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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之中新月如鉤,那月光根本就逼不退漫天的繁星,就在這夜色之中,黑壓壓的群山之下,李簡的身形就靜靜的懸在那裡,此時他那天生的感應之力完全的放開,一波又一波的警惕著四周所有的動靜,而在李簡身子下方的地面上,正是忙碌中的錢潮。
錢潮的兩隻眼睛裡滿是灼灼的藍光,他盯著腳下的地面,右手握成拳,食指伸出,指尖之上一團燦燦的靈光,藉著這裡山石草木的遮掩,錢潮正在對一個他發現的陣法進行著修改。
李簡輕輕抽了抽鼻子,鼻翼間若有若無的飄來一絲的酒香,然後便向下看了看,錢兄弟的靈根不是很好,或者說是很不好,因此就算他靈氣滿盈之時較之尋常修士也是差了不少,在使用要耗費大量靈氣的手段或者做一些要長時間持續消耗靈氣的事情時,錢兄弟往往會因靈氣枯竭耗盡而難以為繼,因此他才離不開湯萍釀製的靈酒,偏偏這位錢兄弟的酒量還很是一般,別說比陸平川,他的酒量就算比起湯萍也要差了一些,為此湯萍給他的靈酒算是幾人中最淡的一種。這幾日來他們兩個人已經去過了兩個重要的地方,在每一處錢潮都忙碌了一陣,而每次結束時,錢潮總是一身的酒氣,嗯,這樣也好,至少在白日裡兩個人躲起來休息時,他睡得倒是安穩。
半個多時辰之後,錢潮的身形才有些疲憊的飛了過來,輕輕的說了一句:
“李兄,這裡已經妥當了。”
“嗯,”李簡抬頭看了看空中的新月,現在已經是丑時已過,寅時剛至的時候“錢兄弟,這個時候了,已經不適合再趕路了,況且你也疲憊了,不如找個地方歇息下來吧。”
“好。”
……
“你確定這些天來錢潮一直都在他的住處,一直沒有出去嗎?”
石室之中,溫良十分關切的在問他的一個手下。
的確如錢潮所預料的,溫良已經對他動了殺心,這段時間溫良對他的那處宅院進行了嚴密的監視,雖然溫良本人不在宗內,但是聽命於他的那些傢伙卻一直在緊緊的盯著錢潮的動向,然後再不停的將訊息傳遞出來送到溫良的面前。
“正是如此,這幾天裡還總有人去找他……”
“都有誰?”溫良追問道。
“呃,有他們一起的那個姓陸的小子,還有那個叫湯萍的女子,嗯,馬琥也去過,哦,還有就是駱纓也去過。”
“當時你們見到錢潮了嗎?”溫良又問道。
“他們在房間裡當然看不見,不過那些人到那裡或者離開的時候錢潮或是接或是送,一眼就能認出來。”
“嗯……”溫良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接下來你們就別隻盯著一個錢潮了,他們五個人,你把訊息帶回去,讓那些人把那五個人一一的都確認一遍,只要錢潮他們有什麼動作,尤其是他們要出宗門,一定馬上把訊息送回來。”
“是。”那名手下應諾之後便離開了。
一般而言,自己身上的什麼好東西被人盯上了,那一定要捂緊一些或者是找個地方妥善的藏起來,若是好東西多了些,說不得還要分開來藏在幾個地方才保險,這樣做是免得被人搶了去或者全搶了去,而自己藏在什麼隱秘處的好東西若被人發現了,或是被人取走了又或是損壞了,那則必然要到其他藏東西的地方再看一眼,確認自己剩餘藏起來的寶貝還在,這樣才能心安。不過嘛,這個溫良明顯是高估了自己,或者說是他依舊小看了錢潮。
雖然明白錢潮這小子在陣法之學和靈脈之學上的造詣超過了自己,但溫良對錢潮依然是小看了,認清這一點的時候,溫良是被氣得吐了血的。之前他在劍冢山那裡被錢潮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馬上就把錢潮捉來好好的折磨一番,但是溫良依然沒有料到的是……錢潮竟然可以依據靈脈的分佈和走向將他所有已經完成的佈置都一一的找出來,然後……毫不留情的破壞掉!
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溫良一共在五處封禁著兇獸的天地牢籠動過手腳,說實話,這已經讓他十分的吃力了。而劍冢山那裡是溫良用來對付五靈宗的總的機樞,是一個關聯著許多靈脈的陣法,只要那裡發動,至少封禁這五隻兇獸的天地牢籠陣法便同時會被破壞掉,五隻兇獸便會從久遠的沉睡中甦醒並掙脫出來,不消多時這些兇獸就會恢復往日的兇悍,然後嘛,自然是在五靈宗的地界上大肆的破壞起來,說不定就是玉壺傾頹,天水橫溢的局面,五靈宗就此受到滅頂之災,這也就是溫良復仇的計劃。
在五靈宗的地界上一共封禁著九隻真靈級別的兇獸,一直以來人們都將這個說法當成一個傳說而已,但溫良知道這並非是什麼傳說,而是確有其事的。這九隻兇獸最早可以追溯到跨海之戰的時候,是那些跨海而來的異域修士們將兇獸帶過來的,用來對付那些一直作殊死抵抗的中洲修士,結果當時的那些中洲修士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後不但將這些兇獸擊敗,後來還將這些兇獸都一一的封禁了起來。
再後來,還是這些作殊死抵抗的中洲修士們聚在一起,創立了五靈宗。
溫良的打算是同時喚醒這九隻兇獸中的八隻,至於為什麼最後還要留下一隻,以後會有交代。
而錢潮現在最多也只能確定宗外八隻的兇獸而已,最後一隻,也就是溫良留下的那一隻究竟在哪裡,他一直沒有找到,當然以後也會有所交代。
五隻兇獸同時喚醒過來,溫良猶覺得沒有對五靈宗造成致命一擊的把握,千萬不能小看了那五靈宗,只憑著修士,又如何能在那“跨海之戰”中擊敗兇獸呢?現在五靈宗天水湖上那懸浮在雲端的玉壺山裡,是一定有真靈級別的靈獸存在的,長久以來五靈宗一直恭謹的供奉著它們,但究竟是幾隻,究竟又是什麼真靈獸,這一點便是五靈宗最核心的機密了,外人從無知曉。
所以,溫良才要一口氣喚醒八隻,也正因此他才遲遲沒有發動,就是因為他只能發動五隻而已……當然那也是在沒有錢潮搗亂的情況下!
前者溫良追殺左佑,是因為左佑搶到的書信地圖中記載著一隻極為厲害的兇獸……饕餮……的確切位置,溫良可沒有錢潮的手段,只憑著地圖便可以推斷出天地牢籠的位置,由此他才派出人手一定要將左佑手裡的那些書信地圖拿到手,結果嘛……卻失敗了!
那些東西最後都落在了錢潮的手中。
然後就是劍冢山那裡被錢潮折騰的一塌糊塗,五隻兇獸之中有兩隻不能用了,不但如此,總機樞還被錢潮破壞掉了。
這讓本來就對錢潮動了殺心的溫良更是將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作響!
溫良現在想的就是:只要錢潮那些人再次外出,自己就帶著這些從外面招募來的散修邪修一同撲過去將他們攔截住,一定要將錢潮活擒,至於其餘的四個小傢伙他也不在意了,但不能放走任何一個,為防夜長夢多,只要錢潮經受不住折磨為他將劍冢山那裡所有的佈置都恢復過來,那溫良也就不準備再等下去了,他會立即就發動劍冢山的總機樞,五隻就五隻吧,雖然不是八隻,但至少能讓五靈宗的人手損失一半以上,這也算給自己的家族報了仇!
……
五靈宗內的訊息又傳來了。
宗內負責監視的人稟報說,在這些日子裡,湯萍沒事就會到錢潮那裡轉一圈,還有那個陸平川也是;負責監視的人也不止一次見過錢潮在自己的院子裡溜達;那個叫彥煊的女子最近不是在南玉堂煉丹就是在百草院裡配製藥物;至於那個名為李簡的劍修嘛,由於溫良提醒過,李簡似乎有什麼天生的感應之力,要檢視他的動靜切不能靠的近了,否則就會驚動他,所以溫良在宗內的人手只敢遠遠的看一眼,不過這段時間裡,李簡一直在他居住的那片竹林旁打坐修行,沒有異狀。
溫良感到十分的疑惑,怎麼這些人明明剛剛在劍冢山那裡作了一番大事,現在反而如此沉得住氣呢?
依著他的猜測,錢潮在劍冢山那裡給自己搗了亂之後該意猶未盡的繼續尋找自己其他的佈置才對,怎麼反而躲在宗內安安穩穩的不出來了呢?
然後嘛,另一個讓溫良更為不安的訊息便傳到了他的耳中。
那個在寒泉谷大潮率領五靈弟子與他作對的範衠,據說此人是什麼五靈宗煉氣弟子之首,就在不久之前剛剛築基,築基之後自然就不能再作這煉氣弟子之首了,所以這個位子便空了出來,而新任的繼任者則正是湯萍,陸平川,彥煊,李簡和錢潮五個人!
溫良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呆愣愣的出了半晌的神,他有一種非常不好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好的感覺,就如同一個獵人帶著弓和叉在山裡苦苦的追尋著獵物的足跡,但最後猛抬頭卻發現自己竟然進入了猛獸群中一樣,四周都是貪婪和兇狠的目光……
溫良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被算計了,又或者……
“這些日子他們五個有沒有聚在一起或者同時出現過?”溫良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問了一句,似乎就是下意識問出來的。
“沒有。”來報信的手下認真的回答道。
猛然間,溫良的心房重重的砸了他的胸膛兩下,他的目光也在這一剎那鋒利起來!
上當了!
溫良明白了!
長久以來錢潮那五個人是共進共退的,只要是出去,必然是五個人在一起,因此看起來盯著一個人就相當於盯著所有人,他開始監視錢潮,後來監視其餘四人,但是,這段時間裡,從來沒有見過這五個人聚在一起,從來沒有!
這……就給了那個錢潮機會,他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騙過了自己派去監視他的人,看起來他們五個人都在宗內,都沒有外出,各自之間還有走動,造成了一種假象,也迷惑了溫良。
而實際上,錢潮很可能已經偷偷的溜出了五靈宗,在自己還關注著宗內的情形時,錢潮不知道已經出來了多久……又做了多少事情!
……
冷月仙子遠遠的就看見了在紫竹林邊上正盤坐的李簡,不過憑著她的修為,一眼就斷定那個李簡必然是假的,有人在假扮李簡!
她從那個假李簡的背後悄悄的靠近了,一直到背後,那個假李簡都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若是平時,李簡早就知道她到了,已經在那裡恭敬的施禮等候了。
“你是誰?”冷月仙子在那人背後冷冷的問了一句。
這句話把那假李簡嚇了一跳,連忙跳起來轉過身,見到冷月時立時就認了出來,連忙行禮。
“晚輩水雲谷月映林鵝鏡前輩門下弟子,名為陸雙。”假李簡說道。
“哦,我記起來了,鵝鏡師姐是有你這麼個弟子,可是……你怎麼扮作了李簡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陸雙雖然被看破了,但依舊沒有恢復自己原來的面貌,她說道:
“不瞞前輩,李簡師弟與錢潮師弟出宗門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為了掩人耳目,不被對手發現,湯萍湯師妹求我到李簡師弟這裡來假扮他,已經有幾日了。”
冷月仙子點了點頭,她從湯伯年的口中得知了錢潮和李簡那五個孩子正在查一個叫溫良的傢伙,據說那溫良極有可能是結丹修士奪舍混進五靈宗的,正謀劃著什麼能對五靈宗造成不可挽回傷害的大事,聽到這裡冷月仙子便釋然了,還輕輕一笑,暗道沒想到這五個孩子剛剛成為煉氣弟子之首就立功心切,這麼著急就想做一件大事來證明五個人的手段,於是她便又說道:
“我來找李簡,雖然他不在,但既然是要掩人耳目,那我也不便馬上就離開,你起來吧,我在這裡坐一陣,然後再離開。”
“多謝前輩。”
說起來這段時間陸雙是很忙的。
湯萍雖然也師從鵝鏡仙子修習幻術,但一來時間比陸雙短,二來嘛陸雙是專修幻術一道,因此在一些手段上陸雙還是比湯萍要強一些的,就比如這能幻化成別人樣貌的手段。
這段日子陸雙或者是幻化成湯萍的樣子從水雲谷出發到錢潮的住處,與幻化成錢潮的湯萍說一陣話,然後離開。
又或者陸雙幻化成李簡的樣子,在那片紫竹林的邊上盤坐。
也幸虧李簡的感應為人所知了,溫良派來的人從不敢湊近了觀察,這樣陸雙才能矇混過去。
而陸雙之所以參與進來,則完全是湯萍與馬琥商議的結果,再由馬琥去找陸雙,陸雙後來第一次到錢潮住處的時候就是幻化成湯萍的樣子,當時湯萍開啟門看見自己飄飄的落進錢潮的庭院之中時還很有一種古怪至極的感覺。
……
山林亂石之間,閆丁依然陪在溫良的身邊。
這個地方几日前的某個夜晚,錢潮和李簡曾經在這裡待過許久,然後趁著天色未明便悄悄的離去了。
這裡當然也是一處天地牢籠,腳下的亂石深處便有一隻兇獸正在沉睡著。
“噗”得一聲,還沒來得及將蒙在臉上的那面黑色的薄紗取下來,溫良就一口血噴了出來,這把閆丁嚇了一跳,就見溫良有些費力的將那面紗一把拽下來,面色有些青白,是鐵青之中泛著蒼白,嘴角還有血絲淌下,若是燕驚在此,定然會被驚得目瞪口呆,一向成竹在胸,從容不迫的溫師兄何時眼神會變得如此的絕望無比又怒火萬丈呢!
“錢潮……”
嘴巴張開,溫良發出了一聲低吼,牙齒之上血跡淋淋,顯得異常猙獰。
閆丁聽了一皺眉,錢潮,又是這個錢潮,這個人究竟有什麼手段能將溫良氣成這個樣子呢?
當溫良臉色陰沉又複雜的回到藏身處的時候,他的手下又送來了一個他等了好久的訊息……錢潮那五個人要出宗門了。
“召集人手,”溫良的臉上半點的笑意也沒有了,全是恨恨的怨毒之色“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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