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月猴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九三八章 大軍的進發,詭三國,馬月猴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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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轟隆隆如悶雷一般響動著,數百西涼鐵騎,沿著長安朱雀大街轟然出動,簇擁著如今朝野掌權的美陽侯李傕,幾面飛禽走獸的金線大旗在前方引領,伴隨著鐵甲鱗片相互敲擊的聲音,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在李傕身後,則是更多的步卒和中甲的騎兵跟隨,這一隻西涼兵的主力,終於是開出了長安城!
西涼兵當中最頂尖的兵卒,其實已經不知所蹤了,當初董卓在未央宮內被斬首,那一隻跟著董卓東征西討的兇悍的飛熊鐵騎,就沒有了下落……
但是飛熊鐵騎的作戰模式和形態,卻對於西涼的這些將校來說,印象太過於深刻了,因此李傕在到了長安之後,便蒐羅了長安的太倉,也照貓畫虎搞出了這樣的一隻重甲騎兵部隊。
就這樣一點不足三百人的騎兵,就已經是極限了。不是李傕不想組建更多,只是這西涼重甲騎兵,對於人和馬,標準都是極高。
人太過於瘦弱,穿不起重甲,更不用說還要揮舞劈砍進行戰鬥了,而魁梧的人,相對來說就反過來要求了戰馬也必須是西涼大馬,承受力高,爆發力好,而且還必須配備一定的後期輜重車和輔兵,用來幫助這些人運載重甲和臨戰的時候進行裝備。
如果說一名普通的騎兵消耗的是步卒的五倍的話,那麼這樣的一名重型裝甲騎兵的需求量就是普通步卒的十倍,甚至還要更多。
因此不管怎麼說李傕的這一隻部隊是建立起來了,而且還是效果不錯,至少在西涼重甲騎兵開上戰場的時候,長安在這一刻寂靜了。
幾乎每一個或者是光明正大拱著手彎著腰表現出一副恭敬的送李傕的態度的,還是偷偷摸摸躲在門縫窗沿邊吸著涼氣的扭曲著臉龐的,在這一刻都感覺得到了所謂強大武力的震撼。
幾乎每一個長安人,在見到了李傕展示出來的部隊之後,臉色都是沉沉的,雖然金鼓聲和馬蹄聲逐漸的遠去,肅然之氣已經遠離,但是彷彿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頭上一樣。誰都明白,李傕此時開出的部隊並不是一隻烏合之眾,看著那些兵卒,基本上也看得出來是久經戰陣的老兵,並非那種才從田間地頭拉扯出來的民壯……
這一仗,恐怕就是決死之爭了!
無數人的目光彙集到了李傕的部隊身上,無數人的心中也旋轉著各種念頭,長安現在就宛如風暴的中心,雖然目前平靜,但是誰都知道,在外面縈繞著多大的力量在進行爭鬥!
此仗已經可以說是大漢的國運一戰了!
不管李傕是勝利還是失敗,都會直接的影響到接下來大漢的走向,在此時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默默的唸叨著,在祈願著……
在李傕隊伍前頭,斥候如同流水一般奔走來往,將前方軍勢和情形,不斷的帶到李傕面前來。
“將軍,預定設立大營之地已經踏勘完畢,四下已經派出了三百羌騎巡查護衛,各類木材工料也已經備好,只需要大軍一到,便可以即可立營!”
“將軍,前方郡縣傳來的訊息,北面仍然沒有太多的跡象,看幷州人的斥候動向,依舊是小股遊弋,並無大軍即將出發的樣子!”
“將軍,新豐縣令已將軍需物資備齊,只等大軍一至便可送至!”
“將軍……”
李傕只是點頭,然後命令部隊不急不緩的向前而行。
一個羌人頭領,跟在李傕的旁邊,看著流水一般的斥候往來不息,不由得嘖嘖稱讚了一句:“將軍統兵真是了不起,這一次定然是大勝而歸!”
聽到羌人統領這樣說,李傕只是微微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而李傕身邊的一個軍侯則是接過了話題:“這還用說?鐵騎之下,便是什麼軍陣也照樣碾一個粉碎!”
另外一個羌人將領,冒冒失失的插了一句:“將軍,既然如此,乾脆何必先到什麼新豐縣,直接奔著粟城便是!有將軍的鐵騎,又有我們這些好手,還怕幷州這些兵卒什麼!直接死不就完事了麼?就在粟城南和他們決戰!”
李傕淡淡的掃視他一眼,笑道:“直接趕往粟城?真是虧你想得出來!幷州兵卒銳氣正盛,現在我們長途賓士到粟城,豈不是正中他們的下懷?先耗一耗他們的銳氣,等到時機成熟,便可輕易一戰而決,豈不是更好?”
李傕說的時候神態輕鬆,但是否決了羌人或許是魯莽的說辭,然而多少也有一些挫傷了底下人計程車氣,畢竟雙軍對戰,便是靠著血勇之氣,還沒有正是接戰就說要避其鋒芒,這樣的話語讓周邊的人未免有點喪氣……
況且這只是一路之兵,還有東面和西面的部隊,如果不能速戰,難道拖延下去,大軍軍資日益消耗,這樣就能更好?
看著周遭人神情,李傕哈哈一笑,說道:“要想打贏,就不能過於小看對手!這支幷州軍馬,也算是個好敵手!這可是擊敗鮮卑,馬踏陰山的兵卒,此等人物,豈是易於之輩?小心不代表著膽怯!我們現在不但要打贏,還要你們都能活下來,這才是最好!要不然衝上去誰不會?某縱橫天下,征戰無數,大小戰打過無數,豈會怕什麼兵馬過?”
李傕這番話,他的麾下將領,無論是羌人還是西涼人,都是心服,便頓時大聲應答道:“將軍想的深遠!將軍英明!”
李傕笑著點點頭,沒有繼續再說什麼。
雖然李傕嘴上是這樣說的,但是實際上在他的心中,未必能夠像嘴上說的那樣的從容不迫……
這兩天接連而來的訊息,簡直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噩耗!為了不亂軍心,他和郭汜都是同樣的決定,先按下不公佈……
潼關快完了!而原來應該到左馮翎掉錢物質人馬去支援潼關的賈詡,在半路上被一隻軍馬接走了!說什麼去投奔斐潛去了!
這種感覺,簡直就是讓李傕和郭汜五雷轟頂一般。
潼關要是守不住,那麼等於是關中東面的大門就被開啟了,如此一來左馮翎就等於是面臨著兩條線的攻擊,因此原先領軍至頻陽的策略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如果在頻陽,未免離長安偏北了一些,防守幷州而來的斐潛沒有問題,但是卻防備不了從東面而來的弘農部隊,因此當下便只能是退而求其次,選擇了較為正中一些的新豐作為防禦的節點……
現在的局面已經是非常的惡劣了,就算是李傕他心中再怎樣的不願意承認,就算是他戰勝了幷州人馬,就算是他打贏了斐潛這一陣,眼下的這個局面,依舊是非常的兇險。
這個道理,他明白,在長安城中的郭汜也是明白。郭汜希望李傕他出去面對更加險惡的風雨,但是同樣的李傕也借這個機會掌握了幾乎是西涼兵剩下的所有機動力量,不管將來怎樣,只要這些兵卒握在手中,那麼自己就還有一些機會!
這個時候,輕易消耗自己手下實力,才是最不智的事情。
李傕略略回頭往後看了一眼,但願軍中的那個能夠有些作用,這樣一來至少他就可以稍微的緩上一口氣,要不然現在確實是一件接著一件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李傕正默默尋思之間,又見一小隊斥候飛一般的馳過來。
李傕抬眼一看,臉上的肌肉不由得跳了兩下,這一隊斥候和之前的那些都不太相同,這一次來的斥候,每個人都是風塵僕僕,衣甲之上雖然佈滿了灰塵,但是如果認真辨別的話,還是能看得出那上面的血跡斑斑……
李傕連忙示意身後的親衛上前詢問。
親衛上前攔住了斥候,問了幾句之後,便讓人帶著斥候往佇列中間轉去,然後靜悄悄的轉到了李傕的身邊。
李傕微微傾斜一點身軀,就聽到親衛小聲的在耳邊說道:“……潼關……失陷了……”
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停在李傕的耳朵當中,卻宛如鳴雷一般,晃了晃,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老天爺向來就是如此,人們往往越是擔心什麼,便越會來什麼,李傕才剛剛在憂慮著潼關的事情,沒想到眼下立刻接到了這個噩耗……
李傕默默的坐穩,然後低聲說道:“派幾個人嚴加看管,別走露了訊息……”
親衛點點頭,然後放緩了馬速,往中軍而去。
這個訊息絕對不能在這個時間點放出來,面對一路軍隊和同時兩線作戰,這個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情,或許眼下的部隊在對上幷州的人馬可以獲得一些優勢,但是要是北面和東面的部隊協同起來,這樣的局面又將是另外的一件事情了。
正在琢磨著的時候,忽然眼前一暗。
李傕抬頭望了望,卻不知什麼時候天邊突然飄過來一大片雲層,遮住了頭頂上面的一片天空……
就在此時此刻,也有一個將軍在望著同樣的這一片的天空。
“將軍,前面便是鄭縣了!”斥候飛也似的來到皇甫嵩的馬前,稟報道。
皇甫嵩剛剛拿下了潼關,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修整,便是直接揮軍西進,往長安城進發。
守衛潼關的西涼兵不是不盡力,只是潼關關防原來就不算是非常的完善,再加上一直沒有得到後方的充足補給,所以堅持了一段時間之後,便不得不敗退下來,退往了鄭縣。
取得了潼關之後,一直在弘農關切前方戰事的楊彪,也因為看見了皇甫嵩帶來的轉機而興奮得難以自已。皇甫嵩的勝利,不僅僅是帶來了進攻長安的線路,更重要的是因為潼關的這場勝利而讓原本有些意見的弘農內部的一些人態度發生了轉本,一些不和諧的聲音消就除了……
現在基本上大多數人都明白了,原本盤踞長安的這個西涼集團覆滅在即,所以現在不知道多少人都盯著這裡,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著在戰後要怎樣穩固他們的地位,謀求更多的好處,或者繼續默默的等待著變化和轉機。
既然潼關已經攻下,那麼長安這一場戰役,弘農的這些士族的功勞就已經填上了重重的一筆,不管最後如何,該有的好處自然是不會少上多少,因此原本因為抽調了大量人力和糧草的一些人,也一反之前略有一些的消極的狀態,拿出了全副心力督促皇甫嵩全軍出發,去攝取更大的勝利,更多甜美的果實!
在弘農招募而來的兵卒,甚至是臨陣充軍的民壯,不管不顧的全部掃進補入了皇甫嵩的軍中,將這幾天失去的兵卒數量補充完整。楊彪一道道的命令發下來,後方便是將深藏起來的糧草不斷的從山洞當中,從塢堡當中,陸陸續續的往前方運送,目標便只有一個,儘快的督促皇甫嵩西進。
皇甫嵩雖然損失了不少老卒,但是新補充進來了不少戰力,而且之前的兵卒經歷過了一張血戰之後,多少也成長不少,加上弘農及時的後勤補給,所以兵卒之間的氣象,並沒有因為潼關折損而低沉多少,部隊行進之間,高舉著各種旗號,時不時有金鼓之聲協調著前後的速度和次序,中軍偏後一些的位置更是長長的一列輜重車,滿載著各種物質,碾壓著道路。
和李傕不同,皇甫嵩習慣是位於中軍,當然也有大隊的親衛簇擁著。
前面來的斥候來到了近前,皇甫嵩看了看遠方,又抬頭看了看天色,便說道:“今天差不多就到這裡了……傳令下去,前方十里,準備紮營!”
“紮營?……某遵令!”雖然有些不解,但是軍令一下,自然不可能有什麼二話,在皇甫嵩身後的軍侯立刻將馬頭一轉,便下去吩咐和安排了。
皇甫嵩掃了一眼,當然知道那個軍侯在疑惑一些什麼,但是沒有說什麼,也不想向這些人解釋一些什麼。
這裡雖然說快到鄭縣了,但是畢竟還有一些距離。既然弘農楊氏那邊敦促的緊,那麼就應該再往前一些,臨近鄭縣再尋求營地才比較合適……
但是,弘農楊氏是弘農楊氏,皇甫嵩是皇甫嵩。
打潼關,這個是肯定沒有什麼疑問的。潼關不破,大軍就不得寸進,但是既然潼關已經在手,那麼又何必急進?
早兩天到長安和晚兩天到長安,大漢皇帝也不會因為這兩三天的時間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但是對於皇甫嵩來說,這些時間就不太一樣了……
一進潼關,皇甫嵩就收到了斐潛已經攻克粟城的訊息,那麼現在,對於長安的那些西涼兵來說,如果自己攻伐的強度太盛,豈不是那什麼了?
所以,還不如緩上一緩,看看局勢,如果可以的話,在關鍵時刻才加入戰場,豈不是更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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