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仁心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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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不知所以，依言手忙腳亂的紮好了，黃曉用右手找準靜脈，刺了進去，鮮血頓時流入針管之中。

“這樣……輕輕的捏……”

黃曉教導著月娘輔助抽血。

月娘楞住了，和其他人一樣都驚呆了。

“曉哥兒……你這……是幹嘛？”月娘聲音都顫抖了。

“劉大哥失血過多，我抽點血送過去，這樣一會兒救治的時候，成功率也高一些，快些吧。”

“這……這如何使得！”

“是呀，抽我的血吧！”

“我的！”

劉安兄弟倆也是爭相喊了起來。

黃曉搖頭，催促月娘。

月娘見黃曉臉色嚴峻，也不再說話，紅著眼圈，依照黃曉的指示，輔助抽血。

透明的輸血管中，鮮紅的血液緩緩的流入血液袋，看著這些，月娘和劉林氏以及劉安兄弟倆，心中的震動都無以言表，幾人都是熱淚盈眶，同時心裡對黃曉的感激之情都快要衝出胸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能損傷，更何況是人體內的精血！而且還抽取這麼多！這是何等的仁者醫德！

大夥也知道了黃曉是在做什麼，都頓時對黃曉肅然起敬！

現場的人，無不肅靜的看著這一切！

很快的血液袋就裝滿了，黃曉抽掉針頭，取過棉籤止了血。

他把血袋掛在輸液架上，插上輸血針，找對部位，插上了針，他採用的是頸靜脈輸血，這樣的方法能夠讓血液更快的流入。

黃曉弄完這些，檢查了一遍器械，並吩咐月娘等讓他們配合。

他閉上了雙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仔細回想學校裡學習的知識。

睜開眼！

他取出手術刀，小心翼翼的切開了劉成的腹部，仔細觀察了一下，不由得鬆了口氣，這槍看上去嚇人，但萬幸沒有刺中臟器，這也和黃曉的判斷一致，他之所以有把握，就是賭沒有傷到臟器！

想來這劉成運氣實在是不錯！但若不是這樣，劉成也不可能等得到黃曉來救治了。

旁邊眾人無不大吃一驚，膽小的嚇得兩股戰戰，臉色慘白，不少人跌跌撞撞的退後好幾步，還有膽小的直接擠出了人群，這樣一來，現場反而更開闊了許多。

開膛破肚！這當真是聞所未聞！據傳三國時神醫華佗曾經為關羽刮骨療傷，也建議為曹操開顱治病，但此舉過於驚世駭俗，曹操疑心甚重，因此而殺了華佗。

這些畢竟年代久遠，已不可考究，但現在黃曉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種衝擊和震撼，當真是非同小可！

黃曉小心的取出腹中的斷槍，用引導管排出淤血以及積液，等清空以後，再度檢視後，找到一處腹內創口，消毒縫合……

處理完腹腔內創口後，接下來就輕鬆了許多，清除肚皮創口腐肉、消毒，縫合……

輸血袋已經滴完，他順手取了。

月娘在旁不停的幫黃曉擦拭汗水，見他臉色蒼白，想是失血所致，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憐惜，一雙美目隨時都注視著黃曉。

旁觀眾人雖然害怕，但也忍著沒有離去，見到黃曉這種匪夷所思的手法後，無不驚為天人，同時也想知道效果如何。

良久之後。

黃曉伸展了一下身軀，站直了身子，眉頭也舒展了起來！一股成就感頓時湧上心頭，雖然只是一個清創手術，但生平第一次做，居然也成功了！幾年的刻苦學習，總算是沒有白費！

眾人見到黃曉臉上的笑容，頓時一陣激動，劉林氏顫聲問道：“咋樣？”

黃曉微笑著，歡快的說道：“行了！問題不大，稍等一會兒，劉大哥就會清醒過來！”

聽到黃曉這般說，眾人都激動了起來，現場人聲鼎沸。

劉林氏、月娘以及劉安兄弟倆更是直接給黃曉跪了下來。

劉林氏喜極而泣，邊磕頭邊道：“多謝黃大夫救命之恩！多謝黃大夫救命之恩！”

她心情激盪之下，有些語無倫次，口中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句話。

四人這一跪，讓黃曉很是不適應，連忙讓四人起來！

四人依舊恭恭敬敬的磕完頭，才站了起來。

黃曉見藥瓶藥水將盡，又調配了兩瓶出來用上。

不多時，麻醉效果已過，劉成臉上露出痛楚之色，緊接著悠悠醒來。

這一下子，更是讓現場的人歡聲雷動！而胡大夫則是灰溜溜的走了。

劉林氏淚流滿面的走了過去，抽泣道：“當家的！你終於活過來了！”

劉成剛剛醒轉來，對此有些蒙了，但見兩個堂兄弟，以及妻子和月娘都喜動顏色的站在一旁，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為好。

劉林氏簡單的講述了一番，他這才知道自己是被黃曉救過來了，他也是感激不已，連連道謝。

黃曉見此刻日已中天，想來已經是十一點左右，白炙的陽光帶著暑氣，照得人難受之極，劉成剛剛手術也不能讓他繼續在烈日之下暴曬。

他叫劉安兄弟倆小心的把輸液床抬起，他舉著輸液架跟隨在後，抬進了內室。

院內，人群議論紛紛，劉林氏和月娘也是低聲商議，這些見所未見的藥物，一看就不是凡品，都是用極為昂貴的琉璃盛裝，更別說黃曉還用自身的血液渡到了劉成體內，這更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但這樣的恩德，若沒有表示，怎麼也說不過去，但家裡的確是家徒四壁，又上哪兒去給錢？

月娘輕聲道：“嫂子，這件事由我而起，這筆資費，我來想辦法，我去求曉哥兒寬限時日……不行，我就賣身給他！”

劉林氏搖搖頭：“使不得！這不是三五兩銀子的事，再說了，我當家的要是見了你這情況不伸手相幫，嫂子都不饒他，這些話以後別說了，咱們這種情況，就算黃大夫寬限時日，又如何可以湊齊？我當家的這命是黃大夫救下來的，我們夫妻倆，這輩子做牛做馬伺候黃大夫就是了！”

說到這裡她遲疑了一下，“就不知道我們這等粗鄙之人，黃大夫收不收，但咱們也只有這賤命一條。”

月娘正要分辯，卻見黃曉帶著劉安倆走了出來，她連忙上前。

“曉哥兒，這醫藥費多少？能……能不能寬限些日子？我一定會想辦法結清！”月娘侷促的道。

劉林氏急忙要開口，卻聽見黃曉擺擺手，道：“不用，算了，說起來咱們還是鄰居呢，吃了你那麼多早點，就算給了飯錢了！“

月娘及劉林氏等人心中感動無比，卻聽黃曉笑了笑，又道：“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那就幫我做一餐午飯，忙了一上午，餓壞了。”

“不……這怎麼能算了呢？”月娘急道。

劉林氏跪了下來，道：“我夫妻倆沒有別的本事，我們願意給您為奴，一輩子伺候你起居飲食，我女尚幼小，等他長大，也一併為您的奴從，我劉家生生世世為黃老爺的奴僕！"

說到這裡，她抬起頭來，“若是我劉家以後有任何對不住黃老爺的地方，天打雷劈，永世淪為畜生！還請黃老爺不要推辭，也讓我們夫妻能夠報答老爺的恩情！”

黃曉嚇了一跳，實在是一時半刻無法適應這時代的情況，連忙讓劉林氏起身，道：“不用，不用，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吶，先不說這些了，月娘，我餓了！”

月娘和劉林氏無奈，只得先不分說了。

黃曉朝圍觀眾人拱拱手，示意大家離去，大家依言出了門。

隨著這一些人的離去，黃曉神奇的醫術，仁義的醫德也傳了開去！

黃曉進屋去看劉成輸液的情況。

劉林氏手腳麻利的取過灶臺上剩下的熱水，把八仙桌以及問診桌仔細的清洗了一番，又讓劉安兩人幫忙收拾，抬進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