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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人都起得早,卯時的時候基本上就大都起床了。基本上來說,普通的漢代百姓,入夜了基本上就是去睡覺,很少點燈的,花不起那個油錢,所以自然也都早起。
斐潛站在驛館院中,越過圍牆向兩側的山上望去,雖然寒冬並未完全過去,但是已經有一些樹木開始偷偷的抽出了新芽,為墨綠的山體增加一些充滿活力的新鮮的嫩綠色。因為臨近黃河的關係,溼度還是挺大的,在山頂上還籠罩著一層霧氣,緩慢的流動著。
漢代的水土還未像後世那樣的破壞嚴重,現在看山上的樹木有的都非常的粗,明顯是生長多年了,根深葉茂,不像後世到哪裡看到都是些碗口粗細的小樹苗,風一大就倒幾棵……
更重要的是這個空氣,雖然略帶些溼潤,但是不會讓人煩膩,有著一股天然的草木清香,吸到肺裡宛如讓整個胸腔都活了起來。
呵呵,估計讓什麼呂布的穿越回現代,吸上幾天信誓旦旦不超標絕對安全的空氣,估計不用超過一個月,就躺到了吧……
黃成站在一旁,也跟著斐潛的視線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然後說道:“斐郎君,這個山,左右幾乎都是直上直下,不好爬啊……”
好吧,讓一個漢代人理解這是什麼風景,有些難。
斐潛也懶的解釋了,便問道:“都收拾妥當了麼?”
黃成點點頭,說道:“都收拾好了,斐郎君。”
“行,跟我去鄭關令府上到個別,然後我們就出發。”
還沒等斐潛離開驛館有多遠,就聽見街道上一陣混亂,人群就像被什麼劃開了一樣迅速變成了兩半,斐潛連忙和黃成也往邊上站了站,隨後一匹傳遞軍情的快馬在騎手的大聲呼喝中衝到了驛館前,才放緩了馬速,最後一拉韁繩,馬匹人立而起,長長的嘶鳴一聲,方停了下來,噴吐著白沫。
騎手幾乎是滾落到到了馬下,幾名驛卒連忙衝上前去,一人牽住了那匹已經將近脫力的驛馬,一人將騎手扶起坐好,另外一個人捧了一個飯糰和一竹管的水遞給了騎手。
騎手顯然是又累又餓又渴,但是卻沒有先吃東西和喝水,而是先啞著嗓子說道:“弘農現大量黃巾賊,已攻至新安城下!”然後解下了捆綁在身上的軍報,遞了出來……
眾人一片譁然,有幾個人甚至哭喊起來,現場一片混亂……
什麼?
斐潛也是大吃一驚,弘農怎麼會突然出現了黃巾?
難道是白波軍南下了?
等斐潛先讓黃旭一干人員等候在驛館,自己帶著黃成趕到了內城的時候,函谷關令鄭揂和都尉郭浦已經相互爭執起來了。
郭浦今天倒是穿了一身的甲冑,正用手拍前胸的甲片,嘩啦啦作響,說道:“不就是一兩千的毛賊,還敢圍著新安?簡直就是找死!只要帶一千騎兵,不,只要八百,就可以殺得他們死都不知道怎麼寫的!鄭關令,不是我說,你也太膽小了些!”
“郭都尉,兵者兇器也,還需……”鄭揂說道,一轉臉看見了斐潛,“斐郎君來的正好,郭都尉執意要領軍出戰……”
嗯?
竟有點要讓我來裁決的意思?
斐潛謹慎的拱了拱手,說道:“實在是抱歉,我不懂兵事,無法給什麼建議,這個事麼,還是二位做主就好。”
開什麼玩笑,我一個朝廷的左署侍郎,沒有任何移文,也沒有任何節杖,在這種局面下,只要說出任何一句帶有偏向的話語,就等於是冒然的對重要關城的軍事指手畫腳……
況且我只是來關心一下,新安被圍,往前路要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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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每一次見到李儒,心中都不知道為何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
李儒略略翻看了一下呂布上交的清單,無可無不可的放了下來,似乎是很平淡的問道:“汝與文才有隙?”
呂布連忙否認,又將之前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再三強調不是自己要找胡軫的麻煩,而是胡軫不講道理,不按照規矩辦才發生了小小的摩擦……
李儒點點頭,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就彷彿是聽見了一個很普通的事情,就這樣把這個問題掠過,從桌案上拿過了一張文書,提起了筆,在上面筆走龍蛇寫了一些字,然後示意一旁的侍者遞給呂布。
呂布接過一看,不由得大喜,連忙向李儒道謝。原來李儒竟給了一批牛羊酒水等犒賞的物質,有了這一張文書就可以到公庫去領取了,要知道這幾天呂布帶著手下都是在山裡打轉,啃麵餅喝野菜粥湯,都快淡出鳥來了,這下手下子弟們就可以打打牙祭了……
“近日些許黃巾於谷城一帶作惡,吾欲遣文遠率部清剿,不知奉先意下如何?”李儒淡淡的說道,彷彿就是在說一件非常小的事情。
“啊……遵長史之命。”呂布叉手回答道。
李儒點點頭,笑道:“董相欲行遷都大計,中閣無大將鎮守,終是不妥,此番奉先回轉,吾等便可安心了。”
“定護相國周全!”呂布自然應下,原本投靠董卓之後他就是在守衛中閣,現在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又重新回來了而已。
李儒又稍微勉勵了呂布幾句,便讓呂布退下了。李儒目光跟著呂布的身影走了一小段,便收了回來,微微搖了搖頭,這個奉先,可用,但是不堪大用……
呂布走出了李儒的長史府,掏出李儒的批文又看了看,咂砸嘴,沉默了一會兒,又放回了懷裡,沉著臉,接過了下人遞過來的韁繩,上了赤兔馬,揚鞭而去。
呂布之前是他沉浸在升官發財的美好感覺中,對於李儒的安排沒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是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呂布他自己也琢磨出來了,李儒就是在拆幷州軍啊!
呂布他不是不知道,李儒讓張遼率部去清剿谷城附近的黃巾賊,等於正式的將張遼從呂布附屬劃分出來單獨領軍了……
但是知道又能如何?
唉,幷州子弟究竟要往何處去?
我呂布前面的路究竟要怎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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