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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從黑球之內傾瀉而出,然後如決堤肆虐的洪水一般淹沒了全場!
在場除了上官泓之外,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古怪的光芒,既有形也有質。
黑球碎裂時從裡面迸發出來的白光在初時雖強烈耀眼,在鋪滿全場之後隨即就柔和下來,不再刺目。此時人們才注意到這光芒並非是純白色,而是白色之中還帶著一種微微的黃色,而且眼前這光芒與平日所見都不同,柔和之中居然滿是莊重磅礴之意,這一點就十分令人稱奇。白光照耀的範圍並不是很大,但在這片區域內,但凡光亮之處就如無數發光的細微浮塵懸浮於眾人眼前,越靠近上官泓,這些發光的浮塵便越密集,如發光的濃霧,反之則越疏淡。
很快,所有看到這光芒的人不知怎的都在心裡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有一個龐然而輝煌的上位存在現身於此,就隱身在那光芒之中,他注視著這裡所有的人。光芒之中,每個人的心中雖然都有些不安,但接下來那白光並沒有讓人產生膽戰心驚到極致的恐懼,也沒有讓他們生出轉身就逃的念頭,反而在白光的照耀之下眾人心頭的爭鬥慾望正一點點消弭,心境居然逐漸平和了下來,甚至在這白光的照耀之下,一種面對上位者高山仰止時內心才會有的渺小與卑微油然而生,漸漸的還越來越強烈起來,這種感覺一出現就讓在場所有人都警惕起來,擔心那光芒或許能讓人陷入幻境之中,甚至不敢去正眼看那燈盞。
除此之外最令人驚奇的是,但凡被這光芒照在身上的人都感覺受到了一股微微向後推動的力道,並不大,如同淹沒在流速緩慢的溫水之中,正是這種感覺才讓人覺得這光芒既有形也有質。
……
白光就來自於上官泓的手上。
黑球碎裂消失上官泓的身形就顯露出來,她雙手捧著一個形制古拙的燈盞站在那裡,而那個燈盞正是上官泓扭轉局面的關鍵所在。此時上官泓靜立不動,白光之中她的裙衫都被照耀的有些透明,更加凸顯出此女窈窕的身姿來。
見到此景,所有人都意識到此次恐怕已經失敗了,上官泓已經擺脫了困境,隨時都可以逃離這裡,尤其是章益,此時他雙眉挑起,暗道不愧是丘化壑的弟子,果然有幾分手段,嗯,就算那不是她的手段至少也說明她是有備而來,別的不說,只她手中的那個燈盞就無人能識。
而婁青藥臉上則重新繃緊了,這並不是她願意看到的,只有旁邊的宗饗顯出了幾分輕鬆來。
再說回上官泓手裡的燈盞,那燈盞形制古拙厚重,外壁一週刻了滿滿的,繁複無比的符文,燈盞之內一汪燈油,邊沿上一根如細麻繩的燈芯正在燃燒,這白色的光芒就是那如豆的火焰散發出來的。
也不知道玄機到底在這燈盞上還是在那燈油上,總之它發出的白光有形有質,在它的照耀之下,上官泓擺脫了所有加諸在她身上的禁錮以及陣法,而且似乎眼前所有的危險和傷害也都被那白光化解掉了,這其中有一點是眾人沒有注意到的,白光之中上官泓一側臉頰上有一道灼痕正在漸漸消失,很顯然那是剛才被張瀝那根炙熱的長矛刮傷的,而那根刺穿了阮善蟲硬殼又傷了上官泓的丈八黑矛正懸在她的眼前,上面再無任灼紅之色,就是黑沉沉的一根長矛,張瀝自然惦記著他精心煉製的靈器,異變發生時就施法要將其收回去,但幾個手訣之後才吃驚的發現他居然失去了與那根黑矛之間的聯絡,然後他就注意到上官泓向他投來了冰冷的一瞥,接著就見那燈盞的光芒似乎微微跳動了幾下,緊接著張瀝就眼見自己的那根黑矛如同落入了溫水中的冰凌一般,居然在那片白光之中消解不見,無影無蹤了,這讓張瀝目瞪口呆!
而皮鳳嶺以山甲術召喚出來的那隻泥沙巨手也已在白光之中無聲的散落,化作了極細的塵埃一般飄散一地,皮鳳嶺縱然好鬥但此時也不敢有任何的妄動了。
剛才動手的還有廉甑,他算幸運,長棍砸中之後及時收了回去,並無傷損,但那白光古怪,廉甑縱然再膽大也不敢輕易的再向上官泓動手。
而翟耜的法術在白光迸發出來時才剛剛對著上官泓飆射過去,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也隨即出現,那個紅白相間、蘊含著莫大冰火威能的小球越接近上官泓就變得越小,開始如梨子,繼而如核桃,馬上如棗子,直到最後變得如同米粒一般化作一個光點消失不見!
這一幕讓翟耜吃驚不已,尤其是他的手段失敗後,他還注意到捧著燈盞的上官泓還轉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凜冽的寒意讓他身上的肥肉都顫了一顫。
其餘沒動手之人此時都注目看向了上官泓。
……
上官泓正捧在手裡的那個燈盞名為鯤油盞,是她的師父丘化壑在閉關前送給她的寶物之一。
相傳無盡的大海之中有巨魚名鯤,這種魚早已超越了一般吞舟大魚或其他海中巨獸的範疇,乃是與祥龍瑞鳳一樣的存在,傳言中這種巨魚之龐大僅僅是從海底浮出水面就能帶起滔天的巨浪來。還有種說法是這種巨魚十分貪睡,每次飽食之後就不知會睡上多久,而且它還喜歡浮在海面沉眠,無盡大海之中一些看上去山脈連綿,林木茂密,甚至遍佈城郭,物阜民豐的大島嶼其實就是這種巨魚露在海面上的脊背罷了,它只是一夢而已,但上面的人已經不知道薪火相傳,綿延繁衍了多少代。
至於這種巨魚的油脂更是有鎮邪祛驚禳禍消災的大用,據傳是海中大船的必備之物,每逢在海中遇到巨浪狂濤時只要在船頭點燃鯤油火盆,光芒所及立時便風平浪靜,可保一船人平安;還有一些大洲的沿海之民為防備海嘯會沿著海岸廣築高臺,海嘯之時在上面燃起潑過鯤油的柴火,從雲端看下去火光星星點點不知綿延出去多遠,而但凡有鯤油火光的照耀,總能鎮壓肆虐而來的高牆巨浪,使廣大地域不會遭受海水侵襲,保一方平安。
正因為鯤油的這種用處,它還被做成了燈盞。
上官泓在第二次中了何宿酉的厭勝術,渾身烈焰的逃走之後就是使用鯤油盞才擺脫了危險,而現在也是如此,鯤油盞點燃之後,上官泓身上所有正在折磨她的法術立即便消失了,感受最明顯的就是何宿酉,原本瀰漫在他平舉的那隻拳頭之上的隱隱黑氣在白光亮起時頓時就消散不見,何宿酉還不服氣的立即以上官泓的畫像又試了幾次厭勝術,但剛一施展便告失敗,為此還引來了上官泓冰冷的瞪視,此時他才明白那女子是如何破解了他的厭勝術,也因為他的手段再不起作用,所以何宿酉便側身來到了章益等大紈絝的身後。
其實不只何宿酉的厭勝術,白光照耀之下,伍德翰佈置在這裡所有的陣法也同時失效,並不是被解除了,而是在這白光之中上官泓不再受任何陣法的影響,只不過伍德翰對此只是懷疑,卻不像何宿酉一樣能察覺到而已。
在這裡還要多說幾句,這鯤油盞雖然是結丹修士丘化壑送給自己弟子的,算得上是珍貴無比的寶物,但這燈盞之中的燈油其實並非完全是鯤油,其中只有很少的一小部分是鯤油,其餘大部分都是海中其他巨獸大魚的油脂,原因簡單,那就是或許鯤油在久遠的過去並不是什麼稀罕之物,但在如今鯤油卻無比的珍貴難得,尤其是上官泓手裡的這個燈盞,裡面的燈油所餘已經不是很多,因此她才捨不得拿出來用。另外嘛,正因為裡面的鯤油不多,想要達到燃燒鯤油時才有的效果,則必須在燈盞上下功夫,據說過去隨便用個茶杯破碗倒入鯤油插上燈芯就是一個鯤油盞,而今嘛要達到同樣的效果還要依賴燈盞外壁上那一圈繁複無比的符文,那算是一種陣法,能強化油脂燈火的功用。
上官泓在之前也用過與這鯤油盞功用類似的寶物,同樣也是她的師父丘化壑給她的,名為象脂燭,乃是以極北之地一種如同山嶽一般的長毛大象的油脂製成,當時是在守鑊山,她以秘術讓屏蓬提前產子,從而引得守鑊山內天崩地裂一般,而就在那裡她憑藉半根象脂燭的燭光就躲避了所有的混亂和危險,當然也因為那點燭光被發現,湯萍才確認正是上官泓在佈局害她。
很顯然,這鯤油盞以及剛才保護了上官泓的阮善蟲,原本都是她準備用來對付錢潮那些人的,類似的還有不少,但其中以鯤油盞最為重要,因為其針對的正是錢潮的陣法,沒想到此時被迫提前用到了。
假如上官泓之前沒有受到洩靈陣的影響,在擺脫了厭勝術之後,她一定會立刻就給對方還以顏色,可雖然有鯤油盞,雖然這燈盞的光還將她臉上的灼傷都治癒了,但她之前在洩靈陣中損失的靈氣卻無法彌補回來,剛才張瀝與皮鳳嶺的聯手已經重傷了她的阮善蟲,雖然沒要了那隻靈蟲的性命,但想來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之內這阮善蟲再也指望不上了,上官泓由此便失去了一個重要的屏障,加之自身靈氣虧失,因此上官泓此時雖然殺心翻湧,但也只能逃走,現在與這些人硬拼則十分不智。
白光亮起片刻,光芒之中忽然多了幾分絢麗的色彩,眾人驚訝的發現上官泓的後背上出現了一對龐大的彩蝶雙翼,隨著那羽翼鼓盪,上官泓的身子立即就離地而起,她冷冷的看著下面的幾人,包括了張瀝,翟耜,廉甑,皮鳳嶺,當然還有何宿酉,正是這幾人讓她吃了苦頭,現如今她心裡要殺的人便更多了。
最後,上官泓又冷冷的看向了婁青藥,不管將來如何,她已經與這個獅子林的大紈絝結了仇,這次估計最後還是要放她離去,但將來總會在修行界裡見面,那時才是分出個真章的時候。
飛到空中時,上官泓在離去前最後一個動作是伸手指掐滅了鯤油盞的火焰,頓時白光消失不見。
而婁青藥也在此時適時的喝了一句:
“別讓她逃了!”
頓時這裡光華閃耀重新熱鬧了起來,但上官泓卻已經翩然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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