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叫我陳總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百六十二章:慷慨,犁漢,請叫我陳總長,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到最後,張衝到底還是放走了劉德然、高繡二人,還讓他們帶著一部牛車去追趕盧毓。

劉德然和高繡具受了盧植的經書,在此世那就是形同其子的衣缽傳人,所以要和小師弟盧毓一起結廬守孝。

以上這些就是張衝從個人角度能做的,再多的,那就不合適了。

最後,張衝就在一眾橫撞將的護衛下,坐在了盧植的馬紮上,靜靜的看著戰場的弟兄們追亡逐北,收降納敵。

而那面杏黃大纛也被李大目帶了上來,飄揚在山脊線的最上方。

到處都是跪地投降,漢軍已經被打斷了骨頭,面對泰山軍的追擊除了投降就是投降。

但漢軍不是真的一無是處,在他們的潰退中,依然閃耀過忠勇。

那是長水校尉魏傑。

面對不斷潰退的部下們,魏傑只是騎著一匹戰馬就堵在了長水營的前頭。

此時的他渾身淤泥和鮮血,剛從戰場的屍堆中爬出,他怒視著眼前的這些部下們,怒斥:

“我長水營沒有逃兵。你們的前輩,我的父輩,都是在這面旗幟下代表大漢北伐匈奴、西討羌奴,東鎮不平,南征蠻夷。這面旗幟就是我漢室的榮譽,我不允許你們玷汙這面旗幟。”

魏傑說著就抽著面前的一名絡腮鬍軍吏,此人是他的老部下,隨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仗,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他一邊抽,一邊忍不住哭道:

“你也要棄我而走?”

那絡腮鬍軍吏頂著鞭子,一聲不吭,猛然就舉起手上的環首刀高呼:

“弟兄們,咱們殺回去。俺們長水營沒有背敵而生的。”

長水營的這些潰兵們紛紛舉著兵刃,在魏傑的哭聲中,挺杖高吼:

“漢室萬年,我皇萬年,我長水營萬年。”

之後魏傑一馬當先,帶著這不過三四百人的長水營吏士們重新奔回了戰場。

這些長水營的吏士們即便是潰退,都不曾丟過手中的兵刃,那是他們的榮譽。

這些兜鍪插著鵰翎的武士們,在眾軍皆北的時候,選擇獨自向南。

因為他們是大漢長水營,與國同在。

但正如大廈將傾,一木難撐。數萬精銳都敗了,魏傑他們這三四百把刀又能有什麼用呢?

魏傑帶著長水營不過奔行數十步,就被呂曠、呂翔兄弟給逆擊了。

先是一波箭矢、之後就是一陣騎馬砍殺,超過半數的長水營吏士們就這樣被砍翻在地了。

而那面代表著長水營榮譽的營旗最後落在了呂曠的手裡。

這一面飄揚在異域四百年,代表著漢室雖遠必誅的武力的旗幟就這樣落在了呂曠手裡。

至於魏傑則在第一波衝鋒中就被斬斷了手臂,他抱著戰馬在昏迷中撤出了戰場。直到一些潰退的西路漢軍認出了此人,才將他救下。

長水營就這麼覆滅了。

如長水營這般的烈氣的並不多,即便有,也因為群龍無首被友軍裹挾潰逃了。而更多的則直接放棄了抵抗。

漸漸的,戰場的抵抗聲越來越小。

這個過程中,張衝就一直帶著典韋、李大目他們釘在大纛下。原先,張衝還會排程大纛下的一些橫撞將去支援抵抗激烈的地方。

但很快,張衝能做的就只有靜靜地看。

於是,眾人就這樣在大纛下,靜靜地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人在寧靜中,時間往往流逝得特別快。

等於禁帶著各營主將喜氣洋洋的走上坡來的時候,天光都開始暗淡了下來。

不知不覺中,這次追降就到了黃昏了。

于禁大致給張衝講了一下初步清點的戰果。

首先是樂進繳獲了盧植的大帳和輿車,從中繳獲了盧植準備犒賞有功的黃金萬斤,這是一筆龐大的財富,很顯然盧植搬空了青並幽冀府庫的全部儲備。

有了這筆黃金,張衝又可以熔鑄一批大王賞功金分發給此戰的吏士們。

除了這些外,朱靈部也繳獲了鎮北軍的輜重糧秣,近乎十餘萬的牲畜被安置在山脊的背坡地,整處坡地都塞得滿滿當當的。

其次一個大的繳獲是大量的戰馬。盧植在代北和胡人互市換來的大量戰馬至少有萬匹,再加上自己本來的,那是何等龐大的戰馬群。而且這一次胡人因為要討好盧植,甚至將沒有閹割的千里馬都賣了。

有這些優質種馬,泰山軍完全可以建立自己的戰馬牧場,實現戰馬的自給自足。

而除了這些外,此戰最大的財富是鎮北軍那龐大的人力資源。

雖然目前還沒辦法細算,但從各部大致報上來的數字來看,此戰中,光投降的鎮北軍作戰吏士就至少在兩萬八千人以上。

這些投降的漢軍吏士是漢室在北疆的精銳,可以說此戰後,漢室除了在幷州一帶還有些微的兵力,整個北疆的兵力已經被一掃而空了。

而這種形勢對於泰山軍來說,也是有利有弊的。

往好的說,此戰之後,泰山軍已經當之無愧的成為了北地主。之後只需要長驅直入,整個幽州和冀州北部區域皆可被納入懷中。

但弊的地方就是,勝利的果實很可能被別的野心家攫取。

鎮北軍的龐大兵力不是憑空而來的,盧植也沒這個魔力能變出這麼一支軍團。實際上,為了組建這支軍團,盧植以近乎放棄北疆防禦的姿態從各邊地烽燧抽調了骨血。

原先有鎮北軍坐鎮在幽州,還可對塞外異族形成震懾。但現在鎮北軍南下乃至覆滅了,那不可避免的就是會有實力的真空期。

如鮮卑、烏桓等勢力必然會佔據這些真空地,甚至那個叫高句麗的撮爾小國也會吃豹子膽去圖謀遼東。

不過這都是後事,等泰山軍擴張到整個北地後,吃多少都要拿命還回來。

除了這些鎮北軍吏士外,在東面戰線,楊茂也迫降了來援的河間軍團。

當得知漢軍大敗後,河間軍團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混亂。

此前的冀北三守臣中,河間太守陳延老而奸猾,早就藉口有病而離軍。渤海太守楊璇,看似剛直忠貞,像是個任事的,但一見大事已去,直接棄軍而走,毫不拖泥帶水。

反倒是安平國相令狐禹之前一直沒有存在感,但這個時候卻盡到了他守臣的職責。

在河間兵、渤海兵遍尋楊璇不得後,兩支兵就崩潰了。

尤其是渤海兵最為可惜,這是一支以大戟士為核心的精銳士伍,其本該在戰場上掙得軍功,但現在卻像敗犬一樣倉皇東奔。

說來渤海郡的大戟士在整個天下都是一等一的強兵。而渤海之所以能出強兵,就是因為此地的地理形勢極差。

燕趙之地早在春秋時期就人煙繁熾,但渤海郡之地呢?

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春秋而下,地無常主;秦漢以來,稱無定名。

這片地區因為是屬於退海的鹽鹼地,春秋以降都是人煙稀少,民無編戶,是一片被先民拋棄的蠻荒之地。

這片土地自然是種不得糧食的,但卻可以幹一件軍國大事,那就是煮海鹽。

前漢武帝開始實行鹽鐵官營,當時渤海的章武就是一處海鹽產地。從這裡煮好的海鹽利用滹沱水源源不斷送到冀州各地。

但本朝中期以後,鹽鐵官營的政策發生了巨大改變。官府不再壟斷對鹽的官營,開始向民間所有人開放。只要你想,你就可以自產自銷,官府只從中收取鹽稅。

但民間私營的鹽法並沒有給渤海百姓帶來富庶,反而更加貧窮。很快,為了獨佔鹽業的豐厚利潤,渤海的豪門右姓皆開始用各種手段巧取豪奪,逐漸在生產、銷售和運輸的各個環節進行控制。

而普通的百姓只能淪為這些豪強大戶的灶戶,生生世世被驅使在海邊煮滷製鹽。

而這種艱苦的環境卻催發了渤海的尚武之風。

無論是自保還是在鹽業競爭中摧毀對手,此間百姓開始不習稼軒,而是舞刀弄戟,反成就了大戟士的威名。

說來渤海大戟士天下無雙,但又有誰知道這無雙的背後是無數灶戶的血淚呢?

不過軍隊越是潰退,就越阻擋不了泰山軍的抄擊。

更不用說這些人都是兩條路,哪可能跑得過突騎的戰馬。所以不一會,渤海、河間兩兵就大部被俘虜了。

反倒是令狐禹沉著冷靜,帶著兩千安平兵維持著基本的秩序向著東面撤退。

在這個時代,只要聽到一個人姓令狐,那九成九都是出自幷州臨猗。這是一支傳承自周文王的族裔,在歷朝歷代都是貴族世家的一員。

此刻,在中人亭大戰的結尾,令狐禹的表現就無愧於一名漢家貴族。

他讓一群力士託著到半空,好讓全軍人都看到他的身影。

他用雄厚的聲音鼓勵著每一名安平子弟,承諾帶他們回家。

最後,令狐禹的承諾終究還是落空了。

他到底還是被楊茂帶著四鎮兵給追上了。

面對泰山軍大兵力優勢,令狐禹知道此戰的結果不會有什麼懸念。為了保住麾下子弟的性命,令狐禹白衣出陣投降。

只是他的請降是為子弟請降而不是為自己。

在得到楊茂的准許後,令狐禹一襲白衣,塵埃不惹,跪坐在兩軍之間。

爾後,在安平子弟兵的哭泣中,其人手舉一柄短刃,面朝西方自戕了。

鮮血沾上白衣,成就了他的榮譽和尊嚴。

令狐禹是幷州人,其家族都在幷州,他不能使家族蒙羞。

而令狐禹的死,就是中人亭之戰最後的死亡了。

自他自戕後,兩千安平兵也放下了武器,向楊茂部選擇了投降。

中人亭之戰,再無波瀾。

……

吹角連營,篝火星熊,分麾下炙。

此刻,中人亭上空已經夜深,但在下方的曠野上卻篝火通明,這裡已經成了肉食的海洋,歡歌的海洋。

從大戰中生還的泰山軍吏士們正相互之間炫耀著他們的戰利品。

泰山軍的繳獲政策在建制之後有了一定的改變。原先的一切繳獲歸公的政策大體上不變,但對於將士們從敵軍攜帶的繳獲則不歸公,可歸自己所有。

於是漢軍的那些軍衣、披風、幘巾、蜀繡就成了泰山軍吏士們的戰利品了。他們披著那些大人物的衣冠,用地上的淤泥抹著臉,扮演著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這些滑稽的動作,往往會贏得袍澤們鬨堂大笑。

但也有一些吏士們則知道悶聲發財。這些人往往都是繳獲好東西的,如金、玉、扇、瑪瑙、寶石。金子這東西人人都識貨,但後面這些東西卻只有泰山軍那些出自好家庭的才認得。

一些軍士即便是從漢軍軍吏身上繳獲了玉器、瑪瑙、寶石也認不得,只當成了石頭。

也不怪這些苦哈哈的泰山軍吏士們不認識,玉器是流傳於上流貴族的東西,而瑪瑙和寶石更是從南番進獻洛陽的貢物,然後再被皇帝賜予給這些家族的長輩的。

所以在當時軍士們之間的相互交易中,十枚寶石才換得一小塊馬蹄金。

但泰山軍中到底有識貨的,他們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所以用了極低的代價就從袍澤手中換得了這些戰利品。

可以說,他們這些人才是此夜的大贏家。

他們才不和那些袍澤們在篝火前傻樂呢!

袍澤們貧富之間的差距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而在篝火之內,則是泰山軍的高階軍吏們。他們圍著張衝,縱酒高歌。

在今日卯時,他們勵師出戰,當時眾人在這裡吃了一頓肘子宴,那時候在場的有六十七人。

而現在,還是在這裡,只是過去了六個時辰,現在還能在這裡的是五十三人。其中八人已經被軍旗裹著放在了中間,另外六人則因為傷勢實在過重,正在邊上的軍帳中治療。

這就是這六個時辰的變化,也是此大勝的代價。

泰山軍的軍將們早就看淡了生死,所以雖然袍澤的屍身就擺在中間,但依舊不影響他們豪邁歌唱。

泰山人中那慷慨而歌,視死如歸的性格底色在這一刻盡顯無疑。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隊白袖章的人擔著一副擔架入場了。

看到擔架上的人,在場人都沉默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穿越成了朱雄英的哥哥

卿笑塵

剋死五個妻子,病嬌國舅說喜歡我

一念書

剛剛權傾朝野,就被女帝模擬人生

輪迴見

在下九千歲

繽紛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