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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神殿。

在這座古老的神殿中,哪怕角落裡的一塊石磚也能夠追溯到史詩時代之初,那個智慧王冠還未曾失落的神話末年。

說不定。

第二代智慧之王耶賽爾就曾經從上面踏過。

用同樣的姿勢站立於雲海之端,和你看著一樣的風景。

但是這間位於主殿下層的銀月儀式工坊就顯得不是那麼具有年代感了,它建造於幾十年前,和天空神殿的厚重古樸有些不搭,風格有些過於雍容華貴。

但是也同時彰顯出了,這個儀式力量爆發的繁榮時代特徵。

今日,整個天空神殿的祭司聚集於此。

天空神殿的二階靈界祭司圍繞成一圈,蓄勢待發。

而在外面的廣場和階梯上,更多的人期待的等候。

等候見證著一位新四階神恩祭司的誕生。

天空神殿的掌控者,侍神祭司安霍福斯走入了預定位置,其中一名祭司大聲說道。

“開始。”

十幾名靈界祭司同時催動智慧權能,精神力沿著地上的紋路旋轉化為了一個精神屏障籠罩住了銀月工坊,強烈的精神力壓施加作用在了侍神祭司安霍福斯的身上。

穿著印有九種神術烙印符號天空神袍的青年祭司漂浮了起來,他的身體都變得微微透明。

他的頭部開始散發出熒光,一個高十幾米的咒印之靈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這是一個由白骨組成的怪異陰森咒靈。

“赫赫~”

那怪異陰森的咒印之靈在出現的一瞬間,甚至還發出了乾涸的聲音。

在精神力量的強壓下骸骨之軀轟的一聲崩散化為了粉塵,融入精神力風暴之中。

一個虛幻的靈體被漸漸的壓制濃縮排入安霍福斯的腦海,咒印之靈和神話之血的力量開始結合。

神恩石出現了。

原本只是微弱沙礫的神恩石,在形成的一瞬間立刻將安霍福斯身上的神話之血抽取一空,它自身在吞噬著神話之血複製擴大。

接下來。

神恩石開始神化安霍福斯的身體,他的整個大腦開始出現了變異。

神恩石的晶化開始不斷蔓延,將他大腦的一部分都化為了晶體一般的存在,他那只是肉體凡胎的軀體發生了質的蛻變。

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維持精神力強壓了。

安霍福斯身上爆發出難以控制的力量,直接那十幾名維持著精神力壓的靈界祭司擠了出去。

力量慢慢收攏束縛,侍神祭司從高處一點點落下。

因為精神力量鼓起的罩袍也漸漸垂落了下來,但是那股超越普通生命的力量和威勢,卻凌壓在所有人身上。

其他人震撼的望著安霍福斯。

“四階權能。”

“成功了。”

“又一名神恩誕生了。”

侍神祭司睜開了眼睛,一個接著一個巨大而形象恐怖駭人的骸骨傀儡從地面之下爬起,朝著他跪伏叩拜。

其他人也一同行禮:“恭喜侍神祭司大人。”

銀月儀式工坊的大門開啟,也正式說明了安霍福斯成為了四階神恩祭司。

其他人紛紛簇擁著他,恭賀著安霍福斯。

他們看安霍福斯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不自覺的會低下半個頭。

“第三位神恩祭司啊。”各個家族的祭司們眼神複雜,如果他們之前看侍神祭司位置的眼神是彼可取而代之的話,那麼四階神恩祭司的力量就已經是遙不可及了。

連羨慕嫉妒都變得如此無力,只剩下驚歎。

因為一個依舊屬於凡俗,一個卻已經超越出了凡塵之上。

當一個人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時候,再高的職位和權利,也成為了不足稱道的點綴。

“超越凡人的神之使徒,壽命和力量都將突破極限,真的是強大完美到難以想象的存在啊!”每個人上前行禮,希望面前這位強大的四階權能者記住自己。

“這一次竟然不是出自於真理聖殿。”安霍福斯是以另外一個身份成為侍神祭司的,誰也不知道他就是哈魯的學生,同樣屬於桑德安一脈。

“天空神殿沉寂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崛起了。”一些沒有派系的天空神殿祭司則激動不已,真正為天空神殿出現一位如此強大的祭司而高興。

安霍福斯最終還是成為了四階祭司,他用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骨之烙印,登上四階的過程也顯得漫不經心。

就好像,閒暇時光打發無聊時間的舉措一樣。

他並沒有太多的歡喜,這幾年英姿勃發的臉,變回了昔日的陰鬱。

一旁的侍從注意到了安霍福斯的狀態,小聲問道:“侍神祭司大人,您可是成為了四階神恩祭司啊!”

“為什麼……”

“您看上去好像很失落。”

安霍福斯看向了侍從:“每個人追求的東西都不一樣,渴望自己抵達的終點和極限不一樣。”

“四階神恩,對於你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雲。”

“而我。”

“卻想要摘取那雲海之上的星辰。”

這段時間是安霍福斯最迷茫的時間,他有些失去了目標。

一方面是因為小骨人的死去,也因為對永生的追求沒有達成原定的計劃,好像走入了一條死衚衕。

突破四階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目標,他也從來不覺得是什麼難事。

這是桑德安對真理的探索,是藍恩對於真理的探索,他只不過是個後來的模仿者。

低劣而不足稱道的模仿。

他的理想。

他對真理的探索,從來就不是成為和其他一樣的人。

沒有多久,連希因賽之王都前來天空神殿祝賀。

“我的侍神祭司!”

“恭賀你。”

“從今天開始,我希因賽終於有了自己的四階權能者了。”

希因賽之王非常高興,在他看來自己透過骨魔的力量延長了壽命,現在又擁有了一位四階神恩祭司。

希因賽在他這裡已經登上了巔峰,他將成為一位擁有綿長壽命的王,掌控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建造一個無與倫比的時代。

他上前拍了拍安霍福斯的肩膀,音腔有些提醒和警示意味的說道。

“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如果你願意。”

“你期待已久的天空祭司的位置,也將會是你的。”

然而,安霍福斯卻避開了他的手。

他不習慣有人和他過於親近,更討厭別人觸碰他,尤其是拍他的肩膀。

這一舉措,讓希因賽之王愣住了。

自己表現出如此親暱的舉動,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無上的榮耀和恩賜,然而面前這個年輕人卻如此的不給他面子,這對一位國王來說這簡直是無禮至極。

希因賽之王強忍著怒氣,他說起了自己此刻前來的另外一件事。

“侍神祭司這些年做的那些實驗,不知道有沒有進展。”

國王陛下意有所指,安霍福斯已經聽出來了。

他是在說關於永生的實驗。

希因賽之王已經延長了自己的壽命,享受到了不屬於凡人的東西。

但是越是如此,他就越會回想那段垂垂老矣,只能躺在床榻上痛苦哀嚎呻吟的時間。

他享受的越多,擁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它們的時候。

而且。

他對於這具冰冷如同屍體一般的骨魔之軀也逐漸變得有些不滿了,也討厭魔怪誓約帶來的束縛。

從最開始擁有的狂喜,到歡悅的漸漸消散,到日長月久的不滿足。

以及。

最後的嫌棄。

人對於一件事物亦或者人的看法,總是在快速的變換。

安霍福斯看向了國王陛下,突然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輕笑,他看透了這個國王陛下的想法。

“呵呵~”

國王陛下看著他:“你在笑什麼?”

安霍福斯搖了搖頭,沒有去解釋。

他最近沒有心情去和國王陛下以及權貴們玩什麼勾心鬥角。

而且。

當安霍福斯選擇在山腳下,數十里之外的偏僻湖畔村莊進行實驗的時候。

他就沒有準備將永生的秘密和果實,與這位國王陛下分享。

“還需要時間。”

“國王陛下。”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和希因賽之王親密無間的關係就立刻出現了一條裂痕。

國王陛下好像知道了一些什麼,眼神死死的盯著安霍福斯。

他抬起的手,緩緩的落下。

然後,緊緊的握住了那象徵著王權的希因賽權杖。

“很好!”

“很好。”

“我期待著你的成果,你天才一般的想法,一定會結出美麗的永生果實。”

國王轉身離去,安霍福斯看著他的背影。

“有些累了。”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他也離開了人群的圍攏簇擁。

希因賽之王和今天的主角都陸續離開,其他人也無心再留下去。

權貴和祭司們也離開了天空神殿,結束了這一場慶祝希因賽出現神恩祭司的宴會。

安霍福斯來到了天空神殿的花苑。

他坐在窗臺前,從袖子裡拿出了魔瓶。

這件神術道具完全不一樣了,瓶子裡面和瓶子外面好像成為了兩個世界,原本看上去脆弱的玻璃壁,變得就好像金剛石一樣無法摧毀。

而且安霍福斯發現,連他都打不開這魔瓶的瓶塞了。

他看著燒瓶裡面的那個由光塵組成的小人。

黑色的身體、白色的腦、五顏六色的內臟,以及一雙如同水霧一樣的眼睛。

“你到底是個什麼。”

但是不論如何,這都不像是一個人,好像連智慧都沒有。

連智慧和對話都不能,用什麼去談永生呢?

一塊石頭也能夠存在千萬年上億年,它能夠稱之為永生嗎?

“鬧了半天,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嗎?”

“忙忙碌碌,最後我卻沒有幹成任何足以稱道的事情。”

有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平凡,但是他不可以。

安霍福斯討厭平庸,討厭普通。

他看向了外面的世界,雲海之下是一座座城市和村鎮。

芸芸眾生,萬家燈火。

如此美麗。

但是卻不是他想要的,那樣普通而平靜的生活,無聊的人生。

讓他覺得還不如死了。

看著哈魯留下的魔瓶,安霍福斯喃喃自語。

“老師啊!”

“我最後連超越你,都沒有做到。”

---------------

神僕之城的王宮中。

希因賽之王暴怒的將一個彩繪陶壺摔在了地上,砰的一聲一地的彩陶碎片攤開。

外面的侍衛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這個時候沒有人敢進去。

希因賽之王非常不滿安霍福斯的態度,在他看來安霍福斯就是在糊弄和輕視自己。

他在向自己隱瞞,並且沒有將自己這個王放在眼裡。

“該死!”

“這個背棄承諾的傢伙,他當初是怎麼和我說的?他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他所得到的一切也都是我的。”

“是誰讓他成為侍神祭司的?”

“他為什麼能夠成為四階權能,還不是因為我和整個希因賽的力量在支援他。”

“一成為神恩祭司就變成這樣了?

安霍福斯剛剛來到神僕之城曾經向過往說過,他會把自己探索的永生秘密和希因賽之王共享。

但是很明顯,他違背了自己的承諾。

希因賽之王眼睛冒著紅光,猶如擇人而噬的怒獅:“我能給他的,我就能夠收回。”

一旁的宮相終於找到了機會,開口勸慰說道:“年輕人,都會有狂妄無禮的時候。”

“安霍福斯性格如此,向來狂傲自恃。”

“陛下是他的長輩,多加引導便是了,我們多出了一位四階神恩祭司,便能夠做很多事情了。”

“這些年魔淵之國不斷擴張,我們也應該有所防備。”

希因賽之王發洩完了之後,停歇了下來。

坐在王座上不說話。

希因賽之王說這些話也只是發洩怒氣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和安霍福斯決裂,他也知道現在他們需要安霍福斯。

更重要的是,他們也不知道安霍福斯對於永生的探索進行到哪一步了。

“那個人來了沒有?”

宮相說道:“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希因賽之王:“讓他進來。”

“噠噠噠!”腳步聲從外面的階梯不斷的靠近,最後邁入宮殿跪下。

進來的是一個誰也預料不到的人。

竟然安霍福斯的僕人,也即是石魔商團的團主。

他避開所有人,穿著罩袍遮擋面容悄悄來到了王宮之中覲見希因賽之王。

“偉大的希因賽之王。”

“您的臣民向您獻上忠誠。”

希因賽之王坐在王座上:“我可不是您的主人,您怎麼向我獻上忠誠呢?”

商團團主回答:“希因賽之王是所有人的王,您比我的主人更偉大,更尊崇。”

“沒有您,便沒有希因賽,也沒有我們現在擁有的一切。”

“他是我的主人,可您是我的王。”

“我效忠主人之前,更應該效忠於王。”

希因賽之王大笑了起來,這種話他喜歡。

他問道:“安霍福斯前段時間離開到底是去做什麼了?真的是去尋找突破四階的方法了嗎?”

“可是據我所知。”

“他那段時間並沒有去真理聖殿。”

商團團主說道:“陛下。”

“他不是為了突破四階神恩祭司而離開,而是在聖湖旁邊進行了異常神秘而隱蔽的實驗。”

“他購買了大量的屍體,他還殺死了所有石魔商團的小石魔,當做了實驗的祭品。”

“他進去的時候,還帶了一個裝在瓶子裡面的骨人,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應該是一個很強大可怕的存在。”

“但是出來的時候,好像也沒有了。”

安霍福斯製造出了骨魔之後,便馬上進入了天空神殿,這些事情剛好避開了商團團主。

因此,他也不知道骨魔的秘密。

更不知道,神僕之城內如今已經有了不少骨魔。

尤其是。

坐在王座上的這一位。

希因賽之王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殺死了這麼多的魔怪作為祭品,那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實驗。

在他看來,他一定在那裡進行關於永生的實驗。

而且還是避開所有人,獨自進行的實驗。

這表示了什麼?

他永生的實驗已經進行到了關鍵階段,甚至可能是最後的階段,他才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和知曉。

希因賽之王的權杖在地上杵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

他身體前傾,這動作給下面跪著的商團團主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

“他在那裡究竟幹了些什麼?”

“將你知道的一切,全部都說出來。”

石魔商團的主人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回想起了之前。

他眼神裡露出了懼怕和毛骨悚然。

“陛下,你難以想象安霍福斯在做些什麼可怕的事情。”

“他在製造永生。”

“不!”

“他不僅僅是在製造永生,他製造了一個神。”

“一個和智慧之王萊德利基和生命之母莎莉一樣的——神。”

希因賽之王從王座上一下子站了起來,這訊息簡直堪比驚雷,震得他頭暈目眩。

“什麼?”

“他……成功了嗎?”

商團團主跪在地上,想了半天之後帶著些微不確定的說道。

“他應該是成功了的。”

“我沒敢在儀式工坊里布置下暗手,但是我在第一層的休息室裡裝了一塊玻璃,在玻璃外的聖湖裡面我留了一個留影鏡。”

“本想看一看他究竟在做什麼,如此的神秘。”

“但是我沒有想到……我沒有想到他竟然做出了這麼可怕的東西。”

商團團主越說越害怕,甚至身體都在發抖。

“他製造出了一個胚胎,一個永生的軀殼,並且帶回了天空神殿。”

“他這些日子一直都非常神秘,也沒有來見我,應該是在計劃著最後的永生。”

商團團主高舉著留影鏡,讓人送到了國王的手中。

“國王陛下。”

“這個瘋子在褻瀆神明啊!”

“不,他不是一個瘋子。”

“哪怕是瘋子,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安霍福斯的一舉一動,都讓他自己的這個僕人心驚肉跳。

然而這個商團團主估計更想不到的是,他面前這個國王早已經不是人。

他早早已經成為了一個魔怪。

一個得到了長生還不滿足,渴求著永生的怪物國王。

希因賽之王拿著那面留影鏡子,裡面的畫面投影了出來,是安霍福斯在小憩的畫面。

有他繪製圖紙的畫面,有他閱讀書籍的畫面。

但是當最後一幕出現的時候,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看到了那個燒瓶,還有燒瓶內的小人。

光是看上一眼。

希因賽之王就感覺頭暈目眩,他感覺好像一塊巨石堵住了自己的喉嚨,難受得吐不過氣來。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血脈,都在顫慄。

甚至。

他還想要跪下對那瓶中的小人頂禮膜拜。

那是對於神話生命的恐懼,是對於權能之上存在的順從。

“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東西。”

希因賽之王還沒爆發出動靜,一邊的宮相也看到了這一幕,發出了尖利的叫聲。

然後連連後退,直到視線脫離了鏡子,整個人才癱軟在地上。

希因賽之王好一些,但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收起了留影鏡,不敢再看。

他追問商團團主:“永生的果實是什麼?就是這個東西嗎?”

“它又究竟在哪裡?”

商團團主:“就藏在安霍福斯的魔瓶之中,而安霍福斯一直都隨身攜帶著它。”

“它是安霍福斯製造出來的神族之體,一個還沒有真正成型的禁忌之物。”

希因賽之王:“神族之體,你怎麼知道的?”

商團團主:“除了這個,安霍福斯還有一副寬一米多的長幅卷軸。”

“記載著關於永生的秘密。”

“畫面上有一幕門敞開的時候,上面露出了這副卷軸的一部分。”

“上面描繪著神族軀體的模樣,還有不輸於人間的禁忌秘密,不過我也不知道安霍福斯究竟是從哪裡得來的。”

商團團主看著希因賽之王,牙齒都在發顫。

“他一定做了可怕的事情,褻瀆神明的事情。”

商團團主還帶來了當地的幾個村民,證明了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當時一股強大到難以形容的力量,覆蓋了周圍數個村鎮,讓所有人都昏睡了過去。

這力量的輻射範圍超乎想象,已經是神恩祭司都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那天,我們整個村子的人全都暈倒了。”

“我們每個人都做了一個夢,一個可怕的夢。”

希因賽之王問他:“你們看到了什麼?”

村民好像寒冬裡被雨淋溼了一般,不斷的打著寒顫。

“我們看見了一個人影。”

“一個行走在大地之上,和山一樣高的人影。”

“不對,那不是人。”

“那絕對不是人,和我們完全不一樣……”

村民越說越是手舞足蹈,好像要瘋了一般。

最後。

變成了完全聽不懂的嚎叫和囈語,但是越是如此,國王越是相信他真正看到了些什麼。

希因賽之王讓村民和石魔商團團主退了出去,他近乎垂倒癱軟的坐在了王座上,雙目看上去就好像被震撼得近乎失去了焦距,胸膛不斷的起伏。

良久之後,他終於平復下了心情。

他看向了自己的宮相:“這是年輕人的狂妄嗎?”

希因賽之王的眼神徹底變了,他狀若癲狂。

“他果然得到了永生的秘密,卻對我說什麼還需要時間。”

“這是背叛,這是赤裸裸的背叛。”

“這個亂臣賊子。”

宮相早就從地上站起來了,但是可以看得到他身體依舊在發抖。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看一眼那瓶中的小人的畫影都覺得難以承受,神話生命不是他可以輕易窺探的。

宮相依舊在勸誡:“國王陛下,我們可以讓他交出來。”

希因賽之王忍不住發笑:“他會交出來嗎?”

“他成為了四階,他得到了永生的果實。”

“他還要我這個國王幹什麼?”

如果之前的不尊和冒犯,只是讓希因賽之王和安霍福斯之間的關係出現裂痕,那麼永生果實的出現,就讓兩個人徹底走向決裂。

兩個人的合作就是為了長生,兩個人合作的延續是為了探索永生。

那麼。

當永生的果實真正出現的時候,就是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不行。”

“不能再等了。”

“他已經得到了永生的果實,他成為四階神恩祭司一定就是為了最後的永生做準備。”

“薩莫家族的永生秘術,對……薩莫家族的永生秘術。”

希因賽之王聯想到了什麼,這一刻他想到了更多,整個人越想越急躁,越想越覺得可怕。

“他想要成為神,一個與萊德利基王和生命之母莎莉一樣的神。”

希因賽之王回過頭來,看向了自己的宮相。

“我們必須先下手。”

宮相雖然覺得希因賽之王說得有道理:“但是,安霍福斯是四階神恩祭司。”

“我們沒有辦法對付他。”

如何能夠殺死一個四階神恩祭司,沒有人知道。

因為現在還沒有人辦到過。

透過正常的手段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四階神恩祭司最強大的地方便是他有著一支隨時可以調動的傀儡軍團,當他沒有傀儡軍團在身邊的時候,並沒有那麼強大。

他不是永生的,他的身體大部分依舊還是肉體凡胎。

他依舊會死去。

希因賽之王立刻想到了什麼,他臉上裡露出了可怕的神情。

“不。”

“有一個機會,一個絕佳的機會。”

“一個任何人都不會防備的機會和瞬間。”

----------------------

耶雅公主最近從天空神殿離開了,放棄了天空神殿的祭司之職。

她重新做回了一個公主,穿上了華麗的王族衣裳,帶上了銀冠。

她聽從國王的召喚來到了花園之中。

“王。”

希因賽之王將公主拉了起來,眼神溫柔的看著她。

“不必這樣。”

“你可以稱我為父親,我的女兒。”

耶雅公主有些唯唯諾諾,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完全不敢放開。

兩人的關係不像是父女,更像是王和臣子。

這在王族之中也是常態,但是很明顯今天希因賽之王想要彌補兩人之間的關係。

他帶著女兒,在花園之中閒逛。

“你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怎麼樣!”

“滿意我給你選的人嗎?那可是堂堂天空神殿的侍神祭司,強大的四階神恩祭司。”

雖然之前安霍福斯說了自己的意願,冰冷而冷漠。

很明顯,是想要讓公主放棄嫁給他的打算。

公主殿下還是說道:“我很滿意。”

“我願意成為他的妻子。”

希因賽之王哈哈大笑:“很好。”

“你能夠滿意,那簡直就是太好了。”

國王摟住了自己的女兒,拍了拍她的後背。

“我看你有些不開心一樣,是害怕嗎?”

“還是在擔憂將來?”

“放心。”

“你們將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一個讓所有人羨慕嫉妒的婚禮。”

耶雅公主看著父親,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的父親有幾十個孩子,從小到大她幾乎就沒有和父親獨處過,連說話都顯得如此奢侈。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這麼親切的對待她,她也是第一次摟住了自己的父親寬闊的肩膀,靠在了他的肩頭。

“父親。”

“謝謝您。”

她卻沒有看到,已經成為了魔怪的王眼睛裡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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