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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過一劫的上官泓在空中驚魂未定,夜風吹拂她只覺後背一片冰涼,這才知道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喘息之時她還不忘警惕的觀察四周的情形,還好,這附近就算有妖獸躲藏也都被虯蚺折騰起來的動靜吸引了過去。略放下心來的上官泓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一方面她驚歎於師父給的寶物竟然如此有效,以至於她為剛才惶急之下使用了那麼多都有些心疼,那種細粉所餘已經不多了;另一方面她心裡那股憋屈窩囊的無名之火也越燒越旺。
已經在這千針松林之內徘徊了好幾日,上官泓當然不知道在她進入千針松林的隔日錢潮就已經離開了這裡,而且在離開之前錢潮還隱著身形跟了她半日,將她的手段細細的看了個大概。而上官泓此時仍然認為湯萍那五個人是一齊進來的,此時應該仍然在這千針松林之內,就如同他們在守鑊山裡一樣。對方是五個人,一起行動目標必然明顯,而她是一個人,容易躲藏,對方找自己不易,而她找到對方應該不難。但千針松林比起當初的守鑊山要大了許多,尋找起來並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而且上官泓現在已經分不清自己在千針松林這樣危險的地方戀棧不去究竟是為了尋找青鸞之卵還是為了找到湯萍那五個人,這幾日裡,不能說每日都遇到剛才那樣的危險,但是每天有驚無險乃至驚心動魄的情形時有發生,她一直勉力支撐著,就是為了能夠找到那五個人的行蹤。
上一次上官泓設計對付湯萍就是守鑊山的那次,那次自然是失敗了,不但湯萍那幾人一直安然無恙,而且湯萍那幾人還把林澗派來的人安全的護送了出去,這就讓林澗知道了是她佈置了一個借刀殺人的局。守鑊山之後,上官泓就不打算再繼續針對湯萍,一來她被在守鑊山裡見到的錢潮的手段所懾,二來她總覺得自己在守鑊山已經露了行藏,就算湯萍那幾個人當時在裡面沒有看到她,但是她的那位師叔,也就是姑獲仙子,以她的閱歷必定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來。再繼續對付湯萍的話,說不定姑獲仙子動了真怒要對付她的話,那她沒有任何機會。
所以一度上官泓不準備再繼續對湯萍下。
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上官泓對湯萍由以前的忌憚、妒忌變成了真正深深的恨意。
正是丘化壑無意間看到湯萍的靈狐小白之後忍不住動手搶奪,然後就被康釜與湯伯年聯手摺騰的顏面掃地又被罰閉百年長關的事情。
關於那件事情,上官泓一直有些埋怨自己的師父有些操之過急,既然見到湯萍有那種白狐,那就記在心裡多好,然後徐徐圖之,辦法總會有的,湯萍畢竟就是一個煉氣的丫頭,你一個結丹的長老想要琢磨她的靈獸那還不有的是機會,一定要在康釜的洞府那裡動手嗎?
當然,她也理解自己的師父,自從她拜師起,她的這位師父就常年在外奔走,找尋的就是那種白狐,據說在她拜師之前丘化壑就已經尋找那白狐不知道多少年了,因此乍一看見心情激盪之下自然就無法控制,可惜呀!
若那件事情到康釜攔住了丘化壑就為止了,上官泓還不至於那麼痛恨湯萍,但令她沒想到的是湯伯年竟然在深夜之間直接打上了師父的洞府,將本來可以大事化小的事情折騰的宗內幾乎盡人皆知,雖然她的師父最後是被師爺丘隆強按著閉百年長關,但是傳出去的卻是丘化壑因為搶奪自己師侄的靈獸被宗門罰閉百年長關,這下他們師徒一時間就成了宗內的笑柄,被人議論紛紛。
上官泓早年間就因為被林澗嫁禍而被逐出師門,後來好不容易才重新返回五靈宗,如今她的師父又因為這樣不光彩的事情被罰閉長關,人們在議論的時候紛紛訕笑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弟子,一對師徒沆瀣一氣,狼狽為奸,都不是什麼好貨色云云。
這些流言上官泓不用刻意的去打聽就能傳進她的耳中,更難聽的還有,依著上官泓往日的脾氣,她一定會橫眉冷目的出現在那人的面前,將對方嚇個半死或者趁其外出之際好好的教訓對方一頓,但是當時的上官泓聽了那些話之後卻沒有那麼做。
因為她自己也覺得丟人。
但是,覺得丟人是一回事,心裡的惱怒怨恨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件事情要怪誰呢?
怪湯萍,誰讓你有那種珍稀無比的白狐呢?
怪康釜,誰教你多管閒事,我師父搶的又不是你的徒弟,誰教你多此一舉!
怪湯伯年,湯萍的白狐還在,你為何一定要繼續折騰這件事,弄得沸沸揚揚,盡人皆知,讓我的師父顏面掃地,在宗內名聲盡毀,讓我們師徒在宗內難以抬頭!
怪姑獲仙子,你為何要收湯萍為徒,當年你拒絕收我為徒的時候不是說若氤就是你的關門弟子嗎?
但是怪也罷,怨也罷,不論是康釜還是湯伯年抑或是姑獲仙子,這三個人對與上官泓而言就是她無法撼動分毫的三座大山。
但湯萍卻不是……
於是從那時起,上官泓就在心裡推翻了她之前想的築基之前不動湯萍的想法,如今她不但要得到那青鸞之卵,若有機會一定要讓湯萍消失,甚至為了解恨,讓那五個人都消失她也在所不惜!
可是……在這千針松林內都多久了,為什麼連那五個人的影子都找不到呢?
上官泓的身形在空中發著呆,這裡其實也不安全,剛才虯蚺折騰起來的動靜漸漸平息下去,只有遠處還能傳來些動靜,附近已經漸漸的靜了下來,說不定就會有其他的妖獸妖禽還會在這附近出沒。
前幾日返回宗內見到丘化壑後,她發現自己的師父在見到她時面上很有幾分愧色,誠然,百年的長關,上官泓在這百年之內必然會築基,而他這個做師父的則能幫上的已經不多了,於是對上官泓提出的要求,丘化壑無不答應,甚至還費心思的想著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徒弟能用到的東西也都一股腦的給了她。不但如此,在丘化壑得知湯萍那些人已經把尋找青鸞之卵的目光投向了宗外那些禁地之後,他也認同,還將他所知的關於禁地中的事情不分鉅細的將給上官泓聽,由此也耽誤了些時間,當然上官泓知道這是很必要的。
這就讓上官泓有了能繼續與湯萍鬥下去的本錢,她自信憑著師父給的那些寶物再加上師父講給她的那些禁地之中的事情,她一定能在禁地之中給湯萍那五個人制造無窮又兇險無比的麻煩,直至讓他們就死在這裡面的妖獸口中!
可偏偏她就是找不到湯萍!
不但如此,危險卻總能找上她,就比如今天夜裡遇到的虯蚺。
這就讓上官泓惱火無比。
她知道錢潮擅長陣法之術,但在她看來錢潮的手段就算厲害她依然有機會,陣法需要提前佈置,而危險的降臨很多時候都是措手不及的,是不可預知的,只要抓住機會,方法又得當,她就有辦法引導著千針松林內的妖獸接連出現在湯萍和錢潮那些人面前,那時錢潮再精通陣法必然也手足無措,在懸殊的力量對比之下,中階妖獸擊殺湯萍那五個人應該不是難事。
但問題依舊還是原來那個,她找不到湯萍!
是湯萍那五個人已經離開這裡了嗎?
從五靈宗再次動身來這千針松林之前上官泓還在宗內尋找過也悄悄打聽過,湯萍那幾人並未返回,她這才放心。然後在趕來千針松林的路上她也仔細的觀察,並沒有發現那幾人的蹤跡,由此她確信湯萍還有錢潮那五個人一定還在千針松林之內,那她就有機會!
可惜呀,上官泓接連找了好幾日,連那五個人的身影都沒有遠遠的看到過,也不能說沒有任何線索,她的確是找到了錢潮佈置陣法的幾處地方,那裡被妖獸折騰過一番,痕跡很明顯,這就更讓上官泓篤定那五個人一定還在千針松林之內,由此她才在這裡苦苦找尋一直到今夜遇險。
有沒有可能是自己被那五個人發現了,由此那五個人一直躲著她呢?
上官泓聽說過李簡的感應,但是大家都處在兇險之地,危險總是時不時的就會出現,就算李簡的感應過人,他們也不可能總那麼順利的避開她才對。
一定是機緣巧合之下自己總是錯過了他們才對。
既然找不到,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那五個人主動現身出來呢?
上官泓從丘化壑的口中也知道這千針松林之內有兩隻厲害的妖獸,一個是箭彘,一個是號驍鳥,都是比師父的人面鴞都厲害的傢伙。
但是憑著她身上的黑裘斗篷,她確信能夠避過這兩個厲害傢伙的耳目,夜風之中傳來不知什麼妖禽的鳴叫聲,遠遠的滿是威脅之意,似乎是妖獸之間又要起什麼生死爭鬥了,在這樣兇險的地方,妖獸之間的生死之鬥往往會有許多妖獸悄悄的圍觀,以確定最後自己是不是有機會坐收漁翁之利,想到這裡上官泓心中一動,若是能讓箭彘與號驍鳥在這千針松林之內大打出手,那折騰起來的聲勢一定是驚天動地的,很可能讓暗中隱藏在千針松林內的湯萍那幾人受到波及而倉皇現身,或者是因為好奇而看個究竟,那樣的話,她就有機會發現那五個人,然後跟蹤下去,伺機下手……
這辦法就如她當時在守鑊山裡想除掉湯萍的辦法是一樣的,當時在守鑊山她就以秘術讓屏蓬提前產子,由此引得守鑊山裡所有的妖獸瘋狂起來,雖然那次失敗了,但她不覺得這次還會失敗,畢竟這次折騰起來的是這千針松林之內兩個最厲害的妖獸,這兩個傢伙可不像屏蓬那樣被封禁住。
就這麼辦!
想到這裡,上官泓乾脆也不再繼續找個棲身地藏身休息了,她聽自己的師父說起過那箭彘的藏身處,於是便向著千針松林的北面飛了過去,當然不是從空中高速的飛過,那樣即便是在夜裡也太過顯眼,好在她剛剛被毀的棲身處離箭彘的巢穴並不太遠,她貼著林海的樹梢悄悄的飛行而去,儘量不引起湯萍那五個人可能的注意,當然更是防著這裡面的那些妖獸。
……
上官泓並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悄悄的在月光之下向著北面箭彘的巢穴而去的時候,有一個黑影也飛進了千針松林之內,夜空之中那個黑影伸展開羽翼遮蔽住了好大的一片月光,在林海之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陰影,而且這片陰影還以驚人的速度向著南面號驍鳥的巢穴之地而去。
正是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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