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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中,長安。

劉備等人在川西努力奮進的時候,斐潛卻在長安接到了平陽遞送而來的一個沉甸甸的錦盒,開啟之後卻沒有任何的欣喜,而是顯得有些不解和煩憂,撐著腦袋想了挺長的時間,直至黃旭進來稟報道,說是眾將都已經到齊了,方將錦盒蓋上,然後揹著手往前堂而行。

斐潛年輕的時候也往往覺得有的人為什麼老揹著手,形態又不好看,又沒有意氣風發大步向前的進取之意,而且從生理學的角度來說,揹著手也不能左右擺動保持身體的平衡協調性,實在是毫無價值的一個姿勢。

然而,等到如今,斐潛卻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起,也經常揹著手走路。

揹負的東西太多了……

無形的各種壓力,壓在背上,似乎只有這樣,才會輕鬆一些,也才會提醒自己,將背挺直。

進了大堂,斐潛已經恢復了原本步態,大步進了節堂,然後在席子上正坐而下。眾人齊齊朝著斐潛見禮,斐潛還了半禮,然後再請眾人就坐。

說是就坐,實際上就是跪在席子上,頂多再多一個錦緞墊子而已。

凳子什麼的,斐潛其實早就叫工匠做出來了,只不過在這樣正式的場合,斐潛依舊保持著漢代的會議方式,採用一桌案一席子的正坐模式。

這樣有一點好處,跪舊了膝蓋疼,所以必須加快節奏,就像是後世也有許多企業會採用金雞獨立的姿勢來開會,甚至會選擇在天台上開碰頭會一樣,會議的場所太舒適了,反倒有時候會讓參會者不能將精力完全集中。

在正式開始會議之前,斐潛先聊了兩句,便笑著,表示先不處理政務,而是說道:“今日又有大賢至此,待某領將進來……”

說完,便起身向外走,龐統和荀諶自然是心領神會,也跟在斐潛身後一同向外走,其餘的像是杜畿張遼等人則是有些迷茫,但是也跟著一同行動,於是乎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便出了前院。

院門之前,便是荀攸和許定,兩個人原本以為應該是被傳進堂內,結果沒想到斐潛竟然親自出來相迎,頓時頗為感動,連忙拜倒見禮。

斐潛呵呵笑笑,上前幾步,將荀攸和許定攙扶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當年在荊州第一次見到劉表的情形,手上不由得多用了幾分的氣力。

人類的本質,其實就是復讀機加上鴿子,再加上真香……

等到了斐潛左右牽著荀攸和許定,重新進了節堂之後,又重新相互介紹一番之後,才再次坐定,處理起當下的政務來。

當下最為重要的,自然依舊是農桑。

雖然現在漢代小冰河的氣候已經逐漸的顯現出來,但是作為有群山遮蔽的關中,依舊還是比起漠北並北來說,溫和溼潤了許多,特別是渭水橫貫東西,帶來了充沛的灌溉水源,因此關中農業的基礎,原本就比並北要好,在經歷了兩三年的恢復和調整之後,現在也即將迎來一個爆發期。

“關中之處,厥為黃壤,上者八十有五,黑為壚土,中者二百五十七,另外有薄、臘、脯田一百六七,新墾之數暫無算……”對於農桑之事,棗祇自然是最為清楚,當即也不用特意看手中的木牘,便是朗聲說道,“……興水渠,百一十里,建水車,二百餘,立肥溷,四百餘處,有官牛一千兩百頭,車,五千餘輛……”(本章說注)

一個個的數目在棗祇嘴中,蹦將出來,縱然是對於農桑之事不是很瞭解的其他諸人,都是精神一振,覺得聽了這些數目,就覺得心中安定,渾身舒坦。

“故,預年賦……”棗祇說到最後,下意識的再次看了一眼木牘之上早就算出來的數字,才接著沉聲說道,“計五百萬石!”

眾人聽聞,不由得都是喜形於色,眉開眼笑起來。之前關中還要靠著漢中輸入的糧草過活,現在不僅是自給自足了,還能結餘不少,這自然是歡喜之事。

然而,這並非是歡喜的結束,而是才剛剛開始,隨著龐統將工業上面的冶煉鋼鐵,修建兵甲數目,然後荀諶將商貿上面的利潤盈餘,錢財器物等等一一敘述出來之後,堂內眾人的嘴便是再也合不起來,一個個笑得就跟朵花似的。

斐潛雖然也在聽,但是心思卻不在這些數目上面,而是想到另外的事情……

年賦,也就是斐潛能收上來的糧草數目,至於關中一地產出的糧食總數,應該是大概在一千三百萬石左右,當然,這麼高的年賦,其中也有很多流民屯田的功勞。

斐潛關中治下,自然是實行著大漢持續了百年的三十稅一,但是這個所謂三十稅一,聽起來似乎很少,但是其實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漢書·食貨志》中記載:“漢興,按秦之敝,諸侯記起,民失作業,而大饑饉,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過半。高祖以是約法省禁輕田租,十五而稅一”。從漢高祖時起,實行“十五稅一”的政策,及至漢文帝時期,又有“田租減半”之詔,也就是採取“三十稅一”的政策。

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但是這些十五稅一,三十稅一,不是說將田產分割為十五份,三十份,然後國家收取其中之一,而是有著特殊的計算方式。

“十五稅一”是指地主向佃農收取土地產量的十分之五即產量一半的地租後,地主再向國家交納土地產量的十分之一的稅賦。也就是土地產量為十份,地主與佃農五五開後,地主再向國家交一份的稅。即地租率為百分之五十,稅率為十分之一。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十五稅一”。

作為地主的附庸,佃農是沒有戶口的,自然也就不存在單獨向國家繳納賦稅的渠道,同樣所謂的“三十稅一”,也並不是指地主向國家交土地產量的三十分之一的稅賦,而應該理解為,土地產量為十份,然後三七開,佃農得七份,向地主交三份為田租,地主再向國家上交一份稅賦。

即地租率為百分之三十,稅率仍為十分之一。“十五稅一”、“三十稅一”並不是稅率為“十五分之一”、“三十分之一”的意義。或者嚴格來說,應該記成是“十、五、稅一”和“三、十、稅一”。

那麼一般的,擁有土地的自耕農,也就是自有土地者,向國家繳納的賦稅也就是十份之一。這在《漢書·食貨志》寫得很清楚,“今一夫挾五口,治田百,歲收一石半,為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稅十五石,餘百三十五石。”

由此可見,實際上自耕農的負擔一直都沒有什麼變,有些變化的,只有依附於大地主的佃農的田租,這些人承擔了最沉重的負擔,就像是後世自有房屋的往往只需要交水電費衛生費物業費等等,或許還不到工資的十分之一,而租房的麼……

漢代最開始,大地主和自耕農的稅率都是一樣的,但是明顯大地主收穫的更多,年復一年積累的財富數目差距也在不斷的變大,自耕農承擔的風險明顯要高於地主階級,一旦天災人禍,地主階級只會憑藉著手中的餘額,更大更多的攝取自耕農不得不出售的土地資產,從而再度擴張。

因此漢代皇帝覺得這樣不行,所以改革了稅制,在高祖時期,“上於是約法省禁,輕田租,什五而稅一”,然後“孝景二年,令民半出田租,三十而稅一也”,一來可以減輕佃農的負擔,緩解最基礎的這些民眾的痛苦,二來也可以抑制這些大地主積累財富的速度,但是很顯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並沒有什麼卵用……

所謂利用稅率調控,就是一個溫和安慰劑,除非下狠心徵收土地持有稅,否則困頓的永遠都是基層的人。

因此斐潛一開始就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稅制改革上,而是一刀砍在了本身根源之上,建立了爵田為基礎的等級稅收制度,逼迫著大地主想要保持更多的利益,就必須要做出比普通百姓更多的貢獻,獲取更多的功勳,否則就會在一代又一代的傳承過程當中衰敗下去,成為普通的百姓。

這或許才是另外一個層面上的公平。

關於這一點,其實關中,包括漢中的很多士族也很不爽,但是一方面確實現在也無法和斐潛抗衡,另外一方面這些士族子弟,也其實在等著看……

在這些士族子弟眼中,十年八年的根本不算是多長,而當下關中並北最大的地主頭子是誰?

就是大漢驃騎將軍斐潛!

流民屯田,這些流民就相當於是大漢驃騎將軍斐潛的佃農!

在繳納了高昂的田租的五年或者是八年之後,大漢驃騎將軍斐潛若是依舊不倒,會捨得真的將這些土地送給這些屯田的流民麼?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在沒有富貴的時候追求富貴,但是真的接觸到了富貴之後便往往沒有了追求,這是人的常態,也是人性的弊端。

就算是斐潛這一代能做到,斐潛的下一代呢?

所以這些士族子弟並不著急,縱然有些反對者,但是依舊很多人在等著,在看著,在觀望著。司馬懿都可以磨刀磨上三十年,其他計程車族子弟其實也不差。

不過現在的老司馬,是在追求著經文上的勝利,小司馬則是還沒有完全成長,要不要什麼時候將他跟豬哥相愛相殺一番?

節堂之內,聽聞了諸多利好的眾人,實在是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讚歎著有之,歌頌者也有之,斐潛一邊笑著,一邊微微點著頭。

斐潛看著堂內的喜笑顏開的眾人,這些人當中,能彙集到了這裡,當下麼,自然都是有一定的追求,甚至包括新加入的荀攸和許定,而這些人在獲得了一定的富貴權柄之後,又還會追求什麼呢?

這些都是將來要面臨的問題,而且這些問題遠遠比眼下的問題還要更棘手……

又過了片刻之後,斐潛笑容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似乎從一開始就是如此,伸出手,輕輕的在桌案之上敲了兩下,節堂之內頓時聲音就收了起來,眾人不約而同地挺直了背,拱手靜聽。

“眼下關中軍民二事,皆為重也……”斐潛緩緩地說著,聲音不大,卻很有力量,“軍者,一為練新卒,二為講武堂……文遠,此二者,汝為主事,三日之內列個章程出來……子平,汝暫且跟著文遠,助其練兵……”

張遼站起身,拱手領命。

許定了連忙跟著站了起來,一同稱是。

“民者……”斐潛示意張遼和許定坐下,然後繼續說道,“事務繁多……若是今年豐收有望,倉稟麼……數目就有些不足了,此事,士元,與青龍寺一同辦了吧……休甫,汝便協助士元,擇址定基,不可懈怠……也是相同,三日之內給個章程來……”青龍寺也需要重新建設,所以土木工程一併就給了龐統。

倉稟原先關中有不少,但是戰亂當中被焚燬了許多。這些亂兵,搶奪了倉稟糧食也就罷了,還往往習慣性放上一把火,這就是人類作惡時候的本能?放了一把火燒了,就可以不留下什麼證據,當作沒有這回事了?於是乎,又要重建。幸好基礎石條什麼的都在,還不算是重頭來。

龐統和韋端對視一眼,一同領命。

“今年某欲制棉……”斐潛轉頭看向了棗祇,又看了一眼杜畿,“這種棉之畝,數目還需擴大,另外農工二學,今秋稅賦之後,便開科收授……還需子敬多費些心思,伯侯也要多多協助……農學細則麼,某看了,也有些改動,等下拿去,再修改一下,也是三日之內呈上來……”斐潛拍了拍手邊上的幾卷書簡,然後示意護衛將書簡遞送給棗祇。

棗祇和杜畿原本就是在一起的,自然無有不妥,雖然覺得農學細則沒有一次性透過,但也是屬於正常範圍,因此也是領命不提。

斐潛點點頭,然後對著荀諶和荀攸說道:“有公達之助,友若當可輕鬆些許了……商貿貨物繁雜,雖說當下冀豫商貿縮減,然亦有新處,不過一來川蜀新附,山道難行,二來西域新闢,路途漫長,還需二位慎之……此外,長安市坊,多有損毀,亦須重建,此事也交給二位了,三日之內……”

荀攸在經過了兩三天考慮之後,也沒有像是有些人扭扭捏捏的小家子氣,便在荀諶的帶領之下算是正式加入了政治集團,不過麼,因為原本官職的關係,還是需要跟劉協和曹操說一聲,走一個流程……

斐潛準備將並北的商貿分離一部分到長安來,並北平陽將主要保留工房之類的事務,商貿太多的也會導致一些人流的繁雜和不穩定,所以長安作為新的商貿中心,自然是提到了議事日程當中來。

荀諶叔侄二人自然沒有什麼異議。

主要的幾個事項都安排下去了,具體操作的話自然不可能就現在三兩句話能做完,而是要等各個負責人將具體的章程遞送上來之後再研究,再具體到詳細的專案上。

斐潛左右看了看,笑著說道:“今日召集各位,除了決議軍民之事之外,還有一人,想讓諸位見上一見……”

說完,斐潛便拍了拍手,讓護衛從堂外帶進來一人,堂內的眾人不由得一同扭頭過去,有些詫異的瞪大了眼珠……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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