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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潛在翻看著一些律法相關的書簡,然後發現了一個問題。

在一段時間當中,斐潛以為是漢代的律法不規範,才導致了一些官吏很官僚,但是現在看起來麼,並不是這樣。

官僚這個東西,自從有官僚這個集團之後,官僚主義這個不滅的亡靈,便是無法避免的誕生了。

畢竟人都是有私慾的,即便在後世開民智之下都有各種摸魚的行為,又談何在大漢當下就可以杜絕上個班打個卡就溜號的行為?

斐潛發現,其實在戰國時期,隨著官吏體系的建立,瀆職行為或是職務犯罪,就成為了一個非常普遍的現象,也因此產生了各種法律法規來預防和懲治這種型別的犯罪。

法家之人,就對於這種犯罪非常憤慨,代表人物李悝就在春秋各國曆法基礎上制定了一套比較系統的法典,稱之為《法經》,並且在其中有『借假不廉,淫侈,逾制』等直接指向了大小官吏的職務犯罪的條款。

秦律之中對於官吏貪腐瀆職,也同樣很重視,再次擴大了職務犯罪的範圍,對於挪用公款,以權謀私,冒領錢餉,貪汙賄賂等等行為制定了更多的細則,不僅是罪名增多,刑罰也更重。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擋不住有痣之士前仆後繼。

到了漢代當下,斐潛在調取了漢律當中的一些關於官吏犯罪的律法之後,翻看之後發現,其實並不是漢代將秦律丟到了一邊,甚至是有了更多……

貪汙,賄賂。『府中公金錢私貸用之,與盜同法。』

夠明確了吧?

但是這些律法很分散,並且有一些是分佈在不同的律令當中。比如漢律『主守盜』,直十金者,棄市。這裡十金,指一般的金,也就是十枚銅錢啊,貪汙十枚五銖錢,就棄市,這是在盜竊的相關法律當中的。

而『受賕』、『行賕』,就是受賄行賄。賕,以財物枉法相謝也。以其贓為盜,罪重於盜者,以重罪論。這一條,又是在捕律之中的,就是禁止在捉拿賊犯的時候私自枉法。

『受所監臨』,指官吏接受所轄管理區域的百姓或是下屬財物以及其他饋贈。白吃白喝打白條,或是賤買貴賣等,都按照金額計算,又是屬於市律……

至於是瀆職罪,或者稱之為翫忽職守罪,在漢代並沒有專門的這個稱謂,而是被稱之為『犯令』,『廢令』,如果牽扯到皇帝,那就是『廢格』,像是劉廙那樣的行為,往重論,就是『廢格』,輕論也是『廢令』,就是法令規定要做的事情而不去做……

反正就是非常的零散,並且很不成系統。

除此以上的幾條之外,還有『不勝任』、『選舉不實』、『儲峙不辦』、『稽留詔書』、『洩露省中語』、『度田不實』、『闌出入』、『乏徭』、『擅賦斂』、『擅興徭』、『擅出界』等等,林林總總一大堆。

斐潛微微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沉重的漢律竹簡。

看明白了。

也看糊塗了。

『士元,某要舉辦一個「公審大會」……暫且這麼叫罷……』斐潛緩緩的說道,『這些人喜歡儀式感,需要儀式感,那就給個儀式感……』

雖然斐潛沒有說具體『公審』是什麼,但是根據斐潛調閱的這些律法來看,斐潛是明顯不滿意手下官吏的這種官僚做派……

畢竟大漢已經官僚了三四百年了。

貪婪,懶惰,永遠是人性當中的不曾缺席的重音符。

『主公,這個「公審大會」真的有用麼?』龐統摸著自己的下巴,這是一項完全沒有做過的事情,沒有任何書籍典故可以參照,這就意味著……

嗯,下巴又要少了……

『或許。』斐潛笑了笑,『但是值得試一試。不過這個律法麼,士元也不必親自去做……』

龐統立刻明白了,雙手一拍,『這自然是參律院之責!』

『哈哈!』斐潛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有光明,自然也有黑暗,有善良也有邪惡,包括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作為一個國家或是政體,像是斐潛這樣的政治利益集團,最重要的並非光明或是黑暗,也不是善良或是邪惡,而是穩定的平衡,有序的制度。

沒有制度的組織,亦或是有制度但是等同沒有制度的,都是死路。

……(?·??·?)??……

混亂和秩序,都是相對的。

下辨一場大戰之後,氐人就陷入了無序的混亂當中。

四處劫掠的時候,什麼都是爽的,就像是一個普通企業發展初期,利潤哐哐往上,每個人都是勁頭十足,相互之間也是融洽無比,每天向上的業績數值就像是一道通天的橋,讓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希望。

在進入下辨地帶的時候,氐人自己有萬餘,然後挾裹的百姓,還有周邊的小部落也接近了一萬,這些被挾裹的百姓和周邊的小部落,被迫或是主動的成為了搬運工,負責將劫掠而來的東西搬回氐人的老巢當中去。

楊千萬因為王貴的『掩護』,逃出生天,但是旋即就不得不面對著氐人當下混亂的局面。

雷氏七兄弟竟然攜裹著大量的物資,二話不說就跑路了,使得氐人聚集在一處,每天都是在消耗,惶恐不安的情緒在蔓延。

雖然說在陰平境內,一時之間漢人並沒有追殺進來,但是並不代表著一切都安全。

陰平山林眾多,通達不便,著就成為了氐人的掩護,也使得氐人的短視。

楊千萬便是如此。

他覺得當下是氐人的危機,但是既然是危機,就意味著危險當中,還有機會。楊千萬想要抓住這個機會,就像是溺水的人要抓緊最後的一根稻草。

不管這個稻草最後能不能救命……

『我們以山林為居,是大地的寵兒,氈帳而聚,也是上天的兒子!漢人築城羈民,看著似乎不錯,但是實際上是用泥瓦圍困生靈!是泯滅人慾!當遭受天譴!人就應該在天地之間,自由生活生長,就像是魚蝦要在水裡一樣,如果被網羅框住,到了陸地上,還能活得幾時?』

『這一次,漢人在下辨勝了,但是他們只能勝一時!我們輸了一次,但是不代表我們永遠都輸!這一次的失敗,責任我有!但是更多的是我們暴露出來的問題!我們沒有統一的組織,沒有統一的章程,沒有統一的行動!這才是我們失敗的根本原因!』

『漢人用刀甲來威逼我們,用他們的財貨來引誘我們,將我們分割在這些漢人不看重的荒涼土地上,就是讓我們變成那些永遠奴役在他們城池周邊!然後又用這些被奴役的人,組成軍隊,來攻打我們,要我們服從,想要拔去我們的鷹隼的翎羽!想要將我們的勇士變成他們的走狗!就像是川蜀之中那些被他們驅使,殘殺本是同族同宗的那些氐人賨人的一樣!』

『面對這些,我們難道不應該抵抗麼?難道不應該團結起來麼?難道不應該為了我們子子孫孫的生存,為了氐人的血脈而奮鬥麼?!』

楊千萬在大帳當中昂然而立,略微顯得兇殘的目光掃視著賬內的大小部落的頭目。

『這一次戰鬥,我確實輸了,但是也只有我贏了一次!』

『下祿,我親自帶人打下來的!然後那些孬種,他們在哪裡?!』

『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勇士!拿下漢人村莊,攻克漢人軍寨,攻取漢人城池!都是我!』

『而其他的人都在幹什麼?我在攻打,他們在觀望!我在防禦,他們在逃跑!無恥!卑賤!』

『我才是你們應該敬奉的大王!才是可以真正帶著你們,像是鷹狼一樣重新成為這片土地主人!永遠不受漢人的奴役!永遠傳承我們氐人的輝煌!』

『漢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不團結!』

『這一次我們受到了挫折,這是好事!這讓我們更加清楚,更加明白!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氐人的希望,只有我才能帶著氐人的勇士,只有我才可以讓牛羊遍山谷!乳酪像大河一樣流淌!你們這些人,只有重新歸於我的帳下,聽從我的指令,才能扯掉漢人勒緊在你們脖頸的繩索!丟掉漢人發給你們的農具,握起我們的刀槍!就像是握起鑲滿寶石的權杖!』

講到這裡,楊千萬高高舉起了手臂,在空中狠狠的劈下,像是握著所謂的鑲嵌寶石的權杖,又像是在砍殺了一個在他面前的敵人。

『只要你們聽從我的號令,遵從我的指揮,之前你們獲取的財富和物資,都是你們的!我不取半分!今後若是再攻克漢人的城池,漢人的倉庫裡面,也有你們的一份!我們現在不算失敗,更不是結束,只是暫且的停歇!勇士終會從漢人手中奪回失去的一切!我們最終會迎來勝利!到時候你們就會慶幸,能在此時便跟隨我作戰,在我大帳之內佔據一席之地!』

在場的大小頭目相互相看著,似乎有些猶豫,其中一名頭目便是大聲說道:『楊大王,不是說我不相信你,而是現在漢人追得緊……不如我們先退到山裡去,等漢人走了之後再出來,又何必在這個時候跟漢人硬碰硬呢?』

這個頭目說的本身也是大多數氐人的心聲,但是楊千萬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臉色便是陰沉了下去,他大步走到了這個頭目面前,『這麼說來,你和雷家的幾個兔崽子一樣的心思,見到了難處就是拋下兄弟,只想著自己逃命了?!』

雷氏七兄弟在下祿,不僅沒有給楊千萬和王貴支援,反而是趁著自己在後面沒有受到攻擊的機會,帶著物資跑路了,使得三家聯盟徹底崩壞。這個事情不管怎麼說,都是雷氏七兄弟做得不地道,因此楊千萬當下的指責,就讓這個頭目有些緊張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不管怎麼說,背叛自家族人,都是一件令人不恥的事情。這個標準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樣,不管是什麼藉口,不管是什麼理由,背叛的行為永遠都是讓人痛恨。

楊千萬本身常年征戰,能當上氐人頭目小王,也是個人武勇出眾,現在多少有些惱羞成怒的站在方才發話的小頭目之前,渾身上下殺意沸騰,似乎下一刻稍微有對答出錯,就要動刀子一樣,似乎帶著了死亡的威脅。

大帳之內的聲音截然而止。

所有人都盯著楊千萬和那個小頭目,神情或是嚴肅,或是忐忑,或是驚恐的看著這一幕。

『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頭目叫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說什麼意思?』楊千萬獰笑著。

『我是說……』下頭目正想要分辨,視野當中刀芒一閃,低頭看去,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楊千萬已經將切肉的小刀紮在了他的胸口!

『狗崽子!叛徒!為雷家那幾個兔崽子說話,有沒有想過其他人?!叛徒!叛徒就是死!』楊千萬一邊咒罵著,一邊將小刀拔出,然後又是一刀戳下去。

氐人身上都有吃肉的小刀,一般也不長,大多數用來切割牛羊骨頭上的肉,現在被楊千萬胡亂的戳刺著那頭目的頭胸,很快就將那頭目的頭臉胸口戳刺得一片血肉模糊,鮮血從胸腔裡噴湧出來,揚射數尺之高。

楊千萬尤不解恨,甚至將那個小頭目的胸腔扒開,割出裡面的肉,放到自己的嘴裡惡狠狠的咬著,罵著……

其他頭目眼見這一幕,一個個也都是驚駭欲絕,有的甚至是雙股戰慄,起身欲走。

看到周邊的人恐懼的神色,楊千萬才滿意的笑起來,將小刀在頭目的屍首上隨意抹了抹,然後指著屍首大聲說道:『叛徒的部落人口和牲畜,也都歸你們!』

『……』在大帳之內的其他頭目愣了一下。

『多,多謝大王賞賜!』有個小頭目反應過來,躬身一拜,絲毫不在意方才噴濺出來的鮮血還有一些沾染到了他的身上。

『哈哈哈,這才像個樣子!』楊千萬指著那個小頭目,『多分你一份!』

『多謝大王!多謝大王!小的一定誓死效忠大王!』那小頭目本來還是驚慌不已,聞言後已是欣喜若狂,忙不迭匍匐在地,不斷的叩首道謝。只是說了一些好話,便憑白得了上百近千的人口牛羊進賬,怎麼能不高興!

其他的大小頭目雖然見到楊千萬的暴躁,但是也見到楊千萬並不吝嗇賞賜,出手闊綽,一時間也就壓下了恐懼,換上了貪婪。

『首先!』楊千萬揮動著手臂,『我們要先找出潛藏在我們身邊的叛徒!統合所有的力量!只要我們心都在一處,力都在一處,就是無往不勝!

……ヽ(`Д′)?……

視線回到長安。

驃騎府衙之內。

斐潛坐在廳堂之中,面無表情。

大漢商會的一幫子大頭目,也就是崔厚等人坐在下首,都低著頭,戰戰兢兢。

啥?

甄宓?

甄宓自然也在。

甄宓依舊是一個服飾精美,宛如瓷娃娃一般。

崔厚則是一頭的汗。

大漢商會的建設,也出現了一些混亂。

對於這些大漢商會的人來說,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屬於斐潛直轄,但是又和真正直轄的軍務政務的那些有些不太一樣。

相比較其他方面的發展,大漢商會在某些程度上有些落後。

斐潛不僅是希望大漢商會做純粹銷售買賣的事情,也同樣希望在某些環節上和其他的機構起到一個互補的作用,畢竟各個的機構之間的視角和行為群體是不盡相同的。在縣衙裡面的官吏和在商會里面的掌櫃,對於同樣的一件事情的態度,肯定是會有所差異。

商會,或者說行社,是城市和經濟發展到了一定階段,一定程度的時候,所產生出來的一種社會商品資源的集中分配約束方式。當然對於現在的大漢來說,其實無法將後世先進的管理模式照搬來抄,畢竟商業流通非常依賴於資訊的傳遞,而現在的訊息傳遞渠道和速度,依舊非常緩慢。

截至到現在,飛鴿傳書算是最為快速的資訊傳遞方式了,但是這種模式也有許多的不便,更多的資訊傳遞依舊是用人體的感知系統。

說到底,還是要人力傳遞,而資訊的傳遞的飛速發展,要等到電磁學的發展……

因此斐潛只能是另闢蹊徑,想要從資訊的另外一個角度去考量和運作。

資訊時效性和傳遞性因為科技的限制,當下無法做到,那麼若是從資訊的普遍性和客觀性入手呢?

簡單來說,就是大資料。這個大資料的產生,是因為大漢商會在這一次承接了斐潛在年末的民間福利發放工作。之前的發放的過冬,或者說是新年的福利,是讓各地的鄉鎮機構,民間村寨代為發放的,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明顯出現了一些問題,因此斐潛就在今年,改讓大漢商會進行負責這個事項。

斐潛原本是想要藉助於大漢商會這一支可以直接通達到鄉野的棍子,去掌握更多的資料資訊的時候,更及時有效的連同鄉野,結果發現大漢商會不僅是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建立起這方面的架構來,甚至出現了更加嚴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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