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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池的第七層很大,甚至比前六層加在一起都要大出不少,這也讓尋找花驄變得有些困難。
好在第七層就是一個獨立的巨大空曠的空間,雖然不知道有多高,但這裡沒有任何的分支岔路,不過正因為這裡的廣大,五個人在第七層裡小心翼翼的尋找了許久都未能繞著這裡轉上一圈。好在傳說中第七層的那處極為冰寒的寒泉水倒是找到了,他們在尋找的過程中先是遠遠聽到了汩汩的水聲,壯著膽子循聲檢視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不小的水潭,裡面滿是翻湧不止的水流,未等靠近過去就覺得一股逼人的寒氣迎面襲來,又靠近一些之後五個人都覺得透體的冰寒,以他們現在的修為實在難以繼續向前了,但真正阻止他們五個人上前的並不是這股極寒之氣,而是他們心中的畏懼膽怯,因為就在那寒氣四溢的水潭上方有一團濃密的黑影懸浮飄蕩。
那黑影就如一團極為濃密黏稠的龐大煙氣,就飄浮籠罩在寒水之潭的上方,由內向外的不停翻滾湧動,盯的久了,五個人心中各自都生出一股深深的恐懼和退意。似乎是受到了那團黑影的勾引,他們五個人還察覺到,越是靠近那團黑影,他們胸前貼肉佩戴的那枚白虎之牙竟然越來越熱,這更讓他們警覺的不敢靠前了。
在這第七層轉了這麼久他們推斷那處寒泉應該就是這第七層的中心位置,那寒泉也是寒水池這名字的由來,而在那裡的那團廣大的黑影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物。
五個人只能距離那寒水之潭幾十丈遠之外駐足觀望。
此時在李簡的感應之中,那團黑影散發出來的氣息既極為的強大又極為的虛弱,這看似矛盾,但這兩種感覺就是融為一體的,而且這種感覺他以前就有過,早在五個人找到的第一處封禁著饕餮的天地牢籠那裡他就感應到過,沉吟之後,李簡才澀聲對幾個同伴說道:
“那團黑影……大概就是混沌了。”
“哦?”
“誒,不是說混沌長得跟一條大狗一樣嗎?咱們前邊看見的也是那個樣子呀?”陸平川不解的說道。
湯萍倒是認同李簡的說法,點頭道:
“混沌不止一種形態,人們能記錄下來的不過是它被人看到的樣子,或許那些都不是他的本體,這才是它原本的樣子吧。”
錢潮則說道:
“在我看來寒泉這裡是所有封禁混沌的那七道靈脈的交匯點,像混沌這樣強大的上古兇獸在那些靈脈的壓制下……或許不得不以這種形態來抵抗,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它不死吧。”
不論如何猜測,到寒泉那裡一看究竟是不可能了,五個人看了一陣之後便返身繼續在第七層尋找花驄。
……
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最先被找到的是在第六層溫良說過的那些神秘人佈置在這裡的傳送法陣,一眼看去那是一個圓形的石臺,分為幾層,越向上那圓形就越小形成了幾道臺階,每一層不論是正上面還是側面都刻印著無數的繁複晦澀的符文。
找到的時候錢潮就顯得異常興奮,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如此形制的傳送法陣,走上前細細的盯著上面的符文看來看去,錢潮發現,那個法陣的確是被破壞過的,但是看得出破壞得並不徹底,依然有殘餘,最重要的是,如今這個石臺或者說傳送法陣已經被人修補過了,從構成石臺的那些石塊的新舊成色就能一眼分辨出來。
“這法陣是不是被修補過?”彥煊也看出了端倪。
“一定是花驄那小子做的。”湯萍說著看向錢潮。
“這麼說的話,花驄會不會已經藉助這個傳送法陣逃走了?”李簡說道。
“唉,的確有這種可能。”錢潮說著又向周圍看了看。
若真如此的話,那他們五個人下來這寒水池主要的目標之一就算失敗了。
湯萍卻說道:
“也不見得,這裡還有好大一片咱們沒有搜過呢,而且混沌不是說過花驄那小子雖然沒死卻也差不多了嗎,既然如此那他就應該沒逃走才對。”
“可那小子到底在哪兒啊?咱們都轉了快一大圈了。”陸平川說道。
“不忙,先將這東西破壞了再說。”
錢潮說著就走到那被修復的傳送法陣前。
“要砸碎這東西嗎?”陸平川問道。
“不,”錢潮一遍仔細的盯著石臺用心的記下所有石塊的關聯位置一邊說道“陸兄,幫個忙,把整個石臺都拆開來,咱們帶回去,回頭我要好好的研究它。”
“嗯,沒問題。”
陸平川動手很乾脆,但凡傳送法陣上所有的石頭石塊都被他取下來裝進了儲物袋中,這樣做也算為五靈宗除去了一個不小的隱患。
又過了好一陣之後,李簡最先有了發現,他伸手向著遠處的黑暗中一指,說道:
“那裡……應該是有人。”
上一次李簡說有人的時候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是附在刑讓屍身上的混沌,這次他又這樣說,其餘四個人聽後心裡都先湧起了一股寒氣。
“是……什麼人?”彥煊膽怯的小聲問道。
“不用怕,那個人氣息微弱,倒地不起,或許是昏迷了吧。”李簡又說道。
“誒,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是不是花驄那小子?”
陸平川說話的時候就大步的向著李簡所指的方向走過去,其餘人見他如此,只能提心吊膽的跟著一起向前。
……
果然是花驄。
不過確認花驄的身份還花費了他們一點時間。
而且,剛剛見到那個倚著石壁神志皆無如同昏迷不醒的人的時候,包括陸平川在內,五個人還都被那人的樣子嚇到了!
五人看到時,那個傢伙正倚著石壁半躺半坐,只能說看上去是個人形,五個人走近的時候,能看到那傢伙的兩條腿以及雙臂,而且那傢伙也是穿了袍子的,但是靠近之後首先發現的就是,那傢伙的頭上居然生著樹杈形狀的角,只有一隻,那角也不長,不過一尺左右而已,上面分出枝杈,而且那隻角生長的位置也不是他頭顱正中,而是偏左的腦後位置,再往臉上看,那人以眉心,鼻尖和下巴為界的左半張臉上竟然覆滿了墨青色的鱗片,左眼上的眉毛因為鱗片的覆蓋不見了,左眉骨高隆,左眼窩深陷,甚至左臉的顴骨都顯得有些尖銳高聳,顯得很是恐怖詭異,而這一切都在鱗片的覆蓋之下。
彥煊直接被嚇得一聲驚叫然後連忙捂住了嘴巴,似乎擔心將那傢伙驚醒。
“乖乖,這是人是鬼?”陸平川驚訝的說了一句。
“他是睡著了還是……?”彥煊小心的說道。
“好像昏死過去了。”陸平川說道。
“是人,”湯萍說道,她盯著那傢伙的右半張臉繼續道“這……正是咱們此次要找的花驄!”
“他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的確是花驄。
若是將那人滿是鱗片、眉眼變形猙獰的左半張臉遮住只看剩餘的右半張臉的話,依舊是個眉眼如畫,貌若絕色女子的美男子,只不過此時那右半張臉上一片蒼白,幾乎沒有半分的血色。
“他這是……讓誰弄成這樣了?”陸平川說道。
李簡湊過去蹲下身探手在花驄的鼻下片刻,然後回頭說道:
“絕對沒死,但氣息卻很微弱。”
彥煊大著膽子也湊過去,伸手就要去抓花驄的一隻手臂,要給他試一試脈息,花驄的左臂藏在身下,右臂被彥煊抓起,給彥煊的感覺是他手臂冰涼無力。
就在彥煊試著花驄脈息的時候,陸平川把花驄的左臂扯了出來。
“好傢伙,快看!”
袖口處露出的手完全是墨青色,手背也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鱗片,而且陸平川動手的時候還將一截袖子向上挽了挽,能看到花驄左臂之上同樣也是厚厚的墨青色的鱗片,就如一條蛇一般,而且五指的指甲也長了不少且顯得很有幾分鋒銳,接下來他們還發現花驄的左臂比起他的右臂要長出來好一截,幾乎多出半條胳膊那麼長。
不但如此,陸平川甚至還挽起了花驄的左腿的褲腳,至少在腳踝骨的部位都覆蓋著那墨青色的鱗片。
“我的乖乖呀,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彥煊忍著心裡的不安握住花驄的右手腕一陣之後說道:
“沒死,他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麼外傷,但是他體內靈氣卻異常的混亂,比起上面的溫良還要嚴重許多,溫良是丹田氣海受重創,遲早是個廢人,但我剛才在這花驄的身上幾乎找不到他丹田氣海的任何存在,他體內所有的靈氣都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但卻非常充盈,可以但這樣時間久了遲早他全身靈氣會散掉,那時他大概就會死了。”
“那他為什麼昏迷不醒?”李簡問道。
“不清楚。”
湯萍也湊過去蹲下身,伸手就扒開了花驄有臉上那隻看起來很正常的右眼,令他們吃驚的是,眼皮之內只有眼白,黑眼仁赫然不見,更凸顯出幾分的詭異來!
然後湯萍有大著膽子伸手扒開了花驄左眼的眼皮,這下五個人又都被嚇了一跳,花驄的右眼之內一片渾濁,唯有中間一道細縫一般的古怪瞳仁,就如蛇眼一般,好在這隻怪眼空洞無神,否則他們五個人真就被嚇壞了,說不定陸平川就一拳打過去了。
錢潮看見這些後在一旁說道:
“難怪混沌出現在咱們面前的時候會附在刑讓的屍體上,嗯,若混沌附在花驄身上,恐怕剛剛出現就會讓咱們都嚇一跳,根本就騙不到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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