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2 氣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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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意外，擦網，對納達爾不利，快速銜接的回球被打亂節奏，威脅瓦解。

又是意外，壓線，對高文不利，平滑的底線材質與紅土截然不同，改變受力。

一下，再一下——

整個回合球的對峙局面連續被打亂，兩位球員雙雙被捲入颶風之中，菲利普-夏蒂埃球場驚呼連連。

然後，高文剎那間就被推向兵荒馬亂的顛簸與動盪裡。

網球，飛行軌跡、飛行速度、旋轉方向全面被改變，更低更快更衝地朝著高文的身體快速鑽過來。

腦海，一片清明，專注到極致、投入到極致，根本沒有時間慌張或者抱怨，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

一蹬，左小腿肌肉瞬間緊繃起來，強大的力量鑽入地面，緊急剎車，控制住身體。

後仰，上半身朝著反方向後仰，拉開空間，避免車禍的同時，為揮拍騰出空間。

轉體，雙手反拍已經沒有時間引拍，別住身體，在小範圍內完成快速轉體，依靠小臂力量揮出一個六十度的小型扇面，下一秒就已經感受到網球撞擊的力量，手腕的包裹細膩入微，輕輕一裹再一撇。

“呃啊！”

丹田深處因為發力也因為控制而爆發出一聲嘶吼，身體明顯被這一個不規則彈跳擠壓到，連續後仰之後幾乎就要被掀翻，整個人順著揮拍動作騰空而起，不僅為了化解力量，同時也為了完成揮拍。

輕打！

高文，絕對不會盲目發力或者盲目冒險，在危機狀況意外橫生的電光火石之間，總是能夠做出準確判斷和最佳選擇，就像這次，連續意外狀況的疊加碰撞，將紅土場地的獨特性質發揮得淋漓盡致——

於是，高文放棄持續猛攻的想法，卻也拒絕以簡單的過渡球回應，為了避免納達爾逮住機會展開反擊，轉而以控制與佈局為主；但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也太過意外，越是想要控制反而越是容易失控。

最後，高文選擇輕打，要了一個線路，甚至不是精準落點，而是一個回球線路。

網球，拉扯出一條小斜線，朝著納達爾的左側球場飛行過去；而且，不是隨隨便便的正手位方向，同時斜線角度撕扯開來，儘可能瞄準淺區擊打，依靠側旋將場地的橫向寬度一路朝著外側拓展延伸。

……效果，居然還不錯！

力量不足、旋轉不足、速度也不足，準確來說，落點也差強人意，但不管如何，高文要到了線路。

目送著網球落在發球區底線小三角再更深一掌的位置，儘管是輕打，卻意外地將斜線角度撕扯開來。

赫！

驚呼，連連。

前一秒，還在驚呼納達爾處於被動狀態下的回球，居然匪夷所思地壓線，準確無誤地落在底線之上。

後一秒，又在驚呼壓線球的飛行軌跡改變，打亂高文的防守/進攻節奏，連續意外導致本來就已經混亂的對峙局面再次被捲入風暴之中，然而驚呼聲還沒有來得及衝出胸口，就已經看到了高文的回球。

倉促之間隨機應變的擊球，卻再次擊打出靠近邊線的大角度調動，儘管沒有球質，但線路和落點絕對驚人，以至於遲遲無法釋放出來的驚呼在胸腔裡汩汩翻湧沸騰，下意識地發出自己都無法辨識的聲音。

喧囂，炸裂。

然後——

萬眾矚目之下，就可以看見納達爾的速度已經提升到了極致，風馳電掣之間，踩著凌波微步拍馬趕到，甚至已經看不清楚身影和腳步，就只是看到一道長長的殘影縱橫全場，獵獵狂風，就這樣呼嘯而起。

可是……追不上，吧？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可能，儘管高文的回球沒有球質可言，但線路選擇著實太出色，再次讓納達爾陷入絕境，本來應該是一次意外打亂高文的擊球，卻沒有想到成為高文再次打破平衡的絕佳契機。

納達爾，並沒有放棄。

踏踏踏。

踏踏踏！

狂奔，衝刺……滑步！

紅土之王，再次展現出自己對紅土對菲利普-夏蒂埃的解讀和運用，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次蹬地就將身體推送出去，紅浪滾滾，順著腳掌往後飛揚，一路滑行、一路飛翔。

一個眨眼，前一秒還在中場的納達爾，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雙打區域內。

身體，完全延伸舒展開來，正手已經出擊，視線餘光瞥了一眼對面，然後就看到高文剛剛啟動準備橫向移動的身影，緊接著，球拍就能夠感受到網球的摩擦與撞擊，依靠著手腕的下切完成充分摩擦。

一撈，一砍。

哐！

球拍撞擊到地面，發出一聲悶響，納達爾雙腿劈叉保持與地面平行，速度和能量都已經達到了極致。

接到了！

居然接到了！

而且，短短一砍的力量，瞬間迸發，切出一個強烈下旋球，然後，網球就撇出一條筆直筆直的直線，洞穿全場，從雙打線外的起點，貼著球柱，以堪比百步穿楊的姿態，瞄準單打線內底線大三角出擊。

經典的“Outside-In”，經典的極限防守，經典的正手救球，經典的納達爾。

噢……啊！

菲利普-夏蒂埃球場已經壓抑不住情緒，歡呼與尖叫、震撼與錯愕的聲響掙脫理智的束縛，爆發出來。

然而，還沒有來得及將能量完全釋放，緊接著就看到球場另外一側滾滾紅浪描繪出一道箭矢的軌跡——

噌噌噌……

高文，也正在衝浪，儘管動作略顯笨拙，還是不夠嫻熟不夠瀟灑，但完全舒展延伸開來的身體再次讓人看到這位193厘米高個球員的柔韌性和延展性，上半身往前探去，右手持拍正在觸碰自身的極限。

噌噌。

噌。

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身體，徐徐平行下壓，幾乎就要劈叉在地。

時間，凝固。

大腦一片空白，宛若正在欣賞一幅油畫，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忘記了呼吸，視線跟隨著高文的右手一點點前進、一點點靠近，就好像泰坦尼克號正在迎面撞向冰山一般。

此時！

觸碰到了！

高文的球拍居然不可思議地觸碰到了球拍，輕輕一磕一擋，沒有任何力量也沒有任何控制，全憑手感，一次條件反射的本/能觸球，非常非常勉強地將網球彈擊回去，基本就是利用納達爾的擊球完成擊球。

嗖！

網球，高高地、高高地飛揚起來，畫出一道飽滿弧線，構建出一座彩虹橋，從右到左，沿著斜線橫跨全場——

越過高文一側球場、越過球網、進入納達爾一側球場，在右側寬敞而遼闊的空地墜落。

著陸。

反彈。

再次落地。

方圓五米之內，空無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