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月食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卷:初鳴 四百一十一:遺產,五靈縹緲錄,食月食日,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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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潮跪在莊先生的身前大慟不已,墨祖與老掌櫃在一旁看得不勝唏噓。

良久之後,錢潮覺得有人在他肩旁上拍了拍,同時一個溫和的聲音說道: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起來吧,還有事情要與你說。”

老掌櫃趕緊上前去攙扶錢潮,還遞給他一條巾子讓他擦拭臉上的淚水。

墨祖看著錢潮說道:

“咱們見過一面,你還記得老夫嗎?”

“記得,那天晚輩到來時,前輩在與莊先生下棋。”

“不錯,就是那次,嗯,大概你還不知道老夫的身份,老夫姓墨,墨巨是也,五靈脩士,常在玉壺山上修行……”

錢潮早就猜到這位老者是一位元嬰修士,現在對方亮明瞭身份,他就該拜倒行禮,畢竟對方乃是元嬰祖師級的人物,不過墨祖卻伸手止住了錢潮,繼續說道:

“不必如此,老夫與莊兄乃是多年的老友了,與他平輩論交,你與莊兄又是忘年交,日後再見老夫時便以先生相稱即可。”

莊先生就是個非常之人,能與他多年相交的老友自然也是非常之人,這樣的人大多率性灑脫,對這些禮法一類的不是很在意,於是錢潮便行禮稱道:

“是,晚輩見過墨先生。”

墨祖滿意的點了點頭:

“莊兄走的突然,著實令人可惜,不過他性情達觀,生死之事早就預料到了,因此在臨終前將自己的後事一一交待的很清楚,給自己的好友們都有信件留下,還有你的一封呢,在這裡,先不急著看,聽老夫繼續說,根據莊兄留給老夫的書信中的遺願,這個亦茗軒日後就在你的名下了,地產屋舍還有這裡邊所有的東西他都留給了你……”

“哦?”聽到這裡錢潮有些吃驚“這……”

地產屋舍對錢潮而言不算什麼,但莊先生所有的私人物品都留給了錢潮,這是讓他吃驚所在,莊先生與錢潮有同樣的癖好,那就是收藏書籍,也就是莊先生一生所藏的群書都歸了錢潮,那些都是無價之寶。

“也正常,”墨祖說道“想來你也知道了莊兄的來歷,老包伺候了莊兄一輩子,他們兩個都是瀛洲修士,一路坎坷早已情同手足,不過老包並不是莊兄的傳人,而且老包也上了年紀,他與莊兄不同,有心思在將來落葉歸根、回到故里,不過那都是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而你,雖然與莊兄沒有師徒之名,但實際上你是這世上莊兄一身學業的唯一傳人,除你之外再無其他。莊兄乃是因為當初在瀛洲被逼迫立下誓言所以不能收徒,但實際上你與他的弟子無異,這一點老夫沒有說錯吧?”

“正是如此……”

“所以,他才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你,莊兄最寶貴的就是他一身的學業,還有他收集的各類典籍以及他自己嘔心瀝血寫出來的那些書,都是你的了,那可是一座寶山,你可不能荒廢了,明白嗎?”

“晚輩明白。”

墨祖點點頭,然後就如忽然想到什麼一樣,從身上取出來一個小袋子遞給錢潮說道:

“這裡是之前老夫曾經向莊兄借閱的一些書籍,如今就只能還給你了,能入老夫眼的都是難得的典籍,你要好好的參詳,明白嗎?”

“是。”錢潮說著雙手結了過去。

嗯,必須要說的是墨祖在這裡動了心思,他給錢潮的那些書籍根本就不是從莊先生這裡借閱的,而是墨祖自己一生鑽研符文之學參悟而來的精華。墨祖的符文之學可以說是自成一派,與莊先生那種注重“道”的完整通義有所區別,墨祖更注重的是“術”,是如何運用符文之學。畢竟墨祖是中洲修士,他沒有莊先生身具的“仙人血脈”,莊先生只要能將符文之學融會貫通就能依仗著自己的血脈隨興而發的使用符文法術,可謂是信手拈來而又精彩無比,這一點墨祖則辦不到,因此他更注重如何將符文之學轉化為實實在在的法術,從這個角度而言的話,錢潮其實更接近於墨祖。

墨祖至今未收弟子,雖然宗內並沒有元嬰修士不得收徒的規矩,但幾乎所有的修士到了元嬰的境界之後就不會再收弟子。對於元嬰修士來說最為重要的就是能否在將來登仙而去,那才是修士漫長修行的終極目標,為此他們甚至都不願參與到宗內事務中去,只在有大事發生之時才會現身出手;再者,假設一個元嬰修士收了一個煉氣修士為弟子,那麼他的這個煉氣弟子就與宗內那些身份重要的結丹長老們是同樣的輩份了,如此一來就連宗內那些築基的修士見了他都要稱一聲師叔,這就是很尷尬的事情,因此在五靈宗內授徒授徒都是結丹修士的事情。

而墨祖之所以到如今都沒有收徒是因為他之前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思,他在自己的整個結丹修為期間都醉心於符文之學,為此成痴成狂,早把要收徒授徒的事情完全拋開了,雖然有幾次他也在旁人的建議之下去看過宗內的澄觀恩試,但他對那些弟子的表現都不滿意,歷年表現最佳者在他眼中也都是憨笨混濁之屬,當然這也是過去沒有錢潮這樣的人物出現,否則說不定他也會動心思將其收為弟子。

在撮合了莊先生與錢潮的這段有實無名的師徒緣分後,墨祖心裡其實還是很羨慕莊先生的,至少莊兄有了一個令他非常滿意的傳人。而放眼宗內,能與錢潮比肩的弟子幾乎再無旁人,墨祖最開始時動過自己偷偷的傳授錢潮的心思,但後來他為了能將莊先生的一生所學留在中洲、留在五靈宗,所以才把錢潮推到了莊先生的面前,如今莊先生仙去,墨祖在見到錢潮的時候就又動了心思,他不在乎什麼師徒名分一類的,只是單純的不想讓自己一生所學沒有任何人承繼,那對他而言是件憾事,對五靈宗也是損失,於是就藉著還書為名,將自己一生所學也交到了錢潮的手中,如今錢潮將他的書慎重的收下了,墨祖相信憑著錢潮的聰慧一定能夠從中獲益良多,他更期待著將來能看到兩個老東西各自一生學識的精華在一人身上體現出來時該是個什麼樣子。

最後墨祖說道:

“莊兄將自己的後事完全託付給了老夫,老夫會將莊兄的遺蛻帶去玉壺山的碑林安葬,將來若老夫仙途不暢,正好與莊兄相鄰作伴,哈哈,彼此也不寂寞,好了,你再去給他行幾個禮,老夫要將莊兄帶走,日後想拜祭他就看你能不能有緣上玉壺山了。”

錢潮聽罷,依言鄭重的在莊先生面前跪倒,這次他向莊先生的遺體行了拜師時才用的九拜之禮,墨祖見了感慨點頭,馬上想起讓老掌櫃趕緊取來一杯熱茶遞過去,錢潮拜過之後接過茶杯將其灑在了莊先生的腳前,在世時未能拜師,如今也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表達心意了。

臨走之前墨祖還從莊先生身上將一塊玉佩取下遞給錢潮,說道:

“這是莊兄隨身之物,他交待過要留給你做個念想,而且說不定將來還能用到。”

錢潮怔怔的雙手捧過,接著便有幾位結丹長老一臉肅穆的走進院中,小心翼翼又恭敬無比的將莊先生的遺體帶走了,墨祖也隨之而去,只留下錢潮望著那枚玉佩發呆。

……

莊先生留給錢潮的書信他看過了,在信中莊先生將老掌櫃包江託付給了錢潮,請錢潮在將來有可能的條件之下,讓包江能夠重返瀛洲,另外還有幾件事情或許也要錢潮去做,但那些都以錢潮能將包江送回去為前提,若有那一日,包江自然會把莊先生託付的事情告訴錢潮,否則現在說出來也沒有意義。

“東家”冷不丁老掌櫃說了一句。

正盯著手裡的書信出神的錢潮開始反應過來,馬上就意識到隨著莊先生的逝去,現在他與這位老掌櫃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改變。

“老人家,哦,包先生,您還是稱我本名吧。”

“那怎麼行,莊先生既然將這個店交給了你,那日後你就是新的東家了。”

一下子就有了一個茶鋪以及一位老僕人,而且這位老僕的修為還遠在錢潮之上,包江返回瀛洲的事情自然現在他是做不到的,似乎如何將這茶鋪維持下去才是錢潮目前該思考的,實際上錢潮完全不用為亦茗軒以及包江擔心,包江一直跟在莊先生身邊到處漂泊,他的修為不弱,放在五靈宗內至少也是一位長老級的人物,而且他還不知在哪裡學了一手高明的製茶手藝,莊先生平時飲用的靈茶都是出自包江之手,因此他們隱居在瑞軒鎮時也以這個茶譜子為幌子,因此亦茗軒的經營完全還在老掌櫃的身上。

至於東家的這個身份,錢潮不準備繼續糾纏這個問題,東家就東家吧,這時他想到了瑞軒鎮啟動陣法後的那層光幕以及光幕之中、鎮子之內的詭異情景,莊先生逝去,但為何瑞軒鎮會這樣如臨大敵呢?想來是一定是莊先生逝去的前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絕不該如此,於是他問道:

“包先生,我趕來的時候鎮子的防護陣法開啟,而且在鎮子之內似乎也有事情發生,是不是因為莊先生的逝去而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的確是,有人從瀛洲來找他,這次倒不是來追殺的,可惜莊先生之前並不知道實情,否則昨日就不會讓東家離開這裡了,他是擔心那些人見到了東家日後會對你不利,嗯,不如這樣,我把莊先生去世前後都給東家細說一遍吧。”

隨著老掌櫃的敘說,錢潮這才知道了昨日自己走後到今日陣法解除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瀛洲,公羊黼的家主公羊秀山,莊氏族長莊諧,入侵瀛洲的黑潮,苦仙之法等等……

在最後錢潮問道:

“莊先生臨終前念過的那四句中的最後兩句‘而今丹成爐鼎破,猶記瀛洲舊繾綣’,莊先生在瀛洲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唉……說來話可就長了!”老掌櫃嘆道“實不相瞞,這其中牽涉到一個女子,莊先生與她情投意合,二人……唉,可就是那女子的親兄弟將莊先生害得十分慘,讓莊先生在瀛洲無法立足最後不得不逃離瀛洲……”

“那個人難道是……公羊秀山?”

“對,就是那個老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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