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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鳳嶺和成大才明顯不打算放過何宿酉,他們兩個一個站著罵,一個蹲著罵,一個氣得不停的用腳踢他,一個則伸出大手去捏何宿酉的臉,連番斥責,好笑的是何宿酉此時半點反抗餘力都沒有,再加上其餘人等也都紛紛的從地上找到了何宿酉偷偷繪製的自己的畫像,惱恨之下也都圍攏過來討說法,他們都見識過上官泓中了何宿酉的手段之後的樣子,那麼強悍的上官泓中了這個手段都慘叫著潑命般的奔逃,他們這些人若中了這手段又會如何呢?

會不會被直接燒死?

雖說之前大家都看何宿酉不順眼,但也只是覺得此人看旁人的時候目光猥瑣而已,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還有另一番狠毒心思,他居然把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

人群之外的祝氅剛剛就是為了救他才中了錢潮的陣法,此時正在休息恢復,體內靈氣依舊空空蕩蕩一樣不能動彈,在知道了事情原委尤其是手裡捏著一張自己的畫像之後祝氅也氣不打一處來,背靠著一棵大樹盯著何宿酉生氣。

何宿酉此時的難堪可想而知,除了難堪之外他還感到深深的恐懼,道理簡單,在這斷腸谷內上官泓肯定不會放過他,那他想安然的離開這裡必須要與眾人抱成團,但現在那個該死的錢潮居然當著眾人將他私下裡做的事情都抖摟了出來,讓他一下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這其中還包括那幾個大紈絝,之前他們在瑞軒鎮等待的時候何宿酉給所有見過的人都偷偷畫了像,現在被錢潮張揚了出來,在承受眾人唾罵的同時他還心驚膽戰的發現那幾個大紈絝看他的眼神都冷冰冰的,說不定沒死在上官泓的手裡,他就會糊里糊塗的不知道被什麼人暗算了,這當然讓何宿酉既擔心又害怕!

最終為何宿酉解圍的是章益。

章益雖然也因為何宿酉給自己也畫了一張而心中惱火,但接下來這個人的作用還是不可或缺的,他見眾人圍著何宿酉不肯罷休,嘆了口氣,暗道錢潮隨意一個發揮就讓眾人沸騰許久,但總不能讓何宿酉被趕走吧,於是便走上前對惱怒中正吵嚷不休的眾人說道:

“諸位也就不必太過惱火,且聽我一言,在下相信這位何宿酉何兄沒有要害我們的意思,這一點章某可以為何兄作保。”

章益說得斬釘截鐵,眾人聽他如此說立即便不解的看了過來。

“人嘛,形形色色,過往經歷還有脾氣秉性都不相同,有人性情豁達爽朗,有人則過於拘謹含蓄,有人天不怕地不怕,有人則瞻前顧後、小心翼翼。至於說到何兄嘛,說起來還是在下以書信相邀將他請來的,所以他若結識了諸位之後又作下對諸位不利的事情,在下也是有責任的。但在下並不認為何兄給我們所有人偷偷的畫像是存了害人之心。嗯,何兄做事一向以小心為上,至少對咱們來說他應該沒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是一定有的。諸位也都看到了,他那些畫像之中還有在下的一張,難道他還有心思主動害我嗎?”

說到這裡章益停頓了一下,讓眾人慢慢消化剛才他所說的,很明顯,何宿酉就算膽大包天也不會冒失道要對付五靈宗章氏的子弟,見眾人點頭章益才繼續說道:

“這次在下將何兄請來,不論事成與否,過後都會承何兄一個人情,必有回報,這一點何兄還有諸位都是心知肚明的,當然了,因為之前與何兄打交道的時間不長,何兄對我,對宗兄還有景兄弟都不甚瞭解,擔心過後我們會因為保密之故而將其滅口,所以在私底下他悄悄的給在下,給宗兄都繪製了施法用的畫像,這些嘛,無非是何兄缺少一份兒安全感只為自保而已,這份兒心思也無可厚非,至於諸位的畫像嘛,諸位都是有手段的人,想來他為大家畫那些像也是一個心思。諸位想想,難不成何兄繪製了在下的畫像就一定會對在下動手嗎?那樣的話會給他的何家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呢?所以說何兄這樣做無非是因為他天生膽子小、預備萬一罷了,事情也絕不會成那個樣子,至於他擔心事後會遭遇不測,呵呵,這也是咱們相處的時間短的緣故,其實大可不必。諸位想想,他的那些畫像若今天不被錢潮鬧出來,恐怕過後何兄也會悄悄的將其燒掉了,不可能害咱們,那樣他也沒什麼好處呀?嗯,只不過是他的這份小心被錢潮當成了一個離間咱們的機會,何兄,我說的是不是這個道理?”

何宿酉沒料到章益會幫著他說話,感激的看過去,卻發現章益雖然是幫著他說話,但眼中的寒意和怒意都在,心中一個哆嗦,連忙說道:

“正是,正是,在下絕無要害諸位的意思,在下的心思……唉……都被章公子說對了,還望諸位切莫與我一般計較。”

章益聽他說完便立即說道:

“諸位,今日咱們遭遇了錢潮與湯萍五人,諸位也應該感覺得出來,這五個人比起上官泓還要難纏,此行還要諸位齊心做事,當然不論成與不成,事後諸位也都算是將湯萍和上官泓都得罪了,章益在此立誓,此次斷腸谷之後,一定保得何宿酉何兄周全,不讓何兄或是何家因為這次的事情受到上官泓或湯萍的任何打壓。”

立誓?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何宿酉更是目瞪口呆,心中瞬間就堵滿了,百感交集之下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章益說完,立即就看向了宗饗,章益請來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何宿酉,一個是已經死了的廉甑,所以他立誓也只能保護一個何宿酉,其餘人都是宗饗請來的,所以就不該由章益說什麼了,婁青藥立即會意,見宗饗還呆愣不動,便立即悄悄的在背後推了宗饗一把。

章益已經立誓了,其餘人都看向了他,宗饗立即明白過來,雖然有幾分不願,但依舊是按著章益剛才所言鄭重的對眾人立下了誓言。

成大才將手裡的紙團輕輕砸在何宿酉的腦袋上,說道:

“也就是章公子才能將你保下來,若不然,哼!”

然後便起身不再理會他,因為那些畫像而起的熱鬧到此便應該告一段落了。章益這手也算比較漂亮,收攏了人心,更是讓何宿酉日後能為他所用,還有一點,剛才章益立誓的時候說的是保證不讓他受到上官泓或是湯萍時候的迫害,但若對付何宿酉的是章益本人的話,則沒有違背這個誓言,也不知道何宿酉有沒有聽明白,亦或是已經聽得明明白白,因此才費力掙扎著站起來對章益行禮表忠心。

……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他們不會因為錢潮與湯萍五個人的一番狠話就被嚇走,但被錢潮與湯萍五個人這樣一折騰,宗饗與章益這些人就被耽擱了。

最簡單的就是何宿酉畫的那五個人的畫像還有雕刻好的小木人都被錢潮帶走了,錢潮做事倒也不算過分,離開的時候只拿走了那些畫像和小木人,何宿酉的儲物袋被他扔了回去,而何宿酉若再次確定那五個人的方向則必須重新繪製畫像,這個其實並不難,關鍵是何宿酉在錢潮的鎖靈陣中呆過,全身靈氣空空蕩蕩的,眾人若想再次追蹤錢潮那五個人就必須等何宿酉恢復靈氣再畫一張錢潮的像才行,因此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在等待的時間裡,幾個大紈絝相對而坐,其他眾人亦是如此,都在想著剛才的事情。

那些大紈絝且不論,對於這些被請來的人而言,剛才是他們第一次與湯萍與錢潮五個人的正面交鋒,在他們看來那五個人與湯萍有著明顯的不同。

首先一點就是湯萍那五個人似乎做事有些分寸,他們即便是出手也不像上官泓那樣狠辣,前些日子他們除了在夜裡與上官泓苦鬥了一場之外,還在白日裡受到過上官泓的襲擾,有得有失,但他們認為最後並沒有佔據太大的優勢。對於上官泓的狠辣,這些人已經深有體會,每次上官泓對他們出手都是衝著殺人去的,而且這個女子的手段也實在強悍,不論順境逆境,都是個令人心寒的存在。而湯萍那五個人做事則與上官泓不同,至少這五個人更加理智一些,還遵循一點先禮後兵的路數,早上的遭遇應該算是那五個人對他們的一次偷襲,在之前只有他們偷襲上官泓的經歷,憑藉的是人多,面對湯萍五個人的時候他們在人數上依然佔有優勢,但沒料到對方五個人就敢於對他們下手,而且計劃的十分周密,事後人們再思忖,若不是那五個人開始就沒有傷人的心思,他們五個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能趁著眾人震驚而放倒幾人,應該是因為這幾人忌憚那幾個大紈絝的背景才沒有一開始就把事情做絕吧。

其次就是手段上的,這一點不論是中了錢潮手段的何宿酉和祝氅,還是成大才與邵稚都深有體會,就算沒有交手的人也都被彥煊與湯萍出場的氣勢所震懾住。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與那五個人交過手,但在他們看來似乎這五個人單獨任何一個去對付上官泓的話都很難取勝,但他們五個人在一起就是另一種情況了。現在這些人已經明白過來,那五個人今日就是針對何宿酉的,弄明白為什麼總被追蹤然後藉機向那幾個大紈絝攤牌,但從他們出現到出手,不但何宿酉根本無法抵擋,其他人或被牢牢的攔阻或被對方的聲勢所懾、氣勢所奪,等明白過來的時候錢潮就已經得手了,即便如此,眾人依舊不敢輕舉妄動,一來是何宿酉在對方的手中令他們投鼠忌器,二來則是真動了手恐怕他們根本就佔不到任何便宜。

因此且不論那些大紈絝如何,在場這些被請來幫忙的已經再不看好此次斷腸谷的結果了,尤其是何宿酉,有了今天的遭遇之後,他心裡對錢潮已經有了不小的恐懼。

“成兄弟,那陸平川如何?”

“嗯,不好對付啊,那會兒我差不多算是用了八成力了,但那小子還顯得輕飄飄的,這樣的對手……至少我家裡沒有。”

邵稚點頭,然後就聽成大才問道:

“那李簡呢?他如何?”

邵稚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不如他。”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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