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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度接到景桀送來的訊息後帶著人急匆匆的出去之後,田雙柚暗中盯著田度那些人離去的背影時就猜測到了……錢潮要動手收網了。

雖然之前在面對錢潮的時候她說的痛快,自己與錢潮合作並不是背叛田家,而是在幫助田家,但畢竟她姓田,她做的事情若是被田家那些主事的長輩們得知,她一定會被重重責罰,因此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另外雖然她與田度一直不合,在田家之時就與之明爭暗鬥不斷,但眼見著田度興沖沖、急匆匆的出去之後,她心裡清楚田度恐怕就是一腳踏入了深淵之中,雖然再不能與她爭來爭去了,但心中還是有幾分不忍。

另外田雙柚心裡還有幾分的惴惴不安,錢潮雖然聰慧,但後來為了安全起見,二人就很少再見面,因此田雙柚對錢潮究竟要怎麼針對田度佈局並不清楚,所以她對錢潮能否得手並沒有信心,在她看來,這件事至少有三種結局。

第一種就是錢潮的計策成功了,那麼接下來田度的下場就算不死大概也會被囚禁在五靈宗不得翻身了,這一點錢潮向她保證過,但事情不會止步於一個田度,田家必然會因為此事而付出高昂的代價,不知道是暫時向五靈宗低頭還是什麼其他的,總之一定是讓田家感到肉疼、心疼的代價。這件事之後,家主田疆很快就會再次來到五靈宗,不知道到時候他的臉色會有多麼難看,不過倒是不必擔心他會再次逼迫她用那種她極為不願的法子去對付錢潮,因為只要錢潮的計策成功了,捉了田度,那她作為田家之女自然也會受到牽連,說不定會被關到一起去,嗯,這樣也好,至少讓自己不被田家人懷疑;

第二種結局就是錢潮的計策失敗,田度那些人在外成功的擊殺了錢潮,那樣的話往好的方面看就是田雙柚也不必再用那種下作的法子去對付錢潮,但那樣也相當於她輸給了田度,田度除掉了錢潮算是為田家立下了大功,日後在田家之內她再想與田度相爭就更不容易了,說不定過些年月,隨著田度的修為增長,他真的有可能成為新的家主,那是田雙柚很不甘心的事情;

第三種結局是田雙柚最不想看到的,那就是這一次田度並沒有將錢潮殺死,但錢潮也沒有拿住田度,雙方很可能就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是,田度的計策失敗,那接下來田家很可能就會催促田雙柚動手了,用那種她十分不情願的法子,唉……

一時間田雙柚陷入了胡思亂想之中,站在那裡怔怔的出神。

石闕因為被田度視作為田雙柚的人,因此並不信任他,故而有什麼事都會揹著他,所以田度走時石闕被留了下來,他注意到了田雙柚在那裡發呆,便過來詢問。

“沒什麼,我那乖侄兒今日又神神秘秘的出去了,還把人都帶走了,也不知道要去忙些什麼。”

說罷,田雙柚便轉身回房只剩下石闕一人在院子裡。

田雙柚與錢潮見面密謀是瞞著石闕的,但是石闕實在是太在意田雙柚了,而且他也不算一個笨人,就算田雙柚防著他,他也一直沒有機會跟蹤過田雙柚,但他已經隱隱的猜到了田雙柚在做什麼,這個猜測讓他心裡突突的跳了好一陣,在田家呆久了他自然覺得田雙柚這是背叛田家,但若將此事告知田度的話,那田雙柚的下場必然會很慘,他又捨不得,在矛盾中思量了許久之後最終他決定默不作聲,反正他不姓田,眼下只不過是田雙柚與田度之間的明爭暗鬥罷了,而且若是田雙柚最後算計成功,也就意味著她就不用嫁給錢潮了,那樣對他有利。另外他也不敢讓田雙柚知道他看出了蹊蹺,依著田雙柚的性子,說不定她會毫不手軟的將他殺死,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而今田度急匆匆的帶著人出去了,田雙柚卻很奇怪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石闕總覺得似乎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

在這一天的早上,除了田雙柚在為即將發生的事情而忐忑不安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在冷眼旁觀,這個人就是章益。

比起景桀來,章益在宗內的大紈絝之中才算得上是真正心機深沉的人。

正因此他才能一直秘密的與寒水池的刑讓來往而不被發現,早在聽說了刑讓被斬斷一臂逃回了寒水池後章益就斷定寒水池那裡一定會被死死的盯著,從那時起他便再不敢踏足寒水池半步,但他雖然不敢去那裡了,卻故意把寒水池的訊息散播了出去,就是要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後面就是因為百年奉納四大宗門都派人來到了五靈宗,這其中他總覺得會有自己的同類,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察覺到了花驄與姜琢璞暗中的舉動,開始他就準備利用這二人。

不過後來見到的事情讓他心驚不已,他料到錢潮會盯著寒水池,因此原本打算將花驄以及姜琢璞當成問路石來用,但他萬沒料到錢潮竟然很乾脆的直接將整個寒水池都封閉起來,連帶著封閉在其中的就是冒冒失失闖進去的花驄,到此時他總算明白錢潮就是在以寒水池為餌在釣魚,但錢潮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與崇靈血修沒有任何的矛盾,這樣做必然是他的背後有五靈宗影子,至此章益對錢潮是又恨又怕。

宗內若說有什麼人是誠心誠意想讓錢潮死的話,那麼除了田度之外就該是章益了。

他知道錢潮不會一直封閉著寒水池,必然有一天會重新將那裡開啟,然後錢潮還會深入寒水池到裡面去,若當時花驄還活著,必然被擒,聽說溫良也在那裡面,下場則不用問,但這二人都不是章益擔心的,他最擔心的是刑讓,他與刑讓勾結了多年,白板謀劃為的就是寒水池最底層,刑讓是知道章益底細的,若是到時刑讓還活著而且也落入了錢潮的手中,那一切就完了,他必然會被捉住然後嚴加審問,就算他的長輩出面也無濟於事。

所以,章益從澄觀恩試第一天開始就在盤算著該怎樣殺死錢潮,只有這樣才能阻止他。

但就在謀劃的時候,章益發現了景桀在暗中勾結金璋和田度要做的事情,這些事景桀自然不會告訴他,但景桀的手下有人已經被章益所收買,暗地裡將景桀要做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章益,章益聽了之後還暗自高興不已,以為不用自己出手便可以除掉錢潮,只要沒有了錢潮,寒水池那裡就算一直被封閉下去也無所謂。

但是後來章益就發現了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樣簡單。

章益無意間發現鳳游去找範衠,他知道範衠曾經救過鳳遊的性命,當時也不在意,但後來他發現鳳遊似乎經常去範衠那裡時就覺得有些奇怪了,範衠對鳳遊以前是不屑一顧的,就因為鳳遊行事荒唐,因此範師兄在煉氣修為的時候與鳳游來往就不多,但如今鳳遊頻繁的去他的洞府,這是為什麼呢?直到後來他遠遠的在夜色中辨認出錢潮的身影出現在範衠洞府的門前時,這才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鳳遊竟然在為錢潮做事了!

那針對的人會是誰呢?

還用問,自然就是景桀了,因為景桀正在密謀著要除掉錢潮。

那……這件事要不要去告訴景桀呢?

紈絝之間並非鐵板一塊,章益與景桀的交往不過平平,後來他思慮了一陣後便打算靜觀其變。

景桀是什麼人物,在五靈宗他是無法無天的一個大紈絝,錢潮既然要對付他那就一定是得到了宗內長老的許可,至於為什麼那些長老會點頭,章益也能想明白,景桀這次除了與金璋合作之外,他還與田度聯手,田度是田家人,而且是田家家主之子,田家還是五靈宗的心腹之患,宗門必定是要藉著這件事要打壓田家,削弱田家的勢力,而自己若是貿然壞了五靈宗的事,可能一時半會兒那些長老不會知道是自己背後搗鬼,但誰也不能保證日後會不會洩露出去,真有那一天的話,自己就會被那些長老們記恨上了,為了打壓田家他們連景桀的長輩都不放在眼裡,那自己壞了他們的事日後他們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就這樣,看明白了事態發展的章益一直冷眼旁觀,而且他的猜想在澄觀恩試的最後一天還得到了證實。

旁人或者說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察覺,但章益卻敏銳的發現就在澄觀恩試的最後一天許多宗內結丹長老都悄悄的不見了,好奇之下他不露聲色的從幾位長老的弟子口中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下,得知那些長輩竟然都在閉關,這時他便明白,那些人哪裡是閉關,而是被宗門派了出去,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不動神色的繼續悄悄打聽,然後就吃驚的發現居然如此多的結丹修士都閉關了,不用問,這些人都被宗門悄悄的派了出去,想來這次的事情宗門必然極為重視,到後來他便不敢再打聽了,擔心自己被盯上,但如此多的宗內精幹力量外派,針對的一定是田家,想必錢潮也就要動手對付景桀了。

就在早上,就在景桀與金璋悄悄的看著天水湖邊錢潮那五個人的時候,章益也在悄悄的看著景桀與金璋,他明白,這一出去,景桀的命運就會發生極大的改變,或許從此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當然章益對景桀的生死並不在意,不過他現在已經在心裡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不妨就眼睜睜的看著景桀自己走進陷阱裡面去,對於錢潮那五個人來說,能將景桀這樣的傢伙扳倒必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宗內弟子必然對他們或是肅然起敬或是心生畏懼,總之這將讓五個人的聲望一下子就能達到一個非常高的地步,人都會膨脹會驕傲的,那五個人也必然如此,就讓他們先得意下去,人在春風得意的時候總是會放鬆警惕的,那時候正是對他們動手的好時機。

沒錯,章益此刻已經對錢潮起了深深的殺心!

而且他還要趁著錢潮與景桀鬥得最激烈的時候趕緊去謀劃自己下一步該做的事情。

……

再說景桀,他帶著金璋出去後不久就與田度匯合在一起。

這是田度與金璋第一次在景桀面前見面。

這二人對彼此都有耳聞,兩個人都是精明人,一見面再一聽景桀的介紹,馬上就明白了些什麼。

景桀倒也不瞞著,直接說道:

“也不瞞兩位,你們二人都有求於我,加上開始我也沒把錢潮那五個人放在眼裡,所以本來的打算嘛,嘿嘿,我是想弄個空手套白狼,借你們二位出力,我呢在中間撈點好處,不過,後來在擂臺上見了錢潮那五個人的手段後,我就覺得這件事情還真不能偷懶,並非是在下覺得你們的人不夠用,而是為了更穩妥一些,所以這次我也會把自己的家底都亮出來,這五個人就算再厲害,可咱們現在三方的人手湊在一起,一定能把這件事做成。”

金璋對此似乎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其他的事情,便說道:

“景兄弟說笑了,不過既然田公子也參與進來,那咱們之前所言……”

“放心,”景桀說道“彥煊照樣是你的,錢潮的腦袋歸田公子,另外三個人嘛,可都是絕佳的人傀,劍奴和侍婢,這三人你若也想染指,那咱們可要好好的商量一下。”

田度聽到錢潮人頭的歸屬之後就不再過問其他,而金璋聽到景桀的話後明白景桀這是要將陸平川,李簡和湯萍作價賣給他,稍加思索後便說道:

“嗯,我的確很是動心,若是價格合適,那三人我便全都要了。”

景桀聽了很是高興,這樣一來他就能賺到更加豐厚的一筆靈石,正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一個手下急匆匆的找了過來,悄悄的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即景桀的面色就變了。

“出什麼事了嗎?”田度問道。

“不是什麼大事,嗯……錢潮那五個人被跟丟了,現在不知去向!”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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