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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多時候,狗仔們都在做無用功,就好像偵探一樣,無數線索擺在眼前,他們必須每條線索都跟蹤,一百條線索可能九十九條都是死衚衕。”
“但是,這些無用功往往能夠觸動其他可能,只要觸動一次,他們的工作就能夠開啟局面了。”
“在我看來,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到你在這裡,瑪麗亞在邁阿密,於是就決定過來試探看看。”
高文,洋洋灑灑,信心滿滿,簡單的話語卻非常具有說服力,以至於迪米特洛夫也忍不住輕輕頜首。
迪米特洛夫所不知道的是,站在眼前的這位世界排名剛剛來到第三高度的職業球員,其實本職工作是……
記者。
迪米特洛夫似懂非懂地點頭表示明白。
“那這樣好了。”
“我現在出去,直接告訴他們,沒有必要跟蹤下去了,我只是覺得最近狀態不好,所以專門過來找你一起訓練,希望能夠回到正軌。”
“然後,他們就會離開了。”
迪米特洛夫還是擔心狗仔為高文帶來不便和困擾——
想象一下,狗仔就如同蒼蠅一般如影隨形揮之不去,那種感覺真是煩不勝煩,沒有人會喜歡。
所以,迪米特洛夫只是想著儘快解決問題,腦筋快轉,蹦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快刀斬亂麻。
他想,只要自己給出一個答案,狗仔就會乖乖離開了。
高文及時阻止了迪米特洛夫,這傢伙,還是太年輕了。
“你覺得,狗仔會乖乖聽你的解釋嗎?”
一句反問就讓迪米特洛夫愣住了,下意識就反駁了一句,“為什麼不會?”
“格里戈爾,如果我們和狗仔之間存在信任紐帶的話,他們還需要跟蹤我們嗎?他們還需要暗中翻我們的垃圾桶嗎?他們還需要鬼鬼祟祟地隱藏在暗處嗎?”
高文一連串的提問,掐住了迪米特洛夫的話語,愣在原地。
“狗仔是這樣的,你說一,他們就認為肯定還隱藏著二和三,乃至四和五,你越是這樣說,他們就越是好奇越是想要追究。”
“那種感覺就好像,你越是說沒有,他們就越是堅信肯定有貓膩,反而越來越興奮,然後怎麼甩都甩不掉。”
迪米特洛夫,瞠目結舌,但很快就意識到,高文是正確的,“所以呢?我應該怎麼辦?說出真相嗎?”
卻沒有想到,高文再次搖了搖頭,“不,格里戈爾,你的解題思路就不對,你的想法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但狗仔們的想法是從新聞爆點角度出發,所以,除非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比如,你和瑪麗亞分手了。”
“比如,因為你和瑪麗亞的交往壓力太大,所以失控暴打記者。”
“比如,你現在已經無法承受人人都說你說‘莎拉波娃的男友’,而和瑪麗亞產生衝突,一氣之下離開邁阿密。”
迪米特洛夫,下巴都要掉了,“這……但這些都不是真相。”
高文聳了聳肩——
真相,重要嗎?
一直以來,真相都是重要的,非常非常重要,但遺憾的是,在娛樂至死的時代裡,它已經越來越不重要。
迪米特洛夫知道高文是正確的,有種挫敗感,“那應該怎麼辦?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就這樣放任他們嗎?”
高文嘴角的笑容輕輕上揚起來,“當然不,對付狗仔,就應該用狗仔的辦法。格里戈爾,我們不能那麼老實。看我的。”
說完,高文嘴角就展露一個淺淺的笑容,自信滿滿。
迪米特洛夫滿臉錯愕,他為什麼覺得,高文好像有點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感覺?
其他人遇到狗仔,不都是頭疼、煩躁、憤怒?
為什麼高文看起來特別興奮?
“高文……你,你沒事吧?”迪米特洛夫結結巴巴地詢問了一句,還以為高文氣瘋了呢。
高文的笑容卻是如沐春風,“沒事,當然沒事,為什麼要有事?應該是那些狗仔有事才對。”
搓手,跳躍,甚至還可以聽到哼著小曲的歡快歌聲順著風聲傳來。
迪米特洛夫風中凌亂,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呀。
提問,應該如何把大象塞入冰箱?
回答,開啟冰箱,塞入,關上冰箱。
那麼,應該如何甩掉狗仔呢?
答案,其實也沒有那麼複雜,巧妙利用狗仔的疑慮和猜測,然後製造陷阱,這就可以了。
第一步,呼叫托比亞斯。
托比亞斯一路風塵僕僕地抵達高文的住所,額頭之上滲透出一層薄薄的汗水,即使竭盡全力保持冷靜,也依舊能夠感受到些許焦慮——
對於狀態不佳的迪米特洛夫來說,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媒體瞎摻合。
很多時候,情侶之間的事情,本來沒有什麼大不了,但狗仔報道之後,放在顯微鏡底下,一舉一動都被過度解讀,然後事情就可能陷入另外一番局面,甚至無法挽回。
站在經紀人的角度來看,托比亞斯也希望迪米特洛夫和莎拉波娃能夠繼續交往下去,此時自然特別煩躁。
然而,推開門就看到正在安安靜靜做瑜伽的迪米特洛夫,全然沒有想象之中“熱鍋之上的螞蟻”的模樣。
托比亞斯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回事來著?反而是讓心急火燎的托比亞斯看起來有些狼狽。
“約翰,你來得正好。”
迎面而來的高文更是陽光明媚、步調輕盈,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輕快,就好像準備前往春遊度假一般。
托比亞斯更加困惑了,靠近高文,壓低聲音說到,“我剛剛確定了一下,確實是狗仔,而是不止一家。”
“簡單掃描了一下,至少三家。”
規模比想象中還要大一些,莎拉波娃的號召力也再次得到了驗證。
高文能夠感受到托比亞斯的焦慮,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放心,狗仔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沒有必要擔心。”
托比亞斯眉宇微蹙,“我當然知道狗仔不是怪獸,但狗仔也不是小綿羊,一旦被他們糾纏上就沒完沒了了。”
這才是托比亞斯擔心的。
如果狗仔只是跟隨迪米特洛夫前往機場,那他們必然失望,因為迪米特洛夫又沒有和莎拉波娃同行;只需要托比亞斯護著迪米特洛夫進入機場,迴避提問,事情也就解決了。
關鍵在於,狗仔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只要嗅出蛛絲馬跡,他們可能就會如同水蛭一般,如影隨形地一路跟隨,從洛杉磯到阿卡普爾科,然後再到印第安維爾斯和邁阿密——
後兩項賽事,男子和女子的比賽一起舉行,迪米特洛夫和莎拉波娃必然同臺。
一旦事情沒有能夠妥善解決,拖拖拉拉到那個時候,可能就不止是狗仔了,媒體也必然展開圍剿。
那才是真正棘手。
高文卻顯得非常淡定,“約翰,重點應該在於,讓狗仔自己跟丟,然而表面上,我們卻什麼都沒做。”
這是什麼跟什麼?
托比亞斯覺得,自己好像今天又重新認識高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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