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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壘永遠是從內部突破更為省力。
在龐有聞話音未落之時,鄧龍已經是合身向前撲出,一刀就向門口的護衛砍將過去!
鄧龍多少還是有些身手,這一猛然撲進,頓時讓這些護衛有些招架不住。
這些護衛只是值守大門,平日裡面也沒有遇到過什麼突發情況,就算是有日常的訓練,也不會以有內賊撲近作為演練,再加上龐有聞又拿著官印,下意識的都沒有什麼防備,連刀都沒有抽出來,只是持著長槍,而長槍這兵器一旦被人欺到了內圈,自然就很是吃虧。
鄧龍當年能擔任劉表手下軍將,自然也是比一般的兵卒要強一些,如今又是趁其不備,頓時就將府衙大門之處的護衛殺得落花流水。
在府衙大門內側高臺之上的弓手,也因為敵我混雜一處,人影晃動之下,根本無法進行射擊,只能是拿起了身邊的銅鑼,拼命敲響示警。可是這示警的銅鑼聲響,掩蓋在了宛城之中因為失火和黑煙的驚慌之聲當中,使得府衙內部的人以為是在警示著走水之時,根本就沒想到龐有聞帶著人殺到了府衙之前!
此時此刻,龐有聞也只剩下了往前一途,再無退路,在砍倒鄧龍砍倒了大門護衛之後,也在血泊之中撿起了一把戰刀,拿在手中揮舞著,朝著龐山民所在的正堂殺去!
……_(:з」∠)_……
在宛城南郊。
有人站在山丘上,朝著宛城眺望。
宛城之中火起,黑煙直上。
這人呆呆看了幾息,甚至還伸手揉了揉眼,就像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等到確認自己所見並非是虛幻,便是嗷的叫了一聲,急急就往山丘之下奔,路上還差點因為踩空了一腳栽下去,踉踉蹌蹌手腳並用,才勉強穩定了身形,跑到了山丘下的灌木中,拉扯出一匹戰馬,便是直接往潛藏的狼煙火點之處衝去……
新野。
新野上面是宛城,下面是襄陽。
在歷史上,這是一塊承載不了劉備夢想,或是野心的土地。
那時候劉備已經四十了,按照大漢的平均年齡,算是多少能聞到了黃土蓋在身上的氣味了,可劉備依舊是野心勃勃,剛到了荊州就向劉表進言,表示曹操精力集中在對付北面,可以趁機發兵攻擊許縣,讓曹操首尾不可相顧,大事可成。
劉備前半生,或者說大半生,提出的戰略基本上都沒錯過,其在能力上也是得到了最強諸侯們的一致認可,無論是青梅煮酒論英雄,還是袁紹三百里歡迎,都代表了劉備這個名字在當時那些諸侯心目中的地位。
但是,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提出的方案吃到了完完全全的閉門羹,劉表並無進取中原之心,他的方案被擱置一邊,自己被劉表託付駐紮在小城新野,作為荊州北方的第一線防務而存在。
或許劉表覺得時機未到,或許覺得要讓袁紹和曹操再相互消耗,或許是什麼其他的原因,反正最終劉表什麼都沒有做,眼看著曹操戰勝了袁紹……
在新野這一塊土地上,歷史上的劉備待了七年。
然後劉備自嘲『髀裡肉生』,誰都看到了劉備臉上的笑,卻沒見到劉備心中的悲。
這似乎是一塊註定了看起來表面上不錯,但是實際上卻蘊含了悲傷的土地。
即便是這一次,是曹真駐紮於此,似乎也遇到了相同的命運。
新野周邊,其實基本上都是平原,又有水源川流而過,是一塊適宜耕作的沃土,可惜唯一的一點不好的,就是無險可守。
因此曹軍位於襄陽,屯田於新野周邊的時候,幾乎天天都擔心如果萬一,宛城或是武關來襲,要怎麼辦?
這心情,幾乎是和歷史上劉備位於新野的忐忑,是一模一樣的,是一種在面對大勢卻無能為力的屈辱感。
歷史上劉備品嚐了七年,如今曹真品嚐了三年。
劉備舔刀七年,尤有耐心三顧茅廬,曹真熬了三年,就已經是坐立不安。
隱忍了七年的劉備,依舊能自嘲的說出『髀裡肉生』,可是曹真就沒有這樣的胸襟了,他說不出來,也笑不出來,他甚至深夜裡面輾轉反側,就謀劃著一件事情,究竟要怎樣對付懸掛在荊襄上面的兩把刀。
一把刀在武關,一把刀就在宛城。
武關的刀遠一些,宛城的刀近一點。
武關的刀利一些,宛城的刀短一點。
但是刀就是刀,被砍中捅中了,就要流血就會痛,甚至會死。
曹真不想被砍被捅,所以他時時刻刻都想要先砍先捅。
新野的屯田兵,就是最好的掩護。
宛城的變動,透過狼煙和快馬,訊息很快就傳遞到了新野。
曹真立刻下令召集了平日隱藏在屯田所裡面的兵卒,率領騎兵即刻出擊,而步卒則是跟在後面急行。沒辦法,宛城之事太過於突然,以至於曹真也沒來得及做出提前部署。
希望宛城……
但是僅僅是微薄的希望,曹真也要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曹真仰頭而望,看著大漢旗幟,看著曹軍的戰旗,似乎像是在祈禱著什麼,旋即就揮動了手臂,高聲大喊著,『目標,宛城!出擊!』
……(~ ̄(OO) ̄)ブ……
在宛城北城區,已經是完全的混亂了。
原本那些本能來救火的百姓和基層小吏,在朱野的特意安排暗殺之下,受到了驚嚇,於是一鬨而散,水龍車或是被推翻到了溝渠之內,或是被推倒了在了街道之中擁堵了路面,也使得火頭越發的失去了控制,開始四下蔓延。
在大漢這個年代,火災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一旦失控便是全城過火的事情,也不是少數。像是川蜀的綿竹,荊州的江陵,都經歷過全城過火,燒成白地的慘痛經歷。畢竟在漢代,大多數的房屋都是木質結構,一旦被引燃,就像是一個碩大的火炬,還會帶動周邊的其他木質房屋……
朱野帶著另外一批人,見火勢大了,便是急急奔向了宛城北門。他高舉著從龐有聞那邊拿到的從事令牌,喝令宛城北門的守軍分出一部分去救火。
宛城北門的守軍沒有懷疑。
雖然說以一個從事的令牌,並沒有資格調動守軍,但是現在顯然並不是一般的時刻,非常時期有非常時期的應對方式,如果說見火不救,眼睜睜的看著全程燒成了白地,那絕非是什麼好的策略。再加上龐有聞也是姓龐,所以北城守軍的隊率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是立刻分出了一半的人前往北城區起火之處去救火。
少了一半的守軍之後,朱野又是趁機幹掉了北城門守軍隊率,剩下的事情也就簡單了,城門落入了朱野的手中。
看著城門門閂落下,北城門開啟,朱野長長的撥出一口氣。
當然,表面上來說,朱野表示是為了龐有聞留一條退路,而跟著朱野而來的這些屬於龐有聞招募的私兵和亡命徒,顯然也同樣是以為朱野確實是為了保一條後路的,但是隻有朱野自己才知道,其實他保的不是龐有聞的退路,而是自己的退路。
出了宛城北門,就萬事大吉!
朱野他根本不在乎龐有聞能不能成功,他只是想要徹底的攪亂宛城,破壞宛城,並且給荊州的曹軍制造出一些機會,但是具體曹軍能不能掌握得住,那就和朱野無關了。
就像是朱野給龐有聞出的計策一樣,有可行性,可是能行多少,那就不關朱野的事情了。
『再去幾個,將周邊也點火起來!』朱野吩咐著,眼中看著宛城的火焰和黑煙升騰,『燒啊,燒掉一切!』
作為南陽士族,既然無法擁有宛城,那麼也不會將其白白的留給誰!
……火┗|`O′|┛火……
黃忠在宛城南。
和大多數的城池一樣,北城區是上城區,南城區是下城區。
南城區繁雜,居住著大多數流動性人口。
黃忠按著戰刀,心情很是複雜。在宛城之中,龐有聞地位即便是不算是高的,但是也決不能算是低的,錦衣玉食自然是不在話下,出入也有僕從車輛伺候著,正常來說即便是投了曹氏,也未必能得到比在宛城更好的待遇,可龐有聞就是這麼幹了!
這真是超出了黃忠的理解範圍。
若說是有類似於什麼殺父之仇之類,那麼不顧一切也多少能夠理解,可現在這是……
望著在宛城南面出現的狼煙,黃忠沉聲說道:『各都各隊謹守城池!任何人不得開啟城門!若是有人私開城門,殺無赦!』
旋即黃忠將自己手下部曲分出去彈鎮城牆上下,正準備自己帶著另外一部分前往宛城北城區的時候,忽然城牆上一名兵卒指著南門外的方向,大聲呼叫道:『將軍!有騎兵來襲!』
黃忠一愣,但旋即也聽到了些許馬蹄聲由遠及近,便是神色一變,順著馳道直奔城頭,舉目眺望之下,城南方向上出現一隊人馬,正在朝著宛城而來!
黃忠雙眼一眯,沉聲說道:『休要驚慌,嚴守城門即可!此並非是曹軍大部,僅僅是棘陽之處曹軍斥候前鋒而已。』
曹軍大部哪能說是說到就到?但是在宛城南面相鄰的棘陽,育陽等地的一些小部隊的曹軍卻有可能搶在曹軍大部抵達宛城之前就先一步趕到宛城附近。
若是一般時候,面對這些土雞瓦狗,黃忠根本不在乎,但是現在……
曹軍斥候騎兵小隊,作勢要直衝城門,但是很顯然城門沒開,他們也不可能直接飛進城去,只不過呼呼喝喝給與守軍壓力,看看能不能內外結合,創造出一些機會來搶城。
『取弓來!』
黃忠冷哼一聲。
雖然說這些曹軍騎兵斥候大體上都在一箭之地外張牙舞爪,但是那是普通弓箭手的一箭之地,並不是黃忠的『一箭之地』!
黃忠的弓箭,早在荊襄的時候,都是黃氏工房特製的,如今更是精工細作,幾乎是達到了當下所有弓箭的極限。
甚至為了加強弓體的彈性,黃氏工房內部還甚至嘗試著在木質膠合複合弓體裡面加入鋼片……
普通的複合弓一般是由動物筋、動物角和木材所製作的弓,因為這種結構最常見、典型,也不受地域材料的限制,而黃忠的複合弓,顯然是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工序,屬於大工匠精雕細琢,幾年時間才能做出來的一把弓,甚至在弓的握手上都用了黃金和白銀的細絲纏繞,一方面調整弓的重心,一方面也提供握持足夠摩擦力。
弓箭這玩意,永遠是一份錢一分貨,十份的錢兩分的貨,一百份的錢二點五分的貨……
但是在現在,卻能體現出其超出尋常弓箭的價值來了。
當黃忠彎弓搭箭,二話不說便是直接一箭不僅是射倒,甚至是射穿了當首一名曹軍斥候的胸甲,將其從馬背上直接釘在了地面上的時候,剩餘的曹軍騎兵小隊兵卒便是轟然一聲,齊齊奔著退到了三箭之地開外,才算是重新聚攏下來,有些驚魂未定的看著宛城城牆之上的黃忠。
『哼!』
黃忠一箭退敵,便是將弓交還給了身邊的部曲親衛,然後吩咐周邊守城兵卒,『好生守著!切莫懈怠!』
眾兵卒齊齊應聲,因為曹軍而來的慌亂感也多少消除了一些,重新振奮了不少計程車氣。
黃忠點了點頭,便是帶著一部分的部曲下了城牆,一路直奔北城區而來。
……(╬ ̄皿 ̄)=→……
號角聲,金鼓聲,此時此刻在宛城四下都已經響動起來,而府衙之處的廝殺,也似乎陷入了僵局。
跟著龐有聞殺進了府衙之內的亡命徒,發現龐山民似乎早有了防備,雖然說不至於安排了八百刀斧手在大帳兩側,也不用考慮是不是能擠得下那麼多人什麼的,但是隻要將院門一關,對於沒有重型武器的亡命徒來說,依舊是一個不小的障礙。
而府衙之中,即便是一層層的翻牆,或是破門而進,不僅是要消耗時間,還會耗費體力,以至於殺到了現在,龐有聞身邊的亡命徒已經是氣喘吁吁,多少也有些神色不定起來。
毫無疑問,原本龐有聞所表示的什麼速戰速決的計劃已經是徹底破產,而現在宛城之中,說不得就已經有了各處的兵卒正朝著府衙之處而來,甚至有可能黃忠都會隨時出現在府衙之處,然後將他們斬殺得一乾二淨!
一時之間,雖然說面對著內牆內院門,確實是再翻個牆,破個門,就可以衝殺進去,但是大多數的亡命徒的勇氣已經基本上被消耗殆盡,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息聲,沒有人願意再往前衝。
『投降罷!』內院之處,傳來了龐山民的聲音,『某在此承諾,只是誅殺首惡,其餘之人可以活命!龐有聞,某念在多年情誼份上,可以留你一個全屍!』
龐山民此時發話,聲音並不顯得有多麼慌亂,反倒是平穩有度,氣場全開。就像是他並不是被堵在了門內,反而是龐有聞等亡命徒被堵在了牆角一樣。
那些亡命徒,頓時就將目光轉向了龐有聞。
龐有聞一愣,旋即氣急敗壞的大叫道:『好兄弟!這就是好兄弟!』
鄧龍卻在一旁扯了扯龐有聞的袖子,低聲說道:『打不下來,就該走了!要不然恐怕是難以脫身!』
龐有聞甩開了鄧龍,臉紅脖子粗的大喊道,『不!我才是宛城之主!我才是!我本來應該成為……成為宛城之主!宛城之主!你算是什麼?!你只是有好命有個爹!我……我……』
鄧龍冷眼看著龐有聞,什麼話都沒有說,身體卻在漸漸後撤。
他和朱野都是為了攪亂宛城而來,同樣的,他和朱野都不是死士,沒有說一定要死在這裡的意思,能搞到什麼程度就搞到什麼程度,若是事不可成,他自然也會撤走。
『你要做什麼?!』龐有聞發現了鄧龍的舉動,又驚又怒的喊道,『攻進去!攻進去我們就贏了!我命令你!攻進去!』
鄧龍看了一眼內院內牆,確實,這或許是最後一道院牆,可是誰能確保內院之內就是毫無人手,而且從方才龐山民鎮定自若的呼喝之聲,說明即便是攻破了院門,說不得也未必能順利拿下龐山民,纏鬥得越久,突襲的優勢自然是越少……
而且現在,已經耽擱得夠久了。
鄧龍冷笑了一下,連話都不想要多說,既然龐有聞不肯走,那就死在這裡就是。鄧龍不再掩飾自己的行為,甩手就撤。
其餘的亡命徒雖然是龐有聞招募而來,但是龐有聞本身沒有多少武力,如今鄧龍這個核心軍將一跑,這些亡命徒自然是心中動搖,有不少人直接跟著鄧龍也跑了。
亡命徒就是如此,什麼忠義道德,都是狗屁。
『反了!反……』龐有聞氣得渾身發抖,很是想要衝上去砍殺了鄧龍,但是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最後只能是連威脅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龐有聞身邊,也就只是留下了他自己的幾個心腹僕從。
龐有聞這裡的動靜,很快就被內院的人發現了。
『這真像是個笑話啊……』在內院牆頭上,龐山民冒出了腦袋來,略微掃視了一眼,不由得搖頭嘆息,『但是你可知道,就這樣一個笑話……卻會連累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來啊!拿下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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