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0 時空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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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阿什球場，萬籟俱靜，彷彿陷入一個時空縫隙裡，在這裡，時間和空間全部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球場上，加斯奎特在自己的右側半場發球區之內，狼狽地救小球。

高文則在自己球場的中路，腳步沿著發球區中線前進，覆蓋網前。

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人高馬大的高文已經覆蓋住球網前方大部分割槽域，差不多一百五十度的扇形區域，只留下左右兩側各十五度的突破區域，留給加斯奎特的擊球選擇方向並不多，稍稍不注意可能就要出界。

自然，加斯奎特選擇回放小球，這是大機率事件。

然而！

藝高人膽大的加斯奎特確確實實處於一個小小的巔峰狀態，出人意料地選擇了一條常人看不到的路線。

加斯奎特選擇了小斜線，瞄準高文的左腳附近區域，不是追身，而是貼著高文反手位的狹窄通道突破。

對高文來說，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彆扭的位置，他的雙手反拍幾乎無法舒展，這也意味著反彈球的難度直線上升，凌空半路截擊的控制也幾乎不可能，雙手雙腳就這樣被束縛起來。

而且，高文的腳步越是上前，雙手反拍的舒展空間就進一步縮小。

加斯奎特的這一拍回球，輕巧靈動，全然不費力，卻在極度困境之下，反而將難題拋回去。

瞪！

全場，鴉雀無聲，甚至就連倒吸一口涼氣的驚愕都沒有，只是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大腦徹底喪失思考能力。

從“進攻VS進攻”的極限對抗到“巧勁VS巧勁”的技驚四座，兩位球員在這一分的碰撞比高空彈跳還要刺激。

現在，加斯奎特又再次將高文推向絕境。

高文，怎麼辦？

一蹬，緊急剎車。

一轉，U型轉彎，一百八十度轉過身，背對加斯奎特，快速往底線跑。

第一時間，高文雙手反拍就已經準備出手，但馬上就做出準確判斷，這一拍的擊球點可能無法掌控，再加上反手無法舒展也無法控制，站在原地回應是一個愚蠢的想法，所以，高文就乾脆利落地轉身。

背對球場，背對加斯奎特。

果然！

網球貼著高文剛剛的站位，持續飛行，落入深區。

也就是說，加斯奎特瞄準的落點，不是高文左腳的旁邊區域，而是高文左側身後的區域，這是一拍身後球。

如果高文偷懶，腳步就站在原地，用反手去處理，下網機率99%。

但高文沒有。

儘管被動，儘管狼狽，儘管現在背對球場徹底看不到加斯奎特的站位以及球場的空間，儘管命懸一線，但高文的機敏還是為自己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從主動到被動，從被動到主動，這一回合的對抗，兩位球員都拿出了頂級水準。

踏踏。

踏踏。

高文連續小碎步調整，儘管看不到背後的畫面，但腦海裡的沙盤預演依舊在進行。

一個轉身，本來是需要反手處理的球、現在也就演變為正手處理的球。

高文匆匆往前邁了腳步，正手握著球拍垂下來，腳步經過網球的落點，並且持續前行，再用正手完成攔截。

一拍反彈球。

一拍背對球網的正手輕挑。

一拍來自板球的特別處理。

倉促之間，高文並沒有選擇強行發力或者正面碰撞，和加斯奎特一樣，也用巧勁處理，手腕控制是重點。

如果是英國印度澳大利亞的球迷，此時就能夠看出來，這，不就是板球嗎？

網球，撞擊著拍線，輕盈流暢地劃出一道拋物線，但沒有旋轉，僅僅只是速度和節奏，貼著球網低空飛行。

線路，應該算是直線，因為從高文的左側半場繼續回到加斯奎特的右側半場。

重複線路。

網球就如同憤怒的小鳥一般重新飛回去，而且又低又快，完全打破加斯奎特的預判。

呃。

凝滯的空氣裡，可以明顯聽到加斯奎特的一聲悶哼。

本來正朝著左側移動準備補防的腳步，急停急轉，又強行拉回正手，但腳步的笨重和重心的紊亂就再次暴露出來。

而且，高文這一拍球的處理，不僅打破預期，同時手腕力量附著的速度特別明顯，比加斯奎特想象得還快。

腳步一蹬，一個飛身，加斯奎特就已經飛了出去，正手完成一拍凌空截擊，在網球突破自己網前封鎖之前匆匆忙忙地擊打回去。

力量，一撞。

呃。

加斯奎特再次發出悶哼，力量和速度都打破預期，以至於擊球控制被全盤打亂。

網球，就高高地飛了起來。

又高又飄。

沿著直線，越過球網，重新回到高文一側球場，越過左側發球區底線，繼續深入，距離底線還有兩步左右。

落點位置，再次越過高文的站位，繼續壓深。

也許，這就是唯一值得肯定的亮點了，但沒有旋轉沒有力量也沒有速度，壓制還是不夠。

電光火石，兵荒馬亂——

儘管描述起來無比漫長，但事實上，一切都發生在短短一秒的時間裡，一拍接著一拍，反應有些跟不上。

現場球迷感受最為清晰，他們甚至不敢眨眼，稍稍一眨眼可能就會錯過關鍵。

高文，腳步依舊忙碌。

才剛剛一百八十度轉身，緊接著再繼續一百八十度順時針轉身，重新回到正面，面對加斯奎特的位置；但根本沒有停歇時間，腳步就必須朝著左側持續移動，並且還需要稍稍往後一些，幾乎已經回到底線附近。

沒有喘息時間，雙手反拍就必須出擊，否則網球反彈之後持續飛行就要突破高文的站位，繼續往後飛行。

雙手反拍，匆匆架起來，完成一個類似反彈球的擊打，並且利用小臂的力量一推一撞。

短促之間，瞬間發力。

啊！

高文也怒喝一聲，雙手反拍擊球就已經完成快速銜接。

緊接著，腳步就跟隨著自己的揮拍趨勢持續上前，又重新回到前半場，試圖利用自己的身形帶來物理層面的施壓。

視線裡就可以看到，網球沿著斜線快速飛行。

嗖。

嗖嗖嗖！

越飛越快，越飛越快，眼看著就要突破加斯奎特的網前封鎖。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如同飛魚一般橫躥出來。

加斯奎特，騰空而去，一個魚躍衝頂，如同孟菲爾斯一般雜耍起來。

在這一分裡，加斯奎特也已經豁出去了，橫向移動兩個大步之後，意識到自己已經追不上，乾脆就起飛了。

跳躍，衝刺，單手反拍已經完全延伸出來，舒展到了極致——

一檔。

哐，拍線，嗡嗡震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