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無光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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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賽爾航道。

蒂託如同一條人魚一般衝出海面，抓住了一條始祖魚。

旅途行進的很順利，他已經離開了三葉人掌控的近海海域，進入了耶賽爾航道的中途。

這裡已經是魔淵之國內，屬於那些從深海海溝爬出來的怪物的國度。

雖然途中也遇上了很多麻煩與困難，甚至在魔淵之國的邊境他還撞見了巡邏的奇蝦騎士，他都憑藉著自己早做準備和機靈排除了這些困難和危險。

蒂託是一個善於做計劃的人，這給他的旅程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島嶼？”

抓著魚的蒂託突然發現，視線的遠方出現了一座島。

他拿出了石板地圖，對照著上面找到了這座島的位置，這是昔日三葉人一處廢棄鎮子所在的地方，這座島許多年前也曾經是三葉人的聚集地。

他立刻起了興趣，作為一個撰寫史詩的詩人，他看到這些古老的文明遺蹟就好像飢腸轆轆的人看到了饕餮盛宴一般。

他朝著島嶼靠近，卻發現了不尋常的事情。

島上是一根又一根石樁，樁子上不知道綁著什麼東西。

遊近了一看，蒂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石樁子上綁著一具具屍骸，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三葉人。

“不好。”

他轉身想要離開這裡，後面的水裡已經泛起了波紋。

詩人立刻放棄了回頭的打算，而是直接衝上了岸。

他知道來的東西是什麼。

他抽出劍，在島上嚴陣以待。

這個時候下水只有死路一條，反而是在島上週旋他還能有幾分生機。

他的勇敢和策略非常不錯，但是他實在不是一個善於殺伐爭鬥的人，而他面對的卻是魔淵之國的那些常年廝殺的嗜血之民。

一個又一個魔淵之民浮出了水面，修長有力的尾部擺動著，掀起浪花的時候讓他們如同一艘小艇衝在島嶼外側。

對方疾馳在海邊，並沒有直接朝著詩人殺過來。

等到幾人吸引住了詩人的注意力後，另一邊的幾個人配合投出一張捕網便將蒂託罩了進去，讓他有勁使不出。

“完了。”

聽慣了這些怪物殘暴惡行的蒂託，心中立刻浮現出了這兩個字。

魔淵之國計程車兵翻看著他的揹簍，他們圍住了蒂託沒有說話，但是那頭上長長的觸鬚互相碰撞，蒂託便知道對方在利用他們特殊的方式進行交流。

蒂託心想他們可能在探討討論如何殺死自己。

甚至。

在討論如何吃了自己。

“希因賽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估計是迷失了方向。”

“魯赫巨怪打造的寶劍，他的身份不簡單。”

這些魔淵之民沒有殺死蒂託，反而是將他帶了回去。

蒂託被帶到深海之中，在一片礁石群和古杯、蕨類之物的中央中央看到了一座像是巢穴更多過於城市的海底之城。

也見到了這座海底之城的主人。

太陽的光透過折射照射在這裡，巨石搭建的建築內怪物躺在一張石座上，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

蒂託突然發現，這些怪物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那眼神，竟然和三葉人差不多。

或許。

當他們重新擁有智慧的時候，便已經不再是怪物了。

那他們是什麼？

總不會和我們一樣，是人吧？

“我是魔淵之國的薩爾領的領主，敢於侵犯我領地的希因賽人，說出你的身份和目的。”

聲音是直接穿過耳朵，在意識之中響起。

蒂託立刻知道這是一個擁有智慧權能的魔淵之民，當年亞利王權能恩賜血脈的那些罪民之王的後裔歷經了這麼多代，有不少也自行覺醒了權能的力量。

蒂託沒有說話，但是對方卻能夠直接從他的意識之中讀取到他的想法。

“你叫蒂託！”

“是一個詩人？還擁有希因賽人王族的血脈！”

怪物們的領主拿起了屬於蒂託的揹簍，目光投在了那幾塊骨板上，他沒有注意到壓在最下面的一塊腐朽之杯閃爍出了一絲微光。

“這是你寫的？”

蒂託立刻急了，他害怕對方拿走神之杯。

他掙扎著上前，嘴中吐出氣泡。

隱隱可以聽到他再說：“還給我！”

說出口的一瞬間，蒂託立刻慌了，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想到了智慧權能，對方可能從他的腦海之中浮起的想法裡讀取到神之杯的存在。

他立刻想將所有關於神之杯的意識壓下去，甚至放空腦海裡什麼都不去想，哪怕此刻已經晚了。

但是很奇怪，對方沒有任何動作。

而是完全將注意力放在了他寫的詩篇上。

對方竟然沒有從他意識裡讀取到一絲一毫神之杯的資訊，彷彿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隔絕了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

蒂託試圖在腦海裡和對方進行交流，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到自己寫的詩篇上。

“我是一個詩人，正準備尋找傳說之中的神賜之地。”

“我在計劃寫一篇偉大的神話，有關萊德利基王的神話。”

“這不僅僅是有關希因賽人的神話，其中也有你們的祖先和起源。”

魔淵之民的領主看著蒂託，彷彿在確認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沒有人見過神賜之地，那隻不過是段神話。”

領主喜歡蒂託寫的詩歌，欣賞他的文采。

同時他也希望擁有王族血脈的蒂託加入他們，而不是去尋找神賜之地。

“留下來吧！”

“我可以不殺你，甚至讓你成為魔淵之國的子民。”

“你以後可以在這裡為我們撰寫篇章，記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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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淵之國的薩爾領住了快一個月，每日裡蒂託都會在宮殿裡替領主雕刻壁畫。

有的時候也會寫一些讚美魔淵之國的詩篇，記錄在柱子或者建築上。

領主每日裡很忙，也不會一直監視觀察他在想寫什麼。

這一天，蒂託終於找到了機會帶著他的揹簍逃走。

但是還沒能逃出多遠，一隊薩爾領的怪物士兵就追了出去。

大海之中，這些嗜血怪物嗅著氣息很快就發現了蒂託。

蒂託被抓了回來。

這一次，他真的惹惱了領主。

“你就這麼想要逃走嗎？”

“是我對你太過仁慈，還是你們這些希因賽人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做感恩？”

蒂託沒有說話，但是領主可以聽到他的心聲。

“這裡不屬於我，我有我的使命。”

領主如同錐槍一般的手臂揮舞而起，流暢的動作帶起水流，還有蒂託的血液。

“啊！”

蒂託想要痛呼，但是在水底下他一張開嘴巴就不斷的往他嘴巴里灌。

他痛苦的跪在地上，雙手按住自己的眼睛。

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徹底的黑暗，海水灼痛著他的傷口，他痛苦的掙扎卻呼吼不出一個位元組來。

領主貼在他的耳旁，聲音直接在蒂託的腦海響起。

“見過無底魔淵嗎？”

“你不是喜歡寫詩嗎？但是你寫關於我們的詩沒有靈魂，和你寫的《希因賽史詩》差距太大了。”

“沒有體會過我們的恐懼和痛苦，怎麼能寫出關於我們的完美詩篇。”

“蒂託，來感受一下我們的痛苦和恐懼吧。”

“那裡就是這樣的黑暗，黑暗到連一絲一毫的光都沒有。”

領主伸開手臂：“歡迎來到。”

“被神拋棄的世界。”

領主再也不去看蒂託一眼，對著自己計程車兵下了命令：“把他扔到死人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