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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維利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如果說前面沒有意識到高文悄無聲息掌握談話節奏的話,那是因為資訊量的衝擊;但現在漸漸回過神來,卡爾維利馬上就察覺到高文恰到好處的節奏控制與不動聲色的氛圍拿捏,確實令人不得不讚嘆。
這次,卡爾維利沒有順著高文的話語說下去,而是停頓了一下。
“技術問題?”
“親愛的高文,你確定這不是一個主動權問題嗎?”
一下,卡爾維利就點明瞭重點。
高文正在強調自己的位置——
在這個計劃裡,“高文”不應該只是一個參與者,而是一位策劃者、合作者。
高文攤開雙手,滿臉坦然,不僅沒有窘迫,而且還展開反擊,“親愛的卡爾維利先生,難道我不應該嗎?”
居然,就這樣,承認了。
“事實上,真正寶貴的核心創意,我已經全部分享了,但現在我依舊不確定在這件事裡扮演什麼角色。”
“你……又或者說ATP又將如何決定,我沒有得到一個確定答案,所以,剩下一下附加資訊有一些保留,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啊,果然,我不適合做生意,你看,核心機密已經全部說出來了,現在再討價還價,是不是太遲了?”
以退為進,那自嘲的口吻,讓空氣輕快起來。
卡爾維利也沒有控制住自己,“等等,高文,你是在暗示ATP可能侵吞你的創意,然後把你撇到一旁嗎?”
高文瞪大眼睛,滿臉真誠,“難道不是嗎?”
卡爾維利一噎——
轉頭看向托比亞斯,“這位年輕人是在明目張膽指控我嗎?”
托比亞斯高高地聳起肩膀、攤開雙手,“我猜是的。”
卡爾維利:……
托比亞斯卻根本不擔心,其實他知道,這就是一個小小的玩笑。
ATP需要高文,不僅需要高文剛剛提出的這些創意這些想法,同時也需要高文作為青春風暴的代表加入這個計劃,真正地讓高文成為1995年以後、2000年以後出生的年輕人仰望的一個目標,調動積極性。
在托比亞斯看來,如果這個所謂的新生代年終總決賽能夠舉辦起來,ATP應該希望高文扮演更多角色,如同一個形象大使般,拉動更多關注,包括贊助、包括媒體、包括參賽球員,僅僅只有創意可不夠。
也就是說,ATP不可能甩開高文單幹,畢竟,高文就只有一個。
所以,高文才沒有保留,落落大方地分享了一系列想法,以這樣一種方式展現出積極參與合作的姿態。
而現在,高文又以這樣一種玩笑的方式提出要求,他需要卡爾維利以及背後的ATP明白,這只是開始。
卡爾維利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嘴角輕輕上揚起來,視線再次看向高文,故意使用激將法,“你這樣說,是因為自己還沒有想明白吧?”
高文卻不上當,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這才是正常的吧,你突然出現,我們展開討論,一切都是臨時的也是隨機的,我的想法不完善,難道不應該這樣嗎?”
卡爾維利的喉嚨深處湧動著淺淺的笑意,“也是。”
儘管作為ATP的代表,但不要忘記了,卡爾維利還有一份在耐克的工作。
從卡爾維利的角度來看,他自然希望高文和ATP的合作能夠順利展開,對高文的影響力無疑是一件好事。
自然而然地,這也體現在卡爾維利對待高文的態度上:滿眼欣賞。
高文輕輕聳了聳肩,“至於想法,如果撇開可行性不說的話,隨時都可以有一堆。”
“車輪戰對體能的消耗確實嚴重,但我們可以測試全新賽程。”
“比如,每一場比賽就打一盤,‘6:6’平局之後進行搶十。”
“比如,三盤兩勝,但每一盤比賽不是六局取勝,而是四局取勝,‘3:3’之後,也不進行搶七而是進行突然死亡制,‘4:3’就可以取勝。”
“諸如此類。”
“和全明星賽一樣,勝負是其次,娛樂性和話題性才是首當其衝的,透過不同賽制來增加不確定性。”
信手拈來,想法一個接著一個往外丟。
卡爾維利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沒有想到,還是再次震驚了一回,“為什麼我覺得感覺怪怪的?”
高文滿臉坦然,“是不是有點鬥獸場的感覺?夠血腥,夠粗暴,也夠刺激。”
卡爾維利不由微微張開嘴巴——
這樣的形容,真的好嗎?
托比亞斯也注意到氣氛的微妙變化,輕輕咳嗽了兩聲,不動聲色地切入話題,“我想,高文想說的是,如果舉行這樣一項賽事,新生代球員是關鍵,但他們缺少吸引力,那麼不如測試不同的新穎想法。”
“我們都希望網球能夠在全球範圍進一步推廣開來,對吧?”
“也許,新生代年終總決賽的那些規則或者賽程不會運用到其他職業賽事裡,但至少可以做一些嘗試。”
“也許,ATP準備測試一些全新規則,沒有邊裁、全面引入電子裁判;沒有平分(deuce)、突然死亡等等等等。”
“其實,羽毛球、乒乓球、排球、包括足球在內,規則已經完善的情況下,依舊在根據時代的變化做出調整,原因有很多,但根本原因就是希望能夠得到更多推廣,讓競爭更激烈。網球,也是一樣的。”
厲害。厲害!
高文看了托比亞斯一眼,儘管他們沒有溝透過,但托比亞斯一下就抓住了核心,不愧是專業人士。
卡爾維利停頓一下,然後就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資訊量有些大,我需要一些時間消化,否則可能就要消化不良,今晚徹夜難眠了。”
談話,又進行了一小會兒。
相談甚歡。
不出意外的話,ATP就將和高文展開合作,期待著能夠激發青春風暴的全面崛起,並且建立網球世界的縱向體系,讓青訓得到更多關注視線。
卡爾維利離開的時候,心滿意足,托比亞斯陪伴著卡爾維利一起離開。
儘管托比亞斯沒說,但高文猜測著,托比亞斯和卡爾維利應該還有事情要談——
ATP的計劃已經明確,那麼耐克將扮演什麼角色,是否準備參與進來,即使答案是否定的,他們應該也期待著能夠圍繞高文展開一系列推廣,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他們需要好好策劃策劃。
高文站在走廊裡,目送托比亞斯和卡爾維利離開,就在準備返回房間的時候,卻看到抱著枕頭出來的一個身影。
腳步停下,高文展露笑容打起了招呼,“嘿,鮑勃,等等,你是鮑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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