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智慧和生命的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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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在封印物圓塔跟隨那些狩魔人一同學習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裡其實也有著來自各地的青年狩魔人進修，有的是來自於偏遠村莊一步步走上來的狩魔精英，有的來自古老的狩魔家族，也有大城邦家族的繼承人。

不過巴斯也是其中一個比較獨特的那個，他不僅僅是來自於海外，還是一個國王。

他不僅僅自己學習，還將跟隨自己一同來覲見黑之王的隊伍安排在了城市之中經商開了幾家店鋪，同時購買書籍以及最新出產的各種商品，他似乎真的將赫爾法斯城當成了一個大學堂，想要從這裡學成歸去改變他的國家。

這一天，他剛剛邁步進入了那座神秘的高層塔樓建築，迎面走來了幾名狩魔人，他看向遠處有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等待著他，那是來自於圖書館的僧侶。

巴斯立刻朝著對方走去，對方將他引到了一處靜室，然後拿出了三個鐵盒子。

巴斯有些疑惑，而對方告訴他。

“原人路徑之下出現了三條分支，就如同龍路徑有黑鐵龍、青銅龍、白銀龍和黃金龍。”

“這裡的每個盒子裡，都裝著成為三階的全部過程的方法，黑之王讓我拿過來給你選。”

“你選哪一種？”

巴斯有些驚訝，他覺得自己只是一個一階，這輩子或許永遠也無法突破一階，告訴他這樣遠的道路有必要麼。

但是僧侶告訴他，一條路總需要先行者的，而這條路並不是一個人或者一代人能夠走完的，需要世世代代地傳承和完善，而被選中的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巴斯：“我明白了。”

他靜下心來開啟鐵盒子，看了之後裡面放置的書籍和物品。

按照書籍裡面介紹的，原人路徑下的三分支分別源自於三種不同的生命法則，也分別凝聚出不同的超凡器官，最終擁有三種不同的生命形態模版。

第一種擁有能夠制定族群繁衍遺傳的生命法則，一階的時候能夠制定族群出生後裔的外形特徵，更加美貌或者健壯之類；二階的時候能夠直接賦與後裔族群某些特殊天賦，例如生來大長腿善於奔跑，擁有強大的耐力，善於水下游泳等等；三階之後能夠打造外部超凡器官權杖，該職業者能夠將自己打造出來的外形特性、天賦能力銘刻在權杖之中，此後出生的所有族群后裔都按照該設定誕生在這個世界。

第二種掌握著能夠影響和控制族群之人的生命法則，一階的時候他們除了融入器官擁有的一些戰鬥能力外，還能夠透過自己融合的器官透過目光引導、嘴巴說話、面孔表情或者面板接觸，以接觸或者間接的方式散發出無形的魅惑之力控制別人，不過事後受控者便會擺脫；二階的時候能夠透過血液入侵感染，將自身的意志直接灌輸到對方的身體裡，持續期間對方絕對不能夠違抗；三階之後他們更是能夠打造出一本外部法典器官，記錄在法典的條令整個族群不可違反。

第三種擁有能夠自由控制族群生長的生命法則，一階的時候他們能夠讓族群的人變得強壯、高大和健美，二階的時候能夠透過血脈的感染讓族群某些器官獲得超出常人的發育，例如肌肉、內臟、視覺聽覺之類的，三階之後他更是能夠打造出外部器官武器，其族群的所有族人都能夠融入這種外部器官武器，擁有媲美狩魔人的戰鬥力。

不過哪怕是到了三階，其能夠影響的族群範圍也只有自己血脈近親的最多數百人範圍罷了。

只有等到四階的時候才能夠真正成為族群之主，那個時候才會發生某種質的蛻變，製造出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特殊族群，一個生命種族群。

巴斯猶豫再三，選擇了第一種。

僧侶也沒有詢問巴斯選擇的原因，只是收走了另外兩個盒子，然後離去了。

而巴斯將盒子抱在懷裡對著僧侶行禮，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路上，他在想。

“我如果能夠擁有這種能力的話，便能夠讓族群以後出生的孩子更加有天賦，更加完美。”

“如果有一天，我到了三階製造出權杖的時候。”

“我的王國和子民，以後是不是生來就更具備天賦，更加聰慧和強壯？”

巴斯突然有些期待了起來，雖然這一天他這一世難以看到，但是終有一天會出現的。

另一邊。

赫爾法斯城的記錄圖書館裡。

最近紫在圖書館裡找到了一副棋盤，於是喜歡上了下棋，總是在和赫爾法斯進行對弈。

棋子有國王、王后、僧侶、貴族和騎士各個職業，看起來就是按照這片大地上的體系打造出來的，兩人坐在棋盤的兩端沉默不言，只有棋子挪動發出聲音。

而這個時候僧侶回到了赫爾法斯身邊覆命，稟告了他關於巴斯的選擇。

僧侶退下去後，赫爾法斯問紫。

“既然你劃分出了三個分支，那麼有沒有想好為它們取個什麼名字？”

紫手裡拿著國王棋子，沉吟了半天。

她目光看著棋盤，感覺原人路徑的職業者離不開人群，也離不開族群，而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家族匯聚在一起便是城鎮，成百上千的城鎮疊加就是王國。

就好像這棋盤之上的棋子一樣，在國土上扮演著不同的角色。

紫提起國王棋子目光看向了赫爾法斯。

“手拿權杖的就叫權杖族長，或者叫權杖國王好不好？”

她似乎在想要赫爾法斯幫助她拿主意，不過赫爾法斯並沒有執著於一個名字，只要方便稱呼就好了。

他肯定了紫的想法接著問道。

“另外兩個呢？”

得到了赫爾法斯的肯定後，紫立刻順著原本的思路想了下去，拿起了另外兩個棋子。

“法典貴族。”

“還有，寶劍騎士。”

就此，原人路徑職業者下的三個分支也定了下來，成為了文明和族群的一部分。

赫爾在名字上沒有任何糾結，但是關於原人路徑職業者接下來的安排卻已經想好了。

在他的設想之中權杖族長的力量可以讓龍人在他們的引導下不斷地適應變化誕生出超強的能力，同時誕生出一批批各種文明需要的特殊人才，未來甚至從某種程度上達到量變形成質變。

法典貴族的力量有些危險，但是如果納入王國體系運用起來，就能夠製造出來一大批能夠堅定維護國家法律和秩序的人群。

而寶劍騎士不用想就知道，能夠成為王國繼龍、狩魔人之外，又一批對抗怪異的群體。

他甚至想好了狩魔人用來處理內部的怪異和超凡事件，而等到寶劍騎士多起來之後就調往邊疆，讓他們來開拓土地和防禦大量怪異入侵，他們更適合作為一個大型超凡軍團來使用。

剩下的只有一個問題。

該怎麼將這個超凡體系力量約束起來。

赫爾法斯當然不會直接將這股超凡力量直接交給人間之門直接掌管，他們可以申請呼叫但是不能夠直接歸屬，依舊要將其納入超凡力量的體系之中，和人間劃分開來。

赫爾法斯一邊下著棋，一邊在腦海之中構思出了一個新的名字。

“秩序之庭。”

高天之庭，巨龍之庭和封印之庭後，又出現了秩序之庭。

它由權杖族長、法典貴族和寶劍騎士三個原人路徑分支職業組成，掌管著龍人的進化繁衍，也協助維持著人間的秩序。

——

紫已經擁有了自己的生命模板，也掌握了三要素的秘密以及凝結生命印記的方法，剩下的只要成功突破抵達四階，她或許就能夠順利地掌握生命繁衍之胎的力量，不用擔心它的力量從封印之中掙脫滲漏出來。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會夢見那個生命繁衍之胎的部分過去。

每一次輪迴，沒有智慧完全憑藉本能的怪異·生命繁衍之胎都會遺失掉很多東西，但是總有一些訊息會在它的血脈之中保留下來，也將那漫長的孤獨和瘋狂延續下來。

紫經常會透過這血脈遺傳的訊息看到生命繁衍之胎的部分過往，看到那千萬年的遊蕩，無盡歲月的渴望。

紫曾經和它共處了一千年，它的過去很多都已經被她所知曉，甚至是它的瘋狂和渴望都被紫感同身受。

紫已經定下了突破的日期。

但是越是臨近那個日子，她看到的東西就越多，很多還是以前看過的。

似乎那隻怪異也感覺到了什麼。

它明白紫只要這樣繼續下去，它將永遠沒有辦法擺脫她的掌控，徹底地淪為紫的一部分，它在發出不甘的怒吼和咆哮。

圖書館深處的壁爐旁，火柴燃燒發出迸裂的聲音。

躺在長椅上蓋著火紅色毯子的紫皺著眉頭，過了好一會才漸漸睜開了眼睛。

赫爾法斯如同一個圖書管理員一樣整理著書架，沒有回過頭卻知道紫已經醒了，開口對著她說道：“那個怪異又開始動彈，衝撞封印了？”

紫直起身來，好像沒睡醒一樣說：“嗯！”

赫爾法斯：“不用擔心，祇柱的力量不是那麼容易掙脫的，只要你不畏懼它它便無法掙脫你的控制，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戰勝它。”

紫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赫爾法斯一邊將最後一本書塞進書架，一邊開口說道。

“今天就是你突破的日子了。”

他整理好書架，便來到了紫的面前。

“怎麼樣？”

“如果感覺不太好的話，可以延遲一段時間。”

紫：“不用了，赫爾法斯，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赫爾法斯已經為自安排好了突破的地點，並不是在人間，而是在諸神國度。

兩人一起登上了階梯，朝著記錄圖書館的高處而去，站在一處略微有些狹窄的陽臺前，赫爾法斯向紫伸出手。

“走吧，出發了。”

紫穿過陰影的界線出現在陽光底下，一手按住木門門框一隻手探出抓住赫爾法斯，一同朝著天空上漂浮而去。

雲海漸近，那奇異詭譎的景象又出現了。

兩人穿越那黑與白的紗帳，夢幻與真實的邊界，不論經歷過多少次都讓紫為之痴迷。

抵達那片幽暗之域後，赫爾法斯進行了佈置，虛空之中出現了一座鋼鐵祭壇。

退到了祭壇下，而紫一步步朝著上面登去。

只是剛走了兩步，紫突然停下回過頭來。

“赫爾法斯！”

赫爾法斯問她：“怎麼了？”

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對著他說。

“我覺得人和怪異不是對立的，也不僅僅只有戰勝一條道路。”

“如果我們是敵人的話，那為什麼我們又彼此需要和渴望，我們能夠融合他們的力量，他們渴望著我們的智慧，猶如一對雙生子。”

“我們終將融為一體，走向同一個歸途。”

赫爾法斯看著紫，他沒有因為對方否定自己而表現出不滿，但是也沒有完全肯定對方。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對的，畢竟我無法看到未來，不過你認為是這樣的話那就按照你想要的去做吧！”

“每個人都有詮釋自己生命和道路的權利，這是屬於你的道路。”

紫鬆了口氣，認真地點了點頭，她很開心赫爾法斯能夠支援自己。

登上祭壇的那一瞬間，可以看到她腳下光芒流轉，祇柱的力量已經先一步到達，照耀在了這裡。

而紫則控制著自己體內的力量，按照生命三要素的步驟開始凝結生命印記。

一粒神血細胞從她的身體裡剝離而出，懸浮在祭壇頭頂上。

血能化為光芒湧動，她打造出來的完整生命模板以基因螺旋的形式呈現。

三者交錯於高處。

最終融匯在了一起。

一顆與眾不同的神血細胞誕生了，它散發出了強烈的吸引力，就好像黑洞一樣吸引著紫體內的神話之血不斷地朝著高處湧去，凝結成一個龐大的生命印記。

這些神血是受到她控制的，但是還有許多不受她控制地在身體裡沸騰。

而那些不受控制的，在向紫發出反抗，阻擋著她踏出最後一步。

最後的關鍵時刻到來了。

這最後的過程是要將紫組成她的所有可掌控物質融合在一起，發生質的蛻變和生命躍遷，這一部分也包括著她體內的怪異·生命繁衍之胎，包括了紫的智慧和對方的瘋狂。

也代表著曾經分別是兩個生命的不同個體，徹底地融合成為一個生命，不再分彼此。

她明明睜著眼睛，眼前卻出現了生命繁衍之胎經歷過的種種畫面。

她看到沖天火山從大地之下湧出將整個世界融化，看到了支撐起天地的巨塔聳立在末日中央，也看了一場蔓延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大雨，將整個世界都冷卻了下來。

短暫一瞬，她卻好像穿越生命繁衍之胎的千萬年。

龐大的記憶和那浩瀚的歲月沖刷著紫的一切，但是這一次紫卻沒有害怕，也沒有絕望地去放棄，她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到了最後，那怪異的核心意志也因為紫的巍然不動而顯露出了本相。

紫看到了那個巨大的血肉胚胎。

聽到它發出了劇烈的嗡鳴聲，掀翻大海，撕裂無數生靈。

但是這可怕的嗡鳴聲落在紫的耳中，她似乎聽到了一個嬰兒在哇哇啼哭。

它什麼都不懂。

它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降臨在這個世界為什麼這樣的困難，它並沒有想要做什麼，只是想要以智慧的視角體驗這個豐富多彩的世界。

它向著紫啼哭吶喊，請求她讓自己降生，請求對方讓它脫離這永世的黑暗和渾噩。

想要突破四階，就要接納對方，只有這樣原本兩個不同的生命體才能徹底的結合在一起化為一個。

而這個時候，紫向著對方伸出手。

“一千年了，我們也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雖然你不會說話，也沒有智慧，但是隻要你願意的話，我的智慧就是你的智慧，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

“我們是命運的雙子，組合在一起便是最完美的生命。”

生命繁衍之胎髮出一聲長嘯。

朝著紫迎了上去，和紫的意志融為了一體。

幾億年前。

造物主創造出了生命的主宰和智慧的主宰，二者相依相生。

生命主宰創造出了智慧種的軀殼，而智慧的主宰賦予了智慧種思考的能力。

智慧種離開生命的軀殼便失去了對於這個世界的依託和錨點，而生命種只有依託智慧種的遺蛻才能擁有智慧。

而這一幕，猶如曾經的再演。

再度證明了智慧和生命就是命運的雙子。

——

祭壇之下。

赫爾法斯目不轉睛的看著紫的整個突破過程，他看到了神血在融合三要素的過程之中發生了蛻變，看著紫的生命印記孕育而出。

他看到紫的臉上露出了痛苦、孤獨、瘋狂和難過的表情，最後統統化為了接納的微笑。

然後。

他看到了那個生命印記進一步發生蛻變，逐漸地化為了一個特殊的神話器官。

那神話器官剛開始還是血肉形態，但是漸漸地固定了下來，凝聚成了一柄巨大沉重的權杖。

長達數十米，散發出了強大的波動。

赫爾法斯立刻明白，紫這是成功地突破了位階。

“成功了！”

抵達了四階，從某種意義上便是打破了凡與神的界限，踏上了神話之路。

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在赫爾法斯的眼中紫的生命形態進一步發生蛻變，身體變得越來越高大。

她的身體在膨脹之中化為了百米巨人的形態，身上披上了一層紫色的神秘的外袍，那外袍的樣式華麗、神聖且古老。

巨大的權杖從天空落下，被紫握在了手中，紫色的長髮如同瀑布一般蔓延而下，散落飄舞在赫爾法斯的上空。

她的腳下湧出了紅色的血色湖泊，一個又一個生命體的影子從血色湖泊之中鑽出，朝著紫頂禮膜拜。

她站立在諸神國度之中，就好像傳說之中的古老神靈歸來。

偉岸、完美且強大。

赫爾法斯站在祭壇下，和那古老強大的四階生命體比起來顯得渺小無比。

他一時之間也有些震撼，甚至是痴迷。

“這就是四階的力量？”

這個世界上有一些怪異強大無比，但是那些沒有智慧的怪異和經過完整位階和體系升上來的職業者，給人的感覺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者如同粗糲的礦石，一者如同閃爍的寶鑽。

前者通往遠古的蠻荒，而後者，能夠開拓出無限希望的未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