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遊離在時間之外的觀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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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尹神約了個朋友，在個茶點餐廳喝茶。

尹神從二樓伸出手：“在這！”

大堂的一個男人立刻看到了他，笑著走了上來。

寸頭男是個網路寫手，也是尹神的大學同學，這種人大約就是那種什麼都知道一些，但是都都不那麼深入，作為一個閒聊的物件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

尹神喜歡和他聊天，天南地北，從科學科幻、神話歷史、天文地理、軍事民聞等等都喜歡說。

不是很嚴謹，就是純屬瞎扯，但是卻讓人感覺很放鬆。

兩人這一次又從歷史說到神話，又從神話聊到志怪小說，其中還夾雜著西方的詭譎傳聞。

尹神突然開口說道：“最近，我每天半夜睡著的時候，總會感覺到另一個自己突然從身體裡爬了起來。”

“然後一整夜，我都在自己看著自己，直到自己醒過來。”

“就有些像是……”

“西方的靈魂投射，還有你小說裡的陰神離體。”

“你說，這是什麼情況？”

寸頭男沒有笑尹神的話語裡充滿了荒誕，反而是認真思考了一會，組織好語言。

“首先需要弄明白的一點，人如果真的擁有靈魂，那麼人的靈魂是什麼組成的？”

“是物質，還是能量呢？”

尹神思索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

“好像都不是。”

寸頭男又接著問：“那麼記憶和意識呢？是在靈魂之中，還是依舊存在於大腦之中。”

尹神卻又確認的說道：“是在靈魂之中。”

“我感覺我的身體好像一個錨點，將靈魂錨定在這個點上。”

“我明明只要一個掙扎便可以出去，但是感覺一出去，就會發生一些恐怖的事情。”

“這感覺讓我心裡莫名其妙的生出恐慌的情緒來，然後再也不敢往下面接著去做了。”

尹神突然笑了起來：“你說我這是不是要覺醒什麼超能力，或者是要開始修仙了？”

寸頭男卻搖了搖頭：“暫且不論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人真的擁有靈魂，而且也不屬於物質和能量，連記憶和意識都能儲存在其中，那就不是什麼超能力和修仙能夠比擬的了。”

“什麼靈魂投影，什麼陰神出遊，只不過是古人臆想出來的存在，和其相比就好像天和地的差別。”

“甚至歷史神話之中的諸神、道教傳說之中的仙，都比不上這種存在。”

“連那開天闢地的盤古、造物主上帝、梵天、卡俄斯、阿撒託斯，也拿你沒有什麼辦法。”

尹神聽到這話呆立當場，這剛剛還在談人的靈魂，怎麼就扯到這些造主和各個神話之中至高無上的神靈上去了呢？

“你這話就說得沒邊了，有這麼厲害的麼？”

“按照你這樣說的，人如果有靈魂就能夠直接無敵了。”

寸頭男卻認真的說道：“我可沒有亂說，而是有實有據的。”

“因為宇宙是物質組成的，而時間是物質的運動、變化的持續性、順序性的表現。”

“如果你的靈魂不屬於物質和能量，意識也並非依託在大腦而是靈魂之上。”

“這表示什麼？”

“你的靈魂和這個宇宙就好像不重疊的兩個平面，你可以超脫於這個宇宙之外，甚至不受到時間的約束。”

“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尹神接著說道：“那豈不是說，靈魂一旦脫離肉體的束縛，立刻就會脫離這個宇宙？”

“甚至靈魂可以直接超脫於時間長河之上，穿越空間和歲月，成為遊離在時間線之上的存在？”

“我甚至能夠隨便穿越到任何一個時代，甚至篡改歷史？”

寸頭男卻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可不一定。”

尹神問道：“為什麼？”

寸頭男：“剛剛我說了，你訴說的這種靈魂和這個宇宙就好像不重疊的兩個平面，兩個不重疊的平面，根本就沒有交聯的點。”

“你和宇宙沒有關聯，那麼你從什麼角度感知到宇宙的存在呢？”

“你連宇宙都感知不到，又何來的感知到時間，又如何進一步穿梭在時間線之上呢？”

尹神心中對於那種恐懼的來源，突然有種解答了。

“這麼說，靈魂一旦離體的話，就好像失去了座標和方向的船隻，很有可能脫離這個宇宙再也找不到方向回來了？”

寸頭男點了點頭：“一種可能是，你依舊存在和現實宇宙之間的聯絡，在這裡存在一個錨點。”

“這樣你可以透過這個錨點觀測到這個宇宙，和我之前所說的，成為一個遊離在宇宙和時間之外的觀測者。”

“如果你在不同的時間段上存在著不同的錨點，甚至也可能成為和你所說的一樣，成為一個穿梭在時間線的存在。”

說到這裡，寸頭男的話語變得陰沉了起來。

“但是也有另一種可能。”

“你在脫離身體這個錨點的瞬間，就被拋向宇宙之外的不可知之地。”

“那裡可能是另一個宇宙、可能是時間的源頭，也可能是另一個維度或者人類無法想象的未知。”

“那裡可能什麼都不存在，就好像一個囚牢一般，而你的靈魂則會被困在哪裡，一千萬年，一億年。”

“直到……”

“永恆。”

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這個時候寸頭男卻突然笑了起來，他端起茶壺給尹神滿上。

“你這個想法不錯啊，挺有新意的。”

“我接下來的新書想要用你這個設定，說不定能火呢？”

寸頭男並沒有將尹神所說的話當真，以為只是和往常一樣，進行了又一次天馬行空的想象和毫無拘束的空談。

然而尹神卻心緒複雜，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我先走了啊！”

“你如果寫出來了，或者有什麼新的創意和想法，記得和我說一下，我們一起探討。”

然而寸頭男攔住了他，從揹包裡拿出了一樣東西。

“尹神，先別走。”

“用了你的設定，我便送你個好東西。”

尹神接過了寸頭男送給他的盒子，開啟一看，裡面是一塊不規則的石頭，石頭上有著一個精巧的蟲子圖案。

“這是什麼？化石？”

寸頭男：“萊德利基蟲，三葉蟲的一種。”

“這化石雖然不值什麼錢，但是想一想能夠看到幾億年前的生物栩栩如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就感覺是花多少錢都買不到這種震撼。”

“拿回去擺在家裡，暢想和感受一下幾億年前的太古地球和這些古老生物的滄桑吧！“

尹神謝了謝寸頭男，拿著禮物一邊走一邊看。

然而剛剛走到大堂，一輛失控的汽車突然從外面的街道以一百多碼的速度急速撞向了大廳的玻璃門，帶著層層玻璃碎片碾壓向了尹神。

尹神拿著手中的化石，好像一塊破布一樣被撞了出去。

血泊之中，尹神的眼神漸漸模糊。

“是誰開車這麼飄，能夠從大路上一路開到餐廳的大堂裡面。”

等到看清楚的時候，卻又突然釋然了。

“哦！”

“原來是特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