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在下姓傑，名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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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有訊息了嗎？”

韃靼營地。

天光放亮，一夜沒睡的本雅失裡，急忙找到了太師阿魯臺，詢問戰況的訊息。

打敗了明軍主將，阿魯臺也是十分亢奮，昨天晚上也是一夜沒睡，一直在謀劃著，如何藉助這場大勝，取得更輝煌的成果。

他已經計劃好了，打敗了明軍之後，藉助大勝之威先收了瓦剌。

然後再集合大軍南下，打敗朱棣這個叛賊，重新奪回大元的領土。

到時他阿魯臺，將會如成吉思汗一樣名揚千古。

可隨著一夜過去，他心中的那絲亢奮漸漸的淡去，反而被一股憂愁取代。

看了一眼迫切的大汗，阿魯臺搖了搖頭，起身邀請對方坐下，親自倒了杯奶茶遞給對方。

“大汗，莫要著急。”

“明軍主帥已經敗在我們的手中，據我所知，明軍的主力已經沒統帥了。”

“一支沒有統帥的軍隊，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阿木爾會如願的完成我們的任務的。”

聽到阿魯臺這自信滿滿的保證，本雅失裡這才放下了點心，端起奶茶抿了一口，一臉憧憬道：“沒想到戰無不勝的明軍竟然如此好打，要是以後的明軍都如此，大元的天下將會在我們手中恢復。”

他抬頭看著阿魯臺，“到時太師，將是我大元第一功臣。”

阿魯臺謙虛的擺了擺手，“我哪是什麼功臣，大汗才是拯救我們蒙元的第一人。”

“報……”

就在二人互相拍著馬屁的時候，一名護衛焦急的奔了進來。

二人看去，那護衛連忙道：“啟稟大汗太師，外面有明人將領求見。”

“明人將領。”

兩人對視一笑，本雅失裡淡淡道：“他們是來投降的嗎？”

那護衛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本雅失裡，小聲的稟報道：“不是，他們是來要回他們主帥屍身的，並且說，願意拿阿木爾將軍手下500名士兵來換。”

“什麼！”

一臉淡然的二人瞬間站了起來，阿魯臺更是上前一步，抓住了那護衛的衣領。

“你再說一遍，他們拿什麼換？”

那護衛有些害怕的又連忙重複了一遍。

半場之後，一名缺了一隻耳朵，臉上滿是凍瘡好了之後變成瘡疤的漢子，手提著一顆人頭，大步的走了進來。

本雅失裡和阿魯臺看到那顆人頭，瞳孔瞬間一縮。

這個人頭，正是他們昨天派出去，進攻明軍主力部隊的阿木爾。

“砰！”

走進來的樑子，冷漠地看了一眼本雅失裡和阿魯臺，也沒有行禮，隨手將人頭丟在了二人面前。

“放肆。”

如此無禮的舉動，讓韃靼將領們瞬間惱怒，紛紛拔出彎刀，指著樑子大聲怒喝。

樑子看都沒看他們，目光淡漠的看著臉色鐵青的本雅失裡和阿魯臺，開口發出了沙啞且難聽的聲音。

“五百俘虜，換回淇國公他們的屍身，明日午時在臚胊河三峰山河灣地交易。”

說完，不等兩人說話，轉身就往外走。

“站住！”

本雅失裡臉色鐵青的一聲怒喝。

“噌噌噌……”

門口的韃靼衛兵，拔出彎刀擋住了樑子。

面對那冰冷的刀鋒，樑子臉色連變都沒變，一邊邁步繼續往前走，一邊冷聲開口道：“天黑之前我要回不去，那500俘虜，會被帶到臚胊河旁邊，全部腦袋開洞，倒上油點天燈。”

“點天燈。”

在場所有的韃靼人，莫名的感覺頭頂一陣發涼。

腳步踏到門口的樑子，回頭目光癲狂的看著本雅失裡，“殺了我，快殺了我呀，用500個雜碎靈魂照亮的黃泉路，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踏上去了。”

“可惡。”本雅失裡被樑子這癲狂的目光，看得心中發寒，惱怒的一拍桌子，對著外面大吼道：“拖出去，把他腦袋撬開，先把他給點了。”

幾個衛兵衝上來就要拖走樑子。

“住手。”

阿魯臺攔下了護衛，走向本雅失裡身邊在其耳邊小聲道：“可汗，不可被憤怒衝昏頭腦。”

“我等新勝，正可藉此機遇整頓整個草原。如果我們為了幾具屍體，無視那些被俘的勇士，訊息一旦傳開，恐怕會對大汗的名聲有損。”

“您是草原的雄鷹，成吉思汗一樣的霸主，不值得為了這點小事損傷自己的羽毛。”

阿魯臺的一番勸說，讓本雅失裡冷靜了下來。

他目光冷冷的看著樑子，過了許久才煩躁的揮了揮手。

“放他走。”

“呵呵…”

樑子不屑的輕笑一聲，轉身就往外走去。

看著身板挺直大步往外走的樑子，阿魯臺開口詢問道：“你們現在的主帥是誰？”

樑子連理都沒理，繼續往前走。

“告訴你們的主帥，希望他能遵守承諾，否則草原雄鷹的怒火，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樑子停下了腳步，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眼阿魯臺，嗤笑一聲。

“你也配。”

說完，不顧韃靼將領們的惱怒，大步的往遠處走去。

“到底是誰？難道朱棣又重新派人來了。”

阿魯臺倒是沒生氣，反而緊皺著眉頭，想著到底是誰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力挽狂瀾收攏了大明的軍心，順手還反滅了他派出去的五千精銳。

“要不要派人先在那裡等著，一旦他們到來，咱們就……”

本雅失裡說著，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阿魯臺搖了搖頭，“一個計策短時間內不可能兩次起作用，能短時間內整頓軍隊，還把阿木爾擊敗，這種人是不會那麼愚蠢的。”

沉思了片刻，阿魯臺開口吩咐道：“把那些明軍將領的屍體準備好，明天我親自過去看看。”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物，能在這麼多不利的情況下力挽狂瀾。”

…………

第二日午時，臚胊河南岸。

千名大明騎兵，將500名手腳被捆住，嘴上塞著馬嚼子的韃靼俘虜圍在中間。

對面，差不多千名韃靼騎兵，也在警惕的與明軍對視。

樑子帶著兩名軍官駕著一艘小船，去了河對岸，確認了一下韃靼人帶來的屍體，就帶著兩名韃靼將領，乘船返了回來。

兩方全程沒有任何交流，只是默默的確認兩方要的東西。

韃靼將領這邊過來，看到跪在地上手被綁在身後，嘴裡塞著馬嚼子計程車兵，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明軍這是一點不把他們的人當人看啊。

有心想發火，可想到太師的交代，冷冷看了樑子一眼，開始確認人數。

等雙方確認無誤之後，韃靼將領向對面揮了揮旗，對面派來了一艘小船，把邱福等人的屍體帶了過來。

“把幾位將軍的屍體請上馬。”

樑子吩咐了一聲，同時伸手攔下了拔出腰刀，要為士兵解開繩子的韃靼將領。

“閣下是什麼意思，屍體我們已經給你了，難道你們想反悔不成。”

樑子淡漠的看著對方，“沒有反悔的意思，只是對你們韃靼人不放心，等我們帶著屍體離開百丈之外，你們再解開他們。”

“你……”

韃靼將領憤怒的瞪著樑子，抬刀就要動手。

樑子看都沒看他，鬆開對方的手，轉身上了馬：“你也可以試試不聽我的。你猜，在你們的人來之前，我能不能把你砍成肉醬？”

韃靼將領聽的雖然心中惱怒，可注意到周圍明軍那冰冷的眼神，只能咬牙冷哼一聲，在旁邊等待。

“傑護衛，大帥他們已經上馬了。”

負責接收屍體的把總，等確認屍體綁好以後，連忙向著樑子喊一聲。

樑子點了點頭，指了指韃靼將領，“百丈。”

說著抬了抬馬鞭，騎兵們護送屍體往遠處奔去。

等確認快到達百丈之時，樑子看著那韃靼將領突然一笑，“祝你心情愉快。”

說罷，在對方一頭霧水下，一揮馬鞭帶著身後兩個夥伴向主力軍團追去。

“可惡的明賊，我要殺了你。”

還沒奔行多遠，樑子就聽到身後憤怒的嘶吼。

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韃靼將領，站在一堆手腳癱軟的韃靼士兵旁邊，指著他們跳腳大罵。

當在對岸的阿魯臺得知訊息後，沉默了許久才輕笑一聲，說了句頑童把戲，就調轉馬頭，往大本營而去。

只是沒人注意到，原本他那淡然的神色，在轉身的那一刻，瞬間鐵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