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魔城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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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閻魔城大殿之內，任雲蹤再會天閻魔城魔主，身份揭露，竟是魔主親弟。

任雲蹤本名斷滅闡提，為天閻魔城少君，魔城之主他化闡提之弟，天生擁有強大的魔能，驍勇善戰，卻因愛上當時登道岸掌教淨無幻而離開魔城。

化名任雲蹤，投身道門，拜入淨無幻之徒，現任掌教天垣真人門下。

但因為無法真正割捨天閻魔城，他並未將登道岸鎮教絕學玄極心法練至第九重。

當年封印號天窮一役，淨無幻位列聖戰五人之一，在即將重傷身亡之際，淨無幻之二師兄以天道明火施以登道岸禁術，為淨無幻保留一魂。

靈自靈本是死嬰，本身只有兩魂六魄，而靈自靈命格恰好與淨無幻符合，所以，淨無幻一魂入靈自靈之身，雖然保有意識，但由於力量微弱，無法與外界對談。

後得紫耀天朝之助，才得以重生。

意識到空氣中緊張地氛圍，魔主他化闡提口氣緩和道：“當初讓你離城，也是為了成全你追求真愛的心意。但人類的生活雖然安逸，終究不適合魔。玩夠了，就該回來了。魔有魔的宿命與道路，這點你最清楚。幫助魔族，在這片大地之上，奪取屬於我們魔族的土地。“

任雲蹤反駁道：“並非是所有魔族都如你這般好戰，而你也不能代替所有魔族做決定。“

魔主聽到任雲蹤的話後，笑道：“哈哈哈……，看來那些無謂的教條與大義給汙染的太久了，才會變得如此愚蠢。對魔而言，唯有戰鬥才有意義。這麼多年，你還看不透嗎？”

“看不透的是你。”任雲蹤認為自己兄長現在的想法，根本就是大錯特錯，“非是吾要與你作對，而是當今天下，和平已成為共識。任何違逆和平之願，無論是魔或是聖，都難逃毀滅的下場。”

他化闡提同樣不認同任雲蹤的想法，“和平，總要有人打破。吾相信吾魔族，終將取得最終的勝利。”

任雲蹤繼續勸道：“一時的勝利，無法改變魔族最終滅亡的命運。這段時間，你坐於這大殿之上，透過像罔之眼觀察局勢，想必也得到不少的資訊。這難道還不足以讓你認清現實嗎？”

不知任雲蹤的話，是否觸動了他化闡提的痛點，他已不想再對這件事進行討論，“無共識的話題就到此為止吧。說出你的來意吧。”

“好吧。我此來，是代表紫耀天朝釋出善意。”任雲蹤也道出此次入魔城的目的。

他化闡提口氣平靜地問道：“不知是怎樣的善意？“

任雲蹤將紫耀天朝的條件轉述，“只要天閻魔城願意臣服紫耀天朝，向天下宣告再不進行聖魔大戰。天朝會將天閻魔城周圍百里之地範圍劃入其範圍，並會派人引導魔脈，幫助魔城恢復力量，供魔族繁衍生息。之後，更會為魔城擋下來自聖方的非難。”

他化闡提聽到紫耀天朝的條件後，嗤笑道：“小弟，這樣的條件就將你收買了。吾真後悔當年放你離開魔城。”

任雲蹤仍不放棄規勸自己這位兄長，“兄長，你若覺得此條件不妥，可提出自己的條件，由吾轉述給天朝。”

他化闡提嘆息道：“這聲兄長，吾等了很久。但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回去告訴六禍蒼龍，聖魔大戰不容他人干涉。”

“小弟，希望下次見面，你能立於吾之身後。“

他化闡提之所以不接受紫耀天朝的條件，原因在於魔族作為魔、妖、厲三族之一，其傳統本就與人類大相徑庭，最初雖無獨佔苦境的野心，但行事風格的肆無忌憚，對人心黑暗面的洞察利用，早在亙古就令篤通道德仁義的人們側目。

因為理念衝突造成雙方族群的不斷衝突，最終在厲族的挑唆下引爆了第一次聖魔大戰。

而魔族因為種族特性，視戰爭為神聖，雖精於算計人心，但一旦正式交兵，就只傾向在戰場上贏得勝利，而不是透過戰場之外的手段。

不屈戰意，亙古魔威，是魔族得以延續的精神支柱，他們堅信在戰爭中不斷地勝利，讓鮮血染遍大地，自己的子孫才能成為這片大地的主人，擁有最美好的希望和未來。

因此，對魔族而言，平局就是失敗，雖然有厲的挑撥操弄，但本該戰無不勝的魔族竟然和聖方兩敗俱傷，最後不得不同意了聖方和平的訴求，接受聖魔誓約束縛。

就連魔族雄主魔皇，也因傷重而隕落。對於整個魔族來說，這都是無法接受的屈辱。

而對於魔主來說，還更多添了一份弒父之仇。

更何況，在初次聖魔大戰後，雙方因誓約接受相應的約束，以保證和平約定能維持到第二次啟戰之前。

在這之前，聖方的龠勝明巒一直無法擴充兵力，天閻魔城同樣不能在戰前和魋山兵力匯合。

事情若是到此為止，聖魔兩方的和平還能勉強維持。

但在天閻魔城接受誓約之後，因為聖方中厲族暗中作手，另設圈套加強力量封印魔城，起始並無明顯影響，但經過許久的歲月，也就是斷滅闡提投入登道岸後不久，積累的力量突然爆發，將整個魔城鎮壓，沉入地層之下的異空間。

若非他化闡提以魔皇血脈之尊，耗損修為強撐著維持子民生機，這一次的封印就足以讓大半魔族遭受滅頂之災。

直到多年後，魔主想盡辦法將魔絕天棺引入魔城，又利用天者引發的意外，令宿賢卿得知號天窮下落，連番算計運作之下，才徹底化解魔城承受多年的封印之苦。

這一切苦，更加堅定了魔族啟戰的決心，認定和平只是聖方和正道用來趕盡殺絕的假象，只有在戰爭和鮮血才是魔族的生機。

天閻魔城終究是魔，魔的特性是對外一切都視為敵，漠視外敵生死。

加上魔城千百年來揹負的戰約屈辱，被壓迫剝奪的生機，以及因第一次聖魔大戰造成無法調和的對立，魔族後人承接前人因果，同時還面對著魔城破封而出時的局面，為求存，也為了壯大本族。

站他作為魔主的角度，除了一戰外，已無退路可言。

所以，無論紫耀天朝開出的條件多麼優厚，他都根本不可能接受。

見他化闡提下了逐客令，任雲蹤仍不願放棄，說道：“兄長執意打破停戰誓約，難道不怕隱藏在暗處的厲族從中得利嗎？“

此話一出，果然讓他化闡提態度改變，“關於厲族的訊息，你是從何得知？“

任雲蹤將自己得知有關厲族的訊息以及猜測，都告訴他化闡提，“就在魔城破封之前，三教舊脈反抗紫耀天朝。一番大戰之後，天朝發現潛伏在臺面下，想要挑撥三教各脈與天朝關係的厲族。也因此，在圍剿過程中得知了一個更為驚人的真相。”

“早在初次聖魔大戰之時，屬於聖之一方的龠勝明巒，已然被厲族滲透。元種八厲之一的山之厲魑嶽化名無塵，潛伏明巒之中。之後，更利用蘊果諦魂退隱養傷時假扮其身份降臨明巒，意圖操控聖魔大戰。如今想來，魔城之所以會在吾走後，沉入地層之下的異空間，遭受封印。目的在於挑起吾族對聖方仇恨，自聖魔對立中取立。更有甚者，父皇的死因，只怕也與厲族也脫不了干係。“

任雲蹤的話，確實引起了他化闡提的重視，但身為魔城之主，他又怎能聽信任雲蹤的一面之詞，“你所說的一切，都是隻是自己的推測與紫耀天朝告知予你你知道的資訊，並無實質證據。倘如僅憑這一面之詞，天閻魔城就改變策略。怎知不是紫耀天朝與龠勝明巒聯合設計，消滅吾魔族呢？”

任雲蹤回道：“若想消滅天閻魔城，紫耀天朝現在就可以，何須這般大廢周章？”

他化闡提身為魔城之主，決定他不可能輕易放棄與龠勝明巒之間的恩怨，“說到底，你還是無實質證據。再說，即使是厲族，在被父皇擊敗後，實力已然大損。聖方才是吾族如今最大的敵人。相較於龠勝明巒，吾魔族對於代表世俗的紫耀天朝而言，才是異類。吾不可能冒著再度被背叛從而滅族的風險，與紫耀天朝合作。”

任雲蹤明白，他化闡提願意與自己說這麼多，一方面是因為兄弟之情，另一方面是因為自己提供了有關厲族的訊息。

為天下和平，也是為了不讓厲族坐收漁利，任雲蹤盡最大努力道：“若說證據，當日天朝進行除厲行動時，雖未盡全功，但也斬殺了元種八厲中的山澤二厲。近日得到紫耀天朝通報，此二厲的厲氣，並未雖他們身死二消散，反而飛往封印天之厲的無盡天峰。你自可派人去探查。言盡於此，請了。”

說完，任雲蹤離開魔城。

待任雲蹤走後，他化闡提坐於昏暗的大殿之上，沉默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他化禪提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