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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懶洋洋的從天邊冒出頭來,然後不耐煩的驅趕走了在旁邊纏繞不去的霧氣,伸了一個懶腰,旋即躲進了軟綿綿的雲層之中,似乎還要睡一個回籠覺的樣子。
這樣的天氣,讓人覺得不會太曬,自然是最好的趕路時光。
平陽城外,只有遠處的山頭上似乎還有些一層薄薄的水霧,像極了蔡琰的眼眸當中的水光。
司馬徽和鄭玄兩個傢伙,準備趕往長安。如果僅僅是研究文章經學,那麼守山學宮自然是好地方,但是奈何不管是司馬徽還是鄭玄,更看重的則是他們自己的精神,或者說是學派的傳承,那麼聽說了斐潛準備在長安舉辦一次盛大的經文盛會,再現當年白虎觀之論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心癢難耐,決意南下長安。
是的,青龍寺經過一再的擴建,在龐統都快要瘋了之前,總於是建好了。據說龐統瘦了十多斤,肚子上的皮都有些起皺紋了,斐潛琢磨著,為了龐統個人健康考慮,是不是應該再找個類似於青龍寺的活計讓龐統繼續表現一下?
與眾人一同而行的,還有蔡琰。
事情沒有挑明之前麼,斐潛還能去蔡琰小院去聽聽小曲什麼的,結果現在倒好,進都不讓進……
如今斐潛位高權重,出面送別一下就已經算是非常給司馬徽和鄭玄面子了,自然不用像是普通的學子一樣,哦吟什麼詩詞來展示文采,以此來獲得關注。知道蔡琰皮薄,所以也沒有特意往蔡琰的車輛前面去湊,反正來日方長。
不過在眾人遠去之時,那馬車視窗之處的盈盈水波,倒是不由得讓斐潛嘆了一口氣……
司馬懿袖著手,站在斐潛身後,偷偷瞄了一眼,然後連忙垂下目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司馬懿、馬鈞和賈洪三人,在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也正式分開了。賈洪去了太原,主要去協助崔均賈衢二人,處理民生政務,為斐潛下一步的計劃進行提前準備。而馬鈞則是跟著司馬徽鄭玄等人一同去了長安,因為馬鈞發現,比起經書來,似乎他更喜歡的是驃騎將軍之下的各種新奇的工藝技術,所以便大著膽子向斐潛上書請求。
斐潛原本對於馬鈞這個名字有些遲鈍,後來在馬鈞表現出了對於工具器械的極大興趣的時候,才猛然間意識到了這麼一號人物,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並沒有一下子就放在了平陽工房之中,而是先讓馬鈞去長安的工學院,在觀察一下再說,萬一是個同名同姓的,不久尷尬了麼?就像是後世斐潛在公司裡面,像是什麼張偉啊,劉強啊,公司大集會點名的時候都要特別加以區別,否則一嗓子至少三個人答應……
而司馬懿麼,則是留在了斐潛身邊。一方面是司馬徽的託付,另外一方面斐潛也是不放心,這一條冢虎,多少也是要看著點。說到冢虎,現在司馬徽就表面看起來,倒是沒有任何的老虎模樣,就像是小媳婦一樣的溫順,只不過低著頭袖著手肚子裡面轉悠著什麼主意,斐潛就不知道了。
回到了平陽之後,斐潛就對於司馬懿說道:“仲達且去準備一二,明日便隨某前往陰山。”
司馬徽連忙拱手應下,然後又向荀諶拱手行禮,然後才退了下去。
荀諶風度翩翩的微微頜首,然後看著司馬懿的背影消失在迴廊之中,似乎略有所思的樣子,但是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從桌案上拿起了一份清單,送到了斐潛的面前說道:“主公,此乃隨行物品清單……”
斐潛要去陰山巡查,自然不可能空著手去的,而在這一批的物資之中,最為重要的便是一千五百件的棉衣。
經過了三四年重複耕作和擴大規模,棉花的產量總算是積累到一定的程度,製作出了這樣一千五百件的棉大衣。
棉花,確實是大自然給與人類的恩物。
斐潛之前已經研究出了羽絨服,並且在一定程度上進行了實裝,但是隨後斐潛就發現,除了在價格上面的因素之外,羽絨服並不適合於普通的兵卒。
不管是羽絨服還是棉服,其實都不能自我產生熱量,所以羽絨服和棉服的作用都是用來隔斷人體和外界的熱量傳遞。相比較一般的固體或者液體來說,空氣就是相對來說比較不良的導熱體,因此羽絨服和棉服都是利用了這一點,讓人體和外界之間形成一個蓬鬆的隔熱層,保持人體的溫度不至於隨著外界寒冷迅速流失。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羽絨服也不是填塞得越多就越好,而是要一定得蓬鬆度,這也是一些動物絨毛適合,而另外一些的動物絨毛就沒那麼保暖的原因。
羽絨服其實保暖也不錯,但是羽絨服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羽絨服是屬於靜止保暖服裝。當然,斐潛這個時候的羽絨服都是採用的自然的羽絨,和後世那種化合羽絨完全不一樣。
所謂靜止保暖,就是不能有太多的運動,不能接觸雪水,汗水,甚至血液什麼的,但凡是一旦接觸到了這些水分,那麼原先蓬鬆的羽絨服就會凝結成為一坨,旋即失去了保暖作用,因此斐潛現在產出的羽絨服,提供給士族高門穿穿,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畢竟這些人也不下地幹活,更少在軍旅苦寒之地,出汗少,沾染什麼雨水血水的自然也就更少,但是兵卒完全不一樣,兵卒需要的是像棉服這樣的動態保暖的服裝。
棉服則可以保證在兵卒大量運動,激烈戰鬥之下,依舊能夠保持一定的保暖效果,同時棉服也不像是羽絨服一樣,在經過幾次水洗之後,就會發生粘連導致完全失效,也不用擔心因為密封不好導致的跑絨現象,就算是被刀槍砍破了,縫縫也就行了,簡單方便。
因此有了棉服,大量的普通士兵才有了在寒冷條件下作戰的可能性,或者說,可以比之前更長時間的抵禦嚴寒。
而在斐潛的所有地盤之中,陰山左近,無疑就是相比較來說比較偏於北面,偏於寒冷的區域,當然,呂布所在的西域也是比較苦寒的,可是畢竟比較遠,所以第一批棉服,斐潛就讓人調運過來,準備先送到陰山,看一看實際的效果究竟怎樣。
而斐潛並不知道的是,這樣的棉衣,在沒有抵達陰山之前,就先給了司馬懿重重的一擊,甚至導致司馬懿有些懷疑人生起來……
因為要跟著斐潛去陰山,也成為了斐潛政治集團的一員,自然也有了一些福利,像這些棉服之中,斐潛也拿出了二十件來,分給了在平陽的一些重要官吏,作為特別的榮耀,這一次平陽大比的前三名,司馬懿馬鈞賈洪三人都分到了一件。
現在,這一件棉衣就擺放在了司馬懿面前的桌案上,而司馬懿則是坐在桌案之後,默默低頭無語。
堂內光線一暗,從門口進來了一個人。
司馬懿沒有抬頭,因為不經過侍從稟報便可以直接進來的,也就只有一個人,司馬孚。
司馬孚是前一段時間才從河內過來的,因為司馬懿現在等於是要跟著驃騎將軍到處跑了,而司馬徽又是要去長安去,那麼守山學宮這邊原先獲取的司馬家的聲望什麼的,自然不可能就這樣空缺下去,司馬孚也就順勢而來了。
司馬孚在經學上面的,也是比較擅長,所以作為司馬徽和司馬懿離開學宮的填空者,就再合適不過了。
“二哥……”司馬孚見司馬懿低頭皺眉,不由得問道,“你這是……擔心陰山之行麼?這個路上,可是有什麼問題?”
司馬懿長長嘆息一聲,看了司馬孚一眼,然後望向了門外遠處,說道:“跟著驃騎,這一路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你這是……”司馬孚不解的說道。
司馬懿將桌案之上的棉服推了推,說道:“你穿穿看……”
司馬孚愣了一下,說道:“這怎麼行,這是驃騎將軍所賜……”
“嗨!又不是送給你,就是讓你穿穿看……”司馬懿瞪了司馬孚一眼,說道,“你要是想要,以後再給你弄一件就是,但是這一件……”雖然說這一件棉衣是驃騎將軍斐潛送給他的,司馬懿也就有了處置權,要穿要送都行,但是現在司馬懿跟著斐潛的時間也不算長,自然還是謹慎為上,萬一那一天驃騎將軍問起來呢?
“哦,哈哈……”司馬孚略有些尷尬的笑著,然後套了上去,過了片刻就說道,“真是暖和!噢呵呵,真是冬日恩物啊,我背上都有些冒汗了……”
“這樣的衣裝,還有一千五百餘件……”司馬懿幽幽說道,“驃騎將軍要將這些衣裝發給陰山兵卒……”
“啊?”正在脫棉衣的司馬孚不由得停了手,低頭看了看棉衣,又看了看司馬懿,說道,“這樣的?發給兵卒?普通兵卒?嘖嘖……驃騎將軍真是……”
“唉!這個不是重點!嗯……”司馬懿遲疑了一下,然後收回了自己的話,“你說的也沒有錯,驃騎將軍真是……不過,你可知道這一件衣裝的由來?”
司馬孚搖了搖頭。
“黑山賊知道吧?”司馬懿說道,然後看到了司馬孚點頭之後,便繼續說道,“初平三年,驃騎將軍大破黑山,俘虜黑山大小統領……若是依照朝廷慣例,這些大小統領,理應正法……可驃騎將軍竟然許其戴罪立功,遣往西域南疆……”
“三年之後,黑山之人東歸,便帶來了種子……”司馬懿低頭,看著棉衣說道,“復又三年,方有此衣……”
“如此一說,此衣如此貴重……嗯,二哥你的意思是……”司馬孚說到一半,也不由得沉思了起來。
司馬懿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冀州紊亂,三袁而爭,正當傾吞之時,而驃騎竟然只出陰山偏軍,這千五衣裝,恐怕就是為了……”
“千五之兵?恐怕不足以取冀州罷?”司馬孚皺眉說道,“難道說……驃騎將軍只是為了侵擾,並無趁機奪取冀州之意?”
司馬懿點頭道:“之前我還有些不明白,現在多少明白了一些了……不是冀州不好,而是驃騎將軍根本看不起冀州啊……”
司馬孚不解的說道:“二哥你這話,說得我有些糊塗了……”
“冀豫之輩,因光武開國之功,自視甚高……”司馬懿說道,“袁曹二人之爭,其實也可以看成冀豫之爭……三弟,我且問你,若是驃騎入主冀州……這冀州民生之事,是驃騎說了算,還是冀州人說了算?”
“自然是驃騎……嗯,這個……”司馬孚有些遲疑起來。
“袁氏四世三公,原本我也以為這一條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卻沒想到驃騎竟然又闖出了一條路來……”司馬懿頗為感嘆的說道,“就像是這一件棉衣,驃騎將軍就前後謀了六年!而冀州豫州之輩,唉……可笑啊,可憐啊……沒想到他們生死相爭的那些東西,驃騎將軍竟然看不上!哈哈……”
司馬孚皺眉沉思,半響才說道:“這麼說來,驃騎將軍是不喜冀豫之人了?”
“也不是……”司馬懿搖了搖頭說道,“是驃騎將軍有自己的規矩……就像是當下幾無舉孝廉,而用學宮之比……而冀州豫州的這些人,現在會願意按照驃騎將軍的規矩來?”
司馬孚默然。
“……”司馬懿也是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輕拍了拍棉衣,說道,“我現在想著的……是這個衣服……究竟是驃騎將軍臨時起意,還是說……如果說驃騎將軍六年前就謀此衣,那麼現在……”
說著,司馬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然後和司馬孚交會了一下目光,似乎都從對方的眼神當中看到了一些懼怕的神色。
現在的成果,是驃騎將軍六年前做出的謀略,那麼現在驃騎將軍的謀略,又是為了什麼時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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