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章 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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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跟隨劍子多時，如今既已出城，還請現身一見。”渾厚內元激盪之下，方圓百里之內可聞劍子之聲。

整座飛狐城，皆在此範圍之內。

城內的徐鳳年聽到劍子仙蹟之聲，暗道是何人值得這位道門頂峰鬧這麼大動靜。

城門處，經過劍子仙蹟這一番操作。

城門附近的官員，百姓，衛兵乃至乞丐都明白是高手決鬥。了，紛紛躲到城門內。

就連那幾個在躺在地上身有殘疾的乞討者，各個都健步如飛，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入其中

之前就說過，北莽朝堂對江湖的態度就是江湖事江湖了。

武者對決，當街殺人更是家常便飯。

生活在北莽的百姓，早就練就了一雙慧眼。

雖不知這名白毛道士是誰，但既然能這造成陣仗，想必是高手。

未免殃及池魚，還是先躲起來為妙。

而牆垛子之上的醉漢，經過劍子仙蹟這一喊，睜開了朦朧醉眼，說道：“沒想到一醒來，就看到一場好戲，這回來這裡值了。”

說話間，手朝一旁的虛空抓了幾下。

僕人是個啞巴，看主子動作，立刻明白是酒癮犯了，連忙將酒壺奉上。

醉漢拿過酒壺，噸噸噸的喝了大半壺，算是解了酒癮。

將快要見底的酒壺扔給僕人，用袖子擦了擦嘴，吩咐道：“再去打一壺酒來，若是遲了，怕是趕不上這場大戰了。”

僕人剛下城牆，就聽見一道嗓音沙啞磨礪如同一頭夜鴞聲音傳遍現場，“劍子仙蹟，這般能為，無怪你能攪亂黃龍士之局。”

一名身材魁梧的老者陡然現身。

只見這名老者一隻袖管空蕩蕩的，顯然是缺了一臂，但因為身材魁梧，不顯年邁衰老。尤其是那雙條極長的眉毛，紮了一根雪白長辮，就好似那北涼離陽北莽三足鼎立。

老者手中拿著一口古劍，捨棄劍鞘，將這口古劍放在掌中。

拇指食指一摸，劍氣自雙指發出，讓這口足以與天下名劍爭鋒的苦劍瞬間彎曲。

“鋲～”，這柄未曾闖出自身名頭的名劍，竟硬生生被老者從中間崩斷。

破碎的劍身落入老者斷臂大袖之中，然後者揀選了一截劍尖，丟入嘴中，如嚼黃豆，嘎嘣脆，嚼勁十足。

“我去，竟然真得有生嚼金鐵的人。”溫華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麼兇殘，將寶劍的碎片放在嘴裡吃下去的。

劍子仙蹟見老者現身，先是恭敬的執手行禮道：“劍子仙蹟見過前輩。”

老者問道：“你認識老夫？”

劍子仙蹟如數家珍地說道：“吃劍老祖隋斜谷的名頭，劍子還是聽過的。昔日前輩傳授西蜀劍皇四劍，傳授劍九黃三劍，這二人皆因前輩授藝而後名揚天下。與劍神李淳罡互換一臂，這等風采，劍子早想一會。”

“難得，想不到老夫這些年不出世，竟還有人記得老夫的名頭。”隋斜谷直接了當地對劍子仙蹟說道：“如此，倒省了老夫一番功夫。將給你拉車的那個小子交出離開吧。”

劍子仙蹟不卑不亢地問道：“前輩要我這徒兒，所為何事？”

“告訴你也無妨。這小子本來是黃老士欲送給徐鳳年的一份大禮。他本打算待到那位北涼世子從北莽返回，前往京城後，讓溫華用我傳授劍法，殺掉他。不讓北涼離陽有半天如膠似漆的日子，最不濟也要讓徐鳳年那苦命小娃落下心上病根，好讓黃龍士能繼續渾水摸魚。想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現在能讓老夫帶走這個小子了嗎？”

隋斜谷與黃龍士相交多年，很樂意地看那個算無遺策的傢伙吃癟。

於是，將黃三甲的算計全盤托出。

當年為了與跌落境界的李淳罡比劍。

壓制自己境界，硬碰李淳罡的兩袖青蛇結果，互換一臂一劍。

因自己用劍之手不在，從此棄劍。轉而吃天下名劍，吸盡內中劍氣，積蓄於肚中。

這也是隋斜谷“吃劍老祖宗”的由來。

這些年，隋斜谷偶爾入世，也都是跟黃龍士做買賣，故而名聲漸消。

他負責殺人傷人，黃龍士則負責在交易完成後，給他一柄好劍入腹。

隋斜谷教人學劍有個古怪癖好，就是你明面上的資質越差，教你反而越少。

第一個徒弟西蜀劍皇得授四劍，自悟百劍，結果畢生潛心劍道，卻無一劍入隋斜谷法眼。

《最初進化》

第二個劍九黃得授三劍，卻有一劍讓他讚不絕口。

本來隋斜谷打算借黃三甲之局，授溫華二劍，看他能否繼承自己衣缽。

沒想到劍子仙蹟橫插一手，打破黃三甲之佈局。

“我去，這麼毒的嗎？”溫華聽完隋斜谷所言，只感不寒而慄。

依照自己的性格，絕對不會對徐鳳年動手。

那麼，選擇就只有自己自廢武功，折劍出江湖了。

在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溫華明白劍子仙蹟之前那番作為是為了救自己與徐鳳年，怨恨全消。

只見劍子仙蹟對隋斜谷說道：“溫華的去留，貧道不能做主，還是讓讓貧道問過他的意思再說吧。”

隋斜谷也對溫華選擇好奇，“那你問了吧。”

溫華向劍子仙蹟問道：“老白猴，你可有把握打贏這個老頭。”

溫華已做好最壞打算。

若是劍子仙蹟真得不敵隋斜谷，自己寧願自盡也不願連累他人。

“叫師父。”劍子仙蹟糾正之後，嘆道：“徒兒啊徒兒，你未免也對你的師父太沒信心了。”

聽到此話，溫華心神大定同時，堅定地說道：“師父，我寧死也不願離開。”

劍子仙蹟攤開了雙手，對隋斜谷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前輩，你看，吾這位徒兒不願你離開。我這個師父也不好強人所難嘛。”

隋斜谷笑道：“你可知老夫為何讓你們說這麼多廢話？”

劍子仙蹟恍然無覺，“是廢話嗎？貧道以為很有意義啊。”

隋斜谷毫無氣惱之色，笑道：“你可知黃龍士讓我出手，僅憑一柄霸秀古劍是不夠的。他告訴我，你背後的古塵也是一柄道門神兵，想來味道應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