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妾室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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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傅玲低垂下眸子，語調平靜：“多謝侯夫人好意，只是，傅玲既然已經許配給了四公子，我便再無其它想法，更何況……”

她頓了頓，緩緩抬頭直視褚侯夫人，目光堅定，語態坦蕩：“傅玲的婚姻並非我所能做主，希望侯夫人能夠理解我的苦衷。”

她不卑不亢，從容鎮定。

哪怕面對的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

褚侯夫人愣了愣，隨即輕笑一聲。

“你果然尋常小姐不同。”

“夫人謬讚。”

“罷了，”褚侯夫人擺擺手：“我今日找你來，也不是跟你商量的，你現在回柳府我會給你一筆銀子，讓你體體面面回去，事後我會給你介紹一門好親事。”

柳傅玲微訝。

她明白褚侯夫人的意思。

若是留下來了，那她就等於攀附上了四公子這棵大樹，可是四公子這隱疾怕是瞞不住了，因此諸侯夫人才這麼著急的想要讓自己離開。

“夫人，我……”柳傅玲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我不會離開侯府的。”

褚侯夫人聞言，眉頭一皺：“你為何如此固執？”

柳傅玲抬頭，目光堅定：“夫人，傅玲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處境，但是，我既然已經許給了四公子，便會盡我所能去做好一個妾室的本分。”

褚侯夫人冷笑一聲：“你以為你能做好妾室的本分？”

話未說完，門外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諸侯夫人。”

兩人同時抬頭望去，只見褚徵正緩緩走來。

“四公子。”柳傅玲站起身，微微福身行禮。

褚徵微微點頭，走到褚侯夫人身邊坐下，他的目光在柳傅玲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轉向褚侯夫人，輕聲問道：“諸侯夫人，您找傅玲有什麼事嗎？”

褚侯夫人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瞥柳傅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徵兒，柳大小姐入我諸侯家當妾室，此事於禮似乎有些不合，我們雖非刻板之人，但也需顧及家族顏面，如今，我想聽聽柳大小姐的意願。”

雖然褚侯夫人說得委婉，但語氣中的不滿卻難以掩飾。

本以為事情會順利的進展，如今卻出了這樣的變故，她怎能不心生惱怒。

而諸徵早已去詢問過劉神醫，從脈象上來看自己和往常一樣。

自己身體的異樣，問題只能出在柳傅玲身上了，因此，在得知褚侯夫人傳喚柳傅玲後，他便立刻趕來。

他看著柳傅玲，目光溫和卻堅定：“柳小姐，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柳傅玲抬頭看了褚徵一眼，他的眼神讓她感到一陣心安。

她低下頭說道：“侯夫人請放心，只要四公子不嫌棄我，我是願意的。”

褚徵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眉宇間透露出淡淡的笑意，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一個能夠忍受如此多屈辱的姑娘，怎麼可能會輕易的離開？

褚侯夫人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心中一陣不悅。

她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那以後就請柳大小姐好好服侍四公子了。”說完，她轉身離去，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一旁的丫鬟見狀，連忙上前扶住褚侯夫人，低聲說道：“這四公子可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夫人一心為了他著想，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褚侯夫人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在緩解心中的鬱悶。

這諸徵向來不受自己喜愛，如今又公然違抗自己的意願，實在是讓她難以容忍。

其中也包括了他對自己的嘲諷。

她對於諸徵的事情，她向來都不會去管，只是沒想到，這一次，他居然如此明目張膽的忤逆自己。

“夫人，四公子對柳小姐的態度確實奇怪，可他再怎麼樣都不能駁了你的面子啊，”一旁的丫鬟勸諫道。

褚侯夫人冷哼一聲：“他如此放肆，總有一天我會讓他明白，誰才是諸侯府的主子。”

說罷，她揮了揮手，帶著丫鬟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院子裡，褚徵將手中的桂花糕遞給柳傅玲，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諸徵看著他眼神中帶有些考量。

柳傅玲低頭接過桂花糕，輕笑道：“我知道四公子不喜歡吃甜食，所以特地買了些鹹的。”

褚徵挑眉也覺得有些好笑，道：“看來你很瞭解我？”

柳傅玲一愣，隨即解釋道：“哦，我……打聽了一下啊。”

褚徵望著她，沒有說話。

柳傅玲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有些不解地問道：“四公子，我們現在要去哪啊？”

褚徵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她，緩緩說道：“去給你安排的別院。”

柳傅玲心中一驚，只聽他繼續說道：“你只是暫時住這，能不能過了諸侯夫人那關可全要靠你自己了。”

“四公子，傅玲明白。”

柳傅玲看著褚徵，心中的疑惑越發加重。

這個諸徵和諸侯夫人兩個人關係倒是意味不明。

她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對褚徵說道：“四公子能夠如此孝順，事事都考慮夫人的意見，實在是令人欽佩。”

可諸徵卻露出了意味不明的表情，“是嗎？孝順？”

柳傅玲一愣，這是踩到了諸徵的逆鱗了？

褚徵看著她，輕聲道：“我府中上下可沒人說我孝順，就算有人說，也只不過是託詞罷了。”

她反握住褚徵的手：“四公子，傅玲既入府，自然理解四公子的苦楚。”

兩人對視良久。

“走吧。”褚徵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柳傅玲並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沒有多問，任由著褚徵帶著她離開。

走出屋子後，他才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住在這裡。”

柳傅玲怔了怔，而後點頭答應。

雖然這間廂房十分破舊，甚至連被褥都已褪色，但柳傅玲依舊睡得格外香甜。

柳傅玲雖然覺得奇怪，但好歹留下來了。

次日一早在諸侯府逛了逛，諸侯府邸寬敞氣派，府內的每一處都透著厚重的歷史感，與她在家中裡見過的景象大相徑庭。

她走過長廊，看見褚徵的書房內，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筆墨紙硯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