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3 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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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燦爛，碧空如洗，滾燙滾燙的汗水正在熠熠生輝，全場視線無一遺漏地凝聚在訓練場奔波的身影之上。

裡三層外三層的擁擠人群幾乎就要在張牙舞爪的氤氳熱浪之中融化，卻沒有人發出聲響，甚至比正式比賽還要更加安靜，不由自主地就屏住呼吸，放任心臟跳動的聲響在耳膜之上一點一點地慢慢放大。

難得一見的景象。

踏踏。

腳步摩擦球場的聲響格外清晰，視線裡就可以平行地看到高文在底線橫向衝刺的身影，在瞳孔裡逐漸放大，如同一道箭矢般撲面而來。

剎那間，聿嘉就感覺到心臟停止跳動，彷彿下一秒高文就要正面衝撞過來，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部靜止。

一蹬，一停。

右腿狠狠蹬地緊急剎車支撐住身體，在身體重心即將失去平衡之前，雙手反拍又快又急地一個甩鞭，力量完全爆發出來，拍頭速度馬上提升一個檔次。

汗水，炸裂。

“砰！”

清脆的擊球聲就在耳邊爆炸開來，彷彿網球也跟著被打爆一般。

直線。

緊接著，全場視線就跟隨著網球的流光一起轉移，注視著網球沿著雙打外側邊線橫穿全場，引爆全場驚呼。

球場對面，費爾南多-沃達斯科（fernando-verdasco）發出一聲悶哼，站在球場中央的腳步略顯踉蹌，因為他的移動趨勢已經朝著斜線方向傾斜，結果高文卻擊打出一拍直線，這也打破了他的身體平衡。

二次啟動。

全力衝刺。

沃達斯科非常勉強地用正手切削了一拍，拋物線明顯有些過高，才剛剛飛過球網，納達爾已經等候在斜線位置。

小碎步連續調整，雙手反拍一拍網前扣殺。

轟！

網球直接完若炮彈一般轟炸過去，球網對面守候在網前的大衛-馬雷羅（david-marrero）甚至沒有勇氣接球，身體就已經條件反射地做出求生動作，朝著旁邊一閃，整個人蜷縮起來，用球拍保護自己的身體重要部位。

落地。

得分。

乾脆利落！

聿嘉也沒有忍住，緊緊地握住拳頭，儘管沒有呼喊出聲，卻也能夠聽到血液在沸騰燃燒的汩汩聲響。

漂亮！

咔嚓咔嚓咔嚓。

訓練場周圍依舊沒有什麼特別動靜，但紛紛掏出手機拍照的圍觀群眾卻在明顯增多。

高文和納達爾，一個右手一個左手，分別站在球場邊線的兩端，一左一右地覆蓋全場，默契的配合已經初見端倪——

高文突襲反手直線製造機會，納達爾快速移動腳步阻擋在斜線位置完成一擊致命。

首次合體訓練課，高文和納達爾就在球場之上展現出了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語就能夠理解彼此的戰術意圖。

訓練場上，納達爾也懷抱著相同的想法。

確定擊球落地兩跳得分之後，納達爾轉身快步走向高文，聚精會神的眼睛注視著高文，流露出肯定的光芒，與此同時握緊拳頭，輕輕揮舞著，用眼神和動作進一步傳達自己的亢奮。

然後，高文也迎面走過去，舉起右手。

擊掌慶祝。

緊接著，高文和納達爾同時低垂下右手，又在大腿側面碰拳繼續慶祝。

一上一下。

展現出兩個人的默契。

訓練場，依舊只有窸窸窣窣的瑣碎聲響在湧動，但此時就可以看到，眾人紛紛用手機鏡頭瞄準球場，從拍照模式改成錄影模式，一個兩個都在用自己的手機記錄這一刻，哪怕只是訓練，也是萬眾矚目。

納達爾能夠感受到鏡頭的熱量，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露出一個略顯拘謹羞澀的笑容，看起來不太適應的模樣；然後高文就對著納達爾豎起一個大拇指表示稱讚，這讓納達爾的笑容又更加燦爛了一些。

聿嘉能夠想象，這應該是高文的主意。

納達爾是一個內向害羞的性格，平時在私底下就很安靜，站在球場之上也不是擅長表現自己的型別。

但是，此時此刻，高文和納達爾卻已經培養出了一些默契，可以想象，首次正式訓練就見識了高文的親和力，站在球迷面前展示他們短期合練的成果，沐浴在鏡頭聚焦之下，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不適應。

顯然，納達爾不是唯一一個。

球場對面，沃達斯科高高舉起雙手，對著納達爾和高文嘰裡咕嚕地大聲抱怨一番，歡快跳躍的西班牙語自帶陽光般的熱情效果，活靈活現的面部表情更是錦上添花，用肢體語言表示自己的強烈不適應。

馬雷羅歡快地大笑起來。

那麼，高文呢？

三個西班牙人一個華夏人，顯然高文是被排擠的那一個，置身於洶湧的西班牙語之中，滿腦子都是問號。

卻見高文也沒有特別的舉動，就只是站在原地，舉起雙手，捂住耳朵，如同掩耳盜鈴一般假裝他們不存在。

一個小小的動作，頓時就放大“被排擠”的效果，馬雷羅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沃達斯科則是滿臉錯愕地站在原地。

納達爾也是笑容滿面，對著沃達斯科揚聲回了一句，然後靠近高文，用帶著濃濃海鮮飯味道的英文解釋起來。

“費爾南多說我們訓練太認真了，就好像是大滿貫決賽一樣。我和他說，不要說的好像我們四個人誰打過大滿貫雙打決賽一樣。”

哈哈！

高文捧腹大笑起來。

萬萬沒有想到，納達爾偶爾居然也會嘴貧一下，平時不搞笑，突擊來一次，效果更佳，整個氣氛馬上歡快起來。

球場另外一側的沃達斯科就如同活寶一般，沒有忍住，用英文大聲表示抗議。

“拉法，高文的支持者已經夠多了，你應該幫忙我一下才對，你這是準備把我架在火上烤，你要殺死我。”

“你正在殺死我！”

那嘰嘰喳喳的嘟囔將現場的氣氛推向高潮，各種各樣的誇張肢體動作就好像超市門口的充氣娃娃一樣，訓練場周圍終於再也忍不住，熙熙攘攘地湧動一片笑聲。

聿嘉也聽到了球場之上的交談，嘴角不由自主地跟著上揚起來——

也許，暫時不要太過負擔也不要太過期待，而是真正放鬆下來，好好享受網球，好好享受競技體育所帶來的幸福和快樂。

人們喜歡競技體育，是因為勝利和冠軍，但顯然不僅僅只是因為勝利和冠軍，還有那些熱血沸騰的奮鬥以及陪伴自己度過青春的美好時光。

新賽季，新氣象，應該用笑容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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