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臥底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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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中環碼頭，返回廣東道在夜總會里面隨便找了個包廂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葉榮九準備前往鄧伯的別墅。

“九哥，我叫華生，飛機哥安排我暫時給你揸車”。

這是臥底在魚頭標身邊，陰差陽錯跑來了自己這裡？看著這張酷似古天樂的臉，葉榮九在心裡暗暗想著，同時嘴上不著痕跡地問道，“跟著飛機多久了？”

“兩年零三個月”。

“有沒有查到魚頭標走粉的證據”？

“還沒有，”華生下意識地答道，隨即表情微變，不過立馬就恢復過來，“不要講笑了九哥，我幹嘛要查標哥，我又不是條子”。

葉榮九不在意地笑了笑，“路上無聊嘛，開個玩笑這麼激動幹什麼”？

“會死人的啊九哥。”華生臉上露出一個苦哈哈的表情。

“算了，長得這麼靚仔用來開車委屈你了，回頭安排你去馬欄當姑爺仔，再不濟馬伕也行。

收入可觀，風險還小，省著哪天斬人刮花你這張臉”。

“不是啊九哥，我感覺開車挺好的”。

“這麼捨不得我，你不會真的是臥底吧”？

“九哥，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是想幫你揸車。”華生臉色不變，到底是臥底了兩年多，心理素質還是沒問題的。

“給我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我想掙大錢，跟在九哥身邊能多一些機會。”華生這次回答得十分乾脆。

“掙那麼多錢想幹什麼？”似乎真的是無聊，葉榮九繼續配合著華生的表演。

“去旅遊，我從小就有夢想，想去全世界看看”。

“理想很遠大，記得到時候叫上你的好兄弟馬軍一起啊”。

“滋啦！”急促地剎車聲響起，車子徑直停在了馬路邊上。

駕駛位置上的華生沒有再說話，靠著座椅一動不動，仔細看去的話身體在輕微的抖動著。

“在想如何脫身，還是怎麼幹掉我？就是不知道臥底的豁免條例裡面包不包括殺人？”葉榮九點了根紅萬，微微放下車窗，語氣中帶著調侃。

“沒可能的啊，我才第一天跟你，你怎麼會知道我是臥底，還知道我的上司是馬軍？”半晌，華生嘆了口氣，似乎有些自暴自棄地說道。

葉榮九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烈，他可是知道華生不同於其他臥底，不僅學歷高，而且打心裡是不想要臥底的。

“想知道啊，搞點東西吃，邊吃邊聊吧。”說話間，葉榮九推開車門朝著路邊的冰室走去。

華生見狀也只能下車默默地跟在後面。

“夥計，兩份菠蘿包，其中一份煎蛋要糖心的，多加兩片西紅柿，再來兩杯絲襪奶茶，打包謝謝”。

“愣著幹什麼，付錢啊。”葉榮九轉頭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華生，“一點也不醒目，真搞不懂你是怎麼在魚頭標手底下活到現在的”。

“喂，你不會是想讓我這個大佬提著吧”？

直到葉榮九再次開口，華生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從夥計手裡接過塑膠袋。

這次換成了葉榮九開車，載著華生一路來到嘉頓山頂。

“幹嘛不吃？沒胃口啊華SIR”？

“你到底想幹什麼？”華生突然有些氣憤，他感覺葉榮九好似在玩自己，這種忐忑的心情讓他既難受又有些不爽。

“放心吧，如果我想幹掉你呢，你哪裡還有命活到現在”。

“況且就算是死，飽死鬼總要好過餓死鬼”。

“食煙嗎？”吃完手裡的菠蘿包，吸了兩口奶茶，葉榮九掏出口袋裡的紅萬朝著華生示意了一下。

華生伸手接過，沒有說話，心裡迫切地想要搞清楚葉榮九到底要搞什麼鬼。

“沒記錯的話馬軍現在應該在尖沙咀吧，說起來我和他還是警校同期。

只不過第一年我就被開除出了警校”。

華生心頭一震，目光震驚地看向葉榮九，脫口而出道，“你也是臥底”？

“呵呵，你以為我像你那麼蠢，別人忽悠兩句就拿自己的小命出來開玩笑，我是因為得罪了當時的鬼佬教官”。

“說說看，這兩年多感覺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華生的語氣有些落寞，掏出打火機點燃指間的香菸，深深地吸了一口。

似乎是聽到葉榮九也上過警校，心情略微有些放鬆下來。

“起初憑藉著一腔熱血，以為臥底進和聯勝，找到魚頭標走粉的證據，就能把他繩之以法。

如今兩年過去，我早就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你知道嗎？現在睡覺我都要睜著眼，生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說到這裡華生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情緒也變得低落，“那些毒販沒人性的，我親眼見過魚頭標處理臥底，五根肋骨被敲碎，被砍掉了八根手指。

最後...最後在魚頭標的示意下，是我親自送他上路的”。

華生大口地抽著煙，聲音中帶著哽咽，整個人彷彿突然來到了崩潰的邊緣。

半晌，略微緩過來之後繼續道，“我有想過結束臥底任務，但是警隊拒絕了我的申請，就這麼放棄我自己也有些不甘心，原本我和我女朋友都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葉榮九嘆了口氣，臥底的世界就是這麼殘酷，尤其是臥底在毒販身邊。

“現在給你個機會，讓你結束這種人不人，鬼不鬼，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

考慮一下啦，聽說你在港大讀的工商管理”？

華生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葉榮九，“不是吧，這你都能知道”？

隨即好似是想到了什麼，“警隊裡面有你的臥底”？

“撲街，你要不要猜得再大膽點，一哥都是我的臥底啊。”葉榮九嫌棄地看了一眼對方。

華生臉色一紅，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他的臥底資料按道理只有馬軍和一哥才能看到，不過這也讓他對眼前這個男人越發的好奇起來。

“解決完東星的事情，我準備成立一家物業公司，你去幫我管理”。

“物業管理公司”？

“沒錯，以後保護費以物業公司的名義去收，同時我需要物業公司進入油麻地的所有小區”。

“可是那些小區本來就有物業公司啊。”華生有些不解。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看結果。

我幫你從臥底的泥潭中脫離出來，你總要證明你的價值給我看”。

“能告訴我原因嗎？”沉默片刻，華生再次開口問道。

葉榮九也沒有藏著掖著，“還有兩年就到97了，到時候社團不可能再像現在這樣為所欲為，我當然也要早作準備”。

“那你現在......”

華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榮九打斷，“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問我為什麼還要斬人、搶地盤？還要混社團”？

“沒錯。”華生點了點頭。

“因為我喜歡這樣的生活，但是我不能不為以後和那些跟著我的兄弟們考慮。

況且在那些即將離開的鬼佬刻意的縱容下，最後這兩年港島將會更加的混亂，我不想錯過這場血腥的狂歡”。

說到這裡，葉榮九臉色突然浮現出一抹類似病態的笑容，語氣也變得興奮。

“有病。”華生翻了個白眼，很難理解葉榮九的想法。

“是不是覺得我的想法很幼稚，或者有些變態”？

也不理會華生的反應，葉榮九嘆了口氣，“也許是壓抑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