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尋求真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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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廢破敗的鎮子，深深凹陷下去的大坑，一個個窪洞通往地底的最深處。

這裡是第二代聖徒斯坦·蒂託的故鄉，曾經工匠雲集的蒂託鎮。

這裡。

也曾經是星之女王和神使波羅居住的地方。

而如今什麼都沒有剩下，唯有一片斷壁殘垣。

不遠處有著一座新建立起的漁村，或許其中還有著一些熟悉的面孔，但是他們自己和後代估計都不會再以工匠作為職業了。

桑德安感覺到無比的唏噓和感嘆。

他曾立於天空神殿之上，便以為自己就是時代的主角。

但是此時此刻他站在這片廢墟，卻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因為和星之女王、神使波羅還有斯坦·蒂託相比，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

連他們的痕跡都在一點點消散，他也註定只是時代洪流之中翻起的一個小小浪花。

幾百年後，一千年後。

還有誰能記得自己呢？

“所有的輝煌和繁盛，曾經的痕跡都終將隨著新事物的誕生而磨滅。”

“就連那那些被工匠記載於文字之上的史詩和傳說，也註定隨著光陰也一點點被淡忘。”

坍塌的牆壁前，三人朝著大海張望。

桑德安問兩個學生：“出過海嗎？”

“我們這一次可能要去很遠的地方，一個希因賽之外的國度。”

哈魯有些害怕：“桑德安大人，我們還是不要去吧！”

“我聽說大海的深處全部都是怪物。”

桑德安有些好笑的問他：“你見過怪物嗎？”

哈魯搖了搖頭：“但是他們長得和我們不一樣，聽說非常的可怕，他們還喜歡吃三葉人。”

桑德安又問他：“和我們長得不一樣就是怪物嗎？”

哈魯不太理解：“難道不是嗎？”

桑德安按了按他的腦袋：“這得由你自己去看了，哈魯。”

“永遠不要去完全聽信別人的話，真相和事實要由自己去探索。”

“就像我教給你們的知識一樣，你可以聽，也得認真學。”

“但是千萬不要將我說的一切當成真理。”

“知識背後的真理，需要你親手去揭開。”

哈魯似懂非懂，一旁的藍恩若有所思。

給學生上的課程，早在踏上這趟旅途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了。

三個人用儀式術陣製造了一艘足足有十米長的船，升起了白帆啟航。

在製造船的過程之中，哈魯和藍恩也學會了數種儀式術陣還有關於基礎儀式術陣延伸出來的變化。

例如鐵之儀式術陣衍生出來的種種變化，按照獻祭材料和塑形的變化，最後便能製造出各種各樣的金屬。

他們從神降之城出發踏上了耶賽爾航線，桑德安要循著當年偉大詩人走過的道路去看看。

這是斯坦·蒂託的夢想。

可惜，直到他歸於神之國度依舊沒能成行。

桑德安的大船一路經過引起了不小的動靜，途中遇到過幾次魔淵之民，但是因為赫尼爾王朝和魔淵之國的建交，雙方並沒有如同曾經一般劍拔弩張。

之前也有過三葉人的商隊前往魔淵之國，只是對方沒有船這種東西。

哈魯也逐漸發現，這些“怪物”好像沒有傳說之中的可怕。

他們可以交流，他們有家庭，和他們一樣擁有智慧和情感。

他們還會拿出食物來和桑德安他們交換，一下魔淵之民的平民從他們手中換到一些粗陋的陶器便開心得不得了。

直到踏入了魔淵之國的薩拉領，他們才感受到了敵意。

他們的船被一群魔淵之國計程車兵團團圍住，為首的是一個女魔淵騎士。

對方直接用智慧權能和船上的三人進行溝通，用冰冷的聲音向他們散發發出驅逐的訊號。

“這裡不歡迎希因賽人，你們踏入了不屬於你們的領地。”

“趕緊離開這裡。”

桑德安站在船頭看了一眼水面上浮著的魔淵騎士，他隱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你是薩拉領的領主。”

“你是曾經對偉大詩人施以苦難的薩拉後裔，是初代魔淵之王的秩序後裔。”

“我還知道。”

“曾經霍森家族的威士王子前來尋找神聖之舟對你們造成過傷害，所以你們對我們才如此敵視。”

女魔淵騎士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是想要說我們之間過去的恩怨，還是想要點明現在的仇恨。”

桑德安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曾經發生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沒有神使的指引，偉大詩人不會來到這裡。”

“沒有經歷這一場苦難，他便不可能與初代魔淵之王成為同伴，更不可能覲見到神明。”

“而威士·霍森也因為自己的惡行遭受到了最可怕的報應。”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恩怨和仇恨都已經不在了。”

他認真的看著女魔淵騎士，眼睛裡是理智和淡然。

“薩拉的後裔，時代已經不同了。”

“魔淵之王和希因賽之王已經簽訂了盟約，你不必如此敵視我們和希因賽。”

女魔淵騎士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她打量著桑德安。

“你到底是誰？”

桑德安：“我是第二代聖徒斯坦·蒂託的學生，也是他意志和理想的繼承人。”

女魔淵騎士聽到這身份，她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桑德安。

哪怕在魔淵之國，他們也是知道發生在希因賽的事情的。

希因賽又出現了一位聖徒，是偉大詩人的後裔。

他們更知道，一個名字叫做桑德安的奴隸得到了神賜的奇蹟之力，整個希因賽的國度都因此重新沐浴著神的光芒。

他們從神賜予的力量中，創造出了一種種奇蹟之物。

那些奇蹟之物有不少透過貿易流入魔淵之國，其中一些女魔淵騎士也見過。

精緻的陶器、堅硬的鐵器、華貴的金銀器，聽說還有油、織物這種東西。

每一種都是如此的神奇，完全不輸於凡人的世界。

所有人都說，這些都是神靈之夢中的奇蹟之物。

女魔淵騎士也認為是這樣的。

也只有神靈的夢中，才能擁有這樣的奇蹟。

她震驚的湊上前，仔細打量著桑德安的模樣。

他那件罩袍，還有領口處露出的奴隸烙印，有的人一旦發跡便想盡一切掩蓋自己的曾經，而桑德安明顯就是另外一種，他絲毫不遮掩自己曾經是一個奴隸的身份。

女魔淵騎士終於確認了：“你是天空神殿的主祭司桑德安？”

“傳說之中偉大詩人和聖徒斯坦意志的繼承人，前往妖精之國得到奇蹟之力的那個桑德安？”

桑德安：“我早已經不再是天空神殿的主祭司，我只是一個循著偉大詩人足跡和耶賽爾航路追溯曾經的旅者。”

女魔淵騎士彎下了腰：“聖徒意志的繼承人，請原諒我的冒犯。”

隨後她立刻讓士兵讓開了道路，沒有再阻攔桑德安。

桑德安的船進入了薩拉領。

他終於看到了《最後的篇章》裡偉大詩人的受難島嶼，也既是被魔淵之民稱之為死人島的地方。

船隻靠在了岸邊，這座島嶼上和傳聞之中一樣豎立著一座座怪異石樁。

和傳聞不一樣的是，上面多出了初代魔淵之王和偉大詩人的雕像，應該是薩拉家族所立下的。

桑德安在島嶼上轉了一圈，隨後說道。

“就選在這裡了吧！”

哈魯看了看四周，他有些奇怪：“選擇在這裡？這裡也也太荒涼了。”

“這裡可是一個三葉人也沒有，我們從哪裡去招收祭司呢？”

藍恩卻說道：“我覺得這裡不錯，至少非常安靜。”

桑德安點了點頭：“正因為這裡遠離希因賽，所以才不會受到權利和其他人的干涉。”

“在這裡，所有人都可以不受到外界的影響鑽研神術和知識。”

“至於沒有人。”

桑德安看著自己的兩個學生，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哈魯或許不太懂得，但是藍恩一定會懂得底層祭司們對於神術知識的渴求。

“我相信那些想要成為靈界祭司，想要尋求真理和知識的人。”

“哪怕是隔著高山和大海，也一樣會找到這裡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桑德安早已經想好了如何指引想要尋求真理和知識的年輕祭司們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