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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六年,十月二十日,鄴城外城告破。
率先攻入城池的是突騎騎將徐晃。他是此戰突騎之先鋒屯,之前滎陽一戰,他因陣斬漢軍校尉一人,豪強部曲長三人,漢軍軍旗六面,從隊將超拔為屯將。
在率領先鋒疾馳過漳水津橋時,他敏銳發現有幾個漢軍吏士正堆著薪柴、浸著油膏,準備焚燒津橋。
徐晃手如閃電,在馬上就連射三箭,直接射死了準備焚橋的漢兵。然後馬不停蹄,帶著屯部衝過津橋。
城門口的漢兵正用力關著門,但徐晃等人來的太快了,在面對高速疾馳的戰馬,門口的漢兵不戰而潰。
漢兵還在逃,徐晃這邊麾下的樂進就如猿猴一般蕩下馬,隨後帶著幾個人衝到城門口,就要為後面的徐晃突騎屯開啟通道。
就在這時,突然有兩個漢兵跳出來,一個用戈一個用刀,左右夾擊樂進。顯然,在袍澤都棄門而走的時候,這兩人選擇留下忠於職守。
面對突來的襲擊,樂進一點不慌,左手抓住戈矛,一腳踹翻對面,右手就用環首刀打掉對面刀,然後就用刀環砸翻這人。
後面追上的泰山突騎吏士立馬就將這兩漢兵執了,顯然在樂進手下久了知道自己什將能不殺人就不殺,還特別欣賞這種敢戰士。
其實這種癖好,不僅是因為樂進的秉性如此,更也因為他就受此益處。
當日,他被鄭大從戰場的死人堆裡檢出來。樂進還讓鄭大巴拉了一人出來,此人就是漢軍的河東吏毌丘興。
毌丘興在關羽陣前宣威的時候,戰場右側的樂進恰恰就看到了這人。後來在隨徐晃衝鋒漢兵左陣的時候,他的戰馬將將就將毌丘興給撞飛了。後來他自己也被人砸翻,暈了過去。
所以樂進在被鄭大救出後,立馬就想到了此人。因為他明白,這人就是自己的運道了。
果不其然,因為以士伍的身份俘獲了有身份的敵將,樂進在戰後不僅沒有因為被砸暈掉隊受懲處,還因此遷升到了什將的位置。誰不稱一聲好運道。
但可惜了毌丘興了。他被活捉後,不僅大罵泰山軍,還咬傷了一個救治他的醫匠,然後這人就被執行了。
其實這人即便不這樣,估計也活不了。
為何?因為他在關羽陣前殺俘。他之前猛打猛衝,讓吳資部損失慘重,這關羽一點不會多介懷,因為這就是戰場,各為其主。但敢在關羽陣前殺俘?關羽非活剮了他。
樂進隨手解決了兩個忠勇的漢兵,就和手下推開城門,然後退到兩邊。
之後徐晃一夾馬腹,一馬當先率領先鋒屯魚貫而入。
其中有個軍吏在路過樂進邊上的時候,順手就將馬脖子上的水囊丟給了樂進,然後頭也不回沖入鄴城。
樂進一看,那騎士正是自己的老吏長毛紹,邊上的正是他的親隨伴當賈苞。這賈苞還有閒扭頭衝樂進笑。
樂進心裡溫暖,拿起毛紹的水囊就是一大口,然後就遞給了自己的那幾位手下。
看著毛紹、小賈能殺入城,樂進只有心羨的份,他得的軍令就是守住城門,人在門在。
在徐晃帶兵殺入後,很快樂進就看到突騎部各營頭也陸續從城門殺入。他樂進也才有機會真的看一遍他們突騎的威武身姿。
那飛龍旗幟的是騎部將李虎,也是他的頂頭部長,老長官據說是當年隨渠帥七十五人聚義之人,帶的也是突騎軍中最善戰的一部。
見李虎看向自己,樂進下意識挺胸行軍禮,李虎對他讚許的點頭,就帶著扈兵和旗幟繼續入城了。只留下滿臉漲紅的樂進繼續留在鄴城東門。
隨著飛龍將李虎入城後,緊跟著的就是一面猛虎旗幟,顯然來的就是騎部將嚴
綱部。
這部騎軍就和他們的部將一樣高傲,他們理都沒理守在城門口的樂進什,只留下滿蹄子的石沙給樂進他們吃。
樂進的手下對著嚴綱部的騎士大罵,但沒人踩他們。
很快,一面巨蛤旗幟的騎兵部也隨嚴綱部之後入了城,這是騎部將許仲。
這支騎隊是新組建的,大部分兵員是來自潁陽、滎陽兩戰的俘虜。而許仲是潁川的豪傑,潁陽戰後就率潁川遊俠投軍,現在成了突騎將。ap.
看著這些繡著各色圖樣的旗幟,樂進心裡也充滿了雄心。
泰山軍最基層的作戰單元是什。比如執行一些特定任務,都是以什為單位的。比如他樂進推城門,就是以什為單位。
再往上,最重要的就是部將了。泰山軍一部都是獨立的營頭,都有自己的番號,軍旗,金鼓。在泰山軍中每一部都能執行獨立的作戰任務。
所以對於樂進這樣的基層軍吏,最大的夢想就是升到部將,能獨領一軍,在戰場上升起他們的旗號。
現在從樂進身邊走過的已經有三種圖樣的軍旗了,那就是說有三部突騎攻入了城內。一部是四百騎,那就是整整一千二百騎。這才多久?咱們突騎的真的是迅如閃電啊。
突然,樂進看到了一面高寫「狂飆侵略」四字的大纛,他整個就支稜起來了,知道這是泰山突騎大將田俊來了。
果然,這大纛下立著一重甲大將,雖然看著身形矮小,但顧盼間殺伐四溢。正是張衝倚為柱石的大將田俊。
四年前的田俊不過是一個騎奴,身形猥瑣,別說殺伐氣了,就是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笑話。但現在呢,為何人人都能看現在的田俊有龍虎氣呢?
這一方面是居其位,養其氣。如田俊這樣殺人殺多的,自有一股漠視生命的冷峻。人也是從自然中殺出來的,這種天敵野獸的氣質,不聞自覺。
除了這個外,還有上位者自帶的一份光環。下位者看到上位者時,心裡再如何桀驁,還是會覺得上位者定然是豪傑之流,不然怎麼能居此高位?所以心裡到底還是有一份不如人的自慚。
此時,樂進就帶著這樣的色彩看著田俊,內心敬重仰慕,這一次他再不敢像之前看李虎一樣直視,而是自覺低著頭。
田俊的大纛立在城門口後就不再進了,在這個位置剛剛好,既能鼓舞士氣,隨時知道城內情況好排程兵力,又比較安全不犯險。
田俊立在大纛下,馬鞭隨意的揮著,然後一邊扈兵指著樂進的方向和田俊說著什麼。
再然後,就有扈兵喊樂進上前來,田大將要見他。
樂進趕忙上到大纛下,恭敬拜見田俊。
然後就聽到田俊爽朗笑道:
「你就是樂進?」
樂進受寵若驚,趕忙稱是。
隨後田俊就勉勵了一番樂進,還將一把環首刀賜給了樂進,然後就讓樂進下去了。
樂進這邊激動的回去守城門,田俊則讚許的看著他下去。實際上,田俊早就知道了樂進此人。
渠帥手裡有個冊子,上面記載了軍中一些人名,有些是軍中已經顯名的悍將,有些還是和樂進這樣不名的,也搞不清楚渠帥選人的標準是什麼。
總之,渠帥那邊特意就關照過田俊,讓他多注意培養樂進。也正有渠帥提點,田俊才將這次奪城門的任務交給了樂進他們什。不然你以為,這戰功是隨便就能落在人頭的嗎?
舉凡上位者用人,都必然會給下面的人機會立功,這樣升起來的時候就能服眾。這就是刻意培養。當然,如果要拿辦某個人,那也會給人機會做事。因為做事了才會犯錯。
所以說啊,做事可以是立功,也可以
是按罪,這就是用人的虛實之道。
很快,入城的三部騎兵陸續送來戰報。最先攻入城的李虎部擊潰小股敵,成功拿下城東北處的粟倉。然後他們繞開了郡守府,這是給稍後入城的丁盛部的。
田俊不是一個吃獨食的人,不然他在軍中人緣也不會這麼好。
城內有一批被緊急徵召的壯勇,他們見南門和東門都陷落的情況下,再不堪驅用,四散而逃。
魏郡太守張則在南城門失守的時候就被扈兵們擁著退到了內城。
內城有足夠的積粟和甲械,原先河北黃巾攻打鄴城的時候,也曾打下過外城,但是最後還是在內城下敗了。
這次張則是打算故技重施。
但是郡吏馮防見自家府君還要回內城堅守,苦勸其暫退出城,先北上去邯鄲,追上調動到這裡的三千鄴城兵,然後再與邯鄲兵一道南下剿賊。
現在敵我力量太過於懸殊,不能拘泥於一城之得失,還是趕緊退出這死地。
很顯然,這是非常務實的建議。讓張則留有可用之軀,後面再殺回來。
而張則顯然也是心動的,但他自覺是魏郡太守,守土有責,不敢棄城遁逃,只是令一扈兵速速從北城門衝出,去追上兩日前出發的鄴城兵回援助,而他打算就在內城堅守。
但戰事之絕望,超出了張則的預料。他這邊剛入內城,正準備以重金招募內城的徒隸成軍,內城所住的幾乎都是官衙,這裡除了官吏就是數千官府徒隸了。
但還沒等張則傳令,守在城北的城北尉帶著城門吏士百人,直接棄門而走,剩下的也對著奔襲過來的泰山軍突騎棄甲投戈。
因為北城空虛,城內各家族也不想抵抗,直接帶著親眷從北城跑出,一時間城內人心惶惶,亂成一團。
張則回奔內城的時候,東南城區的官衙郡吏們根本不知道。他們見東門失守後,各自尋出路。
守護郡庫的金曹長以要解餉去內城的名義,率先出逃。但實際上,他並未攜帶一金一錢,甚至人在經過內城後,還看到了城頭上的張則,其人也沒入內城,而是徑自出城,毫不留戀。
很顯然,城內的聰明人很多,他們知道這一次和之前不同,再守內城一定是死路一條。
有金曹長打樣,其他大小吏百餘人有樣學樣,或換上了單衣潛入民宅,或架著牛車帶著家眷北逃,一時間往北城門而去走者如奔流入海。
而這些末日景象統統被內城上的徒隸兵們看到了。看見昔日煊赫的大人物如喪家之狗,這些徒隸兵們也不願為漢室賣命了。漢室的精英都不願意為之流血的時候,指望這些牛馬賣命豈不是可笑?徒隸兵一鬨而散,更是開啟內城門迎接泰山軍入內。
城頭上的張則絕望的看著城下的鬧劇,他慘笑對邊上的馮防道:
「悔不聽君言,使你我要遭此厄難。」
馮防嘆了口氣,對張則重重一拜,然後解印下綬,脫掉博袖,也匆匆下了城逃命去了。
張則望著京都的方向,彷彿看到了芒碭山,嘆了口氣,轉身就從內城頭上一躍而下。
那邊,擊潰了一波竄得暈頭的民壯潰兵後,嚴綱殺到了鄴城的官衙區。戶籍、金倉、錢倉都在這裡,也是城內一片重點。
官衙區還有一些郡吏。他們倒是有禮義廉恥,但手無縛雞又能對局勢如何呢?只能一死以謝君恩,有吞金自盡的,有引藥自戕的。至於官寺內為何會有鳩酒,那自然是給一些罪吏體面用的。
但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多少艱難抵得上一死。不少郡吏服藥一半,抖若篩糠,直接昏厥過去。家裡僕隸要帶著自家郎君逃跑,但剛出官寺就遇上殺來的嚴綱等人,一干人盡數被殺,棄屍道邊。
嚴綱一殺入,就要找倉曹長,在幾個哭喊的小吏指引下,嚴綱鑿開夾壁執出倉曹長,並得了府庫的鑰匙。
戰後,經清點,在鄴城倉中,泰山軍一共繳獲錢三億,府倉、常平倉中繳得粟米六萬石,還有大批甲械、軍輜無數。
未時,泰山軍擊潰了城內最後一波豪勢部曲亂兵,最終拿下了城內所有要地。之後,入城的各部開始劃定營區,招榜安民。
一直以來,泰山軍的軍紀都特別好。這次在鄴城也再次展示了義兵秋毫無犯的王師風範。
甫一定城,各部就找來鄴城籍的嚮導開始向各坊區的百姓宣講泰山軍入城政策,不僅承偌不徵百姓一粒粟,更是許諾一視同仁,各吏民均賦三年。
凡宣講一坊,即貼一黃布,然後有自告奮勇願意投效的當即便委任為坊長、閭長,以保甲相互監視。
申時,泰山軍中軍大纛入城,張衝定軍府於郡府。主心骨一到,泰山軍正式開始開倉放糧,對城內窮苦開始接濟。
城內一些活不下去的,還有之前那批官寺徒附,在知道泰山軍都是他們這些窮苦人的軍隊後,果斷投效入軍,為泰山軍麾下第一批河北人。
此時的泰山軍名為泰山,卻各地方的都有。有兗州的、有青州的,有徐州的,有豫州的,有司隸的,現在也有了冀州人。總有一天,這泰山軍將秉四海之志,囊括天下窮苦,再開此世之太平。
鄴城城破的訊息也迅速傳遍了魏郡周邊,尤其是正主持列人攻城戰的盧植得到此訊息後更是驚駭。
泰山賊用兵何其迅速啊。中間轉戰數百里,只歷時二十日,用兵方向神鬼莫測。本以為人會出現在河內,人家直接飛渡攻破了鄴城。直讓盧植懷疑這沖天大將軍幾有那西楚霸王之威,恍若當年彭城之戰一樣。
實際上,張衝能在運動中保持如此高效的行軍,是因為泰山軍就是以運動戰見長。
張衝講究著在運動中發現戰機,在運動中消滅敵人。所以無論是兩河之戰,還是潁陽之戰,還是這次鄴城之戰,泰山軍都疾行數百里,在關鍵時刻穿插到敵薄弱緊要之處,時刻講究將戰鬥主動權抓到手裡。
而且這次他們利用滎陽敖倉兩地停泊的近千艘漕船,以河朔地的水網為交通,順水而下,充分保留了將士們的體力,船上又有充足的敖倉粟以供飽食,使得全軍士氣高昂。之後,泰山軍又在黎陽換掉了已經疲憊的關羽部,在精簡隊伍的同時,戰鬥力得到明顯提高。
也正因為泰山軍永遠比漢軍快,原先鎮東將軍張溫佈置的所謂北堵南追的戰略完全成了紙上談兵。
盧植的感慨是一方面,驚懼是另外一方面。他知道列人這仗他是輸了。他不是輸給了城內的青州黃巾,而是輸給了鄴城的泰山兵。
因為鄴城在漳水上的地位太重要了。它就在列人的上游,只要泰山軍順著漳水傾軍南下,他盧植就擋不住。
如果盧植現在不撤,讓城內的青州黃巾知道了上游的鄴城被泰山賊攻破的訊息,青州黃巾一定會出城咬住他。
到時候等泰山賊下到列人,與青州黃巾裡應外合,河北漢兵必輸無疑。
實際上,隨著泰山軍出現在河北戰場,盧植已經清醒的認識到河北戰場上黃巾軍已經在軍力上完全壓倒了漢軍。
只從數量論,河北黃巾有十萬,青州黃巾有五萬,泰山賊人數不清楚,但萬餘也是少的,這就有十六萬兵力了。而在兵員質量上,只那泰山賊一部就能與河北漢軍相當,怎麼論,河北漢兵都是絕對的下風。
所以,不僅是立馬從列人撤退,甚至要直接退到邯鄲固守,堅守到河南漢兵趕到戰場。說個再難聽的,如果事有不濟,他們還要從邯鄲撤退從太行山撤退到上黨
,在那裡構築第二道防線。
總之,鄴城這一丟,漢軍***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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