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秋後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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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歲黃運泰上任伊始，京師灤州地震，天津衛也受到很大的波及，衛城受損不小，如今他和霍維華以及魏忠賢商議，以此為由上奏皇帝，請求一百萬兩銀錢修復衛所，這筆錢，三人都早有約定！

誰知道皇帝居然會過問。

魏忠賢道：“顧首輔已經批了，陛下可是有不妥？”

朱由校點點頭，道：“如今遼東局勢危亂，孫師傅也上書請餉，這筆錢就撥給孫師傅吧！”

魏忠賢心中老大不願意，但皇帝金口一開，他也無可奈何。

“奴婢這就去知會首輔，天津衛只能再等等了。”

朱由校搖搖頭，道：“如此重要的衛所，怎麼能等呢？下旨，去兵部右侍郎霍維華之職，改任天津衛指揮使，統領天津三衛，協助黃運泰修復衛城！天津衛所十萬戶，屯田數萬傾，所產錢糧足矣！”

“著兩人用心辦事，限期兩個月完工，朕會派御史核查！”

魏忠賢傻眼了！大明的衛所的情況，他如何不知？天子也早就知曉！

這明擺著皇帝要懲治霍維華，魏忠賢也不能從衛所這方面去和皇帝分說，可是霍維華在兵部，每年流向全國的兵餉錢糧都從他手裡過，這其中油水，大部分可是被魏忠賢所得。

而且霍維華也是自己手底下一員大將，不保一下，也不行，而黃運泰也有功勞……

“皇爺，霍侍郎是文官，這讓他去衛所怕是會引起朝議……”

魏忠賢話沒說完，朱由校打斷道：“大伴無須多言，朕意已決，霍侍郎能文能武，還能知仙方妙藥，這等事情，定是難不倒他！你下去宣旨吧！”

魏忠賢頓時明瞭，這肯定是霍維華所進獻的靈飲露出了問題，陛下當初不查，還誇獎過霍維華，現在不方便明說而已。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慶幸，當初還好霍維華沒有把秘方給自己，不然現在天子震怒，倒黴的人裡面一定有他一個！

魏忠賢告退了，取了內閣把皇帝的旨意傳達了。

閹黨三品大員霍維華被貶！而且還是被貶為低賤的衛所指揮使。

這訊息頓時傳遍六部，閹黨中人惴惴不安，主要是霍維華的身份太特殊了，是閹黨重要人員，心裡不由得猜測是不是皇帝對閹黨最近迫害東林黨過甚，出手打壓了呢？

特別是首輔顧秉謙，他一直上疏皇帝，要皇帝對閹黨誅殺東林，加以制止和給予憐憫，此刻心中稍安，又怕因此激怒魏忠賢，當真是坐立不安。

而東林黨人以及齊黨、楚黨等都是彈冠相慶，均是大呼陛下聖明！

此等議論讓魏忠賢鼻子都氣歪了。

霍維華聽到這個訊息，如遭雷擊，立時去找魏忠賢。

卻被告知魏忠賢正在會見崔呈秀和許顯純，他只好等在廳外。

內室，魏忠賢把皇帝的旨意和許顯純說了，罰俸一年，這個處罰讓許顯純鬆了口氣，而黃曉沒有和皇帝說極樂丸的事情，更讓許顯純和崔呈秀放下心來。

“陛下微服私訪的事情，原本只有咱家知道，現在你們二人知曉了，如果再有人知曉，陛下雷霆震怒，咱家可保不得你們了！

咱家和許指揮使知曉了此事，這是陛下知道的，而崔侍郎你知曉此事，陛下卻是不知，你可得守口如瓶！”

崔呈秀點頭答應，心想，這事老夫就爛在肚子裡，連黃曉家的朝陽門一帶也少去，自然沒事，兒子是一個大大咧咧的草包，這事可不能讓他知曉了！

“督公，霍侍郎被貶之事，是否和汪文言之死有關？還是陛下對我等不滿？”許顯純問道。

魏忠賢搖搖頭，道：“這事乃東林黨等人臆猜擺了，陛下沒有此意！他呀，這事自作聰明，這事出在靈飲露上，陛下雖然沒有明言，但咱家思來，這靈飲露定是有大害！”

許顯純想了想，道：“那肯定是黃曉說了什麼，不然陛下不可能這麼快知曉。”

魏忠賢點頭，“陛下對黃曉極為看中，咱家警告你們，收起小心思，萬不可再得罪此人！他為何能得陛下如此另眼相看，這些咱家慢慢探究，你們且去吧。”

兩人告退，魏忠賢讓霍維華進來了。

甫一進門，霍維華立時跪了下來，取出一張紙高舉過頭，口中叫道：“督公救我呀！這是靈飲露的秘方，請督公笑納！”

霍維華真的是慌了，被貶得稀裡糊塗，而且更要命的是限期修復衛城，而朝廷又一分錢不給，這真是要命的差事。

他剛剛在外等候，心裡卻有了猜測，他認為這件事是魏忠賢從中使壞，就是因為他沒有把靈飲露的秘法獻給魏忠賢。

魏忠賢取過秘方，丟給了旁邊的小太監。

小太監隨即口誦出聲……

霍維華心中一鬆，擦了擦汗，想要站起來，又沒有魏忠賢開口，只得巴巴的跪在地上。

魏忠賢冷笑一聲，從小太監手裡奪過紙片，朝霍維華扔了過去。

“霍侍郎以為是咱家出手整治你？呵呵！你這破秘方原來是這種貨色！你膽子也太大了！陛下震怒，就是因為這個！你自求多福吧！”

“啊……”霍維華傻眼了，剛剛擦去的汗珠，頓時又湧上了額頭。

“這些年，你在兵部的位子上也攢下了不少的家當，你破財免災吧，咱家最後奉勸你一句，莫要把陛下的話不放心裡！”

霍維華失魂落魄的去上任了。

黃曉卻不知道因為給朱由校看了一次病，就改變了很多人的宿命。

他回了徐娜一個資訊，徐娜極快打了電話過來。

……

“曉哥哥，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這幾天怎麼關機了呀，打你電話也不通，也不和我說一聲！”

黃曉笑道：“還真的是不好意思啊，有時間嗎？我請你喝下午茶。”

“今天休息四，我上班呢，時間嘛擠一擠唄，文化路水雲居茶樓，一個小時後見！”

黃曉還真沒有注意今天是週四了，在大明也不興這個。

黃曉收拾了一下行頭，開著車，去了市區。

下午一點，路上的車子少了許多，黃曉一路狂飆，四十分鐘不到，就已經停到了茶樓停車場了，徐娜的白色寶馬也停在不遠處。

黃曉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