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神明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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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轟隆~”

“……”

地下傳來間歇性轟隆轟隆的響聲，就好像有著什麼龐然大物在運轉一樣，那是黑鋼熔爐在運作。

赫爾法斯站在地底空間的金屬平臺上，巨大黑鋼熔爐散發的赤色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密集的晶體觸鬚從上層地面蔓延下來，就好像血管包裹心臟一樣纏繞在熔爐之上。

“心臟，血管。”

他低下頭，看到地底之下一條條熔岩蟲穿梭在大地之間，製造出一大片沸騰的岩漿。

它們不斷地將鍊鋼所需要的礦物帶上來，送入熔爐之中。

而熔化掉的鐵水，很大一部分流淌進入了城市之中，化為了這個城市的地基。

“這就是血液在流轉。”

赫爾法斯再抬起頭，可以看到上層的地基透著金屬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赫爾法斯城的地面開始從土質，慢慢地呈現出一種金屬化的狀態。

黑鐵雖然是普通的金屬，但是它卻擁有和普通金屬不一樣的潛力，能夠進階成為黑鋼。

“最後，衍生出血肉。”

赫爾法斯目光穿過地基，看到一條條黑鐵龍穿梭在城市之間，維護著這個城市的運轉，建設著這個城市的方方面面。

“黑鐵龍，就是延伸出來的肢體和器官。”

“從這個角度看起來，連城市也像是一個生命一樣。”

赫爾法斯在建造這座城市便是想要有朝一日將其化為一座像是超大型封印物一樣的超凡之城，而不是一個普通城池，黑鐵以及超凡金屬黑鋼自然是這座城市的超凡根基。

赫爾法斯越深入越覺得這個世界的職業體系很奇妙，原人的職業體系他目前瞭解得還不算徹底，它們似乎和生命的底層奧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是光是龍這個以金屬和大地為核心的這個職業，深入研究的話，就發現其有著獨特之處。

“一階的龍能夠融入金屬，二階能夠製造超凡金屬，三階能夠控制法則甚至透過法則的感染誕生出新的黑鐵龍。”

“那麼四階的黑鐵龍，或者四階的封印之書，應該能夠徹底地控制黑鐵龍這個種族，成為黑鐵龍的種族之主。”

“然後利用黑鋼、黑鐵龍族群，我便能夠建立一個以金屬為基礎運轉的機械城鎮。”

“一個活著的生命體城鎮。”

“這個城鎮從某種意義上，就是黑鐵龍的另一具更大，更有潛力的身體。”

赫爾法斯這些年對於龍的力量，尤其是黑鐵龍的力量，甚至是未來的道路都已經設想好了。

其實這也是他為什麼急著想要摸索清楚四階力量秘密的原因，他要讓封印之書打破四階的界限，只有四階的封印之書加上這座城，才能夠完成這一目的。

有了這座四階的活著的生命體城市，他便能夠做到更多的不可思議之事。

不過。

關於腦魔印記的事情，卻一直都沒有進展。

赫爾法斯覺得或許要復生和封印腦魔才能夠更進一步，但是要將腦魔封印又必須要弄明白印記的能力和秘密，結果就這樣卡死在了這裡。

甚至因為研究印記的力量，其中涉及了一些關於神廟的隱秘，結果還爆發出了不少意外。

多位狩魔人直接瘋掉，血肉畸變成怪胎，越是高位的力量也越是危險，讓人畏懼。

封印物圓塔的研究進入停滯狀態。

“到底要怎麼才能弄明白印記是怎麼誕生的？”

赫爾法斯離開了黑鋼熔爐所在的位置，踏上了鐵質的階梯一步步往上走，穿過了曲折隱秘的通道，終於來到了地面上。

高大的惡眼火樹出現在了他的頭頂，散發出火花熒光。

他看向遠處的街道廣場和小鎮。

這座以他名字命名的城市匯聚了大量的龍、狩魔人和古代英雄家族後裔，這幾年還有著大量被人間之王奧德尼從滿月之地、東海岸甚至是蠻荒之地的一些貴族遷徙來的大貴族，他們都是以侍奉黑之王的名義進入這裡。

如果加上週圍鎮子的人口已經媲美了黃金城，將來也會超越黃金城。

隨著城市的完善曾經的一些限制也放開了。

城市裡人來人往熙攘喧囂。

數不清的人們從四面八方匯聚來到這座城市，尤其是城門附近的幾個廣場上攤位林立，琳琅滿目的商品堆放得整整齊齊，猶如一座小山；從製作好的食物、鮮活的魚蝦到奢華的首飾服裝金銀器，應有盡有豐富多采。

嘈雜的叫賣聲、商販們的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隨處可見埋頭討價還價的顧客。

城裡的龍殿神聖肅穆許多遠道而來的人都會來此朝拜龍王雕像，也有狩魔人進入深處找龍殿的僧侶或者龍辦理各種事務；紅、黑、白各色的神秘圓塔高聳，周圍戒備森嚴。

除此之外還有大型劇場，其中雜耍演員的吆喝聲、樂師的曲調更加讓人流連忘返；城市的一角還有著商團拉過來的各種奇珍異獸，衣著華麗的貴族和青年男女聽膩了詩歌和樂曲，便對這裡起了興趣。

赫爾法斯朝著外面走去，普通人根本看不見他的影子，唯有一些遠遠看到他的龍或者部分特殊的狩魔人，對著他行禮。

他的靈魂體如同風一樣掠過，出現在外面的小鎮，他看到路上一輛輛蝸車滿載著貨物和人，朝著遠方出發，這裡大批次出產的黑鐵，以及各種由封印物體系製作出來的商品，源源不斷地銷往各地。

不過赫爾法斯今天的目的地並不是這裡，而是遠處的一個村莊。

密集的油麵包農田連線在一起，一旁還有著利用怪異力量開掘出來的水渠，水渠上甚至還能夠跑船，赫爾法斯踏過水麵，在村莊的深處看到了一棵樹。

“人面樹！”

這個村莊是第一批培育人面樹的村莊，已經制造出它來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具體怎麼運用這種怪異以及由其製造出的封印物·人面樹農夫帽的力量，卻一直沒有定論，直到最近才開始漸漸摸索出了體系。

赫爾法斯很關注，甚至時常會來到這裡。

赫爾法斯走到了人面樹之下，用手觸碰著對方，而這個時候一批狩魔人來到了他的面前向他跪下。

赫爾法斯問他們：“怎麼樣？”

這些人並不是村莊的人，而是來自於封印物圓塔的狩魔人，專門在這裡研究和培育人面樹和油麵包農田。

其中一個人上前，向著赫爾法斯詳細訴說著成果。

人面樹擁有抽取水分，控制周圍溫度的力量，它還能擁有透過果實和魅惑的力量控制其他個體的力量。

最近他們發現，這種果實和魅惑力量除了對人有效之外，竟然對於油麵包樹農田也同樣有效，不過也只限於這種怪異。

於是這些人用人面樹的力量控制油麵包樹農田，這樣等於一位專業的精英狩魔人便可以控制一大片多個農田，還可以利用人面樹的力量控制土壤溼度、調節土壤溫度，加大這些農田的產出。

除此之外，甚至還能夠順便控制和蓄養一些牲畜，創造一些附帶的產出。

這種效果，確是讓人意想不到的。

可以想象人面樹農夫帽出現之後，以後這片大地的糧食會大大地增產，這種模式也會延伸開來，而不再是赫爾法斯城所屬的個例。

赫爾法斯滿意地點了點頭，但是這並沒有代表一切到此為止。

他下達了一個命令：“想盡一切辦法讓人去尋找人面樹所屬路徑的三階怪異，為將來製造出人面樹的進階封印物做準備，這很重要。”

三階的怪異並不好找，找到也不一定能夠控制住，而且個個都危險到了極點。

不過赫爾法斯依舊下定了決心。

油麵包樹和人面樹是糧食的基礎，它的進階關係到文明的根基和未來，付出怎樣大的代價都不為過。

而且如果油麵包樹的封印物體系推倒了三階，赫爾法斯接下來甚至還決定未來有機會，一定會製造出這條封印物進階之路的四階封印物。

這就是他所說的。

如果製造出了四階的封印之書之後，以後所要做的不可思議之事。

如果龍職業者和封印之書在抵達四階之後，能夠製造出來一個以超凡金屬為基礎的機械城鎮，那麼其他的職業還有狩魔人手上的封印物呢。

例如油麵包樹農夫帽，如果一路進階到四階之後，是不是能夠形成一個龐大的自我運轉如同生命的農場？

例如織絲蟲，是不是可以化為一個龐大的生命自動衣物作坊？

他想要透過完成這一體系，來達成後面的文明體系的推進。

或許以後超凡職業，狩魔人，在抵達擁有四階的力量之後都將會建造出這樣類似的城鎮、農場、工坊。

而當這樣一個個生命城鎮、生命農場、生命工坊組合在一起，誕生的文明和國度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赫爾法斯突然想到了神廟深處大門上的那個神話一般的文明，或許二者擁有著截然不同的形態，但是他想應該能夠達到同樣偉大且不可思議的程度吧！

“神話一般的國度啊！”

而想到這裡，他對於這個世界的那種特殊感官越發強烈了。

萬物皆有生命。

萬物皆在進化。

怪異的道路是沒有前景的，也近乎走到了終點，但是當怪異的力量和智慧的文明結合在一起，似乎能夠爆發出無限的力量和想象力。

赫爾法斯下達命令之後，在離開的路上看向天空。

蔚藍色的天空，看不到月亮，今天也不是滿月之日。

但是他卻好像隱隱看到了那輪遠離這個世界，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這個世界的偉大天體。

“如果這個世界也是一個巨大的活著的生命的話。”

“那麼祂衍生出怪異，創造出智慧生命來的目的是什麼呢？”

“是不是也想要完成更進一步的進化和蛻變？”

赫爾法斯越想越深，他似乎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在朝著那月亮奔去。

高高地漂浮在黑暗的星空之中，俯瞰著這片大地。

而這個時候，他袖子裡的一樣物體突然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恐怖的生命輻射衍生開來，周圍的樹木都開始異化。

仰頭看著藍天白雲的赫爾法斯一瞬間回過神來，從袖子裡拿出了一顆珠子。

那光芒正是從上面散發出來的。

赫爾法斯拿起珠子放在了眼睛前，虛幻的臉龐在珠子之中看不到倒影，但是他能夠看到上面的螺旋正在轉動。

“紫。”

——

如同寶石一般的藍色大海之上波濤盪漾，大大小小的船隊在其上航行向遠方。

船上有人高舉著燈，目光警惕地看向四周海域，哪怕是白晝也依然如此。

彷彿想要用那燈驅散怪異籠罩的迷霧和黑暗。

提燈人在每個商隊和船隊之中的地位都很高，船長也非常尊重他們。

“怎麼樣？”

“沒有危險。”

“距離還有多遠？”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應該就能到惡畜城。”

這條航線之上有著一座龍人新開闢的島嶼，島灣旁邊的城鎮建立只有六年時間，但是人口卻不少，來自於東海岸的船隻大半會經過這裡前往滿月之地的西部。

隨著滿月之地的穩定和日漸繁盛，這條航線的船隻也變得越來越多，這座名為惡畜城的港口城鎮也變得日漸繁華。

惡畜城的城主名字叫做巴斯，也是巴塞王國的國王。

他曾經在這座島上戰勝一個強大的怪異，獲得了名為惡畜戰盔的封印物，在這片大海之上可以算得上是最強大的幾位狩魔人之一。

兩年前他繼承了父親的巴塞王國的國王之位，又得到了兩個其他城市的投靠，目前在這片大海之上已經擁有了四座城市和島嶼。

不論是他的王國還是自身，在藍海之上都可以稱得上是有著赫赫威名。

而此刻，巴斯正在快步走過城市的街道回到王宮，顯得非常急促，身邊還帶著一名醫生。

整個王宮之中，人人臉上都帶著急色。

“快點。”

“快點跟上，醫生呢？”

“都給我跑起來。”

宮殿深處。

床榻上一個美麗的女人腹部高高隆起，龍人和龍不一樣，他們從某種意義上已經脫離了祖先的生命形態。

生育的模式也早已不再是前兩個紀元的卵生，和蛇人從蛋中出生也不一樣，而是一種有別於這個時代其他常見生命的胎生。

這是巴斯的第五個孩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孩子出生得意外艱難，明明已經好幾天了還沒有降生。

不過巴斯的妻子也不見痛苦的神色，她靜靜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神情安詳得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只是這一次回來，巴斯卻發現宮室裡卻出現了種種異象。

各種木頭傢俱長出了嫩芽爬上了窗戶，甚至長出了窗戶外面，密密麻麻地將宮室染成了綠色。

地上的獸皮不斷地延伸，鋪滿了牆角。

鐵質的金屬不斷滋長，化為一個一座座好像人形雕像一樣的奇形怪狀擺件。

“這是什麼情況？”

巴斯剛剛請到知名的醫生回來就看到這一幕，焦急之下立刻看向左右，大聲問道。

“你們說啊，這是怎麼回事？”

僕人和宮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們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他們甚至都害怕得連進都不敢進去了，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啊！”

“陛下您離開以後，這裡就變成這樣了。”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啊！”

巴斯氣急，剛想要說些什麼突然感覺到宮室裡又發生了變化。

他立刻扭過頭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兩隻纖細的手臂高高托起，就好像一朵盛開的花。

她的目光帶著痴迷，就好像在期待著什麼。

光芒在掌心凝結。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孩子出現在了光芒之中。

那嬰兒蜷縮在一起，在光影之中只能夠看到一個輪廓，而且身形也在快速地發生著變化。

剛剛出現的時候是龍人，但是一個轉瞬就蛻變成了神之形。

接著她長大了一些，頭髮開始延伸開來，先是巴斯家族所擁有的髮色，但是漸漸變成紅色。

頭髮不斷地延長，然後漸漸變成紫色。

最後，竟然開始朝著黑色蛻變。

但是最終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限制，又慢慢重新倒退回了紫色的模樣，那紫色的長髮如同繭一樣散佈於整個宮室，縱橫交錯封鎖住了一切。

但是異化到此並沒有停止，劇烈的光芒越過宮室的門窗，朝著外部蔓延，將一切淹沒。

巴斯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突然間他回憶起了一段很久以前的事情，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個王子，甚至即將丟失王位的繼承權。

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遇上了一個神秘人物。

傳說之中的黑之王赫爾法斯。

他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幅景象，波光粼粼的海岸邊一個披著斗篷的男人扭過頭來，對著他說道。

“你以後生出的子嗣之中會有一個特殊的存在，她生來就擁有紫色的頭髮，神靈一般的形態。”

“那個時候我會過來接走她。”

那斗篷兜帽下的臉龐在光芒中逐漸清晰。

黑髮黑瞳。

他當然記得自己曾經的許諾，但是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降臨的場面竟然是這樣駭人。

“原來是真的，這降生的到底是什麼存在啊？”

“這是……神明輪迴降世嗎？”

光芒覆蓋過巴斯的臉龐，整個王宮的王宮之中所有人腦海瞬間一片空白。

尤其是巴斯，還有他的妻子以及之前的四個孩子，他們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瞳孔和髮色在隨著那個擁有著神靈形態的存在降生之後開始發生著變化。

也開始一點點的變成了紅色。

恐怖的生命輻射力量朝著周圍蔓延，受到侵染的人越來越多。

宮室之中，城鎮裡的龍人都紛紛感覺到了什麼，抬頭朝著王宮的方向望去。

遠處一艘剛剛抵達港口的船隊，上面的提燈人也驚駭地看著城鎮深處。

“那是什麼？”

一個龍人種族之下的全新分支族群，跟隨著那個降生在這裡的新生命一同誕生。

而大海的另一邊。

遙遠的滿月森林之中。

一群黑鐵龍展開碩大的雙翼從赫爾法斯城沖天而起奔向遠方，目標正是藍海的方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