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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代,若以水軍的整體實力做一個排行榜的話,無疑是江東位列第一。
之前的荊州水軍大概是在第二的位置。
嗯,那是在劉表手下的時候,現在的荊州水軍,就不太好說了。
至於新起之秀,驃騎麾下的這些川蜀水軍,其實也還有一段相當長的路要走,和江東水軍之間,也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這和遊戲不太一樣。
遊戲當中水軍就是水軍,不管是哪一方諸侯的水軍,甚至不管之前資料是騎兵還是步卒,只要裝備上了樓船,到了水面上就是強悍的水軍了……
實際上中,人才是最終決定因素。
而如今,不管是人數還是戰艦總數,尤其是得到了一些驃騎的『最新』的戰艦技術之後,江東水軍更是顯得如虎添翼。
驃騎之下的水軍,嚴格講起來應該只是屬於川蜀組建的水軍,相比較之下,川蜀水軍在舟船操控上,水軍兵卒技能上,都和江東水軍有一定的差距。稍微能夠稍勝一籌的,便是船是新的,然後外在裝備上可能略強而已。
對於陸地上的兵卒來說,甲冑在能穿的動的情況下,自然是越厚越堅固越好。
但是對於水軍來說,就未必如此了……
此外,還有一點隱性的因素,就是川蜀水軍從來沒有參與過什麼大戰。
就像是在校大學生,雖然期望著畢業之後的工資待遇很高,自身在學校的學識什麼的也不算差,但若在學校裡面沒有什麼實戰經驗的話,到了用人單位的時候難免遭受到HR或是老闆的各種鄙視和刁難,然後整治職場,或是被職場整治。
實戰經驗,並非是舉著刀槍晃盪幾下,也不是所謂實戰的訓練,就可以算做實戰的,就可以得到足夠成長的經驗……
成長的經驗,往往都是傷過,痛過。
王雙雖然在負傷之後,也將黃蓋等人順利的引到了夷道左近,但是黃蓋在看到甘寧帶著人衝出來的時候,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冷笑。
還有些嘲笑。
黃蓋是江東宿將,自然能夠分辨兵卒素質的好壞,尤其是水軍方面。
訓練尚可,實戰不足。
那麼,自然是全數動作貼著實戰走,打亂對方形成的訓練記憶!
於是乎,在黃蓋的排程之下,川蜀水軍的弊端被放大了。
在混亂的,犬牙交錯的局面之中,川蜀水軍的兵卒完全不懂得在狹窄水面上根據情況自行排程,要等到甘寧或是中層軍校的號令才有相對應反應,並且號令越多,手腳越亂!
沒錯,驃騎的兵甲戰船都很新,很好,也不會比江東水軍差到哪裡去,可惜在此時此刻,沒什麼卵用,或者說,並沒有像是甘寧所想象的那麼管用。
裝備再強,也是需要人力進行操控的。就比如說箭矢弩矢即便是再鋒利,破甲能力再強,但稍微手歪一點,這再犀利的箭矢弩矢,也是打水漂的下場。
因此在甘寧衝殺出來之後,根本佔不到什麼便宜,而且逐漸的因為川蜀水軍的不夠熟練,而漸漸落在了下風,被黃蓋壓著打。
水戰和陸戰的區別非常大。
除了跳幫作戰之外,大多數的將領的武勇都是用不上的。
樓船就是一個小型的城堡,上面不僅僅裝載著水手,同樣也攜帶著弓弩手長槍手刀盾手等等,而且還可以根據情況,隨時調配兵卒種類,比如將長槍手換成弓弩手加強遠端火力。同時樓船也可以讓程序兵卒加入人力運槳,配合著熟練的操舵手,可以在水面上玩出各種花樣來。
江東的水軍相互之間配合多年,有著非常強的默契,不需要特別的口令,也不需要專門的人進行協同就可以按照將領的要求進行加速,減速,轉彎,攔截,衝撞等等複雜的動作,而相比較而言,甘寧帶著的川蜀水軍就顯得有些笨重和遲鈍。
就拿同樣的加速衝刺來說,在江東水軍的協力之下,船隻就像是一隻破水飛翔的魚,淋漓盡致的展現出和其體量完全不同的敏捷感,翻滾著雪白的水花,順著船隻的兩側,飛快的向後捲去。
而相比較江東水軍,川蜀水軍控制的船隻就有些呆滯,因為划槳的力量並不能完全保持一致,所有有時候會出現低階錯誤,相互撞擊在一起,而且即便是採用了最新的輪機轉槳的船隻,也因為相互之間踩踏轉輪的速度不一樣,不能將所有的氣力完全使用出來,使得川蜀的船隻啟動的時候就像是卡頓的幻燈片。
同時,江東水軍水性更好,所以江東水軍在控制舟船的時候也更加放得開。有時候在波浪之中,小船會被大船帶出的波浪高高頂起,而這個時候江東水軍則是一邊高聲怒罵著大船,然後一邊控制著小舟壓著浪頭,靈活兜轉,而川蜀水軍在這樣的局面下往往是手忙腳亂,然後好不容易重新控制了平衡,便是見到另外一隻艘江東船隻壓迫而來……
川蜀水軍根本想不明白江東水軍為什麼可以做出來這麼多的花活,就像是江東水軍也想象不到在中原大地上的騎兵能擺出多少不同的戰術一樣。
雙方的水準並不是在一個檔次上,差距越來越明顯。
『轉向,轉向,讓開那些江東樓船!』一艘戰艦之上的川蜀水軍兵卒,一邊用力划槳,一邊七嘴八舌的大叫著。
他們以為他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但是實際上一來他們轉向速度並不能算是多塊,另外一方面他們周邊也有同樣這麼想的其他川蜀水軍的戰艦,所以就會出現莫名其妙的碰撞。就像是在擁擠的高速路上不打轉向燈突然變道的車輛,不出現事故才是怪事。
在川蜀水軍手忙腳亂的時候,黃蓋又是有心要抓這些夷道的川蜀水軍來立威,也是全力以赴,豈能給這些川蜀水軍重新調整陣型的機會,見其有破綻露出,便是立刻下令猛衝!
江東的小船靈活的讓出了空間,而原本在陣中的大船就像是全速衝出,憑藉著樓船的力量,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攻擊,直接壓了上去。
隨著沉悶的一聲撞擊聲響,江東樓船的船頭震顫了一下,微微揚起。隨即又向下一沉,而在船艙之內的所有人都能聽到了在船腹下面發出了刮擦聲響。
那是直接被撞裂進而被碾壓到了水下的戰船。
刺耳的刮擦聲音,卻刺激得江東水軍兵卒各自高喝起來,氣勢更加的高昂起來。他們齊聲怒吼,再次加速,向下一艘川蜀水軍的戰船衝了過去。
在江東大船離開之後,被壓入水的川蜀艨艟底兒朝天的浮出了水面,一個個落水的川蜀兵卒掙脫了甲冑的拖累,還沒有在水面上撲騰緩過氣來,迎頭就是一陣的箭矢洗禮。這些川蜀兵卒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的餘地,被射得慘叫連連。
雖然說損失幾艘艨艟,對於整個水軍陣列來說就像是被割了一刀,有傷口,但是並不能算是致命的,但是這就像是兩個人在持械互毆,先得手的人總是更有心理優勢,相反川蜀水軍則是越發的有些畏手畏腳,戰術行動上也更顯得僵硬起來。
正常的戰術,是小船爭鬥,然後有優勢的一方則是得到了侵入對手大船周邊的機會,然後利用艨艟或是撞擊,或是破壞對方大船的船舵船槳等等機構,迫使對方大船停船或是退出戰鬥系列,最終讓自己這一方的大型戰艦奠定勝局。
可是當下川蜀水軍小船靈活度不夠的弱點被黃蓋精準的抓住,他直接下令讓樓船出擊,而這些樓船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撞開了川蜀水軍的小船陣列,這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方式讓川蜀水軍兵卒進退失措。如果不能及時的避開,在全速前進的樓船面前,他們根本沒有一戰的實力。若是避開,又會因為相互擁擠而和自己友方的船隻碰在一起。
同時,因為樓船的高度差,川蜀水軍兵卒還要承受時不時從腦袋上方傾斜而下的箭矢和弩矢,越忙就越亂,越亂就越慌,越慌就越發的手腳發抖,什麼都忙亂起來。
『右轉!減速!』
黃蓋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甘寧的樓船,看到甘寧帶著樓船上來了,便是立刻發出了轉向的命令。黃蓋似乎擺明了要盯著那些川蜀水軍的小船欺負。
甘寧見到江東水軍樓船偏轉了,同樣也開始下令,跟著江東水軍的方向偏轉。
黃蓋見狀,便是哈哈一笑,『不過如此。』
就像是小船的對手大多數都是小船一樣,樓船的對手也是對方的樓船,但是同樣利用一個工具,也是會有上下差別。在甘寧迎著黃蓋的樓船而去的時候,黃蓋的樓船又再次的偏轉了,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下,巨大的樓船歪斜著在水面劃出了一道弧線,和甘寧的樓船交錯而過。
甘寧率領的樓船,正準備好了要和黃蓋的樓船碰撞和跳幫,結果壓根沒勾搭上黃蓋!等想要跟著黃蓋一樣再次轉向的時候,才猛然間發現船隻就像是鏽了船舵一樣,扭不回來了!
雖然雙方作戰的是在同一條江水上,但是上下游是有差別的,同時江心和江岸的水流速度也是同樣有差別的,甚至還有在江邊的暗礁和淤泥等等,都是會影響戰局的外在條件。
而很顯然,黃蓋在水戰經驗上,比甘寧要強。
就在甘寧樓船有些遲鈍,難以擺脫在江岸邊上水域的時候,十幾艘江東艨艟,便是從江東樓船的間隙當中竄了出來,像是箭矢一般,直接朝著甘寧等樓船撞擊而來!
『攔住他們!』
甘寧知曉不妙,立刻大叫起來,但是已經晚了。
艨艟撞擊在了樓船上,因為雙方體量的差異,所以樓船並不會被撞倒。可是這些艨艟都帶有水下的撞頭,雖然有些撞頭因為撞擊角度不好,在撞擊的時候折斷了,但是大多數的撞頭則是成功的撞擊在了樓船的水線之下。
江水隨著破口,洶湧而入。
川蜀水軍幾艘樓船越發無法動彈,在水中慢慢的開始傾斜。
『啊啊啊啊!』甘寧氣得跳腳,衝著黃蓋的樓船方向發出了或許代表了單挑邀請的嚎叫,『黃公覆,敢於某一戰否?!』
……(σ`д′)σ……
幾乎同時間,在西域大都護府正堂之前,同樣有人在雨水之中大喊著,『呂奉先!敢於某一戰否?!』
烏雲在頭頂上翻滾,雨水傾盆而下。
韓過已經是第三次來見呂布了。
前兩次,都被呂布拒絕了。
呂布根本不想要見他。
於是,韓過第三次來的時候,直接對著呂布發出了挑戰的吶喊。
穿著甲,提著刀來的。
站在呂布堂下的兵卒,瞪著眼,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得到的命令是拒絕任何人入內,但是他們沒得到拒絕聲音的入內的命令,並且也確實是無法拒絕。
他們真沒想到,韓過竟然有膽量想要單挑呂布!
不,是在西域這個土地上,竟然有人發出了在武力上正面挑戰呂布的吶喊?
這是什麼情況?
整個大堂內外,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漫天的雨落之聲。
韓過咬緊牙關,怒聲再次大喊:『呂奉先!敢於某一戰否?!』
但雨聲茫茫,也不知他的聲音是否能夠傳遞到了內堂,呂布能聽到麼?
冰冷的雨,落在冰冷的戰甲上。
韓過全身上下,已經被徹底澆透。
天上昏暗的烏雲翻滾著,而面前的雨水就像是小瀑布一樣,從兜鍪的前沿遮擋處流下。
韓過用力握著戰刀。
戰刀刀柄上纏繞著布條,系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的心臟碰碰直跳。
在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在他年少的時候,在他到了韓遂身邊之後,在韓遂的命令下,獨立去狩獵第一隻狼王的時候。
那個時候韓遂還沒有接納韓過,動不動就罵他是狗崽子,根本不叫他的名字,直至……
而現在的感覺,就像是那頭狼王再次撲到了面前!
冰冷的雨,就像是要將韓過身上的血全數凍結了一樣,近於死亡的窒息感,似乎從四面八方的雨水當中裡排山倒海似的壓過來,擠壓著,包裹著。
來了!
韓過心中一顫,但還沒等他將戰刀舉起,雨幕就像是什麼東西給撩開了一般,空氣被撕裂發出的慘叫,面前原本如線般垂落的雨水,在這一刻竟然讓韓過感覺就像是旋轉起來一樣!
就宛如天地也在旋轉!
而在這個旋轉的畫面中心,方天畫戟破空而出,帶著一股雨柱,直擊韓過!
韓過奮力向前,一刀斬出!
砍風!
砍雨!
砍人!
就像是在當年那個小山寨,就像是在當年每天全力劈砍的一千次,就像是在當年面對狼王撲來的時候砍出的那一刀!
『鐺!』
大雨之中,兵刃相交。
一股彷彿是無窮無盡的力量,猛然間從呂布的方天畫戟上傳來,使得韓過手中的戰刀幾乎要脫手飛出!
所幸,韓過已經提前在戰刀上綁了布條,連著他的手一同綁在了刀柄上。
戰刀沒有脫手,但是手臂依舊是痠麻不已,似乎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著呻吟著。
韓過深吸一口氣,竭盡全力的雙手握住了刀柄。但他剛握緊刀柄,耳邊便是又響起了那奇異的尖嘯聲,眼前的雨簾再一次的旋轉起來,化成了風暴!
再一次的兵刃相交,韓過雙臂猛的一麻,宛如雷霆一般的力量從雙臂透入體內,就像是棍棒一樣抽在了韓過的身軀上,擊打在了五臟六腑之中。
韓過只覺得頭暈目眩,胸腹間劇痛難當,一張嘴,一蓬血色從口中激噴而出!
雨簾之中,一雙熾烈燃燒的眸子,彷彿驅趕了其周邊的水氣,只剩下了狂暴的怒火。呂布高大的身影已聳立在韓過面前,唇齒之間冰冷的吐出了幾個字,『就憑你?』
然後這聲音逐漸擴大,就像是雷霆一般在天地之中翻滾,伴隨著雨水鋪天蓋地而來,『就憑你,也敢來挑戰某?!』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一道銳利無匹的勁風,猶如天上落下的閃電一般,直接砍向了韓過的頭顱!
躲無可躲,韓過唯有咬緊牙關,舉起戰刀奮力格擋。
『鐺!』
戰刀雖然百鍊,但是依舊無法承受驟然而來的連番巨力,在第三次碰撞的時候,伴隨著金鐵交鳴之聲,從中迸裂,斷成兩截。
『咚……』
韓過整個人也被這一擊直接震得倒飛出去,砸落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水花四濺。
韓過覺得身上所有的骨骼似乎都在痛苦的呻吟,天地就像是旋轉起來,漫天的烏雲和雨水似乎直接壓到了臉上,壓到了身上,讓他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他的雙手虎口迸裂,鮮血在雨中瀰漫而開。
『就憑你!』
呂布咆哮著,方天畫戟直落而下!
韓過也嚎叫著,向著天,向著那如同雷霆一般落下的方天畫戟,勉力舉起了綁在手上的那半截的戰刀!
絕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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