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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上來,宛如死狗的竟然就是韓況衛隊裡的那位綠幘漢。

他是怎麼到這裡,還被折磨成這樣呢?

韓況一行人,充滿了憤怒。不是韓況攔著,當場就要廝殺起來。

韓況眉頭皺著,他質問李進:

“本以為乘氏李氏有一龍一虎,龍是李乾,虎是李進。

但沒想到,那虎是個鼠,竟然做此鼠輩之事。

趕緊把我那部下放了,不然某家這刀就要讓你知道,什麼人是得罪不起的。”

聽著韓況威脅,李氏哈哈大笑:

“鼠輩,沒錯,真的是鼠輩。我李進最是看不起這種賣主鼠輩。”

說著,就站起來來,腳踩在綠幘漢的頭上。接著一指:

“就是此人,在下船後找到我,說什麼自己自負奇氣,不願庸庸碌碌做個賤類。

給我說,濟北王諂媚奸宦,竭生民膏血,要奉那寺豎醜類,船上一半的貢物竟然是給他們的。

他還說什麼昨晚遇水寇是因為有內賊。說是你們當中有內賊,或者要我來說,在場的諸位,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賊。”

李進抿了下嘴,又道:

“按道理,此人投效我,我不說千金市骨,也得好吃好喝款待著。

哼,但我李進也是這等賤人能投靠的,這種醜類,就得去死。”

說著,就從胡床上抽出把環首刀,也不用刀鋒,只用刀環,就開始錘那綠幘漢。

那人嗚嗚嗚著,只是痛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竟是齒舌盡被拔光了。

就這樣,帳裡的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得看著,看著那如兇獸一般的人,揮動著環首刀,就這樣一下,兩下,三下,生生把綠幘漢子給築殺當場。

就在大夥被此景震怖在那,一人逆流而上,持一把鬥劍就刺向李進喉嚨,正是小韓。

他被這土豪扔了一爵,已經為奇恥大辱。如今又看他逞兇,怒火已經暴起,即便那賤奴該死,又豈是你這土豪能殺的。

小韓自幼名師教導,一把鬥劍揮舞開,鬥戰無前。

但他剛一出手,就被一火盆砸中,破了劍式。

李進早有防備,一腳就踢開了眼前的火盆。之後,環首刀就甩了過去。這次小韓躲開了。

但一個重重的骨朵,帶著風,直接砸向了小韓的脛骨。直砸得骨頭茬子都冒了出來。

但小韓的痛苦沒能持續,就被一骨朵砸進天靈蓋,整個腦袋都炸開了。

小韓,死。

原來,李進寬大的大氅下,袖子裡一直拿著把鐵骨朵,這次李進沒留手,直接要了小韓的命。

轉瞬間,小韓就死了。

韓況簡直不敢相信那狗奴竟敢對他們動手,緊接著他就爆發出憤怒和懊悔的吼聲:

“李狗,還不死來。”

說著,就殺向了李進。

而這一聲就像個訊號,直接點爆了憤怒的情緒。

韓況的手下,在一個剽悍的中年漢子的率領下,殺向了李典一夥人。

同時,不斷有李家的部曲從帳外殺進,他們看到外人就殺,根本不管是不是韓況那幫的。

坐在最外面的是那那亭長老周,他本以為越靠外坐,越安全。

但誰料,第一個就被李家武士給摘了腦袋。孫遜也靠得進,直接就有三個武士,持著矛捅了過來。

孫亭長到底是老卒,一把拉起案桌,擋住了這下。

突然,有人喊了句:“快滅燭。”

大夥反應過來,直接把燭臺打翻,頓時賬內陷入黑暗。

先是一陣安靜,緊接著,更激烈的廝殺開始了。

張衝就靠在孫亭長旁邊,在那三名李家武士持著矛捅向孫遜的時候,他就已經揉身衝了過去。

他三個跤法,就把李家部曲甩飛,就搡著孫遜要走,他知道那韓況一干人根本不可能幹得過李進,即便韓況披了甲。

只因為,他從一進帳就看到李進頭頂上上的彈窗,出現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內容:

“馬槊術,貫通”

從張衝現在看的所有軍事技能裡,有初級的叫熟悉,中級的叫精通。但還從未出現過,有能把技能融會貫通的。

這說明李進不知掌握多少武藝,且都能融會貫通。

所以,當韓況他一出手,張衝就知道他活不了。

結果確實如張衝預料的,此時韓況快要走到他生命的終點了。

因燭火全熄,黑暗中,韓況狀如惡鬼,但這鬼的兩條膝蓋骨都被捶碎了。持劍的右手也聳拉著,一截小臂骨已經被砸得冒了出來。

他跪在李進面前,桀桀得鬼笑著,嘴裡不斷噴著血,還不時有臟器的碎片被他噴出,他沒法說話,只一直死盯著李進,意思是我先下去等你,看你一家族是怎麼死的。

李進從來都漠視生命,但今天不知道怎麼的,看著眼前的韓況,和腳下躺著的小韓和綠幘漢,還是不禁發了怵。

他不想再和這人對視,撿起腳邊那把環首刀,繞到了韓況身後。雙手持刀,嘴裡唸了句:

“別怪我,怪就怪自己跟錯了人。”

說完,就將刀從韓況的脖腔處緩慢壓入,韓況一直吐著血,抽搐抽搐,不抽了。

韓況,死。

但突然,李進聽到了“嗖”的一身。

他立馬轉身,但因為刀已經插入了韓況的胸膛處,他情急之下,只能拿大氅擋了一下。

原來是一個燭臺不知道被誰給扔了過來。

但還沒等他看是誰,就一痛,眼睛一黑,死了。

一把粗糙的,只有鄉間手藝的小鐵戟,正正好好的貫進了李進的眼眶。

李進,死。

黑暗中,沒人發現李進倒下了,倒在了韓況的腿上。

此時韓況的臉上還留著臨死的猙獰,就像在嘲笑,看著死在自己腿上的李進,笑他也難逃命運。

而殺人者,張衝是也。

之前張衝護著孫遜,撿起一把燭臺,就劃破了大帳。

他剛把孫遜推出去,就看到李進在殺韓況。

他靈機一動,就把手裡的燭臺甩了過去,又把背後一直隨身攜帶的手戟也擲了過去。

他發現這個金手指一個附帶功能,就是即使是在黑暗環境,他也能看到那彈窗。

所以,頂著個彈窗的李進,在他眼裡如掌上觀紋,沒有任何迷霧。

也因此他才能一戟精準擲殺這虓虎,做到了呂布都沒能做到的。

看著提示“你擊敗李進,繼承其馬槊術,貫通”,張衝的喜色再也耐不住了。

但突然,之前一個被他摔飛的李家武士,手上拿著長矛就捅刺過來。

張衝完全沒準備,一下子僵了。

就在這時,已經出了帳外的孫遜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進來了,他一把推開張衝,自己被長矛捅了個貫穿。

張衝看到這個場景,目眥牙咧,牙都要被他咬碎。

他掀起一角案桌,揮起十二分勁,自上而下,把那李家部曲腦殼拍碎。

他抱著軟在那吐血的孫遜,淚再也止不住。

他真傻,他為什麼總是這麼急功近利,他從頭到尾只是為了自己,完全不顧別人生命。

從一開始救那個袴褶漢,他就只想著貪圖這人的技能,完全不知道他那樣做,就在拿全船人冒險;

還有在韓況的船上,他明知道對面是個大人物,能決定他們一船人生死,但他還是為了自己所謂的現代人的驕傲,得罪了人。

再到現在,他明明已經帶著孫老頭殺出來了,他還是忍不住貪念,非要去擲殺那李進,害了老頭性命。

張衝,你真是一個自私的人。

可能你總覺得自己能來此,必有一番氣運,所以行事無忌,但殊不知,卻害了多少無辜性命。

張衝抱著孫遜一直在那哭。老孫頭,慘然笑著:

“二子,你走吧,到時候和我那孫兒和老妻說,就說他家那老孫頭沒回來,就怪外面太精彩了。

年輕的時候沒能走出去,老了總要走一走吧。哈哈……咳~咳。”

說著,還不斷在吐著血。

聽到走,張衝立馬醒,嘴裡念著:

“對,走,我帶走出去,咱們都回家。”

說完,張衝一個使勁,就把孫遜抱起。

這一抱,孫遜又吐了一個血,直噴的張衝滿臉,彷彿惡鬼出世。

張衝沒任何反應,抱著孫遜,一路健步。

還沒走多遠,就看到度滿和小爹,領著一班人在四下點火。

他們看到一個滿臉鮮血的漢子,一路奔過來,好似從陰間殺回的惡鬼,盡嚇了一跳。

等走進一看,才知道是張衝。

他們看到張沖懷裡的孫遜,心裡一緊,還待要問。

張衝直勾勾的盯著丁盛問:

“你是本地人,知道怎麼逃不。”

丁盛本就怕張衝,再被張衝這殺氣騰騰的樣子一問,嘴都哆嗦了。

他換了幾句,才囫圇說了個完整的話。

他的意思是,漕船是回不去了。

因為李家部曲早在他們一下船,就派兵守在了碼頭,此時那裡人最多,去哪裡是死路。

現在只能向著東走,這附近有個大野澤的支流湖泊。

那裡蘆葦密佈,港汊橫行,沒有嚮導,怎麼進去都會迷路,一直是盜賊的家園。

而湊巧的是,他就認識路。

聽到丁盛這麼靠譜的建議,他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他看了看眼前這小隊人,除了他們船的,還有十幾個眼生的,顯然是別的漕船的榜夫。

之前他們只有哨棒白挺做武器。

現在不說人手一把環首刀,也各個刀槍劍戟在手,甚至像他們船的榜夫們還一人背了袋粟,顯然今晚他們也別有一番故事。

不過,現在不是寒暄問這些事的時候,他們要趕緊逃出營地,在看看孫老頭的傷勢。

就這樣,他們在丁盛的嚮導下,向著東邊三十里外的蘆葦澤奔去。

此時,大帳裡的廝殺聲已經結束,李典也發現他的叔叔死了。

李典紅著眼,正嘶聲怒吼,他讓被俘的濟北王衛隊跪成一排。

每到一個人面前,他就問一句:

“是你扔的手戟?”

被問的,或磕頭搗蒜,或大義凜然,或面如死灰,但統統被李典一刀梟首。

此時,大帳裡,碎肢,頭顱,屎尿,血汙混在一起,讓這裡變成了真正的屠宰場。

這時,一人從外進來,看到這幕險些驚叫,只看到李典臉色,才生生嚥下去。

他在李典耳邊說了幾句。

李典,更氣,又砍掉了一腦袋,接著對帳外吼道:

“都備馬,和我追,那些狗賊一個也別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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