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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是一條漫長的路,就像是每一個小朋友剩下來的臉蛋都是嫩嫩的,但是最後長出了是笑紋還是橫肉,就很難說了。
在斐潛剛剛離開長安的前兩三天行程,基本上來說就是一帆風順。
也許是因為斐潛突如其來的行動,導致長安的種劭等人沒有反應過來,或是根本不想反應過來……
留在長安,和反西涼聯盟的人進行鬥爭,來個咬來咬去一嘴毛,斐潛真的沒有多少興趣,不過在這撤離的途中,斐潛倒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張遼的機敏,趙雲的謹慎,說是一種習慣,也似乎是一種天賦。
對於這一路的行軍,基本上來說,趙雲擔負了值守的任務,不論是紮營還是警戒等等行軍事務,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每天的天色未亮,就能見到趙雲已經是在安排各項事情了,哪裡需要收拾,哪裡需要捆紮,哪裡需要餵養戰馬,哪裡需要點火做飯,事無鉅細,照應著一切。
而對於張遼來說,做的似乎更多的是哨探和巡弋。在趙雲安排營地事情的同時,張遼就基本上帶著十幾騎出去了,然後沾染著一身的露水回來,前路如何,哪裡需要注意,哪裡可以落腳,似乎都有了答案,等眾人吃完早脯,便可安心趕路。
而且張遼和趙雲,管理軍隊兵卒的模式都不盡相同。
趙雲大多數時間是沉默寡言的,雖然是照應許多繁雜事務,但也經常是簡短的下達一些命令,不過兵卒們也都無不遵從,要是兵卒做不了的,趙雲二話沒說就會去搭把手,每天第一個起,最後一個休息,巡查營地,看著兵卒都吃完了,趙雲才匆匆的吃幾口,這些事情,兵卒們自然是看在眼中,因此來說也都很服氣。
對比趙雲,張遼就是比較放得開的,基本上除了正事的時候,其餘時間張遼都是笑呵呵的,有時候還會跟兵卒一起坐著閒聊,然後說道高興處便是一同哈哈笑成一堆,見到那個兵卒不聽話做事不利索,也是直接上手,不過不是上手幫忙,而是一巴掌就呼過去了,然後才指點兩句,說來也奇怪,兵卒們麼,也吃這一套……
兩個人,不同的做法,不同的領兵方式,但是有意思的是,不管是哪一種,似乎都在兵卒心中樹立了不錯的威望。
更有意思的是,趙雲和張遼兩個人,居然是舊識!
早在雒陽的時候,張遼和斐潛說起一個他在北地遊歷的時候遇到一個擅長槍法的人,竟然說的就是趙雲……
想想也是,趙雲的槍法似乎就是用最小的氣力去取得最大的收益,而張遼則是不管是什麼情況都是威猛無比,話說回來,是不是可以找趙雲學幾招?
百鳥朝鳳槍法?
呵呵呵……
不過斐潛這樣輕鬆寫意的小想法,很快的就被一個不怎麼美好的現實狀況所打破了。
“前面就是沮漆水!君侯,後面的追兵距離我們頂多就是半天的路程,繞道其餘幾條路,恐怕會耽誤不少時間……”張遼蹲在地上,一邊用撿著一塊片狀的小石頭在泥地上劃出了簡易的圖形,一邊說道。
從昨天開始,斐潛的後路就煙塵直上,顯然是大批次的騎兵在追趕著斐潛的行蹤。這些追逐而來的傢伙打著李傕的旗號,明顯是一騎雙馬,來的極快,起初或許是還沒有找到斐潛等人留下的蹤跡,略有兜轉了一下,然後便跟著印跡一路追來。
斐潛也沒有料到,李傕竟然捨棄不去攻伐長安,而是掉頭來追趕自己!
整個的關中地區,雖然說是關中平原,但是地勢並不是水平的,是處於微微傾斜的一個角度,西北偏高,東南偏低,因此當年秦國才在這個地方,利用了地理上的特點,修建了鄭國渠,溝通了涇水和沮水,而現在,這一條東西走向的鄭國渠,也就成為了斐潛現在要面臨的一個問題。
之所以可以灌溉關中,形成沃野千里的一條重要的水渠,自然不是那種小小的田間地頭自家刨出來的水溝可以媲美了,當時秦國動用民夫無數,而且按照當時秦朝嚴謹的那種尿性,砌在水渠的底部和兩邊都不是用普通燒出來的青磚,而是在山中採出的石條,已至在這麼多年的涇水沖刷之下,依舊完好無損……
因為鄭國渠需要提供較大的水量,所以橫截面不小,雖然說涇水清澈,但是實際上涇水整條線路都是流經黃土高原,雖然現在植被還算可以,但實際上水中攜帶的泥沙其實也並不算少,常年累積下來,在鄭國渠的水渠底部,有不少的淤泥,這些淤泥就成為了現在限制斐潛路線的最大的問題。
“現在我們要過去,要麼便是繞前走鄭國渠位於萬年縣北的橋,要麼就要走沮漆水的渡口……”張遼在地面上的簡圖兩處地方標註了一下。
斐潛思索了一下,說道:“沮漆水的水位如何?”
張遼說道:“雖說現在準備入夏,水是漲了一些,但是被鄭國渠分了一些去,所以並沒有怎麼漲,拉條牛皮索,人和馬就都可以過去了。”
斐潛看著地面上簡陋的圖畫,皺著眉頭思索著,從長安出發的時候沒有選擇繞道池陽,再走原來的路子,就是因為那一條路較遠,耗時較長,而現在走這一條路比較近,而現在看來,近是近了,然而似乎風險就更大了。
“子龍你怎麼看?”趙雲基本上都是沉默居多,若是不問,也就多半不說話。
趙雲沉吟片刻,說道:“走萬年縣的鄭國渠石橋路方便,但是恐怕不好走,渡沮漆水可能會更好一些……”
當年鄭國人修建鄭國渠,當時的主要目的是拖住秦國人前進的步伐,所以動用了極大的人力物力,所以沿著鄭國渠跨建的幾座石橋,也是穩固牢靠,沿用至今,但也正是如此,變成了斐潛現在的問題。
繼續沿著鄭國渠往下,先不說鄭國渠作為灌溉的水渠,周邊無遮無攔,後面跟隨而來的騎兵大隊,自然就會遠遠的察覺自己的去向,單說萬年縣,現在究竟是控制在誰的手中,都是一個值得思索的問題。
是長安等人,還是西涼等人?
如果後面沒有追兵,斐潛等人也不會懼怕萬年縣有什麼舉動,就算是萬年縣此處的石橋不能過,前方依舊還有可以北上的道路,但是現在追兵逼近,留給斐潛一行的空間和時間就不多了。
要麼走萬年縣,要麼渡沮漆水,再繞道的話,畢竟斐潛一行不是雙馬,遲早會被追趕上。
掉頭作戰?
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除非追來的李傕是個純粹的莽夫,否則憑藉著一人雙馬的優勢,只要斐潛一掉頭,就立刻繞開,等到斐潛一行的馬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便是斐潛等人噩夢的來臨,到那個時候連退都沒有地方退,稍有不慎,便是葬身關中的局面!
張遼已經是親自帶著斥候前後跑了好幾趟,更是和李傕派出的斥候交過了手,當然憑藉張遼的手段,這些李傕的斥候們也沒討到什麼好處,也不怎麼敢過於靠近,否則的話說不得都竄到附近遊弋了。
所以只能是趁著現在的這個檔口,不管是越過鄭國渠還是渡過沮漆水,都可以利用地形甩開後面追兵一段距離,只要靠近頻陽,便不管是走外線去白水溝,還是越過山路回粟城,都可以擺脫李傕的追殺了。
繞路是繞不得了,就算是先不管是不是多走了路程,被追趕這段時間消耗的馬力,就是一個問題。
留下人斷後更是不可取,因為按照現在的局面,人數上並不佔優,而且地勢上也沒有任何可以借用的地方,留下斷後的,雖然有可能讓大部隊擺脫追擊,但是斷後部隊也同樣十分的危險……
要是張三爺在就好了,只要吼一嗓子便可以安全跑路了。
拋去不切實際的想法,斐潛看著泥地上面的圖案,思索著。
北方黑黝黝的山影,已經多少能夠看得見,若是可以渡過沮漆水,便可以直接北上頻陽,便可以在山脈丘陵當中蜿蜒曲折,藏在視線不可見之處。關中雖然平坦,但是北面的山上山下還是有不少的樹木,藉著這些樹木的遮蔽,基本上就可以脫離斥候的視線了。
“走沮漆水!”斐潛作出了決定,“不過要先將我們的尾巴打掃一下……”
打掃尾巴,不是掉頭作戰,而是清理一下馬蹄等等遺留下來的痕跡。
沮漆水,因為是在關中平原之上流淌的關係,雖然水流將土地切割出了一條河溝,但是並不是屬於天塹的那種型別,在一些河水比較緩慢的地方,就是可以渡河的場所。
沮漆水並不是很寬,河灘也同樣比較窄。雖然有一些植被,但是並不能掩藏斐潛一行人的身影,六百人馬,聚集在河灘之上,就極其的顯眼,也就打消了斐潛原本來略有一些的反擊的想法。
這種地形,確實是騎兵的天堂。
不管做什麼機動,在這種天氣之下,都會產生出煙塵,也就等於是給對方預警,從而就成為了數量之上的比拼,雖然說斐潛不管是對於張遼趙雲,還是手下的騎兵,都是很有信心的,但是數量上的劣勢卻不能被信心所彌補。
如今既然李傕統領大量的騎兵追逐而來,斐潛雖然不清楚李傕的具體安排,但是也猜測出弘農一側的攻勢恐怕是夠嗆了,否則李傕的騎兵部隊,絕對不會可以充裕到這樣的程度。
因此這個時間,就必須更加的謹慎,繃緊神經來進行應對,否則輕易投入,形成了兌子的局面,就不怎麼好了,畢竟斐潛感覺,手中的這些人力資源還是更加金貴一些。
因此或許現在的退縮讓人有一些懦弱的感覺,然而斐潛依舊認為是正確的選擇,能去爭取更加優勢的作戰,為什麼要在劣勢之下和對方作戰呢?
如今在這個沮漆水的河灘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陳舊木樁留下的痕跡,也可以看到在河灘邊有人們撿來的石條,應該是充當墊腳的或是栓船的之用,不過現在兩側的河灘都空曠無人,只有嘩嘩不停的流水環繞在斐潛等人的周圍。
天色漸漸的暗淡下來,張遼微微擺擺手,十餘名比較熟悉水性的兵卒已經將牛皮編成的繩索環繞在自己身上,然後就奮力的躍進水中,向著對岸游去。
只要將堅韌的牛皮索在河道的兩岸拉扯起來,那麼兵卒和戰馬就可以順著牛皮索渡河了,當然,皮甲鐵甲什麼的需要先行卸下,捆綁著空的水囊浮托過去或是直接沿著牛皮索吊送到對岸去。
因此要渡河還是非常繁瑣的,並且最關鍵的是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點上遇襲,否則就是一場災難。
所以現在所有的人一邊在準備渡河,一邊就在四處張望。
不一會兒,趙雲帶著二十幾騎也趕了回來,斜下綁在馬匹後面的樹枝,便扔到水中,那些樹枝樹葉一會兒便慢慢順著水流往下游飄走了。
後面的煙塵在河道上的風吹拂之下,不久便消散了,就算是還有一些殘餘,在漸漸昏暗下來的夜色當中,也是基本上看不見了,後續追來的李傕部隊,在失去了煙塵的指引,便不得不停下來觀察地面上的痕跡,而經過了樹葉樹枝清掃一邊之後,將會給這些追蹤者造成一定的困難,多少能夠爭取一些時間。
遊過河對岸的兵卒,將長長的牛皮索固定好。
張遼便毫不猶豫的率先帶著戰馬領著先頭兵卒渡河了,他摸著皮索,用力拉扯了一下,試了試牢不牢,便抓一手抓著著皮索,一手挽著戰馬,朝河對面而去。
基本上來說除了人類,所有的哺乳類動物先天都會游泳,所以不用太擔心戰馬,需要擔心的反倒是人……
嗯,嚴格講起來其實人類剛生下來的也都會,只不過因為成長的生活環境不同,使得這個本能之後就有了一些變化,所以有的人會,有的人就變成了旱鴨子。
現在在河道之上有一個可以抓握的牛皮索,對於這些兵卒來說就基本上足夠了,但是對於斐潛來說依舊是不小的困難。
隨著先頭兵卒到了對岸,也就輪到了斐潛了……
“特喵的……”斐潛低聲嘀咕了一聲,才剛剛踩入水中,就覺得一陣冰涼,“……下次行軍一定要多帶些老薑……”
拉著皮索往前走了幾步,戰馬和人終於是完全進入了河裡。
戰馬四蹄自然的撲騰起來,嘩啦啦的就往前遊,而斐潛則是藉著牛皮索,努力的將頭保持在水面上,奮力的向前狗刨起來。
起初斐潛還覺得這個並不算是什麼,但是實際上進了水中才知道,其實就算是水流不大,但是往下游拉扯的力道卻並不小,如果沒有一條牛皮索限制固定方向,順著水流可能就會偏離了方向,導致無法順利的登上對岸,而一旦被衝離開了這一段水流較緩的區域,再想上岸可能就是難比登天!
雖然已經快要夏天了,但是河水不斷的沖刷在身上臉上,還是會讓人覺得有些發寒。戰馬有些不安的擺動著腦袋,斐潛一邊抓著牛皮索,一邊多少也蹭點戰馬的力道,奮力向前,身在河道之間,就覺得嘩嘩的水聲成了天地之間唯一的聲音。
才遊了近半,隨著力量的消耗,斐潛就覺得雙臂雙膀開始隱隱的痠痛起來,前進的速度也不由的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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