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一柱神徒和人間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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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回返滿月之地，造成的影響無比強烈。

一路上幾乎是獲得了所有人的恭迎，因為哪怕是最普通的商人、農夫和甚至奴隸都知道一切已成定局，無可更改。

原本暗地裡還有著一些別的聲音，現在也全部都平息。

尤其是以七十二柱神徒為代表的陣列進入黃金城的時候，整個黃金城幾乎是萬人空巷，所有人都前來瞻仰這代表著新時代的七十二位掌權者。

樂隊演奏著歌曲，美妙的旋律讓人心情鼓舞歡快。

有詩人攔路作詩，高調甚至近乎諂媚地讚頌著這些所謂的神徒。

男女老少站在路兩側，哪怕是七八十歲的老翁在最近幾十年也沒有見到這種幾乎可以說是所有有名有姓的城邦之主匯聚在黃金城的畫面了。

黃金城似乎變得更加繁華了。

因為原本躁動不安割據一方的勢力全部都平靜了下來，互相之間的內耗和吞併戰爭也近乎停滯，商隊貿易自然也變得更加順暢。

而更重要的是，七十二柱神徒聚集在黃金城，他們也同時帶來了七十二個地方巨頭所屬的龐大財富、新的人口，這種效果是近乎立竿見影的。

就連沒有入選七十二柱神徒的大量城邦之主和大小領主，也紛紛派子嗣後代或者親自長期入駐黃金城，在黃金城內買下房屋，增加自己在這裡的影響力。

一部分聰明人也隱約看明白了，割據一方的領主和城邦時代或許在滿月之地不再是主流了。

昔日哪怕是滿月王朝，實際上本質也不過是一個以東部黃金城區域為首的城邦，統治著整個滿月之地大大小小的城邦。

而從現在開始。

將是黃金城為核心，統御整個大地的時代。

你在地方的影響和實力再大，也比不上中樞的一個關鍵位置，更不要說那榮耀加身的七十二柱神徒了。

有些酷烈的太陽下。

七十二柱神徒頂著金色的陽光一路最終抵達了龍殿之前，而為首的奧德尼更是一點點走上臺階，來到了龍殿深處跪下。

萬眾矚目裡，黑之王赫爾法斯的靈魂從天而降。

那神聖之影從神臺之上一點點走下。

將一頂王冠戴在了奧德尼的頭頂上，詮釋著他的新身份。

他說。

“奧德尼。”

“願你沐浴榮耀之時，也能將這光灑向人間大地更多的人。”

而奧德尼站起轉身面向人間。

山上山下大部分人發出高呼。

“第一柱神徒。”

“人間之王奧德尼。”

“統治人間的七十二神徒新時代的奠基者。”

“神之徒治理人間，偉大的黑之王啊……”

七十二柱神徒幾乎囊括了滿月之地和東海岸大部分的核心掌權者，他們所代表的就是這片大地，還有他們身後的大大小小的利益集團。

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怎麼能夠不為之歡呼。

雖然有人不屑和嫉妒奧德尼得到了人間之王和第一柱神徒的位置，但是在那高高在上的黑之王面前，此刻他們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質疑聲。

赫爾法斯欽定了他選中的人間之王和第一柱神徒之後，站在龍殿之中又接著向整個世界宣告了第二件事情。

“吾將建立超凡之城，在人間開啟通往諸神國度之門。”

“受召喚者可入其中，有朝一日可隨我一同離開人間。”

這話一出。

下面立刻一片譁然。

有些人提前知道一些內幕和訊息，畢竟之前赫爾法斯在黑鐵城的時候也隱隱提及過這件事情。

但是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知道，震驚之餘又感覺手足無措。

“諸神之國？”

“你知道嗎？”

“諸神之國是什麼，在哪裡，是在天上嗎？”

“黑之王說的超凡之城又是什麼，誰可以進去，進去的人將來都可以離開人間進入諸神國度？”

龍殿下方。

有些從西境而來的領主低著頭，向身旁的一批關係親近者小聲說道。

“你們以為黑之王這一次降臨人間是做什麼，來平定這一場紛亂？”

“來和小小的滿月之王玩這陰謀佈局的遊戲？”

對方問道：“難道不是嗎？”

他說：“他從諸神國度而來，是有著更重要的目的的。”

他賣了一會關子，正想要說些重磅訊息的時候，立刻聽到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小聲驚呼。

“重登神位？”

“成神？”

“你沒開玩笑吧？”

訊息不靈通者立刻著急了，連忙急促地追問，想要知道更多。

但是這些來自西境古老家族的人云裡霧裡地透露一些情況之後，便不肯再多說了。

但是在場的人許多人已經看明白了，這些人昔日追隨於黑之王的英雄家族後裔早就知道大量有關黑之王和黑鐵時代的古老密辛，也知道黑之王這一次降臨人間的目的。

甚至可能已經提前開始佈局，擁有了進入那座超凡之城的位置了。

他們頓時有些氣急敗壞，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

我們還在看著人間，你們這些傢伙已經將目標瞄準了諸神國度了嗎？

怪不得最近你們笑呵呵地看著我們在地上爭來搶去不為所動，原來你們這些傢伙已經準備好了要上天了。

“可惡啊，這些傢伙這是什麼意思，說一半吐一半，要用這秘密拿捏我們嗎？”

“黃金時代剛把他們壓下去一百多年，他們這是又要翻身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些傢伙獨佔，我們也得加入進去。”

在場的不少人目光復雜地對視過後，似乎也達成了某個共識。

不論如何。

黑之王赫爾法斯的這一句話，立刻將眾人勾心鬥角的目光立刻從人間扭轉向了另一個維度。

他們突然發覺，爭奪的人間權勢和財富或許在未來變得不值一提。

他們，除了人間的爭權奪利和享受之外，又有了一個更高的追求。

加冕大典結束之後。

奧德尼立刻以人間之王的名義召開了聯盟大會，七十二柱神之徒全部到場，在商議和投票中共同組建出了這個龐大國家體系的官僚體系機構。

整個過程從白天一直持續到黑夜，才初步定下了框架，過程之中各方的利益爭鬥當然十分激烈，但是奧德尼依舊擁有絕對的權威，讓出了一部分利益之後按照自己想要的制定了這片大地的新規則。

因為，黑之王此刻就在山頂上。

還在看著他們。

所有人當然都知道奧德尼的背後是誰，而這位神人剛剛以雷霆一般的手段掃平了整個大地，威勢抵達最高峰。

奧德尼正是要搶在這個時候定下所有的規則秩序，如果不在這個時候打下框架，後面等到黑之王放手之後，許多事情就難辦了。

所有人畏懼的是黑之王，可不是他。

他很明白。

他熟練地組建出了一個新體系的框架，將他之前在東海岸王國和城邦聯盟的經驗用了出來，並且用得更成熟。

第一印象很重要，如果在之前所有人對於奧德尼的印象是一個統合起整個東海岸和滿月王朝對抗的統帥，一個古老的鐵匠官家族後裔。

那麼現在，大部分人眼中的奧德尼變成了一個擁有著能力和鐵腕的王者。

真正從心裡接受了他成為人間之王。

奧德尼在黑夜中又連忙來到了龍殿之中。

夜風習習，但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寒意。

奧德尼興奮不已。

他曾經還只是鐵匠官家族之中的一個普通成員，他先是成為了茲提克王，後成了東海岸王國和城邦聯盟的控制者，直到現在。

他竟然是滿月之地和東海岸共同的王了，他現在的身份是第一柱神徒和人間之王奧德尼。

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將他一步步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而他承受住了壓力，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同時，也獲得了最大的回報。

龍殿燈火通明。

僧侶依舊還在侍奉著停留在此處的黑之王，不過也只是遠遠站著不敢靠近。

對方坐在龍殿的記錄館外面看著書，周圍十分安靜。

山上山下就好像是兩個世界一樣，山下風起雲湧上演著眾生百相，而山頂上只剩下風淡雲輕歲月不變。

看到奧德尼來了之後黑之王抬起頭來，對著招了招手讓他靠近。

奧德尼這才連忙跑到了對方面前。

一停下腳步，就聽到黑之王說：“看起來你已經熟悉了人間之王這個角色。”

奧德尼：“因為您的威名，是您提前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才能順利地扮演好這個角色。”

赫爾法斯看著奧德尼，在審視著對方的內心。

隨後他笑了一聲之後說道：“從現在開始，人間之事我不再直接插手，出了什麼問題的時候你去龍殿裡按照我留下的方式溝通我吧，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什麼都稟告我了。”

所謂的人間之事，當然也只是指的普通事件，超凡事件並不在其中。

奧德尼有些激動，但是又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我……”

他知道黑之王接下來的重點不是在人間，他遲早要放手去走向另外一個世界。

當這位強大神秘到讓人覺得不可直視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壓抑得喘不過氣來，不過也同時擁有著強烈的安全感。

而當知道他徹底地放手的時候，他既感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又覺得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心頭，擔憂自己是否能夠把握住這前所未有的局面。

他崇拜對方，但是又畏懼對方。

他依賴對方但是又覺得直面他的時候無法呼吸。

他就在這複雜無比的情緒之中，對著面前這位偉大的黑之王激動的想要辯解什麼，但是在那雙似乎能夠看穿人心和規則的眼睛下，他最後只能跪在地上，摒棄所有雜念，說出了最簡單直白的話語。

“偉大黑之王！”

“感謝您選中了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赫爾法斯讓奧德尼起來，同時往前走去，一點點走到了懸崖邊上。

“不是我選中了你，你才成為人間之王。”

“而是因為你能夠擔得起這份職責，所以我才選中了你。”

“奧德尼。”

“你是有王之才能的人，不必要看輕自己，你一定能夠開創出一番新的局面，成為歷史上最偉大的王者之一。”

“但是你如果懈怠和放縱，這個世界，這個國家和人，自然會給予你相應的回報和答案。”

黑暗中。

奧德尼只看到光芒湧動，黑色的斗篷和漫天星辰與黑夜連在一起。

“努力吧！”

“也時刻保持著敬畏之心。”

“你身下的不僅僅是王座也是深淵。”

“你頭上戴著的不僅僅是王冠，也是壓在你身上的大山。”

他看到那身影扭過頭來對著自己說完了最後一段話，便隨著夜色和星光一起遠去。

奧德尼站在龍殿邊緣的懸崖上，久久地凝望著。

——

金河之上。

一艘船正在駛向遠方，赫爾法斯將靈魂從黃金城龍殿的雕像臨時錨定上收回之後，本體就登上了這艘船。

關於人間之門的使命，還有相關任務計劃和實行者已經初步定下，赫爾法斯也終於鬆了一大口氣。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的事情就結束了，人間之門畢竟只不過是高天之庭下的一個機構罷了。

而除了高天之庭外，還有著封印之庭和巨龍之庭。

接下來。

他還要佈置好龍和狩魔人這兩大體系，同時開啟一條條全新的道路。

船上，微弱的油燈搖曳著。

夜燈來到赫爾法斯的面前，詢問他關於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人間之門雖然隸屬於高天之庭，但是相對來說是非常獨立的一個系統。

在人間之門建立之前，夜燈也要負責調控和安排許多關於各地貴族、城邦的事情，不過到了現在這些事情都歸屬到了人間之門手上，夜燈也終於將精力轉向了赫爾法斯最初對他的安排上。

“赫爾法斯大人！”

“接下來，封印之庭的主要任務是什麼？”

赫爾法斯：“逐步將整個大地上封印物徹底納入掌控，隨後確定狩魔人的不同職責。”

“第一方面建立黑色圓塔，讓一部分狩魔人專門負責封印怪異，增添新的封印物，或者回收封印物。”

“第二方面建立紅色圓塔，專門負責探索、驅逐和解決怪異超凡事件。”

“第三方面是封印物圓塔，負責研究和解析怪異，以及培育怪異批次製作封印物，目前他們主要的任務是負責油麵包樹農田、繭樹農田、書籍農田、蝸車等等一系列封印物的複製，將來也要依靠他們解決食物、布料、書籍和交通各種問題，這個很重要，夜燈你要多關注他們。”

“第四方面建立真名圓塔，負責隨時連線溝通狩魔人，一旦出現怪異失控、真名丟失後無法進行重新封印的怪異、以及所有有關真名的一系列事件的時候進行專門應對，將真名傳遞到相應的狩魔人手中或者將真名進行記錄，必要的時候可以透過我啟用封印之書。”

夜燈：“巨龍之庭呢？”

赫爾法斯：“依舊是黑鐵龍殿、青銅龍殿、白銀龍殿、黃金龍殿，儘量保持原狀不變。”

“龍不輕易出動，他們主要責任分為兩個，一個是透過自身能力製造出特殊的超凡金屬器具，一個是代表著我巡查和監視四方。”

“黑鐵龍殿監察狩魔人和所有的封印物的異常動向，青銅龍殿監察各個城市以及青銅龍王像的情況，白銀龍殿監察所有超凡職業者，黃金龍殿監察所有超凡金屬器具的檔案和資訊。”

封印之庭和巨龍之庭相互之間也並不是完全獨立開來，二者互相之間也是有著聯絡，同時互相監察的。

例如黑色圓塔負責封印怪異的狩魔人，自然會經常和黑鐵龍殿打交道，需要動用黑鐵龍殿的黑鐵封印之鱗和黑鐵龍的力量，同樣他們也被黑鐵龍監察著。

紅色圓塔的狩魔人說不定就要經常找白銀龍殿借白銀武器，或者直接找白銀龍對付那些魔人或者魔龍以及強大的怪異等等。

赫爾法斯一口氣說完了關於巨龍之庭的佈置，看上去早就考慮好了細節，甚至可以說是深思熟慮。

不過到了最後，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

“記住，保留侍龍僧侶團隨時能夠向高天之庭上報情況的權力。”

“一旦龍那邊出現了變化，高天之庭也起碼能夠隨時做出反應。”

“明白嗎？”

夜燈慎重地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龍這種存在的可怕和強大，也知道赫爾法斯在倚重他們的時候也時刻在預防著他們掙脫鎖鏈而出。

隨後，一一將赫爾法斯說的話全部記錄了下來。

油燈下只傳來了筆劃過新式紙張上的嘩嘩聲，良久之後才終於停了下來。

最後夜燈抬起頭，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高天之庭呢？”

赫爾法斯對於高天之庭的結構早已經很明確，這是以夜燈和一部分滿月之地挑選出來的，最後執行能力的一批人組成的一個機構，主要就是幫助他將自己要做的一個個計劃施行下去。

“除了將我剛剛佈置下的那些事情全部安排下去，一點點徹底實施搭建好體系框架之外。”

“暫時你們主要的任務，便是在五年內建立起赫爾法斯城。”

赫爾法斯在微弱的燈光下抬起頭，看著夜燈。

“這座城市建立起來之後，我們便可以真正將力量和文明的上限，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也只有在這個基礎上，我們才能真正做到我們想要的。”

“這是一個屬於超凡力量的世界。”

“不能夠擁有突破極限的超凡力量，便什麼也做不到。”

夜燈合上冊子，俯首說道。

“希望能和您一起見證這偉大的畫面，也希望最後我能執燈為您驅散那黑夜之中的迷霧。”

“讓您能看到那最終的謎題和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