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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定陶。
“咚咕咚咚咚……”
猛烈的戰鼓聲突然沖天而起,霎時震撼了整座城池。
呂布從睡夢中霍然驚醒,翻身從榻上一躍而起。睡在內側的小草也是驚叫一聲,一把抱住了呂布,身軀忍不住顫抖著。
呂布轉過身,輕輕的拍著小草的消瘦的肩膀,有些無言。兩年多了,小草跟著自己顛沛流離,四處征戰,有時甚至連飯都吃不上,苦不堪言。當下依舊不能給小草一個穩定和溫暖的家,呂布不由得愧疚至極。
呂布之前逃離長安之時,走得急切,也沒有來得及帶著家眷,幸運的是龐舒在亂糟糟的情況下收留了嚴夫人和小草,然後便藉著出使的名頭,將嚴夫人等給夾帶出了長安。
嚴夫人和小草一路跟著呂布的蹤跡,幸運的是這個階段大漢中原地帶還不算是太亂,加上多少有幾名護衛,有驚無險的結果好不容易到了袁術之處,結果又悲催的得知呂布已經走了……
幸好是袁術沒有老王的習慣,還頗有些俠義風範,因此不僅沒有為難嚴夫人和小草,甚至還派了些人手以袁氏的旗號護送到了兗州,讓原本對於袁術多有不滿的呂布,頓時對其的印象大有改觀。
不過嚴夫人和小草來到了兗州之後,也沒有過上幾天的舒坦日子,最早的時候呂布對上曹操還算是有些優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調轉了過來,變成了曹操佔據了上風,這簡直就是讓呂布無所適從……
“不要怕,沒事的,只要我活著,就沒有人能傷害你。”呂布愛憐地拍了拍小草的肩背,小聲安慰道,“我出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
“城池是不是守不住了?我們會死嗎?”小草漸漸的鬆開了緊緊抓住呂布的手,但是依舊心中不安,小聲的問道。
“不會的……”呂布擠出了一個笑容,然後起身,走出了房間。
小草緊緊的抓著被褥,兩行淚珠悄然滾落。
“怎麼回事!”呂布幾步登上了城池,盯著城外的曹軍部隊,說道,“派去聯絡張使君的人有沒有什麼訊息了?”
“張使君恐怕中計了……”陳宮陰沉著臉,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怎麼說?”呂布轉首問道。
陳宮眉頭絞在一處,幾乎都快擰出水來一般,說道:“按照行程,早就應該有訊息了,但是至今沒有迴音……而這些曹兵,竟然也是如此大膽的揮軍而下,絲毫沒有擔心後路的跡象……由此可見,陳留並未出兵……”
“而陳留未出兵,一則張使君被曹賊巧言所矇蔽,二則恐怕……”陳宮說著,臉色越發的難看。原本舉兵屯於定陶,陳宮的計劃就是引誘曹操南下,然後張邈從陳留髮兵,北可以擊濮陽,南可以襲曹軍後路,但是沒想到的是,曹軍到了,而張邈的兵馬卻不見蹤跡。
張邈和曹操也算是相交許久,若是之前呂布直接一舉壓滅曹操,那麼自然沒有什麼話講,但是現在袁術戰略重心轉向了南方,雖然留有一部分的部隊,然而主要以防守為主,所以也出動了一次之後無獲而歸之後也沒有了動靜。
陳宮之前的三路大軍絞殺曹操的完美計劃,就這樣擱淺得一塌糊塗了,讓陳宮自己都覺得很難堪。
關鍵是在這樣的關頭,張邈居然掉鏈子了!
呂布幾乎要跳腳起來,最煩就是陳宮說話慢吞吞,又留了那麼一截,但是眼下又只能忍著性子,在城牆牆垛上錘了一下,說道:“恐怕怎樣?!”
“或是大將軍之意……”陳宮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這一個的可能性更大。
“大將軍?!”呂布瞪圓了眼睛。
陳宮默然。
呂布瞪著眼睛,忍不住吼道:“張使君不是說得到大將軍授意了麼!怎麼現在又是大將軍?!”
陳宮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陳宮並非沒有猜出來袁紹在想什麼,而是猜出來了也是無奈,無法做出什麼有效的應對。
袁紹對曹操有所不滿,這個是陳宮和張邈敢於公然反叛曹操的原因。
但是現在……
或許是陳宮張邈等人聯絡了袁術,導致了袁紹心裡不痛快,或是袁紹只是想要敲打一下曹操,並不是一下子要捏死,或是曹操派人到袁紹腳下哭著喊著抱大腿,讓袁紹想起了些兒時的情誼,反正現在袁紹又反過來支援了曹操,搞得張邈陳宮呂布等人裡外不是人……
雖然只是送了些錢糧和兵馬,數目不多,但已經是表明了一個明顯的態度,導致原本對著曹操喊打喊殺的兗州士族,現在都沉默了很多。
袁紹最喜歡的無非就是“平衡”二字,在他看來,有張邈來牽制曹操或許是剛剛好,所以張邈或者是相信了,或者是屈服了,陳留沒有出兵支援,現在呂布只能孤軍奮戰。
“張使君之處,多是不能指望了……”陳宮沉聲說道,“溫侯,我們應當立即突圍,遲緩的話,恐有所不及……”
陳宮無法判斷他自己這個背叛曹操的主要策劃者,有沒有在赦免的範圍之類,但是想來多半是沒有的,因此陳宮也不可能再退回陳留,而定陶城小,存糧不多,也支撐不了多久,便只能是突圍了。
呂布看著城下的曹軍,咬著牙說道:“突圍?突圍又能去何處?還不如出城一戰,看某破了這營寨!”
先期而來的曹軍有一些,但或許用圍三闕一之計,或許是數目也並不足夠將定陶團團圍住,只是圍堵了北面和東面,西面和南面並沒有屯紮營寨,設定兵馬,攻伐力度也不是很強,每天就像是點卯一樣,時不時的敲一些鼓,派人呼喝一番,惹得呂布幾次都想要出城一戰,只是被陳宮攔住。
“據魏校尉之前的回報,曹賊的大軍已經離開濮陽,分成多部……但是隻有一部出現於城下……”陳宮搖了搖頭說道,“溫侯,城下夏侯軍雖說僅有四千人,無法圍城,但是我們若是出擊,也未必能夠短時之內攻克營寨……此外,溫侯請看……”
陳宮指著定陶東北方向上的幾座丘陵說道:“此山雖不高,但是足夠遮擋我等視線,而且城北城東皆被圍堵,也或是為了不讓我等派人出城勘察……這兩日我看到林鳥在山上盤旋而不落,則說明此山間必然有曹軍埋伏,若是我等貿然出擊,恐怕是為其所乘……”
“咚!”呂布一拳錘在了牆垛上,壓低了嗓門,“打又不能打,守又沒援軍!他孃的!”
陳宮繼續說道:“溫侯莫急,如今看來,若是我等突圍,曹賊夏侯也未必敢窮追!不過現在也只有兩個方向了,一則向南,一則向西……”
“向南,向西?”呂布喃喃的重複道。
“對,向南,可以去揚州,也可以去徐州……”陳宮顯然對於這個問題已經思索了很久,很流暢的說道。
“揚州?徐州?”呂布撓了撓頭。
陳宮看了呂布一眼,說道:“……聽聞徐州內部分歧,有近大將軍者,亦有近後將軍者,溫侯若去,便可從中周旋……”
“然後向西,便是投雒陽……”陳宮繼續將選擇題目的答案說了出來,“天子頒發招賢令,以示求賢若渴之意,溫侯原是朝廷重臣,重返朝廷也是應有之意,天子自然會欣然接納……”
反正大將軍袁紹態度不明朗,加上陳宮本身也是雙標人士,對於別人在背後捅刀子行為很是不爽,因此根本連考慮都不考慮,而其餘的方向上,確實是只有徐州和河洛比較合適。
至於荊州麼,現在被劉表已經算是經營得鐵桶一塊,旁人也插不了手了。
河洛雒陽?
呂布仰著頭,眯著眼,思索了片刻,說道:“雒陽之處,不是有弘農楊氏麼?豈有某容身之地?”
“溫侯有所不知,弘農楊氏與徵西將軍多有不和……”陳宮緩緩的說道,眼中露出了算計的光芒,“聽聞弘農楊氏之前征討關中,被徵西將軍所敗,如今聽聞其再次領兵西征,雖說取了潼關,卻進退不能,雒陽之中已經是多有怨言……將軍若是西進河洛,可舉義旗,表面護天子,摒妄臣之意,自當順利……”
“護天子,摒妄臣?”呂布琢磨了一下。
揚州麼,說出來只是多一個選項而已,但是陳宮知道呂布不可能會去選的,而對於徐州和河洛兩個選擇,其實陳宮更傾向於去雒陽,因為現在弘農楊氏已經表露出了頹廢的模樣,若是再加上呂布……
陳宮看著呂布說道:“溫侯不是曾言和徵西將軍有舊?若是去了河洛,左右夾擊之下,楊氏必敗無疑!屆時只需溫侯尊護天子,自然無人敢違……”
呂布霍然醒悟,轉頭看向身邊的其餘諸將。而跟在呂布身邊的魏續等人明白了陳宮的話,也都有些心動,大家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便如此罷!”呂布揮手決斷道,“收拾城中細軟,整合軍隊,明日,不,今夜吾等便殺出重圍,往河洛進發!”
………………………………
幾天之後,兗州濮陽。
“什麼?!”曹操瞪大了雙眼,將綠豆大小的眼珠子瞪成了黃豆大小,說道,“呂奉先去了河洛?!”
別看曹操架勢擺得挺大,其實現在底子也是虛的,所以曹操也不敢直接和呂布進行戰鬥,怕露出什麼破綻出來,留在定陶的兵力,也確實是有埋伏,只不過並沒有像陳宮想象的那麼多……
畢竟兗州才遭了災,四處都是缺乏糧草,雖然袁紹那邊多少接濟了一些,但也是杯水車薪,聊勝於無而已,支撐不起太大的消耗。
但是曹操卻不能讓兗州的人士知道真實的情況,便只能是將自己的部隊分派出去,然後一波波的佯裝成為袁紹支援的部隊再開回來,將當年董卓的戲碼換了個外套再次表演了一番,才算是震住了蠢蠢欲動的兗州士族。
雖然說將呂布也給嚇走了,確實是一件好事,但是呂布去了什麼地方不好,偏偏去了河洛,這個麼……
荀彧看了看曹操的神色,緩緩的說道:“明公何須介懷?自古以來,尚無武人治國之理也,董仲穎便是先例。溫侯此去,若立足於朝,必有相爭,屆時明公再行決斷便是。”
曹操聞言,才算是緩了緩神。
大漢到了現在這樣的情形,排斥武人的習慣已經是滲透到了骨頭裡,非精通經學者不得入朝,非飽學大儒不得登堂,已經成為了大漢所有士族心中的標杆,所以董卓之前雖然成為了太師,但是依舊不得人心,許多地方根本不肯遵從董卓的號令,就可以明顯的看得出來。
更不用說呂布了。荀彧更不擔心這個明顯智力有些短缺的傢伙能在朝堂上掀起多大的波浪來。
“不過……”曹操敲了敲桌案,皺著眉頭說道,“……溫侯和徵西,傳聞倒是親近,這若是……若是派遣妙才銜尾,趁亂而入……”曹操對於沒有能夠接到劉協,多少還是有些怨念的。
“明公,昔高祖起於關中,光武盤踞河內,可定天下,何也?皆因深根固本以制天下爾!進足以勝敵,退足以堅守,雖有困敗而終濟大業。如今兗州未平,青州未定,且處於天下要衝,根基不穩,何以進天下?故而明公當平穩地方,兵收熟麥,約食畜谷,以穩根基也。”荀彧朝著曹操拱拱手,諫言道,“若輕兵直進河洛,兗州民心未穩,再添寇亂,安得所歸?何不借此良機,先取秋獲,恩威並重,籠絡民心,掃蕩邪逆,待根基穩定之後,或東取徐州,或西進河洛,亦不為遲。望明公熟思之。”
曹操沉吟了許久,緩緩的點點頭,終於是暫時先壓下了怨念,說道:“文若之言,宛如黃鐘,宏大正本也。善,當依文若之言而行。”不過曹操雖然是這樣說著,但是心中卻有一點難以描述的念頭升騰了起來,彷彿是失去了什麼最為心愛的東西一般,混雜痛惜和無奈……
就在此時,門堂之外忽然有一名兵卒走了過來,顯然又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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