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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趙浮壁陷,高覽率騎部獨自突圍。
為何高覽會做出這一舉動呢?
因為在白日的戰鬥中,他始終沒有發現那一日和他對陣的敵軍騎軍,當時高覽就懷疑,是不是太守郭典所說的援軍就已經到了左近,那些泰山騎已經被調派到那裡狙擊援軍了。
高覽有此判斷後,就決定突圍。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一突圍,在鉅鹿軍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但高覽相信有自己麾下五百騎軍,到哪裡都有用武之地。
在選擇突圍方向後,高覽還非常女幹詐地選擇了西南角,因為在東北方向是漢軍援軍的方向。他們一來必然會吸引泰山軍的兵力和注意力,所以反方向的西南角自然薄弱。
至於殺了那個小郭?實際上高覽本不想殺他的,畢竟郭典也算對他不薄,但誰讓這個小郭趕著送死,他能如何?只能送他一路!
高覽的判斷是對的,隨著他向西南方突圍,除了幾個壁壘內哨崗的賊弓弩手發現他們後,其他沒有來堵截他們的,倒真的讓他們突了出去。
那泰山軍的機動兵力到底在幹什麼呢?
沒錯,他們真的被張衝排程到了東北方,在那裡漢軍的援軍果真趕到了。
當臧旻收到郭典的求援信的時候,他能怎麼辦?
他想告訴郭典,襄國的沮授就是棄子,你郭典過去救沮授就是送!
臧旻自己就是打老了仗的,哪不知道盧植的打算。盧植那佈置,就壓根沒好好想過守住趙國北地。
只是臧旻想提醒郭典也來不及了,等他收到這信的時候,人家郭典早就出兵南下了。
這個郭典是真的打多了河北黃巾,真把泰山軍也當成那樣的魚腩了。之前盧植髮動的雞澤之戰,臧旻也遣發過二千兵卒南下助軍。雖然裡面有半數新卒,但依舊有千人武卒是郭典用心操練的。
但結果不還是敗在了泰山軍的一支偏軍那裡?
哎,現在自己愛子就在那郭典軍中,你說能不救?罷了,就當這是我最後一次征戰吧。.
這樣也好,也讓現在的小兒輩看看,老夫只是老了,但還不孬!
於是,在二月底收到郭典書信後,中山國相臧旻盡發國內諸軍,除了自己編練的最精銳的四個營頭,兩千甲兵之外,還有烏桓騎兵八百,國內劉氏、甄氏、張氏、任氏四大家族兵共湊了兩千。之後,臧旻又將常山關的關軍八百人調走,還有北面故長城一線的烽燧驛兵,又湊了個兩千。
這一次臧旻是真正的掃地為兵了,境內武裝能調動的都調動了,不能調動的也調動了。
就比如常山關的關卒就是不能調動的,因為這是防備幽州胡騎南下冀州的最要塞關,實際上並不屬於中山國的編制,臧旻是沒法調動的。
但這一次為了救愛子,臧旻直接奪了常山關的兵,然後整編入軍。就這樣,在湊足了八千兵了,中山國的武力可謂榨乾了。
顯然臧旻將全部賭注都押在了這一場。
至於之後中山國無兵可用?那會他臧旻早死了,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中山國內就沒有大族看出臧旻的心思嗎?那還真沒有。當日,臧旻與郭典互換子侄是很隱私的事情,外人無從得知。所以眾豪族皆以為臧旻是從戰局整體出發要南下援助鉅鹿。
豪族們雖然顧念鄉土家族,並將之當成首要。但當一個強力的郡守以某種公義來行事的時候,他們也無可奈何。畢竟中山國豪族眾多,卻群龍無首,如何有整體的意志與功勳赫赫的臧旻抗衡?
這次賭的這麼大,臧旻自然是要親自領兵上戰場的。國內豪強都知道臧旻的身體是什麼情況,可以這麼說,此南下不論勝()敗,臧旻都是大
機率要死在戰場上的。
而這些臧旻也清楚,所以在出徵前,他就讓人備好了一副棺木,讓力士抬著一同隨軍。
總之,他這次死也要死在出徵的路上。
也正是臧旻表現的如此「忠烈」,眾豪族們才紛紛毀家紆難支援其糧秣兵丁,畢竟再卑劣自私的人,也向往著高尚,當然這種高尚還是屬於別人的好。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那是不可能的。應該說,可以凍斃,但必須要歌頌,不然哪有下一個「高尚」者為眾人抱薪。
不過有一說一,臧旻對自己身體情況還是清醒的,只隨軍就能要了他的老命,更別提帶兵打仗了。
所以他將自己的義子臧義提為假節帥,統領排程這中山國八千兵。
邊軍將領受胡風所染,好養假子。臧旻久在邊戎,自然也養了一批假子幫助自己掌控軍隊,這些人或是從他家抱養,或族內孤苦,但這些人都不受臧旻重視,因為認養這些都是為了寄託護持親子的。
但臧義不同,臧旻是真的把他當成親兒子來對待的。但即便是親兒子,也還是有長幼之分的。
如果說臧氏的其他義子都算是奴隸的話,那臧義可為大管家,但臧洪就是奴隸主。這就是上下,內外之別。
臧義在臧氏數百口族人中,其影響和能力都是數一數二的。別看臧旻現在是宦居在中山,但隨他入中山的卻有數百口之多。
此世家族的人口和地位是一體兩面的。這樣講吧,聚族者,非地方豪右,則仕宦之家。至於尋常力耕的黔首細民,則戶不過五六口罷了。一旦多了,就要被析戶。
臧旻作為遊官,也有供養家族的責任。所以縱然是來了中山國,他全族百十口也還是奔來了。
而臧義作為這麼多人的佼佼者,自然是幹出了幾個大事的。
一次是他在臧旻麾下平叛會稽妖亂,因其出色的表現而嶄露頭角。之後十年間,他在臧旻帳下一步步攀升,戰功卓著。其人每次受傷都是因為衝鋒在前,所以很得士心。所以即便此人嚴厲苛刻,在軍中還是非常有威望的。
他第二次大事就是在數年前的北伐中,護著臧旻從草原殺回了漢地。而且其人殺回來的方向還不一般,他是向著鮮卑人的腹心衝鋒。可以說諸將潰退,獨臧義奮前。
此一戰後,即便漢軍大敗。但臧義也在邊軍中有了「***北」的威名。
而這一次,臧旻就要靠***北的威信來統帶大軍南下,去救自己的親兒子了。
中山國大軍在三月六日在滹沱水北岸集合,在匯合了從最遠處趕來的北部烽燧兵二千人後,大軍八千,力夫婦萬人就渡口滹沱水南下鉅鹿。
從滹沱水到鉅鹿路途大概是二百里,再從鉅鹿轉道去邯鄲大概是一百五十里。
此三百多里的路途,如果是騎軍全速奔行大概兩日就能到,但大軍移動則需十日,不過這是理論速度。這一路河流眾多,大軍涉渡也還需要不少時日。
所以中山國大軍綿延南下,一直到三月十六日這一天才走到了鉅鹿城外。在補給了一批軍資後,臧旻也獲得了趙地戰事的最新情報。
知道現在鉅鹿軍已經圍困了邯鄲,也知道泰山軍之兵鋒已經直達柏人一線,至於襄國早就被泰山軍圍得水洩不通。
於是臧旻再不耽擱,即便身體已經有些不適,還是催全軍加緊行軍。因為他料隨著泰山軍在趙地北部清掃完畢後,一定會向鉅鹿方向做試探的堵截。
但今年這天,詭異的厲害,才()三四月的天卻已經熱得厲害。中山國大軍皆是北人,還有更北
的鮮卑烏桓胡騎,本就不耐熱。
這種情況下在白日根本走不了多少路。所以臧旻就決定白日休息,夜晚趕路。
八千中山國主力分十六個營頭列行在鉅鹿到邯鄲的直道上。軍士們悶悶地踩著板結的道路上,身後是隨軍僕隸們在推著大車,只有那些胡騎的戰馬們肆意的打著響鼻。
夜間行軍無論對哪一支軍隊來說都是非常危險的,如果沒有必要的理由,沒有任何一個將領會輕易嘗試這種冒險行為。
黑夜,不僅道路不清,方向無法辨認。甚至黑夜中的任何響動都會刺激著中山國兵緊張的精神。
時不時的異響,還有一些倒在道邊的巨木,都會讓軍隊不得不停下反覆檢查和確認。這種謹慎雖然是一支精良軍隊的必要作風,但到底讓軍隊疲憊不堪。
又疲憊,又恐懼,自然不時就有軍士趁著黑夜掉隊想奔回老家的。所以,臧旻不用算就知道此時部隊減員必然十分厲害。
既然黑夜行軍這麼危險,為何臧旻還要如此呢?真的是他老湖塗了嗎?
不是!
黑夜行軍有千般不好,但他卻有一錘定音的誘惑。黑夜給了軍隊保護色,能讓中山***潛伏到泰山軍左近,然後趁著黎明的時候,對泰山軍全軍出擊。
一般這種情況下,黎明的一場戰鬥直接就可以決定戰爭的勝負。
現在,又經過十日的行軍,在三月二十六日這一天,他們終於趕到了距離邯鄲只有不足二十里外的地方。
而到目前為止,泰山軍都沒能發現他們的蹤跡,這無疑是個好訊息。
這天夜剛黑,中山國的部隊又行進了一個時辰,穿過一片寬廣的草地。青草混著泥土的芳香,再加上軍隊的腥臭味,一同縈繞在中山國兵的腦海裡。
那是這一晚全部的氣味記憶。
大日還是按照既定的時間緩緩落下,晝夜極大的溫差在這片無邊的草地上形成了一層白色的霧氣,讓這個黑夜也更加深邃神秘。
中山國兵穿過薄霧,繼續前進,然後在一處不知名的小溪邊停了下來,現在距離邯鄲城已經不足六里,已經不能再往前了。
再往前,就會遇到泰山軍的哨騎,到時候中山國兵的行蹤就暴露了。
此時,中軍下到各部的傳令也已經不用旗鼓,都由令兵一個個傳遞。中軍剛剛給十六個營頭的主將下了最新的軍令:
「全軍休整兩個時辰。」
於是,疲憊的軍士們不是坐在地上小憩,就是嚼著發下來的幹餅,還有一些則跑到溪水邊灌滿了清水。
這些是老兵,知道上了戰場後,這一口水往往就是命。
各營佈置了哨探守夜後,就開始陸續休息,兩個時辰足夠大家養足精神了。
月色皎潔,照耀在這片草地上,一片安靜。
中山國兵們已經進入了夢鄉。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距離他們四里外的曠野上,有一片比月色還要明亮奪目的地方。
那是無數刀矛的幽冷,是滿目朔甲的寒光。
此時在這處曠野上,由張衝親自率領,「飛豹」、「飛象」、「飛熊」,「天威」、「天雄」、「天武」、「天德」一共七營三千五百精銳突騎就這樣人銜枚,馬銜嚼,滿滿當當停在這裡。
當張衝帶著突騎集團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就說明中山國兵的行動已經失敗,他們早就暴露在泰山軍的眼皮底下了。
沒錯,在中山國兵過鉅鹿南下後不久,李虎率領飛龍騎就已經遊弋到了鉅鹿左近。
中山國近兩萬人的行軍如何()能瞞住。這一路的車轍、糞便,更不提一路掉隊的逃軍還被李虎那麼給截獲了。
從這些人口中,李虎將中山國兵的資訊全部都掌握了,之後他就令毛紹、樂進兩將率二十騎、馬四十匹,全速趕往邯鄲,將此重要情報送給張衝。
於是,就有了眼前這一幕。
此時張衝穿著他專有的鏡面甲,在月光下閃閃反光,彷彿就是一頂冠冕置在全軍的頭上。
邊上飛豹軍軍主奚慎小聲請示:
「渠帥,咱們要不要現在進攻呢?」
奚慎自被調到飛豹軍後,就一直謹言慎行。顯然他已經從度滿那裡知道了他之前私自和濟陰郡漢軍的約和是犯了大忌諱了。
說實話,他真不知道方面將統兵可以,但這個外交是萬不能自主的。在被度滿提點後,他才惶惶不安。不過後來他發現渠帥對他好像沒什麼,心裡才舒了一口氣。
但到底心裡有了包袱,所以此刻奚慎求戰心切。
張衝一直看著天上的月,聽奚慎來問,笑了笑:
「不急,現在敵軍才睡,多讓他們睡會。畢竟也趕了那麼久的路了,讓他們多休息休息。」
說完,張衝還對奚慎來了句:
「阿慎,你看今天這月色美不美,就是這顏色我覺得不好,怎麼看怎麼像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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