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月食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卷:初鳴 五百五十九:波浪(七十六),五靈縹緲錄,食月食日,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此時,所有的人大概都意識到了,自從何宿酉沉入地下之後就再沒了動靜,而那裡現在白氣瀰漫,寒氣森森,地面也被凍得冰硬無比,那裡是……陣法,眾人這才意識到,那是此次伍德翰為了對付上官泓才佈置的陣法,倒是顯得比上一次對付她時的陣法有用了許多,到此,所有人已經明白為什麼婁青藥急得喊話,為什麼伍德翰要眾人攔下上官泓,原來是何宿酉再次落入陣法處於危險之中。
因為能解除那裡陣法的伍德翰正被上官泓糾纏,只有逃命的份兒,根本就沒有機會施展手段解除那裡的陣法,這樣何宿酉就只能在那冰硬無比的土地之中困著,時間久了,何宿酉必死!
而現在上官泓依舊死死地糾纏著伍德翰,不讓他有任何的機會。
此時的上官泓更加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緊緊的糾纏住這個佈置陣法的傢伙,除了針對何宿酉之外,她的心裡還有另一個念頭。
鯤油盞的燈油被灑出來後,當時上官泓暴怒,完全失去了理智,但此時她已經稍稍冷靜了下來,但也在此時她忽然發現這些對手在趕過來的同時表現的似乎在仇恨之中還有一種蔑視,仇恨容易理解,畢竟她殺了對方四個人,但這份蔑視從何而來呢?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些人應該是認定了她只有憑著鯤油盞才敢與這些人相鬥。要說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她是以寡敵眾,面對如此多的對手總要有一兩件厲害的寶物才行,但關鍵在於鯤油盞對於一群煉氣修士而言,其作用實在有些太誇張了,說是逆天都不過分,只要那燈盞內有燈油,只要她點亮鯤油盞,只要那個燈盞在她手中,在這斷腸谷內,她就是無敵的存在,沒人能威脅到她。
所以,何宿酉趁她不備灑掉鯤油盞燈油的舉動一定是為這些人立了大功!
上官泓雖然一直追著那個佈置陣法的傢伙不放,但透過靈蟲“負勞”的雙眼她看背後那些對手時就能發現,那些人都顯得輕鬆了許多,甚至看向她背影時目光中還都有幾分的鄙視。上官泓清楚的記得前兩次她對這些人下手的時候那些人看過來的目光,都是充滿了惱火,畏懼與無奈的目光,因為當時他們拿她沒有任何辦法,但現在不同,鯤油盞的燈油幾乎沒有了,她不可能再動用那個燈盞了,所以那些人看她的時候彷彿看到了敗家子破產,紈絝子倒大黴一樣,幸災樂禍的,看來他們等這一刻好久了,就等著上官泓失去鯤油盞這件重要的寶物,至少是不能輕易動用了,這樣他們才能好好的教訓她,出一口這些日子胸中憋悶的惡氣。
至此,上官泓算是明白了這些人對自己如何看待。
章益,宗饗還有景祿這樣無用的紈絝,自己做不到或者不敢做的事情只能到外面找人來幫自己做。而同理,上官泓似乎也強不到哪裡去,她雖然身邊一個幫手都沒有,但身上的寶物就能抵得上百十個幫忙的好手。
上官泓心中冷笑,原來這些人將自己也看成了與宗饗一樣的廢物了!
她心裡壓抑的火氣怒氣也不少,暗道也好,反正鯤油盞今日是不可能再用了,反正今日胸中憋悶的這口惡氣也是在無處去發洩,那就不如放開手段讓這些人好好看看,且看過後他們還敢不敢輕視自己!
……
被追得幾乎無處可逃伍德翰抽空回頭看了一眼,立即就忍不住暗暗叫苦,這上官泓正眉眼冷峻、披頭散髮、殺氣騰騰的再次靠近了過來,再近一些估計他就會處於危險之中,兩個人的互相追逐雖然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卻是在太過緊張了,二人始終都在高速疾行之中,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伍德翰已經微微的有些疲倦,雖然後面眾人已經趕上來了,但似乎這上官泓就認定了他,對旁人根本就不予理會。
正在這時伍德翰忽然聽到一個如黃鶯出谷般悅耳的聲音:
“伍公子,到這裡來!”
說話的是汪存惜,她正懸身於陣法正中上方的位置,一張古色古香的木琴懸空浮在她面前,位置和高度剛好她把一雙白皙的手撫在上面,此時汪存惜說完,正面容沉靜的看過來。
這個女子……也罷……祝氅說過這個女子似乎能剋制住上官泓,那就信她一次。
上官泓也聽到了,而且頭上的靈蟲負勞也看到了汪存惜,對那個彈琴的女子忌憚歸忌憚,上官泓卻不服氣,她知道前面的這個傢伙肯定是聽了之後要想辦法到其身邊去,上官泓自然不會放過他,任憑對方耍了幾個花招,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追逐上官泓已經對他的路數有所瞭解,並沒有上當,身形上下翻飛中,以大螯與金蠍尾針相威脅,始終沒讓伍德翰有機會逃過去,只將他逼得越來越遠!
而汪存惜見此眉頭微蹙,然後一催身形,一人一琴也飛速的向上官泓與伍德翰追了過去,速度居然與伍德翰不相上下,也是極快。
伍德翰被追的很苦,若真要逃,他只管放開身形,也能擺脫現在這尷尬的局面,但是何宿酉在地下命在旦夕,他不可能逃遠了,所以只能與上官泓在陣法的附近來回來去的繞圈子。
而上官泓也越追越急,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這些人都向她殺過來。
就在伍德翰被驅趕的越來越遠準備一個急速的改變方向再折返回去時,此時上官泓也做好了準備,她看破了對方的心思,準備以自己左臂化作的大螯直接將其擒住,就在她準備好要動手的時候,忽然背後錚鳴奏響!
上官泓的背後似有鐵手指撥動金剛弦,初時是澀音,聲音突兀而來,低沉喑啞,似大鐵錘裹上了厚厚的皮革然後狠狠的掄在上官泓的心頭一般,讓她頓時一顫,神情一變,而且這第一聲餘音不絕,顫顫不已,無形卻有質的迴盪不已,每一次音波的顫抖,都如一把鋒利的鋼鋸上每一個尖銳的鋸齒一般從上官泓的心頭腦海切割而過,讓她的感受既痛苦又清晰。不僅如此,這顫抖的韻律立即就讓上官泓背後的彩蝶雙翼與之呼應起來,不自覺的一起顫動,甚至是簌簌而抖,這讓上官泓的速度陡然大減幾乎停在原地,而神奇的是,同樣處在這音律範圍內的伍德翰卻絲毫不受其影響,趁此機會立即就從上官泓的追擊之下逃了出去。
在上官泓大驚轉身應對的時候,琴聲再次響起。
第二聲是斷音,準確來說如同琴絃被一番大力拉扯最終被扯斷髮出的聲音。初時聲音尖銳微弱,但越來越強,就如一隻粗暴的大手扯住一根細卻堅韌的琴絃不停的大力扯、拽、拖,琴絃發出痛苦呻吟一般的聲音,這聲音連綿不斷,越來越響也越來越細,如越磨礪越鋒利的劍芒,對上官泓而言就如同逼近到眼前的兇險,令她臉色難看,身形微顫。此時她整個人都如被一根看不見、細如蛛絲卻鋒利如刀的琴絃捆縛住,越收越緊,越收緊她便覺得身上越痛苦,感覺中那根琴絃早就割入了她的血肉之中,而這根琴絃就是正在被大力拉扯發出這難聽聲音的那根,甚至上官泓還按捺不住恐懼低頭檢視自己,哪裡有什麼傷口,這種感覺完全是拜對方的琴音所賜,由此她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她正想出手阻止那女子,此時終於聽到一聲斷音傳來,琴音也戛然而止,上官泓也如脫力一般頓住了,本該覺得輕鬆,但上官泓在琴聲消失的時候覺得身上有一種刀去傷口在,鮮血汩汩流的感覺。
好厲害的女子,上官泓心中暗道。
而伍德翰已經對汪存惜的手段放下心來,就躲在汪存惜的背後,腳下就是那片白氣森森的冰硬之地,他變換著手訣要破解開下方的陣法。
這女子的確是讓人不可小覷,不過琴音一斷,上官泓便準備快速接近這撫琴的女子,她已經注意到就在那女子的背後,那個佈置陣法的傢伙正在變幻手訣的施法,想來是要接觸下方的陣法。
上官泓不會讓對方如此輕易的就將何宿酉放出來,可惜就在她要發動身形的時候,汪存惜看破了她的企圖,琴音再起!
這一次的琴音就嘈雜了許多,汪存惜並不打算與上官泓糾纏,索性在琴絃上一陣連環彈奏要將她遠遠的驅趕出去,彈到急時,她兩隻手亂影紛紛,發出的琴音更是雜亂無章。初聽如狂風驟雨,胡亂無章,對上官泓而言則如密集無比的刀劍排成牆一般向她撞來,這讓上官泓不得不暫時罷手;而後琴音稍緩,在汪存惜兩隻手的撫弄之下,這琴聲也分出主次來,不論次音如何紛亂雜沓,主音就如一群人之中的領頭人物,所有人都要尊他號令行事,僅聽了片刻,上官泓居然從這琴音中聽出來幾分意味來,如同一群遠竄山林的不法之徒,打家劫舍之餘居然發現了塵封已久的酒窖,裡面滿是大酒缸小酒罈一排一排比比皆是,捧起來搖晃,裡面的瓊漿發出令人迷醉的聲響,於是領頭人物再也無法壓制手下,索性放開了與眾人一起共飲,拍開泥封,拔去木塞,頓時甘冽酒香縈繞眾人,開懷痛飲之餘,每喝光一個酒罈就將其摔得粉碎,大呼小叫,酣暢淋漓,好不快活,琴聲此時已經分不出主次,只有汪存惜以顫音模仿酒罈粉碎的聲音聲聲的進入上官泓的耳中心中,讓她居然沒來由的吞口水,從不嗜酒的上官泓鼻翼間居然嗅到了一股瓊漿玉液誘人的香氣,漸漸的面色微酡,似乎是不勝酒力一般!
而這,正是汪存惜的樂律術,心絃之法,所奏的曲子正是汪存惜一番含垢忍辱才得到並賴以復仇的《十張狂》!
直到汪存惜撥動最後一次琴絃的時候,發出的卻完全不是樂律之音,這聲音就如拉成滿月的長弓鬆開了扣弦的手指,是鵰翎羽箭射出時發出的聲音,與此同時上官泓猛然醒悟,在頭暈目眩,口乾舌燥的同時還察覺到一個強大的力量正向她極速而來,上官泓大駭,身形在空中立即暴退,直到此時她才吃驚的發現自己真如同飲了幾壇烈酒一般全身發軟,身形搖晃,事實上她在旁人眼中也的確是面色酡紅的醉態。
上官泓退,最後那一聲琴音緊追不放,且速度遠在上官泓之上,最後關頭,上官泓猛然向下墜去才堪堪避了過去,但就在她下墜的同時,滿頭披散的長髮向上揚起,待上官泓在地上一個趔趄然後站穩後才發現空中還落下幾縷她的斷髮!
而現在上官泓落下的位置在那片白汽森森的陣法之外,也就是說她被汪存惜以琴音驅趕了出來!
好厲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