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皇子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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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陸尚書的交談非常有意義,起碼透過對方的描述,陸寒江大致理解了一下自己要面對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勢力。
簡單來說,是個麻煩的傢伙。
這裡麻煩的部分並不在於這雲中陳氏的勢力有多麼強大,也不在於陳家有著多少支持者或者是合作者,所有一切的關隘僅在於,這是“自己人”。
世家雖不是鐵板一塊,但到底是處在同一階層,可以互相認知認同的人,這一點,從當年喬十方死後喬家的遭遇便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作為從犯的幾個千戶闔家倒黴,可作為主犯的喬十方,其背後的喬家不但能夠逃得株連,甚至還能被當作英烈的家屬予以照顧。
這便是世家隱藏的可怕力量,因為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自己人,所以不管如何都得給些體面,畢竟其他人都在看著呢。
想要用對付那些江湖勢力的方法來對付雲中陳氏,顯然不切實際,因為這樣很大可能會傷人傷己,畢竟陸寒江自己也是世家子弟,同樣享受著來自世家大族的福利。
而至於答應雲中陳氏的要求,接受他們的好意將來好好合作這種事情,從一開始陸寒江就沒有考慮過。
一方面是他對自己手中的牌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自信,並不需要,也完全沒有必要再去獲取這樣一張燙手的牌。
另一方面則是陸尚書雖然沒有明言表態,但從他的態度中,陸寒江也看出了對方對於陳氏的看法也是利用大過合作的。
至此,陸寒江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殿下,您要出門嗎?”書生打扮的門客看著一身勁裝的二皇子,略顯暗沉的目光中似乎透著幾分不贊成。
二皇子生得高大威武,他本人也頗好武事,雖不至於到了輕文的程度,卻也相差不遠了。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很遺憾本王要讓你失望了。”
二皇子勒緊馬繩,胯下的烏蹄白馬嘶鳴一聲,襯得他一襲勁裝英姿勃發,他拍了拍馬脖子,從容說道:“錦衣衛要做什麼,本王沒有興趣,也不屑知道,這種事情以後你不必再報於我聽了,駕——!”
二皇子一甩馬鞭,帶著三五隨從便策馬而去,今日他約了幾位要好的朋友在城外的獵場比賽箭術,可不能遲到。
看著二皇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街拐角處,門客不由得長嘆一聲,二皇子脾性端直,一身正氣,眼底容不下半點沙子。
因此,這位殿下與其他幾位皇子有一個極大的差異處,那便是他從來不買錦衣衛的賬,甚至還多次與對方作對。
所以,平日裡這位殿下的日子過得也不太順,二皇子赤子之心堅如磐石,言語間總是以天下大事為己任,故而非常看不慣錦衣衛在朝堂上跋扈的樣子。
朝堂上錦衣衛雖然一手遮天,但天下之大,總有他們無法觸及的地方,而這位二皇子就常常在這些模糊地域對錦衣衛發起反抗。
可想而知,這樣的一位殿下,聚集在他身邊的都會是什麼樣的人物,一言以蔽之,這都是些極端的理想主義者。
二皇子以及其麾下的擁躉,從始至終的目標就是為了“正本清源”,他們的目標不單有權傾朝野的錦衣衛,還有各種各樣德不配位的官員。
這位門客算是二皇子陣營中少有的理智之人,他深知在目前的情勢下,想要徹底撇開錦衣衛根本不現實,這位殿下的理想太過遠大且虛幻,根本不會有人為他買單。
所以他一直主張和錦衣衛修復關係,也一直在勸說二皇子重新審視錦衣衛這個群體,奈何他的勸誡一直沒有得到過重視,還時常遭受訓斥。
近來京中謠傳錦衣衛準備扶持四皇子,雖說此事大機率是謠言,但空穴來風非是無因,多多打探,早做準備總沒有壞處。
可惜二皇子並沒有採納他的建議,心情煩悶的門客在街上閒逛時,意外撞見了楊侍郎的公子,便趕忙收起了臉上的頹然,換了張溫和的笑臉迎上前去行了個禮。
“楊公子,真巧啊,伱這是要往哪去啊?”門客問道。
“咦?”楊致遠頗為意外地瞧著對方,短暫思慮後恍然道:“我記得你是二殿下身邊的”
門客忙接茬道:“在下田鈞。”
“是田公子啊,”楊致遠笑著打量了一番對方,然後忽然道:“今日遇見也巧了,說來本公子正要去靖水樓赴宴,公子可有閒暇,不如一起?”
靖水樓是京中有名的酒樓之一,酒香音佳,時常會舉辦詩會招待些文人雅士,因此在士林之中頗受推崇,楊致遠到這樣的地方去,赴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宴席。
田鈞略微一思量,便就點頭答應了下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沒想到田兄這樣肯給面子,來來,田兄請。”楊致遠頗為歡喜邀著對方一塊往靖水樓去了。
兩人一路上了頂層雅間,兩人來到之時,席位上已經有十多人在座了,見到楊致遠,那諸位立刻笑著舉杯相迎。
“楊公子到了,快請入座。”那人一身華衣,舉手投足間卻帶著幾分酒詩狂人的浪子氣質,俊美的容姿態,配上那副肆意灑脫的樣子,叫人有些移不開眼。
“多謝三殿下。”
楊致遠微行一禮,然後笑著介紹了身後的田鈞:“請容在下為殿下引見,這位是田鈞,田公子。”
“田鈞?”三皇子先是一愣,隨後帶著三分醉意的眼中立刻發出了驚喜的亮光:“你就那在邀月樓寫下《飛花令》,號稱‘詩酒雙絕’的田鈞?”
田鈞面上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尷尬,他上前來拱手道:“殿下折煞在下了,都是幾個朋友的玩笑之語,切莫當真。”
“哈哈,果然是你啊。”
三殿下欣喜地起身迎來,他拉著對方的手說道:“本王一直仰慕先生的才名,只可惜先生總是待在我二哥府上,深居簡出的,本王便是有意請你喝酒都不方便。”
田鈞臉上帶著幾分惶恐道:“在下實在當不起殿下如此”
“當不當得起,今日一會便知,”三殿下說著,便差人送上兩杯酒水,他還先飲為敬。
見狀,田鈞苦笑一聲,只得作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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