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月食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卷:初鳴 二百六十八:殺錢!(三十六),五靈縹緲錄,食月食日,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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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了湯萍那裡的事情,不妨將時間倒回去一些,李簡那裡戰況依舊激烈。
這是李簡自成為一名修士以來與人爭鬥受傷最重的一次,他的肩頭和腿上都受到了不輕的劍傷,鮮血濡溼了他青袍的大半,而且,這還是李簡與人爭鬥中第一次沒有完全戰勝對手的一次,以往之中,不論多大的場面,多強的對手,他總能將對方擊敗。
當然,如果再繼續說的話,這一次還是李簡第一次遇到入魔的劍修,同時也是第一次見到入魔的劍修徹底的喪失了神志,完全陷入了瘋狂之中。
蕭逸那雙詭異的深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簡,蒼白如紙的臉上只有顴骨上有兩抹極不協調的潮紅之色。蕭逸那張臉在李簡的眼中也只能匆匆的一瞥,那已經完全瘋狂了的劍修如今身法之快猶在李簡之上,劍勢之兇猛,令李簡更是疲於招架,道道劍光或是大力的橫斬揮灑出層層紫亮的光幕,或是迅疾的直刺如一根紫色的長釘直向李簡的面門釘來,劍光所指都是李簡的要害之處,再加上對方已狀如瘋魔,不死不休的糾纏不止,李簡想甩都甩不掉,只能勉力支撐。
雖然對方的劍不能直接傷了自己,但卻會對自己的劍境造成損耗,時間久了,只怕這劍境就再難支撐下去,正因為擔心這些,李簡後來便愈發的小心起來,幾乎完全採取的守勢,或是憑藉身法躲閃或是用手中的青竹靈劍招架,一段時間之內雖然再沒中劍,但是李簡卻越來越覺得這樣與對方相鬥實在是憋屈無比。
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意識、只知道殺戮的蕭逸一劍刺空,李簡的身形幾乎是貼著他的劍光避開的,蕭逸似乎是早就知道李簡會如此一般,身形極速一轉的同時手中的劍打著橫就又對著李簡斬了過來!
必須要說的是,蕭逸在入魔前後,他的劍勢就發生了不小的變動,入魔前他的劍勢還算得上是靈動無比,李簡一看便知此人在劍術上浸淫了多年,劍勢輕靈飄忽,算得上是劍法高手;但在入魔之後蕭逸的劍勢就愈發的沉重起來,手中所擎似乎也不再是一把閃亮長劍,而是換成了一根沉重的鐵棍,李簡招架之時明顯能感覺到對方劍鋒上傳來的力道如兇猛;而在蕭逸徹底的陷入了瘋魔之後,他劍勢的那種沉重感便愈發的強烈起來,劍勢趨緩但劍鋒上的力量卻陡然而增,如山似嶽一般的沉重,招架幾次後,在李簡看來,此時對手所擎的幾乎就是一把粗笨無比的狼牙巨棒,只要被其掃在身上幾乎就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一道紫亮的劍光剛才還在自己的身形右側,李簡正要躲閃之時,眼前紫芒掃過一片,那道劍光已經劃過了他的腰身停留在了他的身形左側,李簡心中一震,這可是腰斬而過的一劍,居然又被對方得手了,馬上他目中一閃而逝的恍惚消散,自與這蕭逸苦鬥以來,這種感覺他已經熟悉了,知道是劍境又發揮作用,救了自己一次,而他整個人幾乎就在中劍的同時就出現在了蕭逸的另一側,而原來的位置上,一叢青竹已經被齊刷刷的斬斷,正嘩啦啦的散落斷裂開來。
李簡明白,自己的劍境必然又被削弱了幾分,躲不開對方的攻勢,他忽然間很生自己的氣,這個入魔的劍修,這個已經瘋魔的對手,怎麼就如此的難對付呢?
難道說自己今日就拿他沒辦法了嗎?
剛才那一劍明明注意到了,怎麼就躲不開呢!
總要想出個辦法來……
就在蕭逸那張慘白色的臉又一次欺近的時候,李簡的心中忽然閃亮了一下,一個想法的出現如同給他開啟了一扇天窗,讓一絲亮光照進了他變得煩悶鬱躁的頭腦之中。
李簡猛然的警醒到,自己現在似乎太過於依賴這劍境了,當然劍境這個手段也的確強大,本來對手入魔之後他就難以支撐,他是在被對手刺傷的劇痛之中領悟了劍境,而且也憑著劍境擊敗了這個入魔的劍修,但是等對手徹底的沉淪在魔境之中,變成了一個完全瘋魔之人後,似乎李簡就被自己的劍境牽絆住了。
什麼時候自己開始在意會不會受傷的呢?
擊敗對手才是自己的目的,可為什麼被這完全瘋魔的對手糾纏住之後他竟然這樣的在意自己的劍境會不會被他損害呢?
劍境只是自己的手段而已,可是看剛才,自己的心神完全的放在了劍境之上,而不是擊敗對手,處處落於下風也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劍境不再受損耗而已。
為什麼如此呢?
就是因為這劍境有保命的功用,在其中就算受了致命的傷,自己也會安然無恙嗎?
那麼問題就又回來了,什麼時候自己這樣在意會不會受傷呢?
劍境只是手段而已,應該是自己利用劍境對敵,可現在再看,剛才自己反倒成了劍境的奴僕!
這可不對!
況且……到這裡李簡便想到了第二個問題,終究今日是他第一次領悟到劍境,雖然使用劍境將對手擊敗了一次,但畢竟他對這個手段所知甚少,劍境究竟該如何用才能最大的發揮其威能,這些李簡都不知道,回頭必然是要好好的請教冷月前輩的,但是目前……以一個剛得來的、還算生疏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強大的對手,是不明智的。
可是……處在劍境之中能保住命!
去他的保命吧,沒有破釜沉舟之心,哪有高奏凱旋之日!
李簡馬上就下定了決心,他要撤去自己的劍境,既是生死搏殺,那就還其本來面目吧,就憑著自己的劍法與之相鬥,惟有將自己置於死地,才能殺出一條生路來!
“叮噹”幾聲之後,李簡的身形被對方劍鋒上的力道反震的向後倒飛,同時,若是蕭逸還有意識的話,他自然會發現周圍的景緻在恍惚中發生著變化,一叢叢遮天蔽日的翠竹慢慢的消失著,腳下的大蒼澤重新的出現了,不過,蕭逸的頭腦之中現在只有一團強烈的殺意,對所有的變化視若不見,挺著劍便向李簡又追了過去。
李簡胸中一陣心浮氣躁,這是受了剛才蕭逸劍鋒上力道的反震所致,就在蕭逸狀若瘋狂的又飛撲而來的時候,他的劍境徹底的消失了。
李簡擺脫了劍境對自己的庇護,同時也擺脫了劍境對自己的桎梏,此時的他彷彿又回到了洛景城的城頭之上,眼前彷彿是他來五靈宗前經歷那最後一戰,城下數不清的晉軍士卒湧上城牆,個個吶喊著揮舞著刀劍衝上來,而他的身後就是已經受了重傷的祖父,他一個人要將這所有人都斬殺了,只有這樣才能護得自己長輩的安全,許久不曾有過的熱血沸騰翻湧之感重上心頭,李簡的雙目之中也染上了幾分的血色,心情激盪之下,挺劍長嘯,一道烈白熾濃的劍光迎著對面紫威威的劍光就斬了過去……
“叮”得一聲!
……
真正讓錢潮打定了主意要立即離開這大蒼澤的,正是地上所發生的事情。
就在湯萍以審心術探究著幻境之中刑讓心中的秘密時,而李簡正在苦鬥蕭逸的時候,在大蒼澤的地面之上所發生的事情,令錢潮看了心底發寒!
地面的水澤溼地之中,出現了一個小湖一般的大坑,附近的水流正嘩嘩的灌進去,就在那大坑的前面,一個近三十丈高的泥漿巨人已經完全的站立起來了,小樓一般的頭顱上還分辨不出五官眉眼,只如一個泥漿打球一般,寬闊的兩肩,粗壯的手臂和雙腿,還有那挺起的胸膛,無不是大蒼澤裡的泥汙匯聚而成,點點滴滴的泥水還不停的淋漓滴落,看上去就如同一個鋼鐵巨人的身上被嚴嚴實實的糊上了一層厚厚的爛泥一般。
這東西,可比錢潮當時對付過的“血傀”不知道要大了多少,這還在其次,最奇怪的是這傢伙站立起身之後,錢潮就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恨意和強烈的危機感。
恨意?
錢潮一直盯著那泥漿巨人,這東西似乎從地下一露頭開始就對自己有那麼一股莫名其妙的恨意,他知道這是溫良的手段,大約是與“血傀”類似的東西,但是,這股恨意又是從何而來呢?
傀儡一樣的東西不過是受人控制的造物罷了,但這股恨意為何如此的奇怪,就如同這個泥漿巨人並非是溫良的手段,而是溫良開啟牢籠放出來的一個囚犯,而錢潮正是讓那囚犯受這囹圄之的罪魁禍首一般!
似乎它正是來找錢潮復仇的!
溫良將雙手交握在一起藏在寬大的袍袖中,似笑非笑的看著前方目瞪口呆的錢潮……是時候了!
“錢潮!好好看著……”溫良忽然對著錢潮喊了一聲!
猛然間那泥漿巨人身子一弓,小樓一般大小的泥團頭顱上出現了一個城門一般的大口,發出了一聲令人心悸膽寒的咆哮,巨大的聲浪衝擊,滾滾的在遠山之中來回的傳蕩,然後那怪物便又重新挺直了身子,接下來,錢潮就看見了一番驚人的場面。
就在那泥漿巨人的頭顱之上又隆起了一個包,向上隆起時越來越細長,直到那個包如同半個人大小的時候,泥水便如群蛇一般從那個包上面齊齊的爬下,將裡面的東西露了出來……
泥水褪去之後,藏在裡面的果然是一個人,腰腹以上的半個身子露在外面,雙腿依然插進在泥漿巨人的頭顱之中,錢潮的目力不錯,一眼就人出來那半個身子插在泥漿巨人頭顱中的究竟是誰……
燕驚!
可是……
之前他在錢潮的手中受了嚴重的傷,就算彥煊去救,恐怕也束手無策,當時錢潮就斷定燕驚支撐不了多久,現在早就應該……死了才對呀?
錢潮心中劇震!
泥水褪去,燕驚頭上臉上衣袍上居然纖塵不染,完全不像藏身在泥漿之中一般,唯獨右臂之前曾被錢潮斬斷了,袍袖也只剩下半截,空空蕩蕩的掛在那裡,此時的燕驚依然是緊閉著雙目,但似乎就能察覺錢潮的氣息一般,把那張蒼白無比的臉對準了錢潮,然後驟然間就睜開了眼睛。
一雙混沌汙濁的眼睛看了過來,雙目之中滿是爛泥之色,縱然如此,那眼中的恨意卻是無比的濃烈,再配合上燕驚開始扭曲的五官以及“咯吱咯吱”咬得緊緊的上下兩排牙齒,這個樣子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突然間,燕驚將僅剩的左臂對著錢潮一指,似乎是要發出一聲厲吼來,但是嘴巴張開之時,卻猛然間吐出來一股泥漿,臉頰上幾道傷口中也有爛泥慢慢的湧出,就連他蒼白無血的臉上那瞪得幾乎要裂開的眼角,也各有一道細細的汙泥淌了下來!
代替燕驚吼叫的,是這泥漿巨人,那城門一般的大嘴又張了開來,嘶厲的吼叫便從那漆黑的洞口處大風一般的衝了出來。
伴隨著這難聽的至極的吼叫聲的,還有溫良放肆無比的大笑!
強烈的危機感早已經蔓延了錢潮的全身,如今再見這一幕,更是令錢潮心底寒氣直湧。
不好,這個泥漿巨人再加上那個不知為何死不了的燕驚,錢潮自問五個人無論如何在這大蒼澤也不是對手,就算駱纓和馬琥帶著人過來也一樣會徒增傷亡,無奈之下,錢潮扭頭就對著肩膀上站立的蒹葭鳥說道:
“湯丫頭,快,我們必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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