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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進,一名斥候衝到了曹洪面前,然後滾鞍下馬,向前急行了幾步,遞送上來最新的軍報。
曹洪微笑著,就像是一名看到獵物掉進了網裡的獵手。
『老賊時日無多矣!』
公孫度被困在了右北平,卡在無終縣和徐無縣之間。
原本公孫度的防禦戰略佈置是三角形的,有三個縣城相互支撐,但是樂進的奇襲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成功的在公孫軍方面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公孫防禦體系當中的一個角給敲掉了,也就讓曹洪沒有側面憂慮的情況下,可以放手對於公孫度所在的無終縣全力進行攻擊。
曹軍開始包圍無終縣城,公孫度不敢出擊。
曹洪看著無終縣城,冷笑著。
就憑這個縣城的名字,曹洪就覺得這一次公孫度肯定就是沒什麼好下場了……
只是可惜,這麼大一個戰略佈局,最終只是殺了幾隻羊和這麼一隻老猢猻,多少有些可惜。
若是這無終縣城當中,困住的是趙雲,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曹洪不禁是有些憧憬,然後醒來後便是輕輕嘆息了一聲。
『將軍……』曹洪護衛在一旁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哦……』曹洪當然不可能和護衛說自己剛才在做白日夢,想象著自己下一刻就是搞死趙雲,便是向前望了望,說道,『觀此等燕趙豪傑之地,遭此浩劫,不禁感嘆是也……』
『哦,將軍仁德無雙……』護衛信以為真,便是熟練的將馬屁送上。
曹洪擺擺手,便是下令進軍。
雖然說曹洪只是臨時的託詞,但是這一塊土地麼,確實曾經有無數的燕趙慷慨之士在此浴血,慷慨而歌保家衛國,但是現在麼……
當時燕國最為強盛的時候,燕國人僅憑自己一國之力,就將東胡人一口氣趕到了西喇木倫河以北,然後還修建了一千多里的長城,設定了五個郡來加強政區治理,以鞏固國土。
後來秦始皇的萬里長城,其實說起來也並非是秦始皇一個人搞的,他只不過是將齊國燕國等的長城,當然也有秦國的長城連線起來,然後當時秦國女拳領軍人物孟姜女一鬧騰,便是碩大一口黑鍋全扣在了老嬴的頭上了。
好吧,上面那個是開玩笑的。
秦朝之時,右北平有十六個縣,到了西漢的時候還成,沒少多少,畢竟西漢的時候還有李廣駐紮在這裡,可是到了東漢之後,因為烏桓人和鮮卑人的輪番侵擾,右北平便是逐漸殘破,到了現在只剩下了土垠、無終、徐無、俊靡四個縣。
而且如果是在歷史上,這一塊區域還會更加的糟糕,最終會被烏桓人佔據,成為胡人的草場,一直到烏桓人被曹操領兵擊敗,順帶報廢了一個郭奉孝……
現在麼,郭奉孝倒是還不錯,但是幽州北部這一帶,就糟糕透頂了。
歷史上也沒好到哪裡去就是了。
反正不管是什麼戰爭,受苦的肯定是百姓,即便是有人會揹著手望著月亮或是蒼穹,感慨這個苦那個苦,轉過臉來還不是一樣該打就打,該殺就殺?
就像是現在的無終縣內的殘留下來的百姓,原本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然後現在才發現其實只是浩劫在半道上耽擱了一下,遲到了而已。
戰爭的陰雲籠罩下來,無終縣城的城牆上,來回奔跑的人影依稀可見,急促的戰鼓聲響徹了這一片的天地。
曹洪站在城下高臺上,望著城頭的公孫旗幟冷笑。
自從接到了曹操的號令開始,曹洪就不斷的謀劃著幽州的戰事,而現在,曹洪覺得,他距離最終的勝利的果實,就差一步之遙。
傳令兵紛紛縱馬而歸,表示著對於無終縣城的三面包圍已經完成,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圍三闕一,曹洪留了東面的一塊,就是擺明了要讓公孫度向那個方向逃。
不逃,就被慢慢的困在無終縣城裡面死去。
逃走,那就死的更快一些。
『騎都尉何在?!』曹洪沉聲喝道。
『屬下在!』一旁轉過了曹純下屬,負責統領曹洪這邊的一部分騎兵。
『汝先帶騎兵去一旁歇息!若是公孫突圍,爾等便是立刻追殺,不容有失!』曹洪吩咐道,『切切不可令公孫老賊逃脫!』
『屬下遵令!』騎都尉領命下去了。
曹洪轉頭盯著無終縣城,然後露出了一些冷笑,『好了,現在就看我們的手段,將這個公孫老賊從龜殼裡面逼出來!』
戰鼓轟天而起,曹軍開始向無終縣城緩緩逼近。
公孫度手握佩劍,站在無終縣城的城牆之上,看著下方蜂擁而來的曹軍,對著身邊驚慌失措的兵卒大喝道:『曹軍又不是什麼妖怪鬼神,刀砍槍紮了一樣是死!老夫都在此,你們怕什麼?!』
公孫兵卒左右看看,多少便是有些振奮起來。
是的,至少公孫度還在這裡,不是麼?
但是嚎叫著給兵卒打氣的公孫度心中卻在不斷地下沉。
公孫度也經過了不少戰陣了,對於戰場上的東西,他也有他的一些經驗和了解,他發現曹軍在圍城的時候,展現出來的那種紀律性,有序得讓公孫度害怕。
如果是一群亂糟糟的,又是衝著城頭撒尿,又是拍屁股的對手,公孫度反而會覺得不用擔心,甚至還巴不得對手都將氣力都發洩在這些無所謂的行為上,但是像是曹軍當下這樣冷靜和有序,則是讓公孫度心驚肉跳,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說明這些曹軍都是老兵!
只有戰場上的老兵,才會懂得收攏每一份的氣力,才會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沒有必要做,而不像是那些毛躁的新兵,還沒有上陣就開始濫用氣力,然後等真動手的時候卻手軟腳軟。
不行,這樣恐怕守不住……
『傳令!讓城中待命兵卒也動起來!全數上城!』原本公孫度還想著讓兵卒輪番修整,但是現在看起來,若是第一波的攻擊都撐不住,那還修整個屁!
左右看了看,公孫度又是再次發出了號令,『速速徵城中民夫,拆除房屋,調集磚瓦守城!快去!』
曹軍整齊的步卒戰陣逼近了城牆,開始拆除城外的防禦工事。
公孫度在一片嘈雜當中大聲嘶吼著,『擂鼓……擂鼓……死守……死守……援軍就在路上,不日將至……』
戰鼓聲沖天而起,驚天動地。
長箭如雲,遮天蔽日。
人如狂潮,吼聲如雷。
伴隨著驚心動魄的刺耳厲嘯,血戰的帷幕瞬時拉開。
在公孫兵卒之中,也有不少人是經歷過幾次戰陣的,但是這些公孫兵卒根本就沒有遇到過如此瘋狂的血腥磨盤……
公孫兵卒知道什麼是箭雨,但是他們沒見過如此整齊的箭雨。
當曹軍的箭矢從空中落下的時候,幾乎就像是一個平面拍在了城牆上一樣,每一寸的地面,每一塊的青磚都被箭雨細心的照料……
城牆表面上,青磚縫隙當中,城門樓之上,便像是瞬間發黴了一樣,長出了長長的,或是黑色,或是灰色的毛,不時濺起的血色,就像是給這些黴菌打了激素,越發的茂盛起來,彷彿一口氣要將城牆全數都給覆蓋在其下。
一些公孫兵卒懼怕得抱著腦袋,蜷曲著身軀躲在牆根下,恨不得將自己塞到磚石的縫隙當中去,口中大聲呼喊著,聲嘶力竭地叫著,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叫著一些什麼,或是應該喊一些什麼,但似乎唯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減輕一些自己心裡極度的恐慌。
在城牆之上,公孫兵卒陣列當中,也有盾牌手高舉盾牌在奮力支撐,他們想等到曹軍的箭雨停止之後,再來掩護身後的弓箭手展開還擊,但是曹軍的箭矢太密集了,甚至就像是無窮無盡一般的潑灑下來,強悍的殺傷力不但撕開了一些盾牌防禦,還盾牌後面的兵卒也一同射透,不時有兵卒慘叫著倒下,然後在慘叫之中斷了氣。
曹軍兵卒迅速且有序的在護城河上架起好幾座的梯橋,攻城的幾支突擊佇列從橋面上越過了護城河,鑽進了城門洞中開始對於城門展開破壞,沉重的戰斧砍鑿城門的聲音,就像是砍在公孫兵卒們的心頭上。
曹軍的弓箭手再次向前逼近,然後開始向城內延伸吊射……
正在往城牆上奔走的公孫兵卒猝不及防,遭到了迎頭痛擊,頓時死傷慘重,成片的掉下城牆和甬道。這些箭雨也波及到了被抽調徵集而來的城中民夫,在臨近城門的街道上,轉眼間就鋪滿了屍體。
城牆上下殺聲震天,血肉橫飛。
公孫度嘶吼得嗓門都啞了,發揮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實力,終於是撐過了第一天。
黃昏不知不覺的降臨了,夕陽斜照之下,彷彿天上地下,都是一片血色……
當曹軍鳴金的聲音敲響的時候,公孫兵卒上下便是宛如死裡逃生一般,不少公孫兵卒便是立刻癱坐在地上,甚至有幾個兵卒趴在屍首之處,又哭又笑,然後哭笑到了一半便是乾嘔起來,手腳抽搐,開始口吐白沫起來,若不是旁邊還有些經驗的老卒立刻給他往嘴裡塞了一塊破布,說不得他就會因為癲瘋發作而咬了自己舌頭,自己將自己活活嗆死。
公孫度沉默著,將目光從哪個抽搐的手下身上轉開。
眼下的局勢,惡劣得就像是哪個突然發作癲癇的兵卒。
前一秒還在慶賀著自己死裡逃生,下一秒便是手腳抽搐,若不是一個破布救命,說不得就命喪黃泉……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破布都不知道在哪裡。
原先公孫度還指望著公孫康能夠順利的攻克盧龍寨,然後打通歸途,但是他沒有想到曹軍會來得這麼快,而且還這麼兇!
這王八羔子……
公孫度心中罵著,不知道是在罵曹洪,還是在罵公孫康。
護衛給端來了晚脯。公孫度隨便吃了兩口,便是覺得吃不下了,揮揮手讓護衛又拿了下去。公孫度的年齡也不小了,在城牆即便是在護衛身後站著出聲不出力,不用上陣搏殺,但是這麼一天站著下來,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手腳痠軟不說,更是覺得渾身上下都是乏力難受。
『去叫柳將軍來!』公孫度思索了片刻之後,吩咐道。
必須突圍了。
第一天都撐得這麼辛苦,那麼還可以撐得住幾天?
萬一哪一天直接崩盤了呢?
還不如趁著當下兵卒還有一些氣力的時候趁早突圍,即便是這圍三闕一明顯是個陷阱。
柳毅來了,拱手見禮,『主公有何吩咐?』
『來,坐!』公孫度示意道,然後沉默了片刻,『汝觀曹軍如何?』
柳毅不由的挑了挑眉毛,小心謹慎的看了看公孫度的表情,只不過很可惜的是在昏暗且跳躍的火光照耀之下,想要探尋出公孫度的態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個……曹軍……或許……』柳毅只好像是之前那樣,一邊試探著,一邊緩緩的說道,『比較……難纏一些……』
公孫度擺了擺手說道,『以某之意,便是今夜突圍……』
『啊,啊?』柳毅愣了一下,張大了嘴,『突,突圍?』
公孫度點了點頭,『突圍,今夜便是突圍!曹賊定然沒有想到我們今夜突圍,多少會有些懈怠……』
柳毅慢慢的合上了張大的嘴,然後習慣性的說道:『主公所言甚是……』
公孫度斜斜看了柳毅一眼,『如此,便是三更時分,從東門突圍!直進徐無,匯合吾兒,然後攻破盧龍寨,迴歸遼東!』
柳毅連忙應是。說實在的,柳毅他也是覺得撐不下去了,但是這種話公孫度可以說,他當然不能說,現在既然公孫度都提出來突圍了,那麼他自然也沒有什麼反對的理由。
『如此,莫便為先驅!』公孫度緩緩的說道,『將軍領軍斷後……』
柳毅眉眼不由得一跳,連忙說道:『怎可讓主公涉險為先?!還是某為先驅,為主公開闢道路!』斷後?麻痺這情況作為斷後,真是不死也是半殘啊!
『也好!』公孫度連一息都沒有猶豫,便是當即應允下來,『那就將軍為先驅!』
『……』柳毅頓時就想要給自己一巴掌。
有心再選一次,可是公孫度明顯也沒有要和柳毅繼續扯皮的心思,便是直接吩咐柳毅去安排事項……
半夜時分,無終縣四門突然大開,公孫兵卒分成四個方向,朝著外面轟然而出!
『快!快啊!』柳毅帶著人,從東門而出,大吼著,敦促手下兵卒儘快的脫離無終城,就像是城中有什麼兇獸,走得慢一些就會被吞噬了一樣。
柳毅知道,東面現在看起來似乎是沒有曹軍,但是並不代表者就沒有危險,甚至有可能比其他的三個方面還要更加的危險!
因此柳毅在跑出了一段距離之後,便是毫不猶豫的下令,讓手下兵卒改變了方向,轉向北面!
領為先驅,但是也沒說先驅就不能向北罷?
柳毅突然的改向,確實出乎了曹軍意外,在前方埋伏的曹軍便是不得不脫離了原本的位置,也跟著改向,像是一張大網一樣朝著柳毅包抄而去。
在白天當中得到了充分休息的騎兵,更是沿著官道咬著尾巴就追殺上來,將突圍的公孫兵卒切成了兩半,然後開始尋找屬於公孫度的旗幟,可是因為天黑,再加上週邊又是混亂無比,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公孫度的方位,基本不太可能。
曹洪一邊派遣了人去殺散其他城門的那些明顯是要攪亂視線的公孫兵卒,順便進城接管城池城防,另外一邊也是帶著人馬朝著城東這裡趕來,沒過多久就撞上了四處尋覓公孫度的自家騎都尉……
『公孫老賊位於何處?』曹洪大喝道。
『啟稟將軍!未尋見老賊蹤跡!』騎都尉也是奇怪。
騎都尉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最先開始的那一撥,公孫度裝成柳毅了……
曹洪下意識的也覺得有道理,又是得到了柳毅半道上改向的訊息,越發的認定公孫度潛藏在其中,便是立刻下令讓騎都尉領著人馬沿著蹤跡去追殺柳毅,然後自己也帶著兵卒跟在了後面。
戰馬馬蹄聲聲如雷,漸漸遠去。
曹洪騎著馬,領著步卒小跑著在後面跟著,忽然之間,曹洪便是勒住了戰馬,然後側耳聽了一下。
『將軍?』曹洪的護衛問道,『可是有何不妥?』
『這聲音……』曹洪皺著眉頭說道,『你聽聽,這聲音……』
方才是馬蹄聲遮掩著,所以遠處傳來的嘶喊搏殺的聲音也就難以分辨,現在曹軍騎兵追殺柳毅而去,這些嘈雜的聲音就明顯了起來。
『這聲音……』曹洪護衛遲疑著說道,然後將腦袋轉向了西面,『不像是東面的聲音……好像是那邊傳過來的……』
曹洪一拍巴掌,『中計了!老賊未走東門!走得是西門!快,快!轉向,傳令,轉向,向西,向西!』
如果說另外幾個城門出來的公孫兵卒只是為了攪亂視線,拖延時間,那麼必然不會堅持多久,就會在曹軍的反擊之下潰散,但是現在東門這裡的廝殺都已經告一個段落了,西面依舊還在搏殺,就說明了那些原本曹洪以為的佯攻攪亂的公孫兵,其實是假佯攻,真突圍!
該死的老賊!
竟然如此狡猾!
雖然說曹洪識破了公孫度的計策,但是有些晚了,一方面曹洪之前一直是向東追擊,突然要改成向西,又是半夜三更之中,自然是不免有些手忙腳亂,然後再等到曹洪穿過了縣城,殺到城西的時候,公孫度便是已經帶著人殺出了包圍,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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