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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修行界裡那些出身於遍地大小世家或者是那些小宗門的修士而言,若是能進入天下六宗之中的任意一個大宗門中去看一看,無疑是一件令人興奮不已的事情,那些大宗門內的森嚴氣度,雄奇景觀以及如雲的高手都令他們無比的嚮往。

這種想法不止是修行界裡尋常的修士會有,就連六宗之中那四個小一些的宗門修士也會有,同為天下六宗,憑什麼穆陽宗與五靈宗就是最強大的兩個宗門呢,與自己所屬的宗門相比,這兩個宗門又有哪些過人之處呢?

這對於這四個宗門內的煉氣弟子無疑是一個令人好奇的問題。

更是那些已經來到五靈宗內的四宗弟子們最想弄明白的問題。

因此,這段時間來,那些外宗弟子便紛紛好奇的在五靈宗內轉來轉去的看。

當然,大部分的外宗弟子在五靈宗內都是看人,看景,看熱鬧,看景象,但在其中也有外宗弟子對五靈宗內的熱鬧是毫不在意的,他們看得只有一樣,那就是人。

來自獅子林的紈絝金璋這些日子一直沒有閒著,每日裡就是到五靈宗的各處去逛,開始時因為他一身獅子林弟子的打扮還能被人認出來而一路走一路被人議論紛紛,讓他有些厭煩,於是他便找來了一身五靈弟子的衣袍,這下在宗內再閒逛之時能認出他身份的人便少之又少了。

他先後去過了厚土祠與木秀峰,畢竟他想要的人傀與劍奴的人選都出自這兩個地方,但是一進入這兩處之後,他便明白當日在酒席宴間桓產所說的那些話的確不假,厚土祠與木秀峰之內,能看見的人非常少,就是兩片蒼茫的群山,偶爾能看見隱於山林間露出一角的樓閣建築,但湊近了就明白那不知道是哪位結丹修士的洞府,因此他根本就不敢靠近。在金璋的眼中,厚土祠的山勢並不高聳卻顯得異常連綿厚重,而木秀峰卻是一片片險絕奇峻的高峰,偶爾在這兩處偶遇的煉氣修士,對方的神態氣度以及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靈氣威壓都讓金璋心中暗暗的吃驚,暗道果然體修與劍修都不是好對付的。

厚土祠與木秀峰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於是接下來金璋便去了五靈宗內人數最多的九玄。

比起厚土祠與木秀峰,九玄就相當於一座喧鬧的大城。

同樣也是一片連綿的山脈,但九玄的群山算是物盡其用,山腳下庭院座座,大小不一,白牆烏瓦連成一片,一眼望不到頭,寬敞的青石板路和狹窄的細石鋪就的小路縱橫交錯,又各自依著山勢向遠處延伸,其間難以計數的五靈弟子或是沿著路而行或是在空中匆匆的飛過、川流不息;半山腰上也是樓宇林立,雕樑畫棟藏於林木之中,斗拱飛簷露出枝葉之外;即便是這片群山的巔峰之處,遠遠看過去,或是塔或是閣聳立在最高處,能聽到風吹銅鈴的輕響,還有不知哪裡傳來的遠遠鐘聲,加上此處嘈雜的人聲,倒真是個熱鬧無比的地方。

五靈宗在修行界裡最有名的兩大堂之一的成器堂就在九玄,因此金璋還特意的去成器堂看了看,不過因為沒有成器堂的身份腰牌,所以他無法進入,只在成器堂外隔著那大門向裡觀望了一陣,就見裡面是廣大的一片地方,數不清的五靈弟子坐在其中忙碌,從那大門中還向外透出一股一股的熱浪來。

接下來金璋去的就是棲霞山。

棲霞山比起厚土祠與木秀峰而言依舊熱鬧,但比起九玄的嘈雜擁擠就差了許多,在這裡有五靈宗兩大堂的第二處,南玉堂,以煉丹之術聞名修行界。

而在五靈宗內,似乎人人都知道,論起宗內女子,最出色的似乎也都在棲霞山之內。

至少金璋在酒席宴間聽來的什麼“梅敏雙姝”還有那個名為彥煊的女子就都是棲霞山的弟子,他去過了厚土祠與木秀峰,去過之後就明白人傀與劍奴看來是要放棄了,但若是能在棲霞山找到幾個不錯的女子擄走作為侍婢,那也算是不虛此行。

對於棲霞山的靈草園金璋沒有任何興趣,況且那裡有人看守,等閒人等是不允許進入的。

在百草院裡金璋興趣盎然轉了轉,在南玉堂裡細緻無比的看了看,金璋發現果然這棲霞山的女子比例比起九玄而言都要高了不少,而且其中就不乏秀色可餐、標緻端莊的女子,一個個身形窈窕,娉婷嫋娜,看得他心中暗自歡喜無比。

然後嘛,在一處名為“齊香閣”的樓宇前,金璋更是開了眼界。

走在齊香閣附近時,金璋本已經看得眼花,感嘆著棲霞山的美女之眾多,冷不丁他的身後有人喚了一聲:

“梅師姐。”

然後在他身前的一個女子便回過身來向後看去。

而就在那女子回頭之時,金璋就呆立在了原處,那一刻他只覺得全身的血幾乎都湧到了頭頂上,因為前面那個回過身來的女子竟是一個絕色的佳人,五官精緻、氣韻出眾,雖然面上毫無表情甚至說有些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但這種氣質正如炎炎夏日裡正當午時的難耐酷熱中送到手邊的一碗涼冰一般令人格外的珍惜無比。

梅?

這就是“梅敏雙姝”之中那個姓梅的女子嗎?

金璋暗暗的在心中猜測。

好一個女子,難怪如此有名!

梅清也注意到了身後那個見了她就呆愣住的男子,不過她不在意,抬腳便向後走了過去,與人說話。

而一走一過,馨香撲面,令金璋有一種骨酥體軟的感覺……

管她有沒有師承,這個女子……一定要弄到手,一定要帶走!

金璋心中暗暗的發誓。

就這樣轉過身去再看終歸是有些不妥,難免會引起人的警覺厭惡,金璋艱難的向前邁動了幾步,然後就再也忍不住回望了過去,想在看一看那個姓梅的女子的姿容、哪怕只是背影也好,哪知道這一回頭,竟讓他有一種連番受到雷擊一樣的感覺。

他回頭時正看到梅清的背影,那女子正與另外的兩個女子不知道說著些什麼,而她的面前的那兩個女子正是金璋如受雷擊的原因!

一個女子溫婉可親、眉眼如畫,另一個則秀美雅緻、姿容無雙!

竟然是三個絕色的佳人聚在一起說話!

一定是他呆愣又貪婪的目光引起了對方的注意,那個溫婉的絕色佳人向金璋這邊看了看,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那三個女子便都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去了,看著那越走越遠的三個倩影,金璋恨不得馬上追過去一把就將這三個女子攥在手心中!

“看夠了嗎?”冷不丁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讓金璋渾身一抖“看夠了就聊兩句……”

還以為自己心中那齷齪的想法被人識破了,大驚之下的金璋趕忙循聲看了過去,卻不想入眼的竟然非是旁人,正是孟綵樓的賀駟奴!

賀駟奴一見金璋的表情就嘿嘿的笑了起來:

“瞅你那樣子,一幅色迷心竅的醜相,嘿嘿,不過說起來我第一次見她們的時候比你還不如呢。”

“那,那兩個女子是誰?”

“還能是誰,那天鳳遊隨口說的三人,你金老弟今日都見到了,梅敏雙姝裡的梅清和敏娥,還有一個就是那個叫彥煊的女子,怎麼樣,都是上等的好貨色吧?”

“何止上等,她們三人所到之處就再無顏色……”

“可惜呀,都是動不得的人物,這三個女子那天你也聽說了,都有師承,若她們不見了,就是大事,唉,咱們看一看也就罷了!”

有師承,作罷?

憑什麼?

金璋心中惡狠狠的想著,那三個女子在他的心中已經成了價值連城的寶物,他心中的貪婪已經被徹底的激發起來,無論如何他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而且……這賀駟奴與他的目的相同,還早於自己知道了那兩個女子的身份,分明就是正在下功夫,現在卻如此勸他,明顯就是不懷好心,說不定他是想獨吞!

想到這裡,金璋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賀駟奴,正與對方眼中那不懷好意的目光撞在一起。

“嘿嘿!”

……

就在彥煊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的時候,九玄之內,湯萍一把就推開了錢潮那處庭院的大門。

錢潮一如既往的坐在院中的涼亭桌案前正埋首不知道讀著一本什麼書。

“錢小子。”

湯萍蹦蹦噠噠的就到了錢潮的面前,坐下來之後問道:

“又在看什麼書?”

錢潮乾脆一把將書推給湯萍,側身去為她斟茶。

轉眼間那本書又被推了回來,還伴著湯萍的一聲“沒意思”。

啜了一口靈茶,湯萍問道:

“剛才我去找了彥姐,聽鍾前輩說她去向敏師姐請教煉丹術了,這才來的你這裡,喂,這兩天你在忙什麼?”

“還能做什麼,無非是煉器,看書而已。”

“商介那裡有訊息嗎?”

商介正在外面盯著寒水池,看是不是有人會進去其中去找那溫良。

“還沒有,不過,最近我在想,不能總讓商介盯著那裡,還應該想辦法把進入寒水池的人也捉住才行。我想這下次出去在寒水池那裡佈置幾個陣法,然後教會商介啟動陣法的法子,只要他看到有人進入了寒水池就發動陣法,把那人與溫良一起完全的封閉起來,到時候咱們就能甕中捉鱉了。”

“我都學不來你那些古古怪怪的陣法,商介能行嗎?”

“簡單,佈置陣法的時候我會留下特殊的觸發機關,到時候只要給商介一張符籙就能發動那些陣法了。”

“哦。”

“湯丫頭,最近那位秦公子很是活躍,我聽說他與宗內幾位背景深厚的紈絝走在了一起,你聽說過嗎?”

“他最近有什麼動靜嗎?你都知道了什麼?”湯萍馬上問道。

“我一直讓蔡蹇幫我留意秦隨詁,昨天夜裡蔡蹇來找過我,說了一些秦隨詁的事情,最近嘛,一來是秦公子因煉丹術而聲名鵲起,二來是蔡蹇打聽到田家來的那個田度有時候會去找秦隨詁,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第三就是,秦隨詁在悄悄的向宗內的那些紈絝售賣他煉製的一種丹藥,名為‘雙盛丹’,似乎他能與那些紈絝搭上關係,就是靠著這種丹藥。”

湯萍聽了皺眉,問道:

“雙盛丹,那是什麼丹藥?”

“嗯,聽蔡蹇說最早從秦隨詁那裡買這種丹藥的是一個名為祖驤的宗內紈絝,然後找他買這種丹藥的紈絝就越來越多了,我開始也不知道雙盛丹是什麼丹藥,蔡蹇說那是一種合修之藥……”

聽了這話,湯萍的臉上微微發熱起來,恨恨的說道:

“沒想到姓秦的居然如此無恥,在宗內販賣這種東西,哼,真是給他秦家長臉!”

錢潮對此並不是很在意,繼續說道:

“但他這樣做卻投了那些紈絝的所好,我總覺得依著秦隨詁的為人,他這樣做,必然是有所圖謀的。”

在湯萍說話之前,錢潮庭院的大門處又傳來了響動,有人推門而入,同時大聲的打著招呼:

“錢師弟,嘿嘿,湯師妹也在。”

來人正是依靠著售賣錢潮煉製的靈器而已經身價不菲的布彥犳。

湯萍一見是他馬上便起身與錢潮坐在一起,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他。

“布師兄,怎麼,這是又來報賬來了?”

“嘿嘿,那是,那是,昨日剛從瑞軒鎮回來,呶,錢師弟,這是上一批靈器所得。”

布彥犳坐了下來,取出一個儲物袋放在了桌案上,自然裡面都是靈石。

錢潮沒有去看,而是給布彥犳倒茶,湯萍則抓過那個袋子開啟來看了看。

“哇,這麼多呢!”

接過錢潮遞過來的茶水飲了一口,布彥犳又笑著說道:

“嘿嘿,這還多?錢師弟只要多給我些靈器,能拿到的就更多了。”

布彥犳對錢潮而言已經是可以信任之人,因此錢潮問道:

“布師兄,最近這段時間,宗內來了一些外宗的弟子,這些你肯定知道吧?”

“嗯,知道,就是孟綵樓,獅子林,摩天崖還有九亙原的那些人,怎麼了?”

“布師兄對這些人有所瞭解嗎?”

布彥犳撓了撓頭笑道:

“呃……嘿嘿,錢師弟,你要問咱們五靈宗地界上的事情,我還能說一說,這外宗地界上的事情嘛……我知道的就少了,不過呢,可以打聽,經常有走南闖北的人去我那裡,有些也已經有了交情,他們去過的地方多,知道的也多,說不定就能知道一些,回去了我幫你打聽著,不過那些人是都要打聽呢,還是要專門打聽某個人的訊息?”

錢潮取出來幾張紙放在桌案上,湯萍拿過來看了看其中有幾張畫像,都是那天獅子林與孟綵樓的人下船是引起他們五個人格外關注的人物,其餘一張紙上還寫著不少的名字以及相對應的出身。

“這些人的情形麻煩布師兄幫我打聽打聽,越詳細越好,不論是什麼傳聞還是流言,只要是與這些人有關的,就記下來回頭告訴我,另外,瑞軒鎮上的柳豐那裡,請布師兄也去與他說一聲,他在修行界的耳目更多,請他也幫我留意一下那些人的訊息,也是越詳細越好。”

見錢潮說的鄭重,布彥犳便知道此事重要,說道:

“好,沒問題,我明日就回瑞軒鎮上去辦這件事。”

又聊了一陣,布彥犳就帶著從錢潮這裡拿到的一批靈器離開了。

湯萍在錢潮剛才說話時就意識到了錢潮這樣做的奇怪之處,便問道:

“錢小子,你打聽那些人的事情做什麼?”

“湯丫頭,我總覺得過一陣子,應該就在澄觀恩試的前後,還會有事情再次發生的。”

……

宗外。

“商師兄,有人來了,快看那裡!”

有人輕聲的提醒著百無聊賴的商介。

商介馬上就順著同伴的手看了過去。

空中有一個身影極速的掠過,所去的方向正是寒水池。

“他是不是要進入寒水池?”

“不知道,但方向正是那裡,誒,剛才過去的那傢伙是男是女?”

“呃……我看的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是個男子,一身的男裝,可是……”

“嗯,那就該是個男子,我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比女人還要好看的男子……不像是咱們宗內之人呀?”

“商師兄,快,又來人了!”

商介馬上就遮蔽了自己的身形,然後就與同伴聽到附近傳來衣袂破空又遠去的聲音。

看了一陣,商介便輕聲說道:

“這個傢伙怎麼比錢師弟還要瘦弱,矮矮小小的跟個猴子一樣!”

“商師兄,你看他的樣子,鬼鬼祟祟的兜著圈子,好像……”

“嗯,前面那個漂亮的男子大概是在找進入寒水池的入口,而後面那個傢伙卻是在跟蹤他,對不對?”

“不錯。”

“再小心一些,說不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有人盯著他們兩個呢,咱們萬不可露了行藏。”

許久之後,那兩個身影又一前一後的從寒水池的附近離開了,並沒有進入寒水池,而是在這裡兜兜轉轉的徘徊了好一陣,而且,那個商介眼中的漂亮男子似乎是發現了自己被跟蹤,這才急欲擺脫一般的飛走了,而後面那個瘦弱的身影則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後面。

“都沒進去,但都在這裡轉了好久,哼,有古怪,這個訊息應該告訴錢師弟才好,這樣,你繞個彎,別讓別人起疑,回到宗內去找錢師弟,把這兩個人的情形跟錢師弟說一說,保不齊就是有用的訊息,我留下來繼續盯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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