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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宏帶著數千人倉皇過谷城,在用了谷城令桓邵準備的粟飯後,一行人馬不停蹄,沿著崤函通道向著函谷關進發。

等到了函谷關,有此雄關做守,劉宏才稍微放下了心,車架剛過關,就下令封賞一干隨員大臣和關守。又令京兆尹張奉在長安做好各項迎駕的準備。

當然劉宏更關心的還是關西各鎮的情況。

此時,關中各鎮兵馬還有數萬,其中雍州虎牙這些勁旅也在。原先犯邊的羌人已經在討虜校尉蓋勳的反擊下,被趕出了關中。

之後羌人為首的北宮伯玉又和涼地漢人豪勢鬧翻,一番火拼後,也沒了再犯關中的實力。

所以目前關中的防禦重點就是函谷關一線。

於是劉宏車架未西,就任免隨駕的衛尉楊彪為東面諸軍持節,可以便宜從權,開府建衙。

這就是讓楊彪自己組建班子,還給了編制能徵辟忠良入吏。

選楊彪是因為其人壯節,其家又是關西望族,自然是這位置的好人選。

實際上,劉宏非常清醒,自車架入西后,過往那種以關東為重的選人用人風格就要被關西給替代了。

畢竟,隨他入關中的不過數千人。相比於關西百萬人,不過渺渺。不依靠關東的世家,劉宏連生存都難。

但劉宏也沒有完全放棄,長久以來的帝王心思,還是讓他用了手段。

除了任免楊彪為東面諸軍節度,劉宏還將自己的近臣也就是黃門侍郎射堅安插到了楊彪的幕府。

射堅是扶風人,又是自己的近臣出身,必然能很好的協調兩者的關係。

之後,劉宏還任免了心腹將高焉為蒲津將,防止叛軍可能從此處繞擊。從這裡,也可見劉宏是有一定的軍略能力的。

因為從東面入關除了函谷關這條路,還有北面一條蒲津關道。如果叛軍從京都過孟津入河東,然後就能從蒲津關渡大河,直接沿著鄭國渠到櫟陽,再西到高陵,而高陵後面就是長安東的灞橋。

可以說,走蒲津直接就能繞過險要的函谷關,直擊關中。

所以劉宏才將器重的高焉派往那裡,為自己東北道守將。

高焉在後世官居上谷太守,後袁紹據河北,令其送餉,但錢不足,就被袁紹以命相抵。

高焉的副手是蒲板令徐英。

此人也是劉宏簡拔的心腹,是他的郎官外放的。徐英是關西馮翊大族出身,為人剛毅爽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劉宏相信有高焉、徐英一文一武在,定能為他守住蒲津關渡。

自覺完備的劉宏,帶著車架繼續向西了。

但那邊被他拋棄的京都,卻有了自己的想法。

……

河南叛軍圍城想要逼降城內。

但對於城內的兩位留守,尤其是司空許相,素知其為人作風的河南世豪們心裡面卻沒有多大的把握。

許相家就在汝南,其家與袁氏一樣,都是世出公卿的豪門。這些人的利益和中央骨肉相連,並不會因為同是河南世家就會屈服的。

尤其是他們從投降的趙謙那裡知道,之前廷議上,就是許相最激烈,要出兵征討他們。

但出人意料的是,城內竟然同意了和談,並允許叛軍出使者入城。

但到底讓誰去呢?

這個節骨眼,誰都知道孤身入城到底有多危險。

漢室畢竟有二百年累世膠固之恩,誰也不知道在這京都裡到底有多少願意為漢室去死的。

到時候,入了城,被這些人抓住焉能有命在?

此刻已經是大功將要抵成的時候,誰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給別人染帶子。

本來這種活都是荀攸的,這人傻,還熱心腸。

但荀攸被那遭瘟的泰山賊給扣了。

對面不講武德,雖然同意了放他們南下,但卻將他們的使者給扣了。說這人不尊重他們渠帥,言行狂狷。

但誰不知道荀攸繼承了他們荀氏一貫的謙謙君子呢?說他狂狷,誰信呢?

所以他們就懷疑,是不是當年那位荀二龍在濟南殉城的事。這始作俑者就是那泰山賊魁張衝,此事必然是他對荀氏的打擊報復。

其實也是因為這件事,這些豪勢們更沒人想當這個使者了。

就在事情僵在這的時候,鍾繇出來了,他同意做這個使者。

但這下豪勢們又不同意了。

因為這鐘繇是不是他們自己人,他們都要打個問號的。

他們這些豫州人當然知道,泰山賊在北上的時候攻陷長社,鍾繇一家都被泰山賊給擄走了。

這鐘繇通沒有賊不知道,但至少有這個可能吧。所以如何能將這樣的大事交給一個不確定的人。

最後還是何進和皇甫嵩做保,都說鍾繇沒問題,眾將才做罷。

鍾繇弟弟鍾演做了漢軍在泰山賊中的內應一事,只有漢軍高層少數幾人知道。為了保護鍾演安全,皇甫嵩等人才沒對漢將們說。

之後,鍾繇就坐著一個竹籃被拉上了城,後面其人被送入了驛館暫時休息。

本來鍾繇要直接拜會司徒許相的,但就在入住驛館不久。鍾繇的驛舍就被河南尹徐灌派虎士給包圍了。

之後一名叫樂隱的人,他自稱是司徒掾吏,給他送來一個口信說:

司徒因為身體微恙,今天不能會談了。

這事雖然意外,但並不出鍾繇所料。畢竟以司徒許相的處境,那邊國家剛走沒多久,他就著急忙慌的和叛軍和談,必然大損其名聲。

說白了,這許相要臉。

實際上,早在這許相同意和談,鍾繇就知道城內必然是要降的。正是有此判斷,鍾繇才自告奮勇做了使者。

至於其他諸君不是看不到這點,而是他們自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鍾繇也覺得自己是君子,但現在他這個君子沒過去那麼講究了。

長社鍾氏自被泰山賊裹挾過,鍾繇就知道振奮家聲的使命就落在自己頭上了,所以別人不敢的事,他敢。

鍾繇坐在驛館中,望著不遠處的司徒公府,神色曖昧:

“既然你要臉,那我就給你臉。”

說完鍾繇就和衣睡去了。

說到底,著急的不是他,而是那許相。有城外數萬大軍在,鍾繇睡得非常踏實。

……

時間到了第二天,鍾繇正在用食,這會那個叫樂隱的人又來了。

這次,他說自家司徒的病已經好了。

鍾繇莞爾一笑,也不拆穿,就跟著隨行去了司徒公府。

他之前還覺得許相會再挺一段時間,沒想到只一天對面就耐不住了。看來鍾繇還是高看了這個司徒了。

鍾繇從頭到尾都沒覺得這個許相會對國家有多忠誠,別看他好像是公族,還是所謂的強硬派。但對人心有了洞察的鐘繇,就不相信這時的漢室,還有幾個純臣,不都是些竊國大盜?

反倒是邊上這個叫樂隱的有點意思。

鍾繇聽過此人,是河北人,據說是被大將軍何進的弟弟何苗所徵辟的,不是很清楚為何何苗一個河南人會徵辟偏遠邊地的樂隱做了長史。

更有意思的是,那何苗都被劉宏帶去關中了,這樂隱竟然還留在京都,還成了司徒功夫的掾吏,有意思。

鍾繇之所以瞭解此人,是因為隨樂隱一起被何苗徵辟的還有一人。

那就是陳留孝廉衛茲。

實際上,叛軍之所以能一路長驅直入,還能選擇那麼好的時機,皆是京都內這些豫州系官吏的功勞。

即便是圍城了,城內的河南官吏也未曾與叛軍斷了聯絡,將城內虛實具告叛軍。

這些人中,就有衛茲。

此人也被何苗留在了城內,現在正宦居京都官舍。從衛茲的書信中,就提到過這個叫樂隱的,言此人是個人才。

不過也就是如此了。

鍾繇沒覺得此人是個人才,他就要如何如何。

這世道還缺人才嗎?沒看到以他的家世也要做這等風險的事,為何?還不是為了個機會。

所以鍾繇只是撇了撇樂隱,就坐在牛車上不說話了。

這牛車是館舍內的,實際上樂隱來的時候,將司徒公府上的步輦帶來了,隨行的還有十六位輦夫。

但鍾繇可不敢做,這都是朝中元老才能得享的。他現在還不配。

說到底,鍾繇知道他們河南世家們不是來推翻漢室的,而是來扶植一個符合他們利益的漢室。所以這個尊卑還是要講,這個秩序還是要維護的。

而且現在是和談的關鍵,坐了人家這麼好的步輦,終歸在氣勢上要輸些。

就這樣,鍾繇還是坐了牛車去了。

一路上,感受著路面不平之處傳來的震動,鍾繇突然就蹦出個念頭:

“是不是坐步輦就沒這麼震了?”

果然人的野心就是這麼來的,此刻的鐘繇都想著那三公的位置了。

就這樣,由兩排執金吾騎士開路,車隊緩緩向著司徒公府進發。

這會牛車的帷幕都被放下,鍾繇看不到路上的情形,但從道兩邊這麼安靜,也可知道此刻的洛陽城是多麼惶恐不安。

車隊一路直行,然後右轉,走到了了一個窄巷中,之後又走了一刻多。車隊停在了一處不甚寬廣的街道中央。

鍾繇下車一看,這街道人煙稀少,對面就是司徒公府,只是人家將他停在了府衙後面。

鍾繇不以為意,下車後只是用心看著這處司徒府。

和周邊低矮的建築不同,這司徒公府不愧是漢室體面,雕樑畫棟,即便從後面看都有一種威壯之意。

再往前面看,在對街的那片宮殿高牆就是南宮了。

鍾繇小的時候就隨族父來過京都,那時候還遇到過一個相師說他有貴相。想來,這都已經二十年過去了,他再次來京都卻是這樣一個光景了。

這邊鍾繇等人下了車,那邊樂隱就上前和門吏們交了符節,之後就開了一處後門,讓鍾繇走。

實際上,開後門這事是非常不體面的,但鍾繇也理解。

還是那句話,給你臉。

門一開啟,樂隱帶著些歉意,然後請鍾繇一併入府。

還未穿過大門長街,就看到一箇中年人站在那裡迎接鍾繇。

只看氣度和綬帶,鍾繇就知道此人就是現在的司徒許相。

其人身量頗高,鍾繇自己就有八尺,才堪堪到了此人的下巴。本就高大,又加上這一番氣度,更讓這許相有那漢家威儀。

鍾繇小心打量著許相,此刻這人還穿著居家衣袍。一見紅棕色錦袍,外面一襲紫色絲衣。面上塗上了公卿常用的麵粉,使人看不出具體的年齡。

雖然許相穿得簡單,但同是世家子弟的鐘繇如何不知道其人穿的華貴。

就說那件紫色絲衣,鍾繇就沒見過。絲雖然昂貴,但鍾繇也不是沒穿過的。但要是這絲衣是紫色的,他就真的見都沒見過。

因為紫色這個顏色是非常難得的。只有從一種叫紫草中才能萃取,但這種紫草因為只能在秋冬時才能提,因為這染料怕熱。而且萃取工藝和耗量特別巨大,可以說出產非常苛刻。

而且就是萃取出紫色後,就要附在絲綢上,其他料子根本展現不出其鮮亮。但就是附在絲綢上,這顏色還會褪,所以有效時間特別短。

所以只簡單一件紫色單衣,就價只數十金,從這也看出三公之華貴。

在鍾繇看著許相的時候,許相的臉色顯露出一絲不悅。畢竟上下之位在,只有上位者才能打量下位者。這鐘繇的行為已經讓許相惱火了。

但許相控制住了怒火,一對細小的眼睛靈活的從惱怒轉換成溫柔,只見其人溫聲道:

“元常,我初見你的時候還是你祖父將你抱在懷中,沒想到再見你已經長成如此君子,來,讓我好好看看。”

說著,許相就拉過鍾繇,上下打量,還不時讚許點頭。

而鍾繇也沒了之前的淡然,臉上頗為尷尬。

畢竟一個人突然拉著你說自己看過你娃娃樣,然後一副長輩的樣子品評你,誰都會尷尬的。

之後的談話就落在了許相的掌控,他時不時問著鍾繇一些家鄉的事,然後突然冒出急促的笑聲。

每次笑,那黝黑的牙齒都清晰可見。

鍾繇知道這黝黑的牙齒又是他們這些京都公卿的固有形象。所謂敷面黑齒,漢家公卿也。

之所謂他們的牙齒會黑,就是因為他們好喝蜜水。

這蜜水好喝是好喝,但傷牙,如果不養護可能四十牙齒就落光了。要是一般人自然沒有這個煩惱,因為他們壓根就活不到四十。

但這些鐘鳴鼎食的公卿們不同,他們的人生長著呢,相比於黔首二十年的生命,他們普遍都能活到六十以上,活到八十的也不少。相比於前者足足長了三四倍,簡直不是同一種生物了。

為了能繼續享受美食,公卿們就開始在牙齒上塗抹一種鐵漿,這種鐵漿有非常好的保護牙齒的作用,但有個副作用,就是牙齒會變黑。

本來黑齒定然是不雅觀的,但因為只有公卿才會黑齒,反而成了一種地位的象徵。

所以許相毫無顧忌的大笑,展現他那一口黑色健康牢固的牙齒。

那邊許相見鍾繇呆呆愣愣的,眼色閃過一絲嘲諷,見河南叛軍將這樣的人派來做使者,更堅定了他對河南叛軍的判斷。

那就是彼輩無人,正該他許相加入。

沒錯,他許相的確不如他之前在廷議中表現的那麼忠誠。畢竟這麼年輕就有這樣的高位,誰也不想因為愚昧而斷送吧。

所以許相做好了待價而沽,想將這京都賣給城外叛軍,現在就看對面能出什麼價了。

許相也不怕叛軍撕破臉,畢竟能換來一個完好的都城誰又能拒絕呢。

殺了下鍾繇的氣勢,自覺掌控局面的許相邀鍾繇入室,那裡才是要談正事的地方。

這一處淨室,再一次展現了公卿的低調奢華。

室內是木質地板,已經被擦的光亮,也沒有什麼傢俱,只有角落有一條案几,幾張草蓆。

鍾繇很自然的隨許相入席,但一跪就覺得不對。

他摸了下這席子,這才發現這席子竟然都包著絲,難怪如此柔軟。

鍾繇默不作聲,恭敬的跪坐在席子上,打算聽許相如何開場。

但許相一句話沒說,然後就聽一聲屏風拉開的聲音。然後就見一個十二三歲大的少年,恭敬的跪在那裡。

鍾繇看了此人和許相那麼像的鼻子,暗猜兩者的關係。

後面許相就將這少年喊來,介紹給了鍾繇。

原來此人叫許玄,是許相的長孫。

鍾繇摸不著許相的路數,只是將自己的香囊解開送給了許玄,作為見面之禮。而那個許玄也展現了非常好的教養,恭敬的收下了。

之後許玄就到了一角跪坐著,顯然是要留在室內聽祖父和鍾繇到底如何商談的。

鍾繇頭大,這汝南許氏作為和袁氏差不多的高門,本就在豫州有很高的聲望,因為他們家是三世三公,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作為後進家族鍾氏自然是無法和許氏相比的。

而鍾繇又是一個小字輩,更是被這許相拿捏著,從入城到現在,每一步都是按許相的節奏走,完全被吃死了。

但鍾繇自有方略,並不將這些視為失敗,而是乖覺的讓許相出牌,畢竟這日還長著呢?誰說這許相就能贏了?

鹿死誰手,其未可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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