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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靈宗的第一次百年奉納並沒有公開進行,而是在宗內某處僻靜難尋但卻很有氣勢的別院之內進行的。
嗯,之所以如此,一來是這百年奉納的熱鬧程度遠遠比不上澄觀恩試,人數上也差得太多,不消一日就可結束;
二來嘛,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這次從獅子林,孟綵樓和摩天崖來的弟子都是這三個大宗門內的紈絝,其中哪些人會留在五靈宗,哪些人又能回到自己原來的宗門已經由五靈宗與他們商議好了,名單都已經定下來了,而百年奉納的比試又要走一遍,不然顯得不夠正規,但其實就是走個過場,這就要與五靈宗登臺的弟子提前交待好,否則這些紈絝很可能一個都無法離開。而這樣的比試若是讓宗內眾多弟子觀看的話,一定會讓人看出假來,宗門作假,這好說可不好聽,所以既然是作假,那索性就不公開進行了,找個僻靜處趕緊草草的走個過場就結束才好。
五靈宗此次安排登臺的煉氣弟子幾乎都是宗內那些精銳,不過這些人在知道宗門要自己在擂臺上故意放水之後都很是不甘,但一來這是宗門的命令,二來宗門也答應登臺的人都有一份賞賜,所以這些人就算再不情願也都奉命而來。
至於九亙原來的那些弟子嘛,九亙原這次根本就是藉著百年奉納的名頭直接將弟子送來,根本就不參加這次比試,倒省了不少的麻煩。
其實原本宗門並沒有安排湯萍與錢潮這五個人登臺,畢竟他們五人還頂著煉氣弟子之首的名頭,讓他們在擂臺上輸掉有些不太好,但在湯伯年的安排下,與金璋比試的人就被替換成了湯萍,錢潮和陸平川,知道內情的議事堂長老還不停的搖頭嘆氣,一再要湯伯年保證那金璋不能死在擂臺上。
這處別院不小,容下上千人都綽綽有餘,空曠的院落正中有一個不大的擂臺,那裡就是比試之處,而五靈弟子與其他三個宗門的弟子就圍著這擂臺分佈,地上擺滿了蒲團,到場的弟子們或坐或立。
五靈弟子來得最早,錢潮五個人已經到了這裡。
“這裡就是秋草別院,”湯萍說道“築基師兄們的秋草論法就是在這裡,就是在那個擂臺上,一個甲子才進行一次呢。”
“原來就是這裡。”彥煊禁不住四下裡張望。
“我大師兄杭騅,再過些年就有資格參加秋草論法了。”湯萍說道。
秋草論法是築基高階弟子之間的比試,除了互相在擂臺上比拼之外,還要經在場的諸多結丹長老們共同驗證一番,已確定這些弟子將來突破結丹的機率,自然那些希望大的弟子能得到宗門的更多照顧,因而這秋草論法被築基修士極為看重。
忽然想起來什麼,湯萍又對幾個夥伴說道:
“還有一件事,聽我六爺爺說,獅子林的那個婁青藥是要回去的,嗯,這樣也好,將來能少一些麻煩呢。”
五靈宗出現青鸞產卵的訊息已經散播了出去,婁青藥正是為此而來,若能回去,將來湯萍就少了個對手,婁青藥或許不足懼,但誰知道她迷惑著宗饗這個五靈最大的紈絝做出什麼事情來呢,因此還是回去對湯萍有利。
錢潮一聽有些不太相信,問道:
“她……會回去?她不是……她的想法不小呢,沒有達成能甘心回去嗎?”
“那就不清楚了,據說原先她是要留下來的,但是獅子林出了金璋的事情之後,婁青藥的長輩好像就不願意將她留在五靈宗了,這次獅子林來的那個二號人物就與咱們宗門談過,婁青藥在百年奉納之後要回去的。”
“那婆娘怕了,嘿嘿,不對,是她的長輩怕了,擔心她將來做壞事被捉住吧。”陸平川說道。
“可能是這樣吧,還可能是獅子林不願與五靈宗再因為弟子生出新的事端來,所以要將她帶回去。”湯萍說道。
“若她真能回去,咱們將來也就少了一個要提防的人。”李簡說道。
今日的比試結束,明日所有這三個宗門的人就會離開,那些小紈絝在五靈宗內這幾日被各自的長老看管得緊,沒什麼交遊,但大紈絝則不然,獅子林與孟綵樓的大紈絝與五靈宗的大紈絝自開始就過從甚密,尤其是婁青藥與宗饗,二人幾乎到了如膠似漆的地步,因此今日這百年奉納,五靈宗的那些大紈絝們是一定會來看一看的。
當然,其中少了景桀的身影。
而在孟綵樓的弟子中,也不見了那位堪稱如花似玉的美男子花驄的身影,如今花驄正被困在寒水池中,而表面上的說法則是花驄擔心自己留在五靈宗已經提前逃回孟綵樓了。
這樣的場合宗饗就不便於婁青藥膩在一起了,而且婁青藥會返回獅子林的訊息他也知道了,這讓宗饗的心情極為不好,私下裡他求過自己的長輩去將婁青藥留在五靈,卻被訓斥了一番,還被禁足。今日好不容易才求這長輩將自己放出來後就來到了這裡,陰著臉宗饗撿了一個蒲團坐在了角落裡,目光卻盯著前面的錢潮五個人,景桀的事情對宗饗的觸動很大,曾經與宗饗經常混在一起的人物竟然有一日被廢去了修為成了普通人,雖然景桀與宗饗交情並不深,宗饗心中並沒有為友人報仇的念頭,但景桀與他卻是同類,在過去宗饗總覺得自己身邊的這幾個人在五靈宗是絕對安全的,不管他們做什麼,可如今不一樣了,那五個傢伙居然能讓宗門下狠手嚴懲景桀,這讓宗饗在兔死狐悲的同時也有了一種危機感,他過去做的惡事不多,但手上也不是乾淨的,誰知道那五個傢伙有一天會不會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呢?
想著這些的同時,宗饗一直盯著那五個人,然後就見那五個人中個頭最大的那個壯漢猛然回頭怒瞪過來,猝不及防之下宗饗竟然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旋即才有些憤怒的抬頭又看過去,但那個壯漢一樣的傢伙已經回過頭去了。
很快該來的就都到齊了,圍繞著這擂臺也黑壓壓的坐滿了人,主持這次百年奉納的是五靈宗議事堂的一位夏侯長老,他站在那個擂臺上隨意的說了幾句,然後就宣佈比試開始。
百年奉納的比試可以說是乏善可陳,甚至有些枯燥無味。
登臺的其餘三宗弟子都是紈絝,這些人的手段能好看到哪裡去呢,偏偏有一大半以上都要放走,五靈宗留下的人並不多,所以登臺比試的五靈精銳弟子一個個的都憋著氣,上去幾個照面就自己主動往對方的法術或是靈器上撞,然後再佯裝不敵落下擂臺來,勝了的在擂臺上驚喜莫名,還以為自己真的有多厲害的手段,一臉的驚喜和得意,而敗了的則只能憋著一肚子火回去坐下。
當然,那些被五靈宗留下的紈絝表現的就完全不一樣了,這裡要說一下,這三宗的紈絝中什麼人留下,什麼人返回,他們自己提前是不知道的,所以當那些要留下來的紈絝被連續兩次擊敗或是兩次被打落擂臺後,有些人失魂落魄,有些人呆若木雞,也有些人當場就嚎啕大哭起來,甚至還跑向帶自己過來的長老抱著腿就開始哀求,一度場面有些混亂。
這其中,獅子林的姜琢璞和孟綵樓的賀駟奴都登過臺了,因為提前的商議,這二人都會回去,因此在擂臺上真真假假的比了一陣就贏了兩場,然後才入大難得脫一般的下臺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也將這二人的膽子都嚇破了,趕緊離開這裡才是正經。
接下來登臺的是婁青藥。
這個秀麗婉約的女子登上擂臺後,看了看要與自己交手的五靈弟子,對方已經向她施禮了,接下來就該動手,那位五靈弟子也做好了假裝失敗的準備。
但婁青藥卻並不願離開,登臺之前她心中就有巨大的矛盾,如今站在擂臺上,她心中在作著鬥爭,究竟是抗命留在五靈繼續爭奪青鸞還是聽命返回去放棄這次不會再有的機會?這兩個想法在她的頭腦中鬥來鬥去,她則站在臺上呆呆的不動,臺下眾人見她如此也好奇起來,議論聲四起,而對面作為對手的五靈弟子已經好奇的看著她一陣了,嘴唇翕張似乎在說什麼,最終婁青藥聽到那人說的是“婁姑娘,請賜教”,婁青藥此時心裡的主意打定了,她不再理會面前的對手,而是把身形向那些長老們觀看比試的地方一扭,再鄭重行了一禮,接著大聲說道:
“青藥自幼所修乃是御控靈獸之術,來到五靈宗之後因為技癢已經先後與五靈宗御靈派的兩位煉氣高手比試過,第一位是丘化壑長老的弟子上官泓,晚輩敗了,第二位則是姑獲仙子的弟子湯萍,晚輩也敗了,連敗兩次,均有人見證,縱然能勝了眼前這位師兄也一定要留在五靈宗的,所以,這一場不必也罷。”
宗饗的臉頓時潮紅起來,他大喜!在他看來婁青藥如此,是為了他,這讓他心房亂撞有一種暖風之下萬物競發的衝動,婁青藥的話剛說完,他就霍然起身,大聲說道:
“不錯,婁姑娘確實與那兩人比試過,都敗了,晚輩當時就在場見證。”
婁青藥鬆了一口氣,然後向自己的對手輕輕一禮,居然直接就走下臺去了。
這下議論聲頓時嗡然而起!
不僅臺下眾多的外宗弟子不解,幹嘛放著能回去的機會不要,一定要留在五靈呢?
而觀看比試的那些長老們也沒有料到還會發生這樣的變故,狐疑加不解的互相問詢議論起來。
尤其那位帶著眾多弟子趕來五靈宗的獅子林長老,一張臉一下子就成了豬肝色,心中叫苦不迭,怎麼這次的百年奉納總出意外呢,先是金璋,現在又是這個婁青藥,盯著走下臺的婁青藥,他與旁邊的五靈弟子強作鎮定的說了幾句就匆匆的過去詢問。
而湯萍五個人自然也吃了一驚。
湯萍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這婁青藥看來是鐵了心要留在五靈宗與她爭搶青鸞。
“果然啊!”錢潮搖著頭說道。
“哼,我說什麼來著,這婆娘就欠一頓好打,湯妹子上次下手還是太輕!”陸平川說道。
“咱們這裡也不是她想留就能留下的吧?”彥煊說道。
眾人議論了好一陣,婁青藥在這院落的一角與那位獅子林的長老爭論了好一陣,而宗饗也被諸多的五靈長老喚過去好一頓盤問,然後就是湯萍被叫過去盤問,甚至上官泓也一臉疑惑的被帶到了這裡,也被叫過去盤問,過了好一陣之後,那位獅子林長老有些垂頭喪氣的回來與那些五靈長老們又一頓敘說,最終,議事堂的夏侯長老站起身來說道:
“婁青藥剛才所說確實屬實,依著百年奉納的規矩,她連敗兩次,要留在五靈宗內,如今這第三場……不必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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