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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簡斬殺了那隻突地犬之後,這場中階妖獸妖禽之間的激烈爭鬥算是徹底結束了,章益等人就見錢潮五人之中的那個壯漢立即興高采烈的跑了過去,也不顧那些妖獸妖禽的屍身上血汙腌臢,直接下手將那幾具屍身都收進了他的儲物袋中,就連最開始的時候被斷腸鳥啃食的那具不知名的妖獸屍身也沒放過,其餘的人之中,湯萍與彥煊還在互相拿著帕子給對方擦拭身上的塵土,錢潮則低頭彎腰的開始從地上拾取什麼,仔細看才看清楚,他是在撿拾掉落在地上的斷腸鳥黑色長羽,李簡見了錢潮的舉動便也低著頭在地上搜尋起來。

之後錢潮五個人便繼續向斷腸谷的深處而去,說來也很奇怪,他們在剛剛進入斷腸谷這兇險之地後就遇到了這一場大熱鬧,等這場熱鬧看完,一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這一天裡就風平浪靜的再沒出現過任何的意外,頂多是在山林之中遠遠的有幾聲妖獸吼叫,或者是空中天際隱隱的有妖禽的鳴叫聲傳來。

章益等人開始還有些緊張,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進入禁地之中,本以為剛進來就遇到幾隻妖禽妖獸鬥在一起,那再向裡面走還不知道會多麼危險,一定會遇到更多更兇狠的妖禽妖獸,為此他們還心裡惴惴不安,但是一路走下來,至少在這第一天裡,他們也就只看到了開始的那場斷腸鳥與突地犬的爭鬥而已。

章益後來想到,這裡畢竟是剛剛進入斷腸谷的地方,或許走上一天沒有任何動靜才是禁地外圍本來就該有的樣子吧。

而錢潮五個人在接下來表現的則非常輕鬆,一點也看不出他們身在危險的禁地之中,五個人有時是步行向前,有時候也會懸身而起在山林中向前飄移,還時不時的就會停下來做點別的事情,大多數是為了採摘靈草。這裡是禁地,靈氣之濃郁遠超宗外其他地方,因此這裡生長的靈草都是上乘的,而那五個人之中的彥煊正是一名棲霞山弟子,章益還聽說此女有一手不錯的煉丹之術,想來採集這靈草也是為了煉丹之用。

不過,他們採摘靈草也太過頻繁了些,那彥煊但凡遇到的靈草似乎就沒有放過的意思,只要碰到了就會去採下來,若是靈草多,湯萍還會去幫忙,看的次數多了,章益都有些無奈起來,斷腸谷如此之大,像他們這樣走走停停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要知道這五個人是要搜遍這裡尋找青鸞之卵的,依照他們現在的速度那需要的時間也就太久了。

除了採摘靈草之外,還有兩次停下來是因為錢潮,別看只有兩次,但耗費的時間卻不短,錢潮是九玄弟子,他當然不會採摘什麼靈草,但每一次他停下來都會圍著一個地方前前後後的轉來轉去,然後就會拉上那個叫陸平川的大個子幫忙,錢潮會在地面上標出幾個位置,然後陸平川就會甩開臂膀挖掘起來,過一陣之後就會將下面挖掘到的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石頭丟擲來,接著錢潮就會湊過去在那堆石頭裡挑挑揀揀,有的被他一股腦的都裝了進去,有的則看了看就不再理會了。

聯想到錢潮拿手的煉器之術,章益明白錢潮這是發現了礦脈,在開挖地下的礦石,正想著的時候也不知道錢潮找到了什麼好東西,似乎是說了一句什麼,惹得李簡,湯萍還有彥煊都湊過去看他手裡的東西,就連下面正在出力幹活的陸平川都躥了出來從錢潮的手裡拿過一個小東西對準了太陽的方向看,章益等人離得遠,當然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但是陸平川舉高的手中閃出的幾抹亮色他們倒是看見了,想來是什麼價值不菲之物吧。

章益對錢潮五個人的表現只有無奈,甚至他一度懷疑錢潮那五個人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他們在後面跟蹤了,所以才故意不緊不慢的磨他們的性子呢?不管如何,那五個人不緊不慢的,他們就只能不緊不慢的在後面跟著,總不能去催促他們吧。

而婁青藥則愈發的焦急起來,她很不明白,湯萍與錢潮這些人明明是進來尋找青鸞之卵的,可怎麼進來之後如此的不務正業呢,在她看來錢潮五個人就該一路疾行的向斷腸谷的深處而去,在妖獸出沒的地方尋找青鸞之卵,這才是他們該做的,像現在這樣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那枚卵呢!

婁青藥當然非常著急的,這是她第一次跟著錢潮五個人進入禁地之中,但也是她最後一次為了那枚珍稀無比的青鸞之卵而奔走,別看她在五靈宗,但訊息卻非常靈通,她知道就在昨天夜裡,也就是她跟著錢潮出來的時候,宗內就來了幾位獅子林的修士,那些都是婁氏之人,據說婁氏的大長老這次親自前來了,不管這次能不能找到青鸞之卵,再次回到五靈宗內,她大概就要收拾收拾跟著那幾個長輩一起啟程返回獅子林了,所以她才焦急不已。

只有上官泓對錢潮那些人的舉動毫不意外,她跟著錢潮幾人已經去過了好幾個禁地了,每次進入禁地之中錢潮五個人都是如此,開始上官泓也是好奇不解,但是見的次數多了以後她就熟視無睹了。

就這樣錢潮五個人走走停停的,一直到了日暮時分,夕陽西下,他們五個人便很小心的尋找了一個僻靜隱秘的天然洞穴作為過夜的藏身之處。章益等人還看到最後進入的是錢潮,也不知道他施展了什麼手段,就見許許多多個光點從他手中密密麻麻的飛出,然後就隱沒在附近的地面以及山壁之上不見了,覆蓋了好大的一片範圍,然後錢潮才走進那個洞中不見了。

這一幕看在章益那些人眼裡大多都不知道錢潮在做什麼,但有一人卻看明白了,是來自相州伍家的伍德翰,此人一幅敦厚老實的長相,但卻有陣法手段,這次應邀來五靈宗一來是對傳聞中精通陣法之術的錢潮很有些好奇,想能與之見面切磋一下,另外就是受自家所派遣。

相州伍家是一個日落西山,正在逐漸衰微的大世家,這在相州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想要重現伍家在相州往日的風貌則必須要藉助於強大的外來力量,而五靈宗氏則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此當宗饗的書信到了伍家之後,伍家之人很快就把伍德翰派了出來。

見周圍人不明所以,伍德翰便說道:

“他在佈陣,大概是為了夜裡安全吧。”

這下其他人才明白過來,都覺得錢潮此人行事十分小心。

章益沒有見過錢潮佈陣,但卻見識過錢潮的陣法,他曾經派人偷偷摸摸的到錢潮的住處之內去檢視虛實,豈料派過去的人躡手躡足的就走進了錢潮的陣法之中,後來他又派人去救,結果更丟人,派去的人也被困住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錢潮倒也沒有難為那幾個傢伙,不過他卻故意讓那幾個傢伙幾乎整整躺了一天的時間才放過他們,每每想到此事,章益就覺得丟人不已。

原來那就是在佈陣,章益看著錢潮消失的那個洞口想道,夜裡的禁地大概會更危險吧。

錢潮五個人找到地方在夜裡能休息了,那章益這些人不可能在外面盯著錢潮那些人一夜的時間,夜裡危險不說,真這樣的話時間久了,十七個人也會很快就疲憊的,所以他們也圍繞著錢潮等人的藏身處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當時伍德翰還注意到有幾個人時不時的在看他,便明白過來那些人知道他也有陣法手段,大概是在等他在出口那裡也佈置幾個陣法以策安全。伍德翰倒也有這個心思,但是後來想到一旦自己佈置下陣法,若是有人誤入其中,那可就糟了,所以只得作罷,對那些人的目光不再理會,這還讓那幾人有些失望。

有了藏身過夜的地方,但錢潮那裡的動向也要有人盯著,總不能這一夜眾人都休息,萬一明日一早錢潮那些人行動的早,那就將他們都甩下了,所以章益還安排了人值夜,對於修士而言一夜不眠倒也不算什麼,於是這些人就輪流開始,第一天夜裡在外面值守的是那位名為張瀝的美男子。

……

藏身處的燈光之下,五個人圍坐在一起,這次進入斷腸谷,是他們對付章益那些人重要的一役,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章益那些人還有上官泓都會跟進來,但他們五個還要表現的對身後的尾巴一無所知的樣子,如今是夜裡了,白日裡有什麼發現,此時就要說出來大家一起商議。

湯萍開口說道:

“李兄,那些人身上戴著血隱符,真的就不好感應到嗎?”

李簡點頭道:

“的確如此,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他們若是離咱們近些的話,我還是能感應到的,離遠些,感應那些人就有些模模糊糊的,就跟大霧天裡看路上的行人一樣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認,這血隱符比起錢兄弟給咱們的小木牌還是差了一些的。”

彥煊有些擔心的開口說道:

“那他們若是一直遠遠的跟著咱們,該怎麼辦?”

錢潮說道:

“彥姐,這次要的就是讓他們跟著,跟丟了反而不好,咱們更不能主動將他們都甩開,嗯,有甩開他們的時候,不過還早呢。”

“錢小子,你這次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問你你就說要見機行事,現在都進來了,接下來該怎麼見機行事呢?”湯萍問道。

“嗯,我上一次來斷腸谷的時候,找了個地方佈置了一個天威之地,假卵還在我身上,咱們就一直向裡面走,依著今日的速度,還要好幾日才能到那裡,再往前,有一個地方是妖獸妖禽混雜最容易起爭鬥的地方,到了那裡一定能將他們甩開,我們就去佈置那假卵……”

“怎麼甩開他們?”湯萍又追問了一句。

“靠著這裡的妖禽妖獸,”錢潮說道“李兄說過了,血隱符比咱們身上的隱靈陣還差了一些,其實也就是說明咱們一旦將他們稍微甩得遠一些,他們就很可能會被這裡妖禽妖獸發現,甚至可以這麼說,章益這些人能跟進來,是因為咱們在前面,有什麼妖獸妖禽一類的也是咱們料理了,不用他們動手,所以他們才能一直跟著咱們,一旦在妖獸比較多的地方而咱們又不在那裡,只剩下這些人的話,他們自然會寸步難行。”

湯萍馬上就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你是不是在前面佈置了傳送法陣?”

“正是,”錢潮答道“我們會在他們前面突然消失,然後出現在那個天威之地那裡,佈置好那個假卵後再回過頭來找他們,繼續帶著他們往那天威之地那裡趕,然後誘導他們發現那個天威之地,發現那枚假卵,只要到了那裡,也就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錢潮嘆了口氣: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那些人能不能憑藉血隱符支撐下來,聽李兄所言,應該差不多吧,總之他們要自求多福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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