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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鼓相當』的這種話戰鬥,持續了一天的時間。
只不過菜鳥啄菜雞,倒也熱鬧就是了。
箭矢上上下下,呼嘯來去,但是基本上都是聽一個熱鬧。正常來說,弓手除了覆蓋射擊之外,基本上是不會輕易射擊的,都是儘量射之必中,因為人的體力總是有限的,開弓多了反倒是會讓手臂痠痛,力量下降,到最後即便是有了好機會都不一定能射中了。
那些拿著刀槍的青壯也是差不多。站得歪歪斜斜,兩股亂抖,甚至還有的只會閉著眼亂砍亂捅,要不是吳班是在看不過,一把將那個亂砍亂捅的傢伙一巴掌扇倒,然後讓他去搬石頭擂木,說不得就會出現自擺烏龍的事件。
諸葛亮一直都皺著眉頭。。
雖然說氐人的戰鬥力確實並不怎麼樣,但是眼下表現出來的確實有些出乎意料的差。
諸葛亮控制著兵卒,不讓吳班的兵卒過於靠前,因此在城牆上下表現出來的這種情形就相對比較詭異起來。
一整天,就在這樣一場亂七八糟,不成樣子的攻防戰當中結束了。
氐人似乎也演唱歌舞累了,收兵退後。
湔氐的民壯雖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擊退了這些氐人的,但是並不妨礙他們歡呼著,雀躍著,相互慶祝。
城頭上的湔氐縣令長呼一口大氣,擦了擦滿頭的汗水,『好一場酣戰!吾等勝矣!這……這自然是全賴上使指揮有方!』
諸葛亮有些哭笑不得,便是讓湔氐縣令去安頓撫慰民壯,然後將吳班叫到了近前。
吳班,或者說吳氏在上一次的川蜀動亂之中,謹慎的保持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偏向於驃騎的態度,也算是體現了一些的忠誠,因此在對待氐人的戰鬥之中,吳班作為一個川蜀之中相對來說還算比較可以的武將,便重新啟用,負責配合諸葛亮的行動。
『吳將軍……』諸葛亮看著氐人退去的方向,『覺得這些氐人……表現如何?』
吳班也在思索著。說實在的,這一次防守的勝利真的是太輕鬆了,甚至讓吳班都覺得根本不需要什麼援軍,就他帶的三百兵卒,說不得就可以將這些氐人殺得屁滾尿流。
『此等氐賊,毫無章法,既不紮營,又無陣列,恐怕連斥候崗哨都沒有……』吳班緩緩的說道,『若是往常,某都想要夜間領兵,突襲其營地了……』
諸葛亮看了吳班一眼,『吳將軍久居川蜀,當知氐人虛實……這等氐人戰力,可謂勇乎?』
吳班笑道:『自然是有些蹊蹺。在下遠觀山林之中,隱有人影晃動,更有聞氐人赤血之卒,可搏虎豹,如今城下這些,恐為誘敵。如欺瞞湔氐縣尉一般,欲引吾軍出城,便可於山道之中伏擊吾等。』
若是一般人,吳班或許還會隱瞞三分,或者說一半留一半,但是在面對諸葛亮的時候,吳班卻不敢這麼做。一方面是諸葛亮足夠聰明,在他面前耍聰明,只會讓諸葛亮識破,並且引起諸葛亮的厭惡,另外一方面是吳班觀察到了諸葛亮也一直盯著遠處山林之中,想必也是已經清楚了其中的問題,所以不如擺明了說出來更好。
諸葛亮點了點頭說道:『元雄所言不差……只不過這些氐人,恐怕未必是為了引誘你我,而是為了引誘後續援軍……』
『援軍?』吳班一愣,旋即略有所思。
正如諸葛亮所言,氐人雖然在第一天的時候表現得興致很高,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還不畏生死的亂衝一氣,顯得驍勇無比,但在第二天就顯得士氣萎靡多了,在攻城時被城頭射了兩撥箭後,就丟下幾具屍體草草後退,然後又是一陣磨蹭,半天都進攻不了兩三次,連那在些後面的氐人,歌舞也跳不動了。
雖然那名身有五彩的氐人頭目暴跳如雷,甚至將幾個退下來的傢伙綁在陣前鞭打,但是並沒有什麼療效,到了臨近黃昏的時候,這些氐人甚至早早的收了兵,垂頭喪氣的退下去了。
湔氐縣令激動得上躥下跳,就像是後世那些看什麼影片便是覺得都懂了的沙雕網友一樣,覺得他也行了,是戰爭之神一般,第二天結束的時候也不說什麼『上使的功勳』了,而是仰著脖子,拍拍這個肩膀,握握那個手臂,張口就是什麼一鼓二鼓什麼的,閉口則是軍法有云如何如何,就像是看了鄭伯克段幾字便是覺得渾身不耐,自覺得已經是通達一切之人……
在第二天半夜的時候,氐人又發動了一次搞笑至及的夜襲,然後胡亂攻了一氣,便是又再度撤退了。
等到第三天太陽昇起的時候,氐人的人數似乎比第二天還要更少,那些即便是在原地列陣的,也都是歪歪斜斜,樣子和第一天的時候判若兩人。攻城更是墨跡了半天都不動一下,往前走一步退兩步的那種,只要城頭箭矢一落地,便是轟然一聲散開往後就跑。
一整個的上午,連一次像樣子的攻勢都沒有。
湔氐縣令更是激動,站在城垛邊上指手畫腳,大呼小叫,甚至是連多看一眼諸葛亮都懶得看。
後續的演變,就幾乎在諸葛亮的預料之中,當川蜀的援軍出現的時候,氐人便是慌亂逃竄,而湔氐縣令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叫著要出城追擊!
『吾等援軍已至!』
『諸位守住了湔氐,守住了家園,然可足於此乎?』
『今氐賊氣喪,我軍氣盛,自當追殺之!』
湔氐縣令振臂高呼,神情極其興奮,或者說亢奮。
『窮寇莫追。』諸葛亮不急不緩的說道。
湔氐縣令一愣,旋即看著因為得知了漢人援軍抵達,便是開始退入了山林當中的那些氐人,頓時心有不甘的叫喊了起來,『氐賊壞我田畝,毀我村寨,焚我房屋,戮我子民,凡此種種,大仇豈可不報?!』
『大好男兒,豈可畏頭畏尾,膽怯避戰?!湔氐父老鄉親,若有血勇可賈,當隨某建功立業,驅逐氐賊!』
諸葛亮再勸,『如此貿然追擊,恐中埋伏。』
『如此賊軍,毫無章法,又無勇士,何來埋伏可言?』湔氐縣令笑道,『若是真有埋伏,也不過是小兒引刀,多傷自身爾,又何懼之有?!』
諸葛亮三勸,『援軍遠道,體力疲憊,若是追擊,恐難為也,不如就此罷休,待後續慢慢圖之。』
湔氐哈哈大笑,『只道我軍疲憊,氐賊何嘗不是?若是上使不願出軍,可勻兵五百於某,定可大破賊子,斬其首級於陣前,告慰傷楚之鄉老,祭奠無辜百姓在天之靈!』
諸葛亮看著湔氐縣令,嘆了口氣。
『五百兵卒!』湔氐縣令瞪著眼,伸出一隻手掌,在空中晃著,就像是若是諸葛亮膽敢不答應,就要一巴掌扇到諸葛亮的臉上一樣。
諸葛亮只能同意。湔氐縣令得意洋洋的點了兵卒,領軍開啟了城門,對逃走的氐人展開追擊……
吳班站在諸葛亮身後,望著興沖沖往北追殺的湔氐縣令,低聲說道:『既然是自去求死,諸葛從事又何必多勸?更何況若不中計,豈不是更難引得氐人出山?』
諸葛亮沉默了片刻,說道:『只是可憐了這些兵卒……』
吳班斜眼藐了一下諸葛亮,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顯然是有些腹誹,只是不知道是在說什麼『婦人之仁』,亦或是在說什麼『裝模作樣』等等。
湔氐縣令根本沒有意識到他自己奮力追趕的並不是功勳,而是死亡。他同樣也沒有想到,氐人撤退的速度能這麼快。這些氐人赤著腳,明明都沒有穿鞋子,可是偏偏比穿了鞋子的漢人還要跑得更快。
氐人從小就是在山林之中生活,那邊能走那邊不能走都很熟悉,而湔氐縣令帶領的五百兵卒是從其他地方彙集而來,根本不熟悉這邊的山路,追著追著就發現似乎越追越遠,之前還能看到一些氐人的身影,再往後便是連這些氐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縣尊!情況有些不對,不若先行撤軍罷!』
湔氐縣令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目光依舊死死的盯在遠處不願意收回,『不!繼續追擊!一定要追上,我們肯定相差不多了,追上去就是勝利!』
屯長有些覺得不安,他是從臨近的縣城而來的,並不熟悉這裡的地形,但是這邊山高林密,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容易埋伏的地方,這麼沒頭沒腦追上去,真的好麼?
『傳令!』湔氐縣令惡狠狠的盯著屯長,『繼續追擊!否則……軍法處置!』
湔氐縣令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危險?顯然不是。但是就像是很多人明知道某些事件是有危險的依舊會去做一樣,在這一刻僥倖的心理佔據了上風,貪婪將理智壓在身下隨意摩擦,理智縱然發出了一些細微的聲音,也會被當做享受的呻吟而忽略了。
當下的湔氐縣令認為,他之前的怯懦是一種恥辱。尤其是對錶現這麼差的氐人竟然在最初的時候產生了害怕,簡直就是顏面掃地!早知道氐人是這麼一個情況,他當初又何必害怕擔心,推卸責任,讓諸葛亮去主持大局?
現在好了,誰都知道當氐人來襲的時候,他六神無主,膽怯畏戰……
想要轉變這樣的局面,便是隻有獲取功勳!
只有氐人的鮮血,才能洗刷之前那些愚蠢的做法。
更何況這三天的戰鬥,湔氐縣令也『親臨一線』,奮力戰鬥,可以說是『親身體驗』了氐人的戰鬥力,也對於自己的『武勇』有了一個更高的評價。
就這樣的敵人,這樣的對手,即便是有埋伏,又能如何?
在湔氐縣令惡狠狠的嚴令之下,屯長不由得有些愕然,旋即也只能是無奈的下令,讓兵卒繼續向前追擊。
湔氐縣令尤覺得士氣不足,便是扯著脖子高喊:『大漢軍法,臨陣畏懼者,斬!如今戰功就在眼前,建功立業便是當下!若是怯懦不戰,軍法無情!』好麼,現在他倒是忘記了他之前的膽小行為,開始痛恨旁人的怯懦起來。
其實不單單隻有湔氐縣令一個人會這樣,大部分的雙標人士也都是如此。
一體雙面,一身雙標。
在這樣的情況下,屯長也只能是儘可能的安排穩妥一些,讓五十名的兵卒組成前列,成為鋒矢陣型,在前面開道,其他的兵卒稍微落後一些,繼續往前追擊。
山嵐吹拂而過,搖曳著樹梢,發出細碎的聲響。
屯長似乎覺得有些異常,豎立拳頭表示全軍戒備,然後環視四周,檢視情況。
可是並沒有等屯長看出一些什麼來,在後面的湔氐縣令的已經不耐煩的大喊起來:『都在幹什麼?!還不繼續向前追擊!快!再快一些!都動起來,動起來!』
湔氐縣令認為,天色已經不早了,再過兩個時辰左右就差不多要天黑了,而氐人必定會需要休息啊,需要做飯啊,需要調整啊,所以這個時候追殺上去,豈不是恰逢氐人最為虛弱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湔氐縣令甚至都想象到了那是怎樣的一個美妙場景,正想要發笑,卻見到兵卒停頓下來,頓時就像是中了一千萬的美夢在領獎前醒來了一樣,痛恨得牙根都有些發癢,『該死的,都在幹什麼?!』
湔氐縣令的話音未落,一聲讓人心悸的聲響在山林之間突然傳了過來!
『嗖!』
下一刻,山道兩側晃出了不少的身影,都是舉弓對準了湔氐縣令一行!
密集的箭雨呼嘯而至,在最前面的幾名漢軍兵卒甚至來不及舉盾格擋,就被箭矢射中,連哼一聲都沒有,就被射成了刺蝟一般,仰天而倒。
後面的漢軍兵卒也是大亂,即便是有盾牌的刀盾手,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往那一邊格擋,似乎到處都是箭矢,到處都有氐人。
而沒有盾牌的長槍手和弓箭手就更加手足無措了,中箭的人慘叫著,撲倒在地,而沒有中箭的不知道應該往前衝還是向後逃。
伴隨著空中每一聲的呼嘯,都有漢軍兵卒倒下。
『殺出去!』屯長大呼道,『向後!突圍!』
湔氐縣令一把抓住了屯長,『不!向兩側殺過去!』
雖然中伏,但是湔氐縣令的思想還沒有轉變過來,他認為這只是一小波負責斷後的氐人,只要打贏了這些氐人,那麼就意味著氐人的大部隊的菊花暴露出來了……
但是更有戰場經驗的屯長知道,有時間安排弓箭手在兩側,難道就沒有時間多安排些陷阱?難道氐人只有弓箭手,沒有近戰兵了?往兩側衝殺能不能真的殺過去,屯長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定會損傷很大,甚至會全軍覆沒。
屯長企圖甩開湔氐縣令的手,但是沒想到湔氐縣令竟然死死的抓住了他,一時之間竟然甩不開!
『艹!』
屯長怒了,但是他沒想到湔氐縣令竟然舉著刀要來砍他!
屯長連忙架住了湔氐縣令的戰刀,『你瘋了麼?!』
湔氐縣令赤紅的雙眼,就像是一隻失去了理智的野獸嚎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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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屯長和湔氐縣令拉扯不下,周邊的兵卒也不由得跟著停滯了片刻,而就在這樣的僵持之下,接二連三的就被射中,倒在了地上!
屯長忍住捅死湔氐縣令的衝動,一巴掌將湔氐縣令扇到在地上,擺脫了其糾纏,再次高聲下令,『舉盾!向後,衝出去!』雖然因為湔氐縣令的行為讓屯長十分的憤怒,但是臨陣殺了上司依舊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即便是這個上司是個白痴。湔氐縣令可以死在氐人的手裡,但是不能沾染上他的戰刀。
僅存的刀盾手舉起盾牌,用盾牌擋住了面前的要害,他們身軀前傾,幾乎是盡力的將要害全數蜷縮在盾牌後面,向後突圍。
但是就在方才屯長和湔氐縣令拉扯的這個時間之中,氐人已經實現了包圍,穿著花花綠綠,頭髮散亂的氐人舉著長槍和鐵叉,甚至是木棍和竹槍,將漢軍的退路堵了一個嚴實!
漢人軍卒每前進一步,都要承受來自於多方面的攻擊。
這是一條用鮮血染紅的山道……
站在山頭上的楊千萬,看著在山道上被圍困起來的漢軍,哈哈大笑,『漢人也不過如此!誰說漢人就可怕的?在我面前,還不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想怎樣殺就怎樣殺!啊哈哈哈哈……』
在楊千萬周邊的氐人也是興奮不已,紛紛振臂高呼。
當然他們也似乎忘記了,他們是用數倍於漢軍的數量在伏擊這山道當中的漢人兵卒……
管他呢,反正是打贏了,不是麼?
勝利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不管是對於氐人,還是對於楊千萬來說,都是最看重的。
被圍的漢人兵卒最終還是沒能衝出去,而湔氐縣令也被氐人抓住,有趣的是方才兇狠得還跟自己人要動刀子的湔氐縣令,在這一刻哭得像是一個孩子,就差在地上磕頭求饒了。
氐人想要殺了湔氐縣令,卻被楊千萬下令制止了,『留著他,有用!』
楊千萬站在山坡的岩石之上,雙手叉腰,顯得氣概非凡。
『大王萬歲!』
『萬歲!』
起初的聲音有些雜亂,但是很快就整齊起來。
楊千萬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抑制的笑容,他很享受這樣的歡呼,很喜歡這樣的時刻,但是他也知道這並非最終的結果,也還沒有到慶賀的時刻,他撫胸向歡呼的入群微微欠身,宛如謝幕的演員。然後直起身,舉起雙臂,用力向下一壓。
眾人的呼喝之聲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熱切的彙集到了他身上。
楊千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揚聲而道:『諸位!』
氐人們都屏住呼吸,傾聽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三色的漢人,說是以騎兵稱雄天下,沒有敵手!可是在今天,在這裡,你們親眼看到,你們親手做到了,漢人,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在平地之上,我們或許打不贏漢人,但是在山林之中,我們就是山林的王!』
『漢人算是什麼?!一樣是我們手下的敗將!』
『傳令!起軍!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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