過程中再次確定,真正能幫助自己去京城的,就是年齡最小的馮雪。

陸荷苓和馮雪的關係挺好,王竹雲和馮雪關係明顯稍差一點。

宮琳無論是作為比馮雪大六歲的人,還是作為需要馮雪開金口的人,自然都是要無條件遷就和尊重馮雪的意見。

馮雪對這樣的情況倒是司空見慣。

在醫學院逛了逛後,陸荷苓、馮雪、王竹雲回到花鳥街芳草軒。

“怎麼樣?我這件事情處理的挺好吧?”

馮雪說道。

紀元海點點頭:“對宮琳來說,當然是挺好。”

“不過,我也算是見識到了,省城雖然有嶽峰這樣幹正事的人,但是也有馬向前那種不幹正事的人啊。”

“他能夠對宮琳殺一個回馬槍,改天說不定會對我這裡也來一個回馬槍,專門出一口惡氣。”

馮雪聽了這話,頓時冷哼一聲:“他敢!”

“只要他敢來這裡放肆——我倒要問問他家長,到底還有沒有基本的道德跟是非!”

紀元海的表情有些冷硬。

真到了那一步,如果馬向前和狐朋狗友們來搗亂,馮雪也不知道真正能夠發揮多大作用——京城的威懾是威懾,馬向前可是省城一個人物的親兒子,而且是寵壞的親兒子,人家可以對馮雪滿臉堆笑,連聲稱是,轉過頭來可是不耽誤記恨紀元海。

這也是往最壞的情況預料。

若是真到了那地步,紀元海也只能關門大吉,將花鳥街的兩個店鋪關上,專心和陸荷苓在大學學習,蟄伏起來。

歸根究底,紀元海不甘於錯過賺錢的機會,在大學期間做事情就得對外接觸。

在商業上接觸的花鳥街眾人、跟陸老爺子陸成林的關係拉近這些倒是都還沒問題。如今接觸的嶽峰、馬向前等人,其實都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大學生能夠應對的範圍。

“多謝你這份心意了,馮雪。”紀元海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紀元海將馮雪送回了省大學,回來繼續賣花。

當天晚上,跟之前一樣,從奇物軒喊過來霍連詩、蕭紅衣兩人吃晚飯。

飯後,霍連詩和蕭紅衣兩人回奇物軒,紀元海將花草扦插的差不多,就準備在前面店鋪休息,陸荷苓跟王竹雲兩人在後屋休息。

剛忙碌完,王竹雲從後屋到了前面店鋪來。

“元海,我在前面吧?你跟荷苓畢竟是兩口子呢。”王竹雲開口說道。

紀元海笑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想起這件事?”

王竹雲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頭髮:“你就別管了,你不是總抱怨我耽誤了你們夫妻團圓嗎?我現在不耽誤你們,你難道感覺不好嗎?”

她總不好說,因為前兩次自己側著耳朵聽牆根,知道紀元海火氣旺吧?

雖然紀元海和陸荷苓已經結婚,她心中的某些悸動,也許永遠也不可能變成現實,但是她也可以體諒紀元海,也不忍心讓他憋著。

這份心意,她當然也是有的。

紀元海略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話題,我跟你談吧,就有點像是耍流氓似的;但要是不說吧,又感覺含含糊糊。”

“就這麼說吧,前面店鋪這邊就一個摺疊鋼絲床,還比較空曠,你一個人休息不好,還是我身強力壯不在乎這點變化。”

“再者,我跟荷苓也不一定就非得……你說對吧?”

王竹雲紅著臉,看他一眼,小聲道:“你跟牛犢子似的,當我不知道啊?荷苓都心疼你,怕你憋壞了,我怎麼好意思耽誤你們?”

荷苓怕我憋壞了?

紀元海的表情有點微妙:“你到底聽了多少?”

王竹雲的臉頓時越發殷紅似血,低著頭小聲道:“別說了!讓你去,你就去!”

說完話,推了紀元海一把,讓他去後屋。

王竹雲自己則是坐在了前面鋪子的鋼絲床上。

紀元海走到後屋去,陸荷苓疑惑地看著他:“竹雲呢?”

“她說讓咱們夫妻團圓。”

紀元海低聲跟陸荷苓說了幾句王竹雲聽牆的事情,陸荷苓頓時羞得臉通紅。

“她……她這……”

最後陸荷苓小聲道:“元海,你怎麼想啊?”

紀元海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竹雲看上去樂觀開朗,還有點風風火火的,其實早就被家庭變故弄出來心理陰影,離家出走不止一次,生無可戀的想法估計也有過。”

“如果我們兩個現在因為這件事,開始跟她見外,跟她冷淡,我擔心她根本承受不住。”

“還有一年畢業,到時候她走上社會,漸漸成熟,應該也就好了。”

陸荷苓點點頭。

紀元海的話的確有道理,王竹雲現在是經不起他們夫妻倆再“拋下”的。

家庭的溫暖王竹雲只能在爺爺奶奶那裡感覺到,偏偏爺爺奶奶又堅持一件事,那就是她到底是父親王文博的女兒,在爺爺奶奶那裡住下,他們就一直試圖努力讓父女和好,家庭和睦。

為了不讓爺爺奶奶難受擔心,王竹雲最終也只能回家裡。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竹雲是不止一次對陸荷苓、紀元海說過,跟他們在一起的一年時間,是十年以來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她真的捨不得跟他們分開。

所以,即便王竹雲今天“越界”,摻和到兩口子的夫妻事情上來,紀元海和陸荷苓也要念舊情、照顧她的心情,不能跟她開始關係冷淡。

“元海,我是擔心……”陸荷苓把嘴湊到紀元海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紀元海說道:“你現在怕是說的有點晚了,她的確有點這方面情緒。”

“不過你也明白,竹雲肯定不會對不起你我。”

“我還是那句話,走一步看一步。”

陸荷苓點點頭,已經明白了。

若是王竹雲走上社會,有了更好的選擇,或者將感情轉變,紀元海和陸荷苓當然不會強求她如何如何。

若是不然,也只能到時候再看,再說。

“那今天晚上……”陸荷苓又問。

紀元海笑道:“總不能真的來一次吧?”

“來,我親愛的媳婦,讓我親一親,咱們聊聊天,一會兒我讓竹雲回來睡。”

“嗯!”

陸荷苓帶著笑容投入紀元海懷抱,兩人擁吻片刻,說一會兒親熱的話語後,聊起來馮雪、嶽峰、馬向前這些人。

“馮雪倒是挺好,嶽峰也還可以……要是我們遇上馬向前那種人,你說可怎麼辦?”陸荷苓說道。

紀元海淡淡說道:“荷苓,你不用怕。”

“咱們現在雖然在省城有了兩間店鋪,一個院子,還有點資產,但是說到底咱們還是平民,平民就要有平民的心態,沒什麼害怕失去的外物。”

“得罪了他們,我大不了匹夫一怒,失去這些東西也就是了;就算是失去這些外物,失去所謂光明的前途,我依舊會盡最後一分力保護著你。”

陸荷苓聽著,不由地感動到心臟都彷彿被攥緊,眼中湧出淚花,緊緊地摟抱住紀元海。

紀元海繼續笑著說道:“若是真有那麼一天,我回到小山屯種地當農民,荷苓你可不要嫌棄我啊?”

陸荷苓臉頰上帶著淚珠,湊到紀元海面前用力親他一口。

“到時候我給你生一大窩娃娃,咱們一家子都種地,再也不上城裡來啦!”

紀元海摟著她,又親了片刻,將她鹹鹹的淚珠也親吻乾淨。

這可愛的嬌妻啊,感動了就忍不住流淚,讓紀元海也是忍不住越發憐愛。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紀元海回到前面店鋪,王竹雲剛躺下準備睡覺,見到他來了,頓時很詫異,一句話脫口而出:“這麼快?”

說完之後,王竹雲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頓時臉色通紅:“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什麼東西忘拿了?”

“荷苓說睡不著,還得靠著你才能睡,讓我回來了。”紀元海笑著說道。

王竹雲聽後,頓時身上也不由地一熱。

他們倆剛剛那個,我就過去躺下睡覺,那豈不是等於,元海的渾身氣味都在我身上?

但是,喉嚨微微蠕動一下,終究也沒有開口反對。

說出來就太尷尬了,還是裝作不知道吧。

王竹雲心中想著,回了後屋。

等她走後,紀元海躺下睡覺,周圍還殘留著一陣清香。

第二天一早,王竹雲的眼圈有點黑。

紀元海繼續開門做生意。

不過,到底是昨天的事情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過。

上午時候,先是嶽峰來了一次,對紀元海惱火地表示馬向前實在是個混賬,他昨天晚上才知道,馬向前居然又跑到芳草軒這裡來一次。

順便詢問紀元海,馬向前是不是得罪了馮雪。

紀元海點點頭,把昨天馬向前想要耍小聰明,跟馮雪交朋友的事情告訴嶽峰。

嶽峰轉過頭去,忍不住笑了一聲。

隨後轉過臉來,面帶微笑跟紀元海說,讓他幫忙轉達一下對馮雪的關切問候;如果馮雪真的很生氣,他可以幫忙教訓一下馬向前。

紀元海看得出來,嶽峰對馬向前的不成器表現,那是幸災樂禍的,而且還順便給馮雪賣一個人情。

如果馮雪答應,他可就真的“奉馮雪的令”去教訓馬向前了。

這種人情,其實也是馮雪一直以來極力避免的。

紀元海什麼也沒說,就像是一個合格的傳話筒,表示自己一定把話告訴馮雪。

嶽峰走後,紀元海繼續賣花草。

臨近中午時候,店鋪來了三個人,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妻,領著馬向前來了。

得知馮雪今天不在這芳草軒,中年夫妻什麼都沒說,就是讓紀元海告訴馮雪,他們是馬向前的父母,過來跟馮雪解釋一下昨天的誤會。

紀元海是馮雪的同學,也是傳話人,他們一家三口沒有橫眉冷目,看上去說話也是和顏悅色,和和氣氣的。

等他們走後,王竹雲說道:“元海,我看著他們,好像還挺好說話的?真看不出來他們把馬向前寵壞變成那種模樣。”

“他們來找馮雪,是專門來賠禮道歉的吧?”

紀元海微微搖頭:“聽話聽音,我看,他們還真未必是這個意思。”

“竹雲,你雖然出身於王家,可是沒學到多少你爺爺和你父親這方面的東西。”

“這對你來說,其實也是一種好事;要不然整天想著這些,也挺沒意思的。”

他和王竹雲早已經不是尋常的朋友,而是至交好友,因此說話也不用客氣。

王竹雲奇怪問道:“他們不是來道歉的嗎?”

“他們是來解釋誤會的。”紀元海說道,“竹雲,你也是文學創作者,你仔細想想賠禮道歉和解釋誤會之間的區別。”

王竹雲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們,依舊不認為馬向前有錯?”

紀元海點點頭:“應該是這樣。”

“他們想的應該是,先解釋誤會,然後馮雪笑著接受他們解釋,然後開始交朋友拉關係。”

王竹雲是真的感覺不可思議了。

“為什麼他們還會感覺馬向前沒錯啊?”

“因為馬向前並未真正冒犯馮雪,只是去找其他人。”紀元海說道,“這些事情,他們興許沒具體問馬向前,興許問了馬向前也感覺無足輕重,屬於可以忽略的小事。”

“最重要的是,解開誤會,握手言和,不是嗎?”

王竹雲聽的只感覺背後發冷。

她在馬向前一家人的身上,看到了父親王文博的些許痕跡。

那種將別人理所當然忽略,為了自己目標,而理所當然的去做……

王文博跟馬向前一家相比,其實不值一提,但是某些事情是共通的。

也許過上十多年,王文博的愛子王竹青就會在青山縣城,重複馬向前類似的行徑……王文博跟馬向前的父母一樣,去和別人“解釋誤會”,而不認為有任何錯誤,歸於自家。

幸好,我可以遠離那個家庭了。

王竹雲一時間,心中不再懷有傷心和怨憤,反而多出了一些慶幸感覺。

自己清清白白,不用理會那些糟心的事情,也挺好的。

傍晚時候,紀元海關店門結束本週末營業,跟霍連詩、蕭紅衣招呼一聲,和陸荷苓、王竹雲離開了花鳥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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