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主不可以怒而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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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走後，朱由校嘆了口氣，“賢弟，你是不是覺得愚兄有些殘暴了呢？”

黃曉搖搖頭，“作為一個帝王，在涉及皇位的時候，就應該殺伐果斷，絕不可讓其他人有心慈手軟的錯覺，這是一種立威和震懾，又何嘗不是一種挽救？大哥這是雷霆手段，菩薩心腸！”

“一會兒這些勳貴，大臣們，親眼目睹作亂的後果後，此後再想動心思的時候，一定會記得今天的所見，我想，經過此事，阻力會無形消散許多，且很難再有這等規模的陰謀！”

朱由校臉上露出笑來。

“果然還是賢弟看得透徹！非常時期行非常事！若沒有鐵血手段，那些人是不知道怕的！”

黃曉點頭：“不過，一會兒我們都跟在後面會不會有些冒險了呢？雖然有些快意恩仇，但也不可以身犯險，真不值當。”

朱由校嘆了口氣：“賢弟還是心太善了，不過，現在想起來，這道旨意還真的沒有考慮清楚，不說旁的，就那開車的師傅，剷煤的工人，關車門看守的兵士……他們或許會平白喪命，果然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

黃曉默然不語。

他本早就想勸解，也不認同這等手段，但他也不好直接提出來，畢竟天子是金口玉言。

“罷了，今日是賢弟大喜的日子，還是少造些殺戮，改凌遲處死吧！”

黃曉心中湧起淡淡的感動，若說還有一個人能改變皇帝的旨意，他可以算是第一人也！

“大哥也小弟一樣，也是心善之人，不然大哥絕不會想起那些燒鍋爐的工匠，不過，我們可以換一個方式呀！”

朱由校道：“什麼方式？”

黃曉道：“同時開通的不是有京津官道嗎？派人用囚車，把這些傢伙都裝上，沿路叫喊，我想，是人都會有求生的慾望，哪怕是死士！”

朱由校一笑：“這個辦法我看行！最好是化解於無形，我也不用背上殘暴的罵名，也不用勞民傷財修復鐵路，更不會因此讓無辜的人喪命！”

黃曉拱拱手，“希望能如大哥所想。”

他頓了頓，說：“其實小弟有可以依照大哥先前的旨意辦到的方法，我可以親自去開車，在爆炸的瞬間，我穿回小院，既能達到目的，也不傷害無辜兵士的性命……”

朱由校搖搖頭，打斷：“不用了，我現在也冷靜了下來，這始終不好，再說了，今日是賢弟的喜日，如何能讓賢弟沾染鮮血？就以先前的處置辦吧！”

黃曉一笑，“大哥果然是聖君，佩服！這樣也好，雖然有些繁瑣，但，我們可以當作是一次愛國教育嘛，也可以凸顯大哥愛民如子，若能成功，也不至於破獲辛辛苦苦建設的鐵路和火車。”

朱由校笑盈盈的道：“賢弟過獎了，你這是朝我臉上貼金呢，若沒有賢弟的勸解，我險些辦了不該辦的事，我立刻下旨改變先前的佈置。”

黃曉正色道：“大哥虛懷若谷，又能聽得見不同的意見，怎麼不能算是聖君呢？不過既然改了先前的處置，不如再繼續廢物利用一次，搞大一些。”

朱由校訝然而問。

黃曉道：“顧秉謙是南直隸蘇州府崑山縣的人，周延儒是南直隸常州府宜興縣人，兩大國公都是出自南直隸鳳陽府鍾離縣、邵輔忠是浙江鎮海（寧波）人，張瑞圖是福建晉江人。”

朱由校喜道：“哈哈，朕明白了，賢弟是想讓他們在當地受審，沿途也可以加以宣傳，這樣就能達到震懾宵小，推廣新政的目的！用剛剛賢弟的話，就是進行愛國教育，是嗎？”

黃曉笑著點頭。

讚道：“大哥一點就透，今天各部才出發，有些還在開拔的途中，正好讓他們順路帶過去，也讓征戰在外的兵士們明白京中的情況，他們一路過去，這效果，肯定是極好的！”

朱由校撫掌而笑：“賢弟大才，就這樣辦！”

朱由校稍作思索：“魏國公，定國公，周延儒，顧秉謙，這四人就交由熊廷弼的中部戰區帶走，正好，南直隸，金陵，都是他的轄區。”

“邵輔忠，張瑞圖則由袁師從海路帶走，正好停靠各地的時候，加以宣傳，一舉數得，且不耽誤時間，此策大善！賢弟，接下來你就放假吧，好好的享受一段時日，你去看看兩位弟妹吧，剩下的我來安排。”

黃曉道謝：“好吧，大哥也注意休息，一會兒的事交給大臣們去辦就是了，沒必要親力親為。”

朱由校點點頭：“也好，這件事，就交由臣子們去理會，我就不去了，至於天津衛之行，改日再說，賢弟去吧。”

黃曉道別。

他得立刻去見唐雨，佈置最新的安排，至於去見新娘子，那也不急，反正洞房花燭是晚上，有的是時間溝通。

黃曉告辭離開。

“賢王。”

出了宮門，卻見楊漣一臉焦急的在宮門處徘徊，見到了黃曉出來，他立刻迎了過來。

黃曉頓時知曉楊漣為何心焦：“楊大人勿憂，陛下剛剛是怒火攻心，現在冷靜下來了，已經改弦易轍了，不會依照先前的處置了。”

楊漣大喜，朝黃曉鄭重地作了一揖：“多虧有賢王勸解，老臣真欣慰！陛下的聖譽不損，真天大之喜！”

黃曉一笑：“楊大人過獎了，這還真不是我勸解，而是陛下覺得這樣會傷及火車上的司機等工作人員，陛下宅心仁厚，就算我等不勸說，陛下也一定會改變！”

楊漣大笑：“哈哈！是極！我朝有聖天子，又有賢王輔佐，真幸運也！具體是如何處置的？賢王可以告之一二嗎？”

黃曉把剛剛商議的事說了。

楊漣大讚不已。

“楊大人，我尚有其他事要辦，就先告辭了，晚上的時候，楊大人再入宴暢飲！”

楊漣笑笑：“好！今晚要開懷暢飲，對了，老臣有一事相求，賢王可否賞賜幾瓶那名曰葡萄酒的美酒給老臣，我甚是喜歡這清淡的美酒，日常也可以小酌，也不至於誤事……”

“這個沒問題，回頭我就讓人送十箱到楊大人府上，喝完了，隨時和我說，保證楊大人天天有美酒作伴！”

楊漣再三道謝，也不敢再耽擱黃曉的時間。

……

黃曉離開後，朱由校立刻叫來了魏忠賢。

魏忠賢一身的血腥味，顯然是在審訊室匆匆趕來。

“大伴，書坊那裡你要處理好！”

魏忠賢道：“陛下放心，所有的雕版都已經找齊，經過審訊，外流極少，且都已經收繳而回！奴婢會辦好的。”

朱由校點點頭。

“大伴，朕不希望，以後此類事情再次死灰復燃，且不可再成為討論的物件，這件事要讓它儘快的過去，不得再有風波，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